A Steel Hand Inside of a Velvet Glove 作者:火烧平原无遗燎【完结】(6)

2019-06-18  作者|标签:火烧平原无遗燎

“这就是为什么我讨厌和你共事,”克格勃特工居高临下地说。“我是专业的,而你就是个贼。”

Solo看着Illya的眼睛。“是的,”他平静地说。“你是个称职的间谍,我只是个贼。”

Illya忽然有些希望他没说那句话。

“我是个单纯的利己主义者,”Solo继续道。“我对于别人的死活毫无兴趣。我做这些不是为了美国,我偷画,”他微笑。“只是为了钱。”

Illya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既然我们已经把备忘录拿到手了,Peril,我们的任务就完成了。名字是跑不掉的,不管他们知不知道。再说了,”他往Illya挨近了点。“我们算是友军,对吧?”

“我更愿意称之为,友敌,”Illya嘟囔道。“如果你硬要说的话。”

Solo捕获到了一丝软化的迹象。“那么,”他展出那无往不胜的友好笑容。“问题解决了?”

“我认为这是一种病,”Illya答非所问。“强迫症,你就是管不住自己的手。上次应该让你在电椅上待久一点。”

出人意料地,他似乎打算饶过他了。俄国人一声不吭地往外走,在快到门边时又退了回来。“顺便说一句,牛仔,”他指着Solo。“你的照相技术是我见过最差的,好多页都拍糊了。”

门砰地一声关上了。

Solo弯腰扶起着地上的矮桌,越想越不对劲。

问题并不在于窃听器,也不在于Illya那非人的臂力。而是,如果一个克格勃轻易放过了你,其中必有罪恶。就像Illya说的那样,Napoleon Solo也觉得今天有什么事要发生。

他走到窗边,将窗帘拉开。两分钟之后,他看见已火速换上了鸭舌帽和夹克的Illya Kuryakin出现在酒店门口,胳膊下夹着一份文件袋。俄国人四处张望了一下,然后开始沿人行道前行。Solo拿过一份罗马地图,看了看他走的方向。

该死。

Napoleon Solo今天第二次判断失误。俄国人根本不是省油的灯。

TBC

想起来要加一点注释

*“所有女士生来都是平等的,但有些要更平等一些”是TV版的Solo的观点。

从很多方面而言,Illya Kuryakin都是个和Napoleon Solo截然不同的人。这是个烙有受难象征的俄国硬汉:高大,金发,y-in郁易怒,鬓角有伤疤,偶尔癫痫发作般的手指颤动,让人想起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白痴》。Oleg第一次在布达佩斯见到他时,他正站在一个叛乱分子的尸体旁,满脸是血,手贴着身侧发抖。克格勃头儿小心地踏过满地燃烧瓶残骸,找了张凳子坐下。

你在害怕什么,Kuryakin?他问,将帽子脱下来,拿在手里,盯着他的手。

但那人只是警惕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Kuryakin同志,Oleg再次说。我在问你话。

就在这时,外头忽然传来声爆炸的巨响,有人扔了一瓶莫诺托夫j-i尾酒,大吼“让俄国佬滚出去!”紧随其后的是一阵机枪扫荡。整条街都在震动,火舌舔着窗框,碎屑从天花板上落下来,但他们都对此视若无睹。

有什么可害怕的,Illya?Oleg再次说,抽出一根烟。“让他们诅咒你。”他划了根火柴。“祖国会赦免你。”

Illya Kuryakin终于开口。他说的是:我什么也不怕。

那是1956年的多事之秋,匈牙利人推倒斯大林像,杀死市委书记,拒绝继续向莫斯科效忠。10月,苏军坦克开进布达佩斯,镇压叛乱分子和反革命。那时克格勃刚刚独立出来两年,作为特工组长,Oleg受命来东欧执勤, 顺便看看一个据说“很有前途的年轻人”。克格勃头儿很快发现,这位前途光明的Illya Kuryakin具有人格障碍,还有教科书般的恋母情结,而且最好别提起他的童年创伤——千万别提,完全碰不得。回到克格勃总部卢比扬卡后,他调出了他的档案,然后发现Illya Kuryakin同志或许是枚定时炸弹,却也是个罕见的奇观:53年全国摔跤冠军,柔道四段,汽艇比赛铜牌,国际象棋高手,精通跟踪与窃听。这个年轻人的愤怒是种可怕的力量。Oleg想。一种可以利用的力量。而他知道该如何利用它。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他发掘了Illya。

一天前,Oleg告诉在电话告诉他的学生,“等弄到那份备忘录后,抄送一份给我们的意大利同志,这是国际部那边的意思。”

“好的。”Illya答道。“美国人和英国人知道吗?”

“不知道,”克格勃头儿镇定地说。“所以别做声。”

“但那是份机密情报,”Illya提出了疑虑。“一般不应透露给第四方,否则可能有违契约精神。”

“‘契约精神’,Illya同志,”Oleg不无酸刻地说。“您现在也会用这么时髦的词了。”

Illya在电话那端闭上了嘴。他自己现在最好什么也别说。

但事实上,这个要求并没有让克格勃特工感到太惊讶。作为西欧最有影响力的共产主义大党,意共是苏共在资本主义世界为数不多的盟友。在冷战最冷的年月里,是他们给了莫斯科最温暖的支持——当然,克里姆林宫拨往罗马的款项也是美国给其意大利盟友的十倍。克格勃一向与其保持紧密关系,共同抗击资本主义政敌,扩大共产主义影响。他们的过往合作一直很愉快。

然而这一次,Illya Kuryakin可能要把事情搞砸了。

三个半小时前,他心急火燎地从酒店里出来,顶着烈日穿过威尼斯广场,寻找接头的人,一边在脑海中用想象力将Napoleon Solo枪毙一百遍。而现在,他坐在意共在暗店街5号总部的会议室里,对自己的处境简直不能感到更莫名其妙。对面是一个穿着时髦花衬衫的工人代表,在埋头看一本封面上有兔子耳朵的杂志——那人现在将杂志抬了起来——于是Illya看清了,是一个戴着兔子耳朵的姑娘;身旁的两个男人对着一张报纸热切地说个不停,让他想起在厕所里遇到过的那三个意大利佬;角落里坐着一个年轻女士,正在专注地埋头织毛衣。而苏联特工对此能做的只有,大睁着眼,研究对面墙上挂着的意大利国旗中央那颗镶着红边的五角星。

这时他身旁的书记终于摘下了老花镜,将照片放回桌上。

“我代表意大利的同志们感谢您,”他用带口音的俄语说。“真没想到我们还能拿到这种级别的情报。老实说,我还以为莫斯科已经忘了我们。”

“当然不会,”Illya挺直了背。“苏维埃社会主义联盟永远支持国际主义事业。”

“您这话令我倍感振奋。”书记说。“莫斯科现在还好吗?我怀念在那里留学的日子。”

Illya想了想,“很好。”

“我们会在下次的议会选举上把它派上用场的,”书记跃跃欲试地说。“想想看,当我们当着那些道貌岸然的政客的面,告诉他们, ‘我们现在手里头有这些名字’……”

他试探x_ing地看向Illya。

但克格勃特工只是认真地听着,没有任何反应。于是书记只好接了下去,“那我们就将很有可能在下次大选中击败天主教民主党,获取执政党的地位,从而壮大社会主义阵营。”

“我一定会向莫斯科转达这一好消息。”Illya表示。

正在这时,书记的目光忽然越过了他的肩。“维罗妮卡,亲爱的,”他说。“给我们的苏联同志倒杯咖啡来,好吗,别老是织毛衣了,好姑娘。——柯西莫!”他忽然开始咆哮。“把你的《花花公子》给我放下!对,就放在桌上,好了,现在你过来。菲利波和托马索,别研究彩票了,你们告诉我,你们中过吗?中过吗?哪怕就一次,啊?现在,全部他妈的给我过来!”

一阵磨磨蹭蹭的起身声。克格勃特工鼓起腮帮,吁了口气。他现在只想快点回家。

他站起来,和房里的其余与会代表依次用力握手,他们不会说俄语,他也基本不会意大利语,但就在这个沉默的语言地狱里,毫无疑问,他们确立了革命友情。然而Illya却愈发心虚。因为或许就在此刻,这份无价之宝已经失效。年迈的埃弗拉先生或许已经打开了柜子,发现圣母像不翼而飞。一声惊叫,心肌梗塞,铃声大作,半个罗马风声鹤唳,明天早上起来时,法西斯分子们或许已经找好了对策。前功尽弃,他们将连讨价还价的时间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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