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番外 作者:雪宝脆皮鸡(下)【完结】(23)

2019-06-09  作者|标签:雪宝脆皮鸡 灵异神怪 仙侠修真 虐恋情深 江湖恩怨

  范卿玄点头:“父亲可有见过语栖?”

  “他——”范祁山话音刚起,身后的人群突然躁动起来,有人惊呼着往路边逃窜,一时间推挤乱作一团。

  范卿玄随人群望去,只见一道白光呼啸而起,带着股强盛的灵力势如破竹,他清楚的感觉到扑面而来的杀气,还有一丝熟悉的气息。

  “语栖?”

  人群避开,白光收回,一人手持银白短剑,白色的光芒缓缓流转,银针悬浮在他周身,像是一个出自山林的仙灵。

  跌倒在他身侧的百姓惊魂未定的抬头,望见他眼底侵染的淡金光芒,吓的转身就跑,高喊:“出,出山了!快跑!山神要降罪了!!”

  一时间百姓连滚带爬的外逃。

  谢语栖紧盯着前方伫立的二人,握剑的手一分分收紧,眨眼瞬间挽剑冲了过去。

  “语栖!”范卿玄眼见不对,一步上前拦在范祁山身前。

  谢语栖神色未变,竟是一剑刺进他肩头挑落血珠没入范祁山肩窝。范卿玄眼底划过怒意,伸手握住剑身直视着对方的眼眸,他看到了从未有过的绝望和杀意。

  然而谢语栖却不顾他握住剑身的手,抽剑而出,血顺着剑锋溅洒一地,随后他一招逼开范卿玄,再次朝着范祁山刺去。

  范卿玄回身唤出灵剑,绯红的剑光挑开银白短剑,紧接着又是一剑点上男子外关x_u_e,谢语栖被逼后退。范卿玄紧跟而上,相过数招后,谢语栖被其一招扭住右手,短剑脱手飞落,于是他一掌拍去想挣开退走,范卿玄迎掌对上顺势扭住了他的另一只手,将他死死扣住。

  “你发什么疯!”

  谢语栖不看他,只盯着他身后的男子,尽管被困住双手,仍旧能cao纵银针和短剑,只看白光闪烁,眨眼就朝范祁山刺去。

  这一刻范卿玄也恼了,灵剑舞起追击将骨针尽数劈碎,随后一掌扇在了男子脸上:“谢语栖!你有完没完!!”

  谢语栖被这一巴掌扇的脑中嗡鸣,好半晌才回过神看向他。

  “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谢语栖低下头,半边脸上火辣辣的疼,眼中的光芒黯淡下来,喃喃着,“我知道。”

  范卿玄微微诧异,谢语栖顿了一下继续道:“我要杀了范祁山。”

  “你再胡闹,我不客气了!”

  谢语栖抬头看他。

  “你要如何?杀了我?”谢语栖怒,情绪在一瞬间失控,“你又知道什么!凭什么判我死罪!我在暗无天地的地方苟且偷生的时候你在哪里!亲人在眼前灰飞烟灭,你知道是什么滋味么!何况……杀人凶手是你爹……你想过我的感受么!”

  范卿玄睁大眼,视线在他们二人间来回,沉声问:“到底发生了什么?语栖的话是何意?”

  范祁山脸色未变,淡淡解释道:“怨不得这孩子。他师父的死我的确要担几分责任,当年骨清寒身受蛊毒所害,狂暴杀人,未免他杀孽过重,我只好……可谁知日头炎热又逢中元,骨清寒产生尸变,成了凶尸盘桓在临安云木山中。”

  “凶尸……”范卿玄感到谢语栖的手在发抖,蹙眉道,“连城说他在找人,莫非就是语栖?”

  “正是。当他见到了谢语栖时,心愿已了,身上的怨戾之气也散去大半,便有了破绽,所以才能以焚舍阵毁其元神,避免尸气扩散。”

  谢语栖看着他冷漠的眉眼嗤笑道:“这就是你们正派之士的说辞?真是说的理所当然,成了你们除魔卫道的借口!颠倒是非黑白竟是信口拈来!”

  范祁山扬眉反问:“如你所言,我在说谎,那么你说,哪里不对?是骨清寒未曾杀人,还是说是我下的蛊毒?亦或是除此以外还有别的方法能化解骨清寒的尸怨?”

  三问抛出,谢语栖哑口无言,他说的七分真却又隐去三分意,无从辩解。如此倒显得是他心存怨怼,难以释怀。

  范卿玄捏了捏他的手心低声道:“是非对错已成定局,至少如今骨前辈不必再受尸怨所扰,解脱了。”

  闻此谢语栖不由浑身轻颤,紧紧拽住他的衣袖,埋首无声落泪。

第47章 孤坟

  临安城中,因为山神祭,街上人来人往。偏僻的小巷中,一个黑影纵身跃上房顶,轻车熟路的找到了一处富贵人家。

  府苑里忙碌的小厮来来去去,根本无人注意到有人从外墙进了府中。

  范祁山轻松避开这些下人,驻足在书房外,隔着虚掩的窗扇看到了书桌前闭目养神的胡庆。

  “这些年不见,胡老爷过得是越发滋润了。”

  胡庆差点儿就要睡着了,突然听得这番话吓得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他看到屋外的范祁山愣了半晌,退后一步道:“范,范老宗主……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范祁山笑了一声,推门进屋道:“瞧把你吓得,我还能吃了你?能再见也算缘分吧,天意也未可知。”

  胡庆咽了咽口水道:“不知范宗主今日来,有什么事……”

  范祁山笑:“当年咱们也算是萍水相逢,有个照面,虽然相识的场面不尽人意,在这临安城里你也算我半个熟人吧,今日路过临安找你来叙叙旧,胡老爷不介意吧。”

  “自,自然不介意……”

  范祁山也不客气,自己找了个地方坐下,整整衣袖倒了杯水,这才看向胡庆做了个手势道:“胡老爷坐啊,别站着。”

  胡庆左右不自在的咳了一声,心下没底,一双眼四处打转就是不敢去看范祁山。

  仿佛是看出了他不安的心思,范祁山喝了口茶道:“其实你我之间也没什么好叙旧的,能说的无非也就是当年的那件事。”

  胡庆微微一怔,心下了然,此刻反倒没了方才的忐忑,竟能安心的坐下了。他想了想道:“范宗主是想聊聊骨清寒的事?或是说,想就此了结四年前的因果?”

  “胡老爷明白就好。”范祁山沉下脸色,目光转到身侧的灵剑上,暗紫色的剑芒闪烁不定,“原本并不打算为难你的,而且时隔多年我以为这事儿你会渐渐忘了,可偏偏你就这般多嘴,说给了不该知道的人。”

  “纸是包不住火的。”

  范祁山冷笑:“这些毫无意义的话,还是留到地府再说吧。”

  窗外飞鸟惊起,枝头犹自颤动,一抹黑影悄无声息的跃上墙头消失无踪。

  直到酉时三刻,胡府的下人送来晚饭,敲了半晌的门不见回应,推门而入时才发现,胡庆靠在椅中,心口的血都流干了。下人吓得魂飞魄散,哭喊着找人求救去了。

  然而胡庆的死来的太突然,又蹊跷,现场未留下任何线索,官府查看了许久也毫无进展,最后这事儿就被当作入室行窃判了。

  那日和范祁山分开后,范卿玄带着谢语栖在城西面的一家客栈落脚修养。

  自那日的山神祭,目睹了骨清寒魂飞魄散,谢语栖情绪崩溃的大哭了一场后,身体状况一直不稳定,颈侧的伤口迟迟难以好转,体内的余毒又时而有复发的迹象。

  范卿玄摸了摸谢语栖微烫的额头,问:“要不要水?”

  谢语栖摇摇头,扶着额头探了探温度,无力道:“睡过一觉就好了。”

  范卿玄看他半晌,突然道:“怪我?”

  “……怪你什么,不过是在山里跪了一夜,受了凉而已,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谢语栖说着欠身想下床来,范卿玄却一把将他按了回去,笼好被子道:“你且休息,我去抓药。”

  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谢语栖心事重重的摩挲着床沿的雕花,过了好一会儿依旧是掀开被子下了床。

  低烧惹的他脑袋晕沉沉的,难免觉得屋里气闷,他坐到窗边推窗远眺,深秋的寒风涌进屋内反倒让他清醒了不少。

  只是一旦清醒,脑海中就浮现出火海中骨清寒的模样来,心头便是一阵梗塞,窒息,手不觉得扣紧了窗沿。

  这时客房门外响起几声叩门声。

  范卿玄断不会回来还要敲门的,谢语栖看向门外的灰影,略一思忖开口道:“谁?”

  “连家堡,连城。能和谢公子聊聊么?”

  谢语栖微微诧异,起身打开门来。

  屋外连城一身黄色衣裙,带着面轻纱,朝他嫣然一笑。谢语栖也淡淡扬了下唇角意思了一下。

  然而就算是这样牵强的一丝笑,连城也不禁心头微颤。这样的人,理所应当就该配在范卿玄身边,再没有别人的位置。

  连城轻叹:“我与公子当是第一次见面,早间听人提起过你的事,如今一见,竟是比传闻更加使人难忘,当之无愧第一人。”

  谢语栖听惯了这些阿谀奉承的话,如今再听竟是觉得十分可笑。

  他淡淡道:“我与连家素无来往,连宗主找我做什么?”

  连城径自坐到桌边倒了杯水,一丝也不觉得尴尬,待到倒满瓷杯她才看向男子道:“也没什么事,一来是想见见这传说的第一人,二来嘛,也的确是想问你些事。”

  谢语栖看她一眼:“何事?”

  连城放下茶杯,这才看得仔细了些,眼前的人虽带着病容却依旧掩不住风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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