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记事+番外——蜜柑【完结】(18)

2019-04-01  作者|标签:蜜柑

我封笔近一个月的日记,却在今天,因为一个不速之客,不得不再次翻开。

今天查完房后,轮到我出门诊。于是,处理完医嘱,我晃晃悠悠的来到门诊大厅,坐在消化科的诊室里。

因为是周一,外面又正在下雨,大厅里病号寥寥。我昨晚被哗哗的雨声吵得没有睡好,正在诊室里昏昏欲睡,接诊护士推门进来,递过挂号条,说有病患在外求诊。

我抓抓脑袋提起精神,接过挂号条,正准备让护士把人叫进来,一看纸上的名字,到嘴的话又被吞了回去。

挥手让护士先出去,我打了个电话到住院部,让马列宁立刻过来。

半刻钟不到,小马连跑带颠儿的推门而入,我匆匆向他交代了一下,就从诊室的另一个出口离开了。

在住院部小花园的凉亭坐了一会儿,呆呆的看着阴沉的天空和绵绵细雨,飘摇不定的心情总算慢慢平复下来。

从小,我就喜欢阴雨天,因为总觉得,心情不好的时候,有老天帮我阴郁,帮我落泪,就像自己在发泄愤懑一样,所以,就算再郁闷,再心伤,雨过天晴的日子,也是我心情转好的日子。可是,最近一段日子,就算不下雨,天空也总是一片阴沉,似乎已经很久没见到晴天了。

唉,贼老天总是和我做对的!

又等了一会儿,算算时间,觉得不速之客应该已经离开,我才又磨磨蹭蹭的回到诊室。

小马正趴在桌子上整理病例,见我回来,站起身子让出座位,算是完成任务。我朝问外探了探头,这才放心问道:“走了?”

“嗯,那个病人进门问我你去哪了,我照着你教的说了,然后问他身体哪里不舒服,我也能治。他就不说话了,只是坐在那儿等。后来我又问了几次,他不搭理,我也懒得理他了。过了一会儿,有其他的病人进来求诊,他就走了。”小马忽然语气忿忿:“阮医生,那病人到底什么来头?脾气又冷又硬,对人还爱搭不理的,怎么他一来,你就吓得要逃跑?”

“他啊,是我的债主,知道今天我坐诊,就跑来收钱,哼,想截胡,哪有那么容易?”我哈哈一笑,摆出一副英明神武的样子。

“阮医生,你欠他多少钱,不要紧吧,要我帮忙么?”小傻瓜马列宁不疑有它,一脸担忧的询问。

“欠了很多,卖了你也还不起,少管闲事儿,回去写你的病历。”说完,不待他再插话,一把把小马推出门外。

关上门,我把自己重重的抛在椅子上,痛苦的缩成一团,喃喃道:“你既然讨厌我,为什么还来找我?符舒,你这到底唱得是哪一出儿?”

晚上,正准备睡觉,忽然有电话打来。我看都没看就接了起来,果然,铭的声音如料从里面传来。

在这里,我不得不提一下。十一过后,我的生活中,就突然多出这么一个人来。

铭一副你进我退,你打我受的姿态,不惜拉长战线,大有誓把游轮上的宣言贯彻到底的气势。

于是,我的身边时不时的,就会突然蹦出这么一个人,而且毫无规律可查。

我忙的时候,他静静的在一旁端茶倒水,外带预订外卖。我闲的时候,他就和我打屁聊天,借机消磨时间。他总能在适当的时间,适当的地点,及其适当的出现。急我之所急,想我之所想。他这么一个贴心的人时刻在旁陪伴,我是张不开嘴,拉不下脸。其中的苦处难处,也只有自己心里明白。

我心中只能苦笑:不愧是一个被窝里睡了几年的人,思考回路都一个样儿。这点儿花花肠子我还不知道,无非就是让我习惯他的存在,一旦彻底依赖上他,就再也离不开甩不掉了,那时我还不束手就擒乖乖就范?

娘的,这一手,我那时本打算用在符舒身上的。

谁知出师不利,计划还没开始施展就前功尽弃,如今倒好,让铭那家伙照搬着直接用在我身上了。

我很郁卒啊!!!

23.急转

11月6日星期二阴

白天,一切如常。

晚上睡前,铭打电话来,洋洋洒洒的聊了一大堆,临挂电话前,铭像是随口提到:“听说我表哥昨天去医院找你,你没在?”

我一顿,才回答道:“嗯,有一台手术的主刀医生出了点问题,临时叫我过去救救急。我回来听值班医生说他没说明来意,坐了一会儿就走了,本来想问问你的,事儿太多就忘了。既然你提起来了,那就给你表哥传个话,问他找我有何贵干?”

铭在电话里大呼小叫起来:“干嘛让我传话,你自己不会问他?”

“你当人人都像你那么闲?老子天天忙的脚打后脑勺,哪有时间管那闲事儿,你爱问不问,不问拉倒。”我朝里面一通大吼,不待铭的回话,就气冲冲的挂了电话。

等我磨磨蹭蹭泡了个澡,躺到被窝里时,刚才的气儿还没散尽。我在床上翻过来倒过去,心想:符舒那呆货,既然不喜欢老子,还跑来干嘛?是看我过的太舒坦,存心过来让我难过不是?那呆子,傻瓜,笨蛋……

不对!我一个激灵从床上坐起来。那家伙又呆又木,肯定不知道我喜欢他和失恋的事儿。这些日子我行动着,忙活着,煎熬着,伤心着,都他妈的是我剃头担子一头热,符舒那傻子一定连根毛儿都不知道。

他是单纯讨厌我的为人,又不是否定我的医术。况且,我一直是他的主治医师,对他的情况也最了解。他不舒服的话当然会来我们医院,来了后当然也会来找我。

那他昨天来找我,其实只是单纯的为了看病?

符舒那么能忍,一般的小伤小痛肯定动不了他的尊驾,况且是在周一这样关键的工作时间。那么,昨天他来,一定是身体已经难受到无法忍受的情况……

可我这个医生竟然临阵脱逃了……

还是不对!

我狠狠的捶了锤自己的脑袋。符舒讨厌我,我也想忘了他,抛开这层医患关系,我俩的关系连融洽都算不上。与其这样两个人难受的干耗着,还不如一刀两断,一拍两散。

反正他有的是钱,可以找最好的医生,做最完善的检查。对他来说,我的经验,我对他病情的掌握,根本逑都不算,他大可以取我而代之。对我来说,不管不顾,尽快把他忘记,才是上策。

可是,他的身体……真的很让人担心!

我又开始纠结了……

11月7日星期三阴转多云

早晨爬起来,什么也不干,先跑到卫生间,对着镜子一照。Bingo!两个熊猫眼,他妈的,还是烟熏妆的熊猫眼。

昨天晚上老子又失眠了,因为符舒。

结果,今天一整天,我都恍恍惚惚,提不起精神。为了怕重蹈覆辙,我英明的向主任申请借调马列宁,让他给我打下手(其实是给我收拾烂摊子)。纯真的小马同志为此无怨无悔,让我深受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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