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100问——歪槐素心【完结】(21)

2019-03-31  作者|标签:歪槐素心

凌菡萏压住云琛肩,迫他跪下去。

凌菡萏道:“李承盛死得太轻松。父债子偿,这仇,我们要报到李煜天身上去!”她的脸因仇恨皱缩成一朵衰败的花朵,像蜘蛛吐出毒液一般说出字字句句恶毒的话语,来求取心头的一时快意:“我要他不得好死!”

“你,发誓。发誓要报仇。对上天,对你堪受苦难亡了的父王。”

血咒,毒药,皇位……阴谋像是江河之中缓缓驶来的一艘通天巨船,一点点靠近,一点点现出真貌。但那最疯狂的构想,却仅仅露出冰山一角,任谁都看不清楚。

事实……绝非如此简单。

“皇天在上,厚土在下,今日云琛对天发誓,如若不报父仇,我,不得好死。”云琛面东,叩头三响。

这也很好。爱不得,成了仇,你也可以记我一世。

李煜天,我们便就来看看,问鼎中原,谁是君王之才,究竟鹿死谁手。

正明殿内,赵玉溪面圣。

“依臣愚见,陛下这一举,无异于纵虎归山,放龙入海。”

“是么?”李煜天从一沓奏章后微微抬头,香气缭绕,一时面目依稀。他看了看赵丞相,又低下头去。

“赵丞相可听说过我与云王爷的事?”

赵玉溪万料不到他会如此直接,一怔之后,照实直言:“臣有所风闻。”

李煜天又抬头瞥了一眼赵玉溪,低声道:“何苦多虑。”

第二十八章:宝藏

白天赶路,夜晚驻扎,走走停停两个月,云琛一行人即将抵达梁州。

还是初冬,这日的天空却阴云沉沉,降下一场雪来。满天白絮飘飞,树挂银花,远远看去,云琛的白衣格外刺眼,像是精工细琢的雪雕。

随行家属内,一女子轻掀金丝帐,小声叮嘱身边的侍女:“将这袍子给王爷拿去,天这么冷,让王爷小心身体。”

婢女待得众人休息时,从后匆匆跑上,向着云琛行礼,禀道:“王妃挂念王爷身体,特命奴婢给王爷送上长袍,望王爷小心身体。”

云琛脸上微现尴尬之色,接过袍子,叮嘱侍女说:“让王妃也注意身体,别冻坏了。”

凌菡萏又恢复了男子装扮,一路上一直走在云琛旁侧,见了此情此景,欣慰一笑:“真吾贤媳!”

云琛一愣道:“是。”

“女儿家温香软玉,抱起来不知比男子强多少倍。你若喜欢强势些的,静儿怎么说也是将门之女,怎么说也是身怀武功,善使刀剑的,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孩……徒儿未有不满。”云琛顿了顿,“静儿很好。”

云琛下意识地朝李静儿的方向瞥了一瞥,心中愧怍之情横溢。李静儿是第一个与他亲热的女子,新婚之夜却是如鲠在喉的一段尴尬经历。佳人掩袖,羞红半面,然而他只能草草了事。

他只习惯在一个人怀里接受那人主动的爱抚和亲吻,换了自己,他做不来。

“你又在想那个人?”凌菡萏的语气凶恶起来。

“徒儿不敢。徒儿只是心里有个疑问……师父可知李煜德去向?”

凌菡萏并不避讳,坦然道:“当然。是我出计策助他离京的。”

云琛一早屏退了身旁下属,道:“既然师父愿寄大人于徒儿,这一招,徒儿参不透。何况李煜德实乃徒儿舅舅所出,师父是否感念故人,愿意放李煜德一条生路?”

“原来你是从静儿想到我。”凌菡萏的神色缓和了些,“你当我那哥哥凌展风又是什么好人?我的相貌才德,哪一点比不上当今太后?他为送他的情人入宫去享荣华富贵,暗地里给我这亲妹妹使了多少绊子?他还给自己的情人准备了鸭血,准备在婚夜洒在龙床之上,可惜他却万万没预料到,他那娇美可爱的情人怀了他的孩子,李承盛却不知打的什么心思,知道了以后并不拆穿,还把那女人留在宫中……”

个中详情,实在难解。云琛皱眉。

“那个女人也算是命该如此。我却因祸得福,嫁了王爷……这是我一辈子的幸事。可知我为何放过李煜德?”

云琛摇头。

“宝藏。”凌菡萏低声。

“什么?”云琛惊问。

“你若篡位,筹备时日方长。我留着李煜德,是为了让你亲手交给李煜天,好博取他的信任,让他对你放松警惕。另一方面,我得知李煜德早埋下一笔钱财宝藏,专为他造反起事所用,我救他,最要紧的原因,也是他那笔宝藏了。”

“那笔宝藏数目多少?”

“蝇头小利,何须我大动干戈?”凌菡萏反问。

云琛意义不明地点头。零碎的只言片语,事实证据,渐渐被一条线穿起来,他仿佛已经找到了那根线的线头。

他要做的,只是再进一步求证。可是真相太骇人,也太伤人,饶是他在官场世情之中蹚浑水蹚了这许多年,他还是不想去触碰。

混乱的思索,又被凌菡萏的一句话打断:“我还要你把这宝藏,亲手献给李煜天。”

第二十九章:贪腐

小事不表。成德二十三年十月,胜王妃李静儿被断已怀有身孕。成德二十三年十二月,皇后赵白果被诊已怀得龙脉。成德二十三年过后,次年改年号为建平。

建平元年一月,远赴梁州的越胜王云琛给德帝李煜天上了一道奏章,激起朝廷轩然大波。

梁州地处偏僻,时雨难下,年岁稍差即是大旱,民不聊生。朝廷一年总要拨下几笔款子去赈济灾民。胜王一抵梁州,经过几个月的明察暗访后向德帝上了一道奏章,称梁州此地每年大难,并非天灾,实乃人祸所致。

而皇帝将胜王派去边陲之地,朝中重臣无不猜测是因胜王功高盖主,皇帝将其派去梁州,名义说是让其练兵,实则是释权。有历来和云家有隙的臣子见风使舵,偷偷使唤手下一个不知名的小吏上一道奏折,声称云家仆婢在九霄城之内素来横行霸道,罔顾王法。而云王爷到梁州之后,竟又上了这样一道奏章,着实使众人难堪:皇帝对这胜王到底是弃是宠?还是德帝已经听说梁州的贪腐之事,暗中派胜王查探?

何以如此偏远一个梁州,竟能引起朝中重臣恐慌?试问,哪朝哪代的上下官员不是沆瀣一气,同流合污?何以梁州历代刺史都能安心贪腐,朝廷却得不到半点风声?这上上下下,盘根错节的利益关系,则正是其中的关窍所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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