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逆袭[重生] 作者:四月流春(三)【完结】(111)

2019-01-22  作者|标签:四月流春 甜文 强强

  二皇子垂首许久,心烦意乱,浑身不得劲,悄悄抻腰封、整理发冠系带,指尖轻微哆嗦,难以自控,急忙缩进袖筒。

  “父皇,钦差职权有限,兹事体大,儿臣提议将游党带回京城、交由刑部审理,严惩贪污恶徒,肃清吏治!”大皇子义正词严建议。

  韩太傅难得积极踊跃,他坦坦荡荡附和外孙,语重心长道:“陛下,原来上月关州之乱实际死亡六十九人,可想而知当时的混战血斗局面,当地官员身负无法推脱的罪责!您一片仁慈爱民之心,却被游党肆意损坏,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不剐不足以振朝纲。”

  承天帝面朝多宝阁,背对众人,久久不发一言。

  “父皇?”大皇子不放心地上前询问。

  “朕给了钦差一个月的时间,如今还剩半月,他们动作倒也挺快,颇为尽心尽力。”承天帝缓缓道。

  “圣上有令,他们自然全力以赴。”大皇子笑道。

  “唉。”承天帝长叹息,情绪彻底平复,慢慢踱回书案,负手问:“雍儿,说说你的想法。”

  庆王一板一眼道:“若证据确凿,按大哥的意思就很妥,巡抚乃一省大吏,理应交由刑部审理。另外,至于那些人证物证俱全的从犯,就地处置即可,以平民愤,安抚关州百姓。”

  “唔。”承天帝两手撑着桌面落座,十分疲惫,他毕竟老了。

  内廷总管李德英奉上一杯参茶,承天帝接过,慢条斯理撇了撇,略喝两口。

  “陛下请宽心,钦差已紧急调了关中五百兵协助,想必猖獗匪寇再也不敢作乱。”兵部尚书高鑫拱手劝慰。

  “还算他们有些机变,否则倘若白白地冤死十人,朕纵然事后将罪犯绳之以法,也是一大遗憾。”承天帝不疾不徐指出。

  “陛下圣明仁慈,实乃成国之幸。”户部尚书赞叹。他一贯奉行“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的为官之道。

  承天帝后靠椅背,余光扫向垂首慎言的皇二子,暗自叹息,沉声下令:“即刻拟旨!着钦差齐、容二人彻查到底,便宜行事。接旨后,将长期横行征税、欺凌百姓、造成重大伤亡的十三罪犯就地正法,以平民愤。另外,务必全面掌握以游冠英为首的贪污乱党罪证,肃清河间吏治。”

  “是。”

  “陛下英明。”

  “父皇英明。”

  在一片奉承声中,平南侯外祖孙俩深垂首,庆王肃穆凝重,日夜记挂远在数千里之外的人。

  八月十二日中午,艳阳高照。

  关州刑场外人山人海,十三名作恶多端的罪犯一字排开,瘫软跪坐,被堵了嘴,呜咽痛哭求饶。

  无数曾受过欺压恶气的百姓同仇敌忾,拍手叫好:

  “该!该啊!”

  “终于等到今天,老天总算开眼了!”

  “畜生,不是玩意儿,披一身官差公服就以为自己是老爷了,狂得什么似的,想打就打想骂就骂。”

  “哎,他们衙门里有人呗,就那个姓甘的。”

  “哈哈哈,这下可好了,贪官被一锅端了!钦差要是早几年来多好,说不定弄死贪官能来几个清官呢?”

  “你就做梦吧!”

  ……

  大快人心!同时,上月死于血斗混战的死者家属犹不解恨,捧灵戴孝,情绪激动,频频被关中士兵阻拦。

  刑场嘈杂不堪,难以压制。监斩官除了钦差之外,还有承天帝紧急派来的代知府等官员。

  “龙颜大怒啊。”齐志阳喟叹。

  “全国各地都在观望,此案相关新政与吏治,不严惩不足以平息事态。”容佑棠低声道。

  一刻钟后,午时正。

  “时辰已到!”容佑棠大喝。

  “斩!”齐志阳果断下令。

  十七日,钦差奉旨,率领关中将士,抄了游冠英、季平和甘宏信等人的家,金银财宝足足装满两大船。

  十八日清晨,几艘官船驶离河间省,进入运河一路北上,于关中渡口与桑嘉诚将士们分别,三艘船承载赃物、犯官和钦差等,继续北上。

  摇摇晃晃的船舱内,容佑棠眉眼带笑,满心欢喜,一笔一划在小纸卷写道:“幸不辱命,一切安好,不日可归。”

  而后,他将纸卷熟练地塞进细筒,开窗放飞了信鸽,仰脸,目送鸽子展翅高飞,逐渐消失在天边。

  “啧,过几天就到京城了,还鸿雁传书呢?”宋慎懒洋洋调侃。

  容佑棠含糊表示:“我在传递重要消息。”

  “哦,是吗?”宋慎拖着鞋底,慢吞吞挪到窗口,没骨头似的趴着,怔愣凝视奔流不息的滔滔河水。

  容佑棠好奇问:“咳咳,你师姐到底多大年纪?她自称二十四岁。”

  “呵呵。”

  宋慎嗤笑,讥讽道:“我五六岁时她都十七八了,越活越年轻,竟成了我师妹!”

  “那她实际已近四十?”容佑棠难以置信,惊叹:“驻颜有术啊!”

  “药石伤身,她的漂亮皮囊付出了很大代价。”

  容佑棠犹豫为难半晌,苦笑,耳语告知:

  “我找她谈了几次,她知晓镇千保下落,但交换条件是你的谅解,否则不肯帮忙。”

第121章 赏赐

  “我的谅解?”宋慎冷笑,一个轻跃起,斜斜靠坐仅巴掌宽的窗台,左腿单膝屈起,右腿悬空在外,满不在乎地抱着手臂。

  “当心掉下去!”容佑棠见状吓一跳,下意识拽了一把,恐吓道:“我不会水,你落水我是救不了的。”

  “嘁,瞧把你吓的。”宋慎昂首嘲笑,顺着摇晃前进的船只悠闲抖腿,整个人随时有落水的可能,险象环生。

  容佑棠看得胆战心惊,索性扭头,没好气道:“你大胆,只管用力晃!待会儿落水了我喊齐兄他们来捞你。”

  “用得着你们捞?我从小会水。”

  宋慎得意洋洋,低头俯视白浪滚滚的湍急河水,止不住地心神荡漾,忆起故乡滇南深山里奔流在怪石古木间的险峻河流。

  容佑棠小声问:“你去看她了吗?”

  “谁?”

  “明知故问。”容佑棠嘀咕指出:“你的同门师姐,原名夏莉,现名夏小曼。”

  “我为什么要去看她?凭她也配!”宋慎蓦然冷脸。

  “她究竟几个名字?我目前只知道两个。”

  “哼,夏莉是师母取的,她一直嫌弃土气,闹着要改个好听的,但师父不允。果然,她下山闯荡后就改名了。”宋慎嗤之以鼻。

  “她……她自称十分懊悔,幡然醒悟,曾回过滇南,不料令师尊已故去了。”容佑棠字斟句酌地说。

  “我知道。”

  宋慎改为抱着膝盖,出神地凝视船只溅起的水花,也不知如何维持的平衡。他漠然道:“师兄师姐有的下山前说逢年过节会回来、有的说出人头地会回来,但全部失信于人。她当年留书,发誓死也要死在外面,但离开十二年后,在外面估计混不下去了,灰溜溜返回师门,那时师父已去世八年。”

  容佑棠认真倾听,并不评价什么,因为他实在不知该如何评价南玄武门的家务事。

  “而且,我知道她并不为师父回来,而是为了曾与她有过亲约的……男人。不过,那男人早已成家立业,儿女双全,过得十分美满。”宋慎说到最后,及时改口,隐去了男人的身份。

  “啊?”容佑棠诧异扭头:“原来她年轻时定过亲的?”

  “不仅定过亲,她其实是在成亲前三个月逃走的。”宋慎面无表情。

  容佑棠瞠目结舌。

  “那男人很不错。师父千挑万选的,家境富裕,踏实忠厚,滇南边县县令的远房侄子,与她算是青梅竹马,从小倾慕佳人。但她嫌弃人长得黑壮,不够风度翩翩。”宋慎冷笑,不住地冷笑,有些失控,鄙夷道:“她一辈子追求漂亮皮囊、荣华富贵,贪慕风花雪月虚无缥缈的玩意儿。如今怎么混得这样了?竟甘愿给无耻贪官做没名没分的外室!季平肥头大耳,恶心油腻,亏她夜里——”宋慎猛地打住,深吸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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