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属+番外 作者:冬日暖阳(上)【完结】(15)

2019-03-30  作者|标签:冬日暖阳

我跟在她后边进到会议室,抢先一步帮她拉开了一张椅子。她一边坐下来,一边向我笑了一笑表示谢意。等我也在旁边一张椅子上坐下了,她才扬一扬手上的一份资料开了口:“这是我刚从人事部调出来的资料,你的资料!”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调我的资料看,不过我也不问,反正她一定会自己说出来。所以我只是笑了一笑,她却忽然问了一句不相干的话。

“你弟弟……真的在坐牢?”

“是!”我实话实说,“不过不是伤人罪,是……酒后驾车撞了人。我们家……会一家人都跑出来摆摊档,就是因为这件事,让我们家里欠了很多债!”

我之所以跟她说这个,不是想博取她的同情,而是因为,一般公司都不会喜欢员工下了班去做兼职,因为那样有可能会让员工在正职时间缺乏足够的精力与热情。而我喜欢我现在的工作,稳定,并且有多余的时间去帮助我的家里人,所以我不想失去。

陈露点一点头,再问一句前后不搭边的事。

“你曾经做过总经理助理?”

“是,不过那就是一家小公司!”

“难怪,中午那些人那样挑衅,你都能够沉得住气!”她抬起头来笑一笑。她本来有一种不让须眉的霸气,一旦笑起来,就多了一种女人特有的妩媚,让她看起来更显美丽。“也难怪,我们坏脾气的小老总,会对你跟对其他员工的态度不一样!”

这句话我不知道怎么回应,所以我只是笑了一笑,她又接着往下说。

“我问过小老总,你跟他是什么关系,他说什么关系也没有,只是偶尔跟你认识,是这样吗?”

“是!”我仍然实话实说,“我跟他们两位认识很偶然,正好那段时间我丢了工作,还是……许经理让总经理帮我安排了这份工作。上次在医院,也是……他们想找个人帮忙做饭,正好我会做,所以就去做了两天。”

“嗯!这件事他倒跟我说过,他还说你一无是处,就是饭做得还能吃!”陈露又笑起来,“从他嘴里说出来,那已经是很了不起的夸奖了!”

我听她半天没扯到正题,不过我也不着急,她是总助,能跟我说上这半天话,已经是我的荣幸。幸亏她接下来,终于不再绕弯子。

“咱们还是闲话少说,谈正事吧!”我听见她这样说,自然而然地,就集中了注意力。“我叫你来,是想请你帮帮忙,替我做几个月总经理助理。”

“啊?”纵然我全神贯注在听她说,仍然一下子反应不过来。

“别这么吃惊!”她马上说,“你也看见了,我很快就要休产假,这几天我一直在考虑让谁来接替我一段时间。他这个人脾气太坏,没有人能忍得了他。不过我见你的脾气很好,很能忍,又跟他有这么一点儿关系,而且也做过总经理助理,所以,我才想让你来帮忙!”

“这个……恐怕我无法胜任!”我不得不跟她说清楚,“我只是高中学历,不是许经理,我连公司的门都进不来。我是做过总经理助理,可那只是个小公司,但我们这里是个大集团,别的不说,光英语,我就一句都不会说!”

“不会说英语的确是一个大问题,不过……也就是几个月的时间,等我生完小孩,我还是要回来的。而且老实说,这边主要是针对国内市场,连我都很少跟他去国外出差,涉及到外文方面的也就是一些资料和文件,你既然不懂英文,我可以把这些交给其他人做!”

当她说到这儿的时候,我真的很想问问她既然可以交给其他人,为什么不干脆全部交给其他人,何必要把我累累坠坠地也扯进来?不过没等我问出口,陈露瞅着我,自己先解释了出来。

“当然……我也可以全部交给其他人做,我不是怕其他人做得好了会抢走我的位子,我只是怕……那些人就算忍得了他的坏脾气,却未必能够像我这样照顾他!”

她说她不怕别人做得好了会抢走她的位子,但是我想她只是嘴上这样说,心里还是怕的。因为如果真不怕,就不会有后边这句“只是怕”!所以她宁愿麻烦一点儿,宁愿把我这个不懂英文的高中生找过来,把一份儿工作拆开来交给几个人做,那样才会真不怕!

可能我有点儿“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因为她之前已经说了,之所以想请我帮忙,主要是因为司徒启的坏脾气。但是我想,她心里多少还是有那么一点儿小算盘。

至于她说到“照顾”,我倒觉得没什么不对。虽然司徒启身居高位,不过在我看来,他的确还是一个需要人照顾的大孩子。

但是陈露刚一说完,忽然警觉好像说得太多,立刻就往下改了口。

“你别误会,我说到照顾,不是指工作上的,在工作上他不需要照顾。他这个人你别看他年轻,处理起事情来真不比一般阅历丰富的老总差!做他的助理,也就是帮他整理一些数据,收集一些文件,稍微重要的事情他都会亲力亲为。关键有一点,他不喜欢应酬,尤其中国式的应酬,他非常反感!所以做他的助理,第一,得他看得顺眼,不招他烦;第二,得忍得住气,在他无端发火的时候,不要去跟他计较;第三,就是在有推不掉的应酬的时候,你得替他打圆场。其实最后一条还好办,关键就是第一第二条。不过你今天在食堂的表现很好,很能沉得住气。至于说要让他看得顺眼,可能全公司除了我,也就只有你勉强可以!”

我无语。其他人一定会当这是个机会,就好像天上掉馅儿饼一样,可是我一点儿也不想接这个差事!首先我不知道陈露从哪儿看出来我让司徒启看得顺眼,我不过就是坐了一次他的沙发而已。那还是我帮他做了两天“还能吃”的饭,他心里多少有一点儿谢意罢了。而那之后我又送过几次文件上来,他仍然会骂我,会冲我发脾气,只不过没有像第一次发得那么凶。

其次,陈露一再声明,等她生完小孩还是要回来,那到时候无论我做得好不好,都得灰溜溜地下台。我又何必要做这个有头无尾、吃力不讨好的代理总助?

更何况,陈露还说,司徒启最反感的就是应酬,尤其是中国式的应酬!——我又何尝不反感?到现在我最讨厌的第一件事,就是应酬!虽然在以前公司的时候,也经常会有应酬,但那时候毕竟有钊曜挡在我前边,最多也就是需要我跟他配合一下,那才真是叫打圆场。可是跟司徒启一起出去,就他那张冷冰冰的酷脸,只怕不单是打圆场,我还得替他收拾乱摊子!而我,充其量也就是最起码的应酬懂一点儿,可能也有那么一点儿处理突发事件的急智,但是什么叫做“八面玲珑”,什么叫做“长袖善舞”,到现在我都不能完全理解,那我又怎么能够在那种笑里藏刀尔虞我诈的中国式应酬里周旋得开?

所以我还是做着最后的挣扎!

“我就怕……我无法胜任,而且……总经理说不定并不愿意让我来做!”

“这个你就放心,我已经跟他说过了。他是老板,我自然要先请示他。他没说好,也没说不好,那其实就是答应了!”陈露回答,稍微想了一想,“要不这样吧!他后天要去北京出差,我是没法跟他去了,你跟他去一趟试试看。真不行,回来再说吧!”

既然她这样说,我就不能再推辞。毕竟她的职位远远比我高,就算她直接拿出权威来,我也得服从安排。

  ☆、第二十三章

到了第二天上午,等我再去上班的时候,经理过来跟我说:“总助那边让你上去帮几个月的忙,你这就把工作交接一下上去报到吧!”

我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所以也没感觉诧异,但是我看见其他人都很吃惊,尤其朱晨晨跟周猛。朱晨晨咬着嘴唇觑着我,我向她笑了一笑,算是跟她告别。虽然我对她一点儿感觉也没有,但不管怎么说,她喜欢我,对我来说也是一种恩待。而我不能接受,内心里多少会有一点儿歉疚。

至于周猛怎么看怎么想,我就一点儿也不在意了。

等上了楼,其实当天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做。陈露在她的位子旁边多放了一张凳子,让我坐在她身旁,跟我交代一些在这个公司里做总助平时该做的事情。

说是总助,其实也兼任了司徒启的私人秘书。因为总助在公司的地位算是很高了,一般来说都会有自己专门的办公室,而陈露之所以会坐在总经理办公室门口本该秘书坐的位置上,就是因为她实际上也是司徒启的私人秘书——我估计司徒启之所以没有另外找秘书,也跟陈露提到的那三点“顺不顺眼”的条件有关。

但陈露毕竟是女孩子,做秘书也好助理也罢,其实区别不大。可是我,堂堂一个男子汉,坐在私人秘书的位子上,简直就是不伦不类!不过幸好,也就是几个月,等陈露生了小孩儿就会赶我下台,我也只能忍忍过去。

然后再过一天,我就装扮整齐,陪着我们的小老总,坐飞机往北京出差。

这不是我第一次坐飞机,是第二次。第一次是在以前的公司跟钊曜一起出远差,结果那一次,我就发觉我有恐高症。而从那次以后,再跟我一起出差,钊曜总会选择坐火车。

这一次也一样,我就坐在司徒启旁边,从飞机开始爬升,我就吓得面色苍白,一动也不敢动弹。

“你怎么啦?”司徒启发现了我的不对,皱着眉头问我一声。

“没事,我……我怕坐飞机!”我回答。

“啊?”司徒启看起来很诧异,也许他连想象也想象不到居然会有人怕坐飞机,“怕坐飞机?就这胆儿,你也是男人?”

他的眼神几乎是鄙夷的,我也顾不得,只是用手紧紧攥住座椅扶手。司徒启好像是懒得看我,直接将头扭向了一边。

直到飞机完全稳定下来,我的心还是虚飘飘的不实在。司徒启终于再次回头看着我,我感觉他又想说一句嘲骂我的话,但是最终他只是动了动嘴唇,没有真的骂出来。再之后,他做了一个我再也想不到的动作。

他将脸歪向了一边,但是他的手,却伸过来盖在了我紧攥着座椅扶手的那只手的手背上。

第一次跟钊曜一起坐飞机,钊曜也握了一下我的手,还安慰我说叫我别怕,说飞机的安全系数是所有交通工具中最高的。但是他就是握了我一下,马上就丢开了。毕竟他不是个同性恋,握着男人的手会让他感觉不自在。

而司徒启,这个又暴躁,又冰冷,还处处拒人于千里之外,好像生怕跟人太接近会被污染一样的大男孩儿,从他握住我的手——或许因为他是同性恋,而且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一直到飞机在北京机场降落,他一直没有丢开。

而我心里的恐惧,奇迹般地,从他握住我的手开始,就被“扑通扑通”的心跳所代替!

等到飞机完全停稳,司徒启才丢开了我的手,还是一眼不瞅我,拿了行李就下飞机。我当然不吭声儿地跟在他身后。

一出候机室,扑面的寒风提醒着我现在正值寒冬时节。幸亏我带了一件羽绒服,而且刚从温暖的候机室出来,暂时还没觉得特别冷。

我们直接坐了出租车先去陈露从电话上预订好的酒店。在前台一问,知道只订了一间房,司徒启马上就皱眉头。可能他经常到北京来都是在这个酒店住,大堂经理还认识他,这样跟他解释说:“现在正是旺季,实在是没有多余房间。陈小/姐打电话来预订的时候,已经只剩下一间房。不过也是一间标准间,既然这次是两位男士一起,不如……先将就一下吧?如果晚上有房子退出来,我再帮你们留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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