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夏gl 作者:楚流景(下)【完结】(13)

2019-03-28  作者|标签:楚流景 旧夏 作者 楚流 二十六 小姐 开门 时候 苏州 脸色 整个

  大小姐没有回答她,快步过去替苏州提了东西,牵着她的手走过来。

  “可以给我做个介绍吗?”元莹对大小姐道。

  “她是我……”大小姐顿了顿,一时间不知道怎么介绍。说是姐姐,她尴尬,从打心眼里不愿意这样叫苏州。说是朋友不只是朋友,说是爱人……

  “你好元先生,我叫苏州,你可以叫我苏小姐,或者,”她看了一眼大小姐,眸子里绽开清亮的笑,“我想我会喜欢你叫我杜太太。”?

☆、第三十四章

?  “我们要先走了,改日有空的话,我们再谈。”大小姐略一点头,脸上的错愕变成了羞涩,表示歉意要离开。

  “等等,”那个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文启钧,拿出名片,“大小姐,我们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请你来我们这工作。我们知道大小姐在英国留学过,我们报社需要一名翻译,薪资方面我们一定从优。”

  文启钧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还有,关于戏剧这一块,我很感兴趣。我看了大小姐写的剧本,大小姐的才华让我很钦佩。如果可以,大小姐请你考虑一下。”

  苏州站在一边看她们在交谈,安安静静地站着。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大小姐的脸。她发现大小姐犹豫了。

  “谢谢。”苏州替她收下了名片,“我想我们家如梦会愿意的。”

  大小姐望了一眼淡笑的苏州,轻声笑了:“我们家一向是我的太太做主,我都听她的。谢谢你们给我提供了工作。”

  元莹点了点头:“大小姐和……杜太太,感情很好。”她面无表情的脸上,眼帘半垂,遮挡住她眼里的情绪,“那么我和启钧,以及报社所有的同事,欢迎你的到来。”

  “我改天会把需要翻译的稿子给你送来的。”文启钧说。

  “好。我们先走了。”大小姐带着苏州,苏州提着梨,两人骑着单车渐行渐远。

  苏州蓦然回首,看见元莹望着她们的眼底闪过一瞬间的哀痛,再仔细看,她却是面无表情。

  文启钧看着元莹一直望着她们俩的背影,眼神是压抑着深深的思念,不由轻声道:“姑姑,你还是想她吗?”

  “我们走吧。”元莹扯了扯嘴角的肌肉,发现自己笑不出。她摇摇头说。

  大小姐骑着车,穿在大街小巷里。

  “既然今天都来了,要不然我们去买点纸张吧。”

  苏州以为她要买的是拿来写字的,但是显然并不是。当她看见大小姐从杂货店里拿了一张很大的纸还有一捆丝线出来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尤其是后面还跟着老板,提着两瓶洋酒,苏州的额角就隐隐作痛。

  “你拿着,我带你。”老板把东西放在她们带出来的袋子中,苏州只能抱着,但是苏州转手就丢给了大小姐。

  “你买这些做什么?”慢慢往家里骑着,苏州看大小姐捧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蹙眉道。

  “你不觉得最近天朗气清,惠风和畅,最适合去放风筝玩吗?”大小姐捧着东西,“咱们明天也没有什么事情,我等会儿回家,就做个风筝,咱们明天去玩。”

  “你会做风筝?我都不知道你是这么‘心灵手巧’。”大小姐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那种会做风筝的人。

  “我是挺‘心灵手巧’的,你要不要试试?”大小姐娇柔地伸出纤纤玉指,在自己眼前晃了晃,指甲圆润,干干净净地透着粉色。手掌的纹络清晰可辨,一条条纷乱的线纠缠连结,中间那三条线却长长地沿着食指根下切到对角掌边。

  她突然想起那天看到苏州的线,其中三条都比她短,而且每一条都分散开,中间不是断开,就是分岔。

  她的笑渐渐没了。

  “……你睡着了吗?”苏州见她没有回答自己的话,便唤了一声。

  回过神来,大小姐笑道:“不是,我是在想,今天晚上你说要示范给我看……”看见苏州忽然脸红了,咯咯地笑起来,“你怎么这么容易脸红啊。”

  又不是每个人都像大小姐这么厚脸皮好吗?

  其实有时候大小姐也会害羞的,没有苏州想象中那么百无禁忌。苏州没有发现,只要她偶尔突然的温柔,或者是主动一点,大小姐总会脸色变得粉红粉红的,含羞带怯地像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

  回到家里,大小姐迫不及待去捣鼓她的风筝。

  大黄狗很高兴地围着苏州转来转去,还叫了几声。

  大小姐不高兴道:“儿子过来!天天黏你大姆妈干嘛?一点都不知道男女有别!”

  连白眼都不想给连狗都乱吃醋的大小姐,苏州提着梨和一些菜往厨房去,准备做饭伺候大小姐和她们养的乖大黄。

  在厨房做好饭,大小姐准时地进来洗手端汤,准备碗筷。这是她们的默契,一直都是这样,苏州负责做饭,大小姐负责端盘子。

  坐上桌子,苏州才看见大小姐手上被刮了一道口子,血已经止住了,但是刚才洗手的时候碰到了,伤口有些泛白。

  “你怎么受伤了?”苏州担忧地捉住大小姐的手,责怪道,“受伤也不知道处理一下。我去给你拿药箱。”

  “诶,不用了。”大小姐拉住了苏州,微微一笑,“我说过了,你亲亲我,比任何的药更有效用。”

  苏州看着她,眉心微皱:“你怎么这么不正经,伤口如果不处理,万一感染怎么办?就算不感染,留下疤痕就不好看了。”

  “这点小伤口等会儿吃完饭我再去处理一下就好了,留下疤痕又不是在脸上,就算是在脸上,我变丑了,你也不会不喜欢了我啊。”

  大小姐真的不一样了。

  以前她很在乎每个细节,即使是一点小伤口,她也会立刻处理掉的。她还记得大小姐在逸仙楼吃饭,连一点点姜蒜都能挑出来,现在却无所谓了。

  苏州别过头,神色有些黯然。

  “好好好,我去处理,你先吃饭好不好?”妥协地哄劝她,自己跑到房间里去抹药了。

  苏州看着大小姐对她的百依百顺,心里又甜又酸涩。她不希望大小姐和她在一起有一点和以前不一样,这样的改变她不知道算好还是算坏。但是她就是不想大小姐因为她而舍弃自我。

  晚上。和苏州一起散步回来,把大黄狗栓好,苏州去沐浴了,大小姐则继续去玩风筝。反正纸和线都够了,可以让她多折腾几次。

  好不容易大功告成勉强算扎好了。只要画上图案,就可以了。她兴冲冲地拿着风筝跑进去,却看见苏州穿着行头,已经描好眉,背对着大小姐站着。

  粉衣长衫,襟口绣着繁复花纹,下摆绣着和水袖边一样的梅花盛开。水袖被叠在腕上,一片的白,似乎要和苏州手上肌肤的白皙比个究竟;身材纤秀的她足踏厚底靴更加挺拔,直腰而立,脊背不曲,头顶雀翎青羽文生巾,背后两根长飘带直妥地被她勾到身后。

  她拨弄飘带的手灵巧地转到领口,把交领整理好,食指竖起贴着白皙的脖颈,交领的白,指上的白,脖子的白,白成一片,肌肤细腻的摩擦,吸引着大小姐的注目。

  她感觉到大小姐的到来微微偏过头,嘴角勾起笑来,刹那间嘴角浅浅的弧度,和略低着的脸庞,变换成最让人怦然心动的美画。

  大小姐呼吸一滞,不能自已地心跳狂躁起来。所有的血液一股脑冲上了头,把她的脸充血成红色,娇艳欲滴,恰比玫瑰更要美。

  她呆呆愣愣地看着苏州眼尾一丝上挑,温柔得眉目如画,长长的眼睫毛微略上卷,像一片蝉翼,眼底深邃缱绻。

  她一时间忘了什么,张着嘴。俊逸的书生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已经吸引了千百年不曾见过人影的女妖精的注意。

  她也许真的是从没见过这样俊秀的女人。也许是有的,但是那不重要,什么也不及苏州一个人。

  倘若只是平常,不过也是她一人的夸张。

  “啊贤弟!送君千里终有一别,还是让我送到长亭去吧!”她开腔念白,转身台步轻移,望着大小姐,抿唇一笑,入戏道。

  “梁兄梁兄啊!三载之前出门来,我问你,家中可有妻房配?”回过神来,大小姐欣喜地接口道。眼睛

  “愚兄自从杭城来,家中没有妻子配!”笃定的声音,总带着温柔的解释。梁山伯家中无妻妾,只等她一个祝英台。

  大小姐一手握着苏州的手,不按套路出牌:“梁兄没有订朱陈,小弟与你做大媒!”

  挑眉看她,嘴里道:“你说与我做大媒,千金小姐是哪一位?”摊手略侧脸的模样,甚至可爱。

  大小姐笑了,眼底水光潋滟,熠熠生辉的眸子带着笑意和爱意,交织汇成池水。她爱死了苏州这副神情,再也不能叫她有任何的想法。

  她只想勾引她,引诱她。她是她的梁山伯,杜如梦则是苏州永远的祝英台。千金小姐怎能抵得过不解风情的书生?

  谁说山伯痴傻木头不知情意?她的梁山伯,她的苏州,没有更懂她的心的。她是要做这场梦,不管不顾地和年轻清秀的梁山伯一同沉睡。

  沉睡的美梦里,梁山伯没有婚约,他爱着祝英台。惊醒过来更会是另一场美梦,苏州是她的,她一个人的,她独自占有着。

  她红色如火焰的口红轻轻上下碰合,轻巧地吐露出戏文的词句:“若问小姐哪一个?就是我家大小姐。她与我是同庚同月同时辰,似同一块印板印出来。”

  波光流转的妩媚,也只准了她的苏州瞧,眸子里的清光爱恋,渐渐凝聚成苏州的形容昳丽。不肯转头,就看着温润如玉的女人是怎样在她生命里变成不可救药的毒。

  苏州是有毒的,她的爱,她的美,就是剧毒无比。不过这毒不叫人身心地疼痛,反而是甜腻,不知不觉地渗入五脏六腑,穿梭在每一条血管经脉之中的甜蜜。

  没有什么解药可以揭开,她只能飞蛾扑火地用尽生命的力量去爱她,去等待她昙花一现的笑,弥足珍贵的刹那芳华。

  也好,这些美好,她没有发觉,那她一个人独享最好。若可以,她愿意永远沉溺停留在这一句话,一个眼神之中。

  这怎么能够不爱呢?

  她独是怕自己爱不够的。

  “啊——妙啊!”苏州脸色有些红,脸上的热度外泄出来,但那也只是心脏跳动翻滚的热度余温而已,比不得她被大小姐的眼神锁住时的惊涛骇浪。“小姐相貌这样美,愚兄想想也喜爱。”这句话说的是真真切切。

  她含羞的表白,借着戏文的话,正好是恰当不过。大小姐的虔诚而炙热的爱恋从目光里倾泄出来,像在她的心底下生起一簇火焰来,媚意就快滴出水来。

  她怎么抵抗这样的眼神?

  这般魅惑众生的女人,只对她一人的情有独钟,只愿为她一人倾国倾城。她分明是戏里迷倒天下人的苏妲己,她娇艳的脸,只需要望着她,她怎么禁受得住心跳的疯狂?

  听她的声音,看她的眼睛,一切都太纯粹,纯粹到只有自己和她同拍的心跳声。她羞愧自己轻易可以获得这个女人的爱。

  “你家还有伯父母,不知小姐对不对?”

  “父母跟前我担待,梁兄只管应允来。”豪言壮语最难实现,恰恰这个好似弱不经风的女人,为她抵挡了所有的危险和摇摇欲坠的人生。

  这样的誓言还不够吗?

  够了,够的。已经满了。

  “今日与你要分开,何*你家会九妹?”这一句原唱词的九妹,只是梁山伯问的祝英台。她怎么舍得和大小姐分开?仅仅是戏文也是不能够,她不要变成短命夭殇的梁山伯,也不要大小姐做那殉情化蝶的祝英台。

  她相信会有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白头偕老,起码现在,起码此时此刻,她深信不疑。她是爱大小姐的,这点,她也笃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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