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狐念真情(出书版)BY 子浮【完结】(18)

2019-01-20  作者|标签:

  「不......我......我不过来,你......你可是要拉我去剥皮抽筋。」至心怕道,更将自己缩做一团。

  哭笑不得,癞子只道。「怎的会,你莫要害怕,我来只是想问你几句话,等再过几天我便放你出去了。」

  「当真?」至心追问,又不信的摇头。「我不信,你们都说我是那狐妖,怎会放我走。我只求你莫要剥我的皮,我受不得那痛,求你给我一个痛快便成。」

  听得此言,癞子更是失笑。「胡乱说些什么,你看我象会做那事之人么?我不过是想问你,你可是那叫做曼珠的狐妖。」

  「不......不......我不叫曼珠。我也不是狐妖。」忙摇头辩解,至心匍匐过来,拽了癞子的脚哭道。「道士哥哥......我真的不是什么狐妖,你......你放了我吧。」

  「哎......」见他说得可怜,癞子只是叹气却并不信他的辩解,将灯笼打得更近,火光漫溢之处,正见得至心的一双泪眼,三分哀婉,三分凄楚,与白日大相径庭。不是黑如点墨,却如琥珀泛光。这一双眼睛,癞子几番识得,初见狐妖之夜,夜栖山野荒屋,也是这一双眼睛,异光弥漫令人生畏,心中一怒,癞子摔了手直向至心喝道。

  「妖孽,事到如今你还不肯伏法,须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岂能是你狡辩逃脱得了的。你还是早些儿的伏法悔改,方是正途。」

  「妖孽......哈哈......」听得癞子这一番呼喝,至心倒是笑了起来。但笑但退,竟笑不可抑,不住的在那笼中翻滚。

  「妖孽......妖孽......原来我一心向佛,这佛却容不得我。我只道世间虽大但犹不及佛,可未想这佛法之界竟也容不得我。什么佛法无边,什么普度众生,全是狗屁,到头来不过仍是痴心妄想。也好,也好,我即是妖孽,那你就杀了我吧,我不入这三界,不进这六道,永堕地狱就是。」

  哭哭笑笑,至心仿若疯癫了一般,癞子听得心惊,又见他神情凄厉可怖,不禁骇然后退,也不敢再问,只打了灯笼而去。

  出得门去,天外大白,那守夜之人也已醒来躲在门边向里张望,神情之中也是有些后怕。癞子朝他一笑,便尴尬离去了。

  他来原是想问些旧事,可未料竟激得至心发狂。提脚狂奔,癞子只欲逃离那令人心悸之地,可一路向前,耳际不住回响的都是至心之言。

  不入三界,不进六道,便永堕地狱......

  打了寒战,癞子右手一惊,灯笼滚地,那一地枯草,便突地随风烧灼起来,片刻竟是大火屠弥......立于火前,仍自心惊,这眼前后事竟如一张弥天大网,直将人罗入网中,挣脱不得,又看不得清......

  茫茫然然,任那野火烧尽,癞子这才返家。

  家中,程子非也是不见,寻了半日,才见得他正朝那村头的溪水走去,已然没了半个腰身。骇得大惊,癞子将他拉了回来,程子非却是嘻嘻笑笑,全然不知。又是一叹,癞子思量起来。

  往日他无家无靠,自是无牵无挂,可如今,寻回了父亲,怎的可丢下他一人而去,况且,这程子非似傻似疯,丢也是丢不得,不若就此安家,求个稳妥也好照料父亲。

  他这厢思量,那厢就有人来寻他。

  正是彩霞,见了他父子二人的窘迫,也不多话,忙帮着癞子将程子非搀扶了回去。癞子心里好生感激,只待想说些道谢之语,可那彩霞忙摆了手示意他噤声。

  「程家哥哥,你且住一住,我也有些话要问你,这话本不该我女儿家说,可我憋在心里头难受,只想问个究竟,你可莫要怪我。」

  不由一楞,癞子忙道。「什么话,妹子只须说来便是。」

  「嗯......」沉吟片刻,彩霞红了脸,咬了咬嘴唇方才正色道。「我知你心里没我,也知你志向高远,这缘分二字素来强求不得,你只须对我说个不字,向我阿爹退了婚就成。我心里决不嫉恨你。你若要走,我也不拦你,至于程大叔,你且放心,我自会与阿爹照顾他。只是望你莫要这么拖着不做声,倒更叫人心里难受。」

  「妹子。」这一番话诉来,癞子又羞又愧。垂了头,竟不得语,又复抬头看,彩霞含笑望他,目光中隐含泪意。不由情动,也顾不得许多,当下握了彩霞的手道。

  「妹子你说的是什么话,你对我这一番情谊,我......我岂能辜负。莫说你要我走,就是你撵我走我也是不走,今天夜里我就向你爹提亲,只望妹子莫记着我的不是,多挂着我的好处。从今以后,我只待你好。」

  「大哥......」彩霞一笑,哭出了声扑进了癞子怀里。拥她入怀,癞子轻轻吻向她耳际秀发,却下不得这满心的惆怅。

  阿苏......

  心里一声低吟,看那远山斜阳......远山如梦,梦里隐有歌声传来,正是那程子非闭目而唱。

  「把一块泥,捏一个你,塑一个我,再把泥儿打破,用水调和,我中有你,你中有我!」

  第七章

  「嗯......」沉吟片刻,彩霞红了脸,咬了咬嘴唇方才正色道。「我知你心里没我,也知你志向高远,这缘分二字素来强求不得,你只须对我说个不字,向我阿爹退了婚就成。我心里决不嫉恨你。你若要走,我也不拦你,至于程大叔,你且放心,我自会与阿爹照顾他。只是望你莫要这么拖着不做声,倒更叫人心里难受。」

  「妹子。」这一番话诉来,癞子又羞又愧。垂了头,竟不得语,又复抬头看去,彩霞含笑望他,目光中隐含泪意。想来,这彩霞对他算得是情深意重,他对彩霞虽无男女之情,可感激之意仍有。

  原本就已经有负于她,现下,却叫他怎生开口与她解除婚约。不由情动,也顾不得许多,当下握了彩霞的手道。

  「妹子你说的是什么话,你对我这一番情谊,我......我岂能辜负。我纵使冥顽,也知这世上的道理。妹子且放心,今天夜里我就向你爹提亲,只望妹子莫记着我的不是,多挂着我的好处。从今以后,我只待你好。」

  这话却不是违心之言,想他已陷红尘,又岂能挣脱得这网罗,浮生漫漫,但求一人与他晨昏共度,共消岁月也好,只是心头难下惆怅。默默无语,彩霞却哭着扑进了他怀里。

  拥她入怀,癞子轻轻吻向她耳际秀发,看那远山斜阳......远山如梦,梦里隐有歌声传来,正是那程子非闭目而唱。

  「把一块泥,捏一个你,塑一个我,再把泥儿打破,用水调和,我中有你,你中有我!」

  阿苏......

  唤得汝名,心里一声低徊,从此便是天上人间了吧......

  当天夜里,癞子果然登门求亲。张屠户是喜不自胜连夜请了村里各人来家吃酒。酒席之上,村长便做了主,直说择日不如撞日,就近捡一天黄道吉日让他二人完婚,也好借喜冲冲村里怨极升天的唳气。张屠户连连称好,一番合计就将二人的婚事定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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