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魔记 by 梨花烟雨【完结】(7)

2019-03-28  作者|标签:

南宫战出了一身的冷汗,能让李传芳和秋草这两个人连挣扎都没有的高手或者机关,决不是李元芳能够应付得了的,他冲下了二楼,却惊奇发现整间大屋子里的人都消失了,就像他们根本不存在一般,他没有时间再去找村子里其他的人,当务之急是要找出李元芳,一想到他可能遇到噬魔骷髅,甚至已经遇害,他就觉得自己要发疯。拼命催眠著自己,告诉自己李元芳绝不会有事,他还欠著自己的一份情,他绝不可能出事的,唯有如此,他才能冷静下来,而在这种时候,冷静是必须的。

重新回到那间房子里,现在没有人可以依靠了,他只能靠自己,李元芳也只能靠自己,因为这个想法,南宫战陡然觉得豪情万丈起来,英雄救美,没错,他现在就要去救出心爱的元芳,说不定他从此後就会对自己以身相许,有了这个相当有**力的想象,他简直有些热血沸腾了。敲遍了墙上每一块砖头,却没有丝毫收获,翻遍了屋中所有桌椅,半条秘道也没发现,南宫战沸腾著的热血慢慢冷却下来,看来英雄救美不是这麽容易的,到底该怎麽找出大芳来呢?

恩,他需要好好的,仔细的思考,来到精致的大床前坐下,他的眼光在屋中四处游移,最後落到他坐著的大床上,四下望望:很奇怪,以一张床来说,它未免太大了。就算是双人床,也完全不必要做这麽大,几乎占了屋中一半的位置,先前因为屋子太大,南宫战还没有注意到这一点,现在停了下来,把整个屋子都看了一遍,就发觉出它的突兀,他心中一喜,连忙掀开被褥,因为跟随师傅走南闯北,也著实见识了些精巧的机关,南宫战立刻就判断出,这床下有秘道,难怪元芳连惊呼打斗挣扎的声音都没有,原来是他睡在床上时,床板忽然翻转,将他陷入秘道中,那样即使他大声惊叫,可是因为床板已经合死,除非当时有人在屋里,否则谁会注意到地下几米远的微弱声音呢?

没心思去找机关,南宫战干脆一掌劈开了结实的床板,果然下面有一条黑幽幽的秘道,他想也不想就跳了下去,同时拔出霞光剑护住周身,不一刻的功夫便落了地,借著霞光剑的淡淡光芒,可以看出这是一条很宽敞的秘道,地面与四周墙壁都十分光滑干净,可见是时常有人行走,收起霞光剑,他在原地稍微站了一会儿,等到眼睛适应了这黑暗後,周围的一切便尽数落入他眼中,深吸一口气,果断向前走去,也不知走了多久,忽觉前方出了一丝光亮,他忙停下脚步,借著凸出的墙壁掩住身形,悄悄探头望去,只见前方是一个地下的温泉,几个紫衣人正在忙活著,听有人叫道:“别不小心将他淹死了,泡一会儿让他筋骨松软就行,大护法说了,这人对帝座可重要的很。”一边说著,将潭中那人给捞了上来,他仔细一看,正是全身湿透的李元芳,又听先前那人喊道:“好了,把衣服拿过来给他换上,耽误了功夫你我都得完蛋,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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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芳好似昏死过去似的,任由那些人摆布,南宫战皱起眉头,知道心上人不是昏了就是被人制住了,否则就依他的性子,让自己搂著都浑身僵硬的,哪肯让这些人的爪子在他身上乱摸,替他换衣服。妈的,你们这些猪,死定了。他心中的醋缸子被彻底打翻,施展绝顶轻功悄悄来到那些人的背後,刚想痛下杀手,谁知那些人竟不可思议的大叫一声,全部作鸟兽散,不一刻就都走了个干干净净。

这下轮到南宫战呆立当场了,不管怎麽说,这些人也未免有点太识时务了,他都还一招没出呢,看著地上散落的火把,他忽然明白了,举起一枝来,果然,对面的壁上出现了自己的影子,想必就是施展轻功时,他在空中飞掠,那影子就在墙壁上飞掠,结果让这些人给发现了。不过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他扶起李元芳,见他紧闭双目,果然是中了迷药呈晕厥状态。

三两下除去李元芳身上湿透了的衣服,南宫战顺手拿起那些人刚才要给李元芳换的衣物,利索的替他换上,一边非常遗憾的想:可惜啊,刚刚元芳昏迷著,没有看到自己飞掠的英姿,也没有看到那帮没出息的家夥被吓得屁滚尿流的样子,否则他就算不立即爱上我,只怕一颗心也会小鹿乱撞,唉,要是那些人不跑,让他亲眼看看我为他浴血奋战的样子,效果应该会更好,没错,就是浴血奋战,关键时候不要露出太强的武功,适当的流点血负点伤还是十分必要的。想完了,衣服也换好了,可怜的南宫战再次石化:情敌出现了,这是他脑海中迅速得出的结论。

不能怪他神经过敏,任谁看见李元芳身上现在穿的衣服,都会误以为这是谁家娶的男妾在新婚之夜里准备**自己嫁的男人的。那是一套剪裁的十分合体的白色真丝衣衫,领口处绣著精美的花边,可是开口太大,露出了一段浅麦色闪著诱人光泽的颈胸,腰上的带子是那种松松的打好了的活结,轻轻一抽就会被打开扯下的那种,其实只是起装饰作用。这套**的衣服里甚至没有内裤,只有一条同样绣著精美花边的白色丝质灯笼裤,穿在李元芳身上,即使他还在昏迷著,却仍是散发出一种充满了**气息的致命魅力。

除了对元芳心怀不轨的家夥,还有谁会给他穿上这样的衣服。联想起刚才有人说要给他换上这衣服去见帝座,看来那个帝座就是这个心怀不轨的人了,妈的,你等著受死吧。南宫战愤愤的想。忽觉怀中的人动了两下,他低头一看,就见李元芳慢慢睁开眼睛,困惑的看著自己,那副刚刚醒来的迷糊样子性感无比,让南宫战心里宛如有十七八只的猫在磨爪子一般,心里直後悔刚才为什麽不趁他没醒时多占几下便宜,唉,都是因为害怕他著凉,果然人一旦爱上,就便成天下第一号白痴了。

“南宫战,这麽晚你怎麽还不睡,到我房里来干什麽?”李元芳还没有发现异样,兀自迷糊的问,问完了才发现周围环境不对,忙一骨碌坐了起来,却因迷药作用未失,而又重重的摔进南宫战怀中,他又急又气,劈头就给了对方一拳:“混蛋,你把我弄到这里来干什麽?说好的我们都试著慢慢来,现在又是案子没破的时候,你竟然把我掳走,说,这里是哪里,要怎麽才能回去,否则我和你拼了。”

南宫战看著他,心想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哩,一想起那个情敌,他心里就老大不爽,扶李元芳坐起来,他也很不满的道:“哼哼,我怎麽会知道这是哪里,还是你想想有没有哪个老**的窝是在塞外比较好,如果没有我,你现在早已经盛装抬进对方的窝里被吃干抹净了,不信你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多麽风情万种,这就是你那老**为你预备的。”他一边说,心里就一边冒酸水,现在不是和他说凤鸣宫主的气度的时候。

李元芳低头看了一看,只吓得“啊”的一声大叫,满脸都涨的通红,一边就要脱下来,狂怒叫道:“南宫战,你欺人太甚,这种衣服……”说到这里猛然想起刚才那家夥酸不拉叽的说什麽这是自己的老**给自己的。听他那语气,此事应该和他没什麽关系,而且自己身上不知为什麽,竟似乎使不上力道,他心下大骇,看向南宫战:“这……这到底是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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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战一摊手:“怎麽回事?你被掳走了,我过来救你,就是这麽回事。我来的时候,你正被人放在温泉里呢,然後他们又把你捞了上来要给你换衣服,这个时候我就出现了,抱歉,打扰你和老**相会了。”他起身看了看那温泉水:“恩,不过这个温泉似乎有古怪,那些人说泡在这里筋骨会松软。”他又起身看看李元芳:“美人大叔,你这沈闷性格真要不得,想必和人家多少年了也没让人啃过一口,到底让人家憋不住了,思来想去只好对你痛下杀手用强迫手段……”不等说完,李元芳已经气的满脸通红:“混蛋,你当人人都像你一样急色鬼吗?呸,什麽老**,我先宰了你这个信口胡说的王八蛋再说。”他挣扎著起身,可手脚上实在使不出力气,南宫战忙抱了他,安慰道:“好了好了,我也不过是随口说说,开开玩笑嘛。”他见李元芳仍是生气,眼珠一转,咳了两声,面色一整道:“现在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元芳,大屋里的人全都没了,陆伯父和你那好兄弟还有秋草也失踪了,我们要做的事情多著呢,可没时间在这里赌气。”

李元芳果然被成功转移了注意力,大惊道:“什麽?陆大人和小芳秋草都失踪了?那你为什麽不先去救他们?”他急得拼命挣扎著要站起来,南宫战扶起他,无辜道:“我这不是心里悬著你的安危嘛,没办法,谁让我喜欢的是你。不过我敢断言,他们如此费事将陆大人等弄走,绝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就杀掉他们,否则大可以直接下手,八成是中了人家的机关掉进地道内,你放心,李传芳将军虽然老实,但秋草可是个油滑的家夥,诸如这些迷药之类的阴谋诡计,他一个小指头就对付了。”

李元芳听他如此说也颇有道理,又想到秋草跟了这样的宫主,肚子里花花肠子也不会少到哪里去,这才略略放下心来,又见南宫战四处望了一望:“恩,我们顺来路回去吧,那些人之所以撤的那麽快,是因为他们算准了咱俩一定会往前走探个明白,到时候再设置陷阱擒拿你我也不迟,咱们就给他们来个反其道行之,先原路返回,看看能不能在村子里寻到什麽线索。”说完挑起了李元芳原先的那堆湿衣笑道:“顺便也出去把这衣服晒晒,你穿著这套单给我看还行,要是被别人看到,我不敢保证冲动之下我会不会杀人,最起码也要挖出那人的眼睛。”

李元芳已经没有力气去理会这混蛋的冲天妒火了,南宫战说得对,当务之急他们是要赶紧离开这里,否则他们在暗,敌人在明,这儿的环境他们又远不如对方熟悉,极易受到暗算,可是自己的身上仍是酸软无比,他挣了几次,连站起来都费劲,何况是走。看到南宫战那双亮晶晶的眼睛里闪著饿狼遇到食物般的兴奋神采,他觉得自己还真是悲哀,竟落到如此境地。亏那混蛋还一幅正经的样子假装沈痛的对自己说什麽“真是糟糕,元芳,你似乎不能走了,那群天杀的王八蛋,哦,这怎麽办呢?”呸,如果他说这话的时候口水不要流到嘴边,眼睛不要色光大盛,自己或许还会相信他的话,可问题是,自己的确是不能走了啊。

“恩,我的确走不动了,怎麽办呢?我一个小小的朝廷的带刀护卫,也不能让武林皇帝南宫宫主抱啊,那样宫主多没面子,也**份……”以为我不会玩是不是?李元芳心中气哼哼的想著,面上也故意做出为难的神色,果然就见南宫战激动的一把将他打横抱起来,拼命摇著头:“啊,哈哈,元芳说这话就见外了,呵呵,不会没有面子,失什麽身份啊?小的十分愿意为李将军效这犬马之劳。”

这家夥。李元芳又好气又好笑,也不用为自己一句话就暴露出本来嘴脸吧。等等……似乎有什麽地方不对劲,他看了看南宫战,再看看自己,嘴角抽了两下筋儿:“你……最好现在把我放下来,我就是爬回去,也绝不要你用这种抱女人的姿势抱我,听到了吗?”

唉,被发现了,南宫战心痛的想:还以为元芳心悬他家大人的安危,不会注意到这个呢。他不甘不愿的放下李元芳,然後将他背起来,向著来时的地道走去。黑暗中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有脚步的沙沙声,南宫战仔细感受著背上传来李元芳急促而且有力的心跳,他可以想象,这个时候的心上人一定是红著脸的,他喜欢对方这份老实害羞的反应,如果不是大敌当前,这个地道中又是危机四伏,他不敢保证自己在这样亲密接触著所爱的人的身体时,是否能做个称职的柳下惠。他不知道,在他背上的李元芳,此时的心境也在慢慢发生著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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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身酸软甚至丧失了最起码的自保之力的自己,是李元芳从没有想过的,他更没有想到的是,在这种时候帮助自己保护自己的,竟然是之前令自己恨不得要杀死的南宫战。那个用卑鄙手段占有了自己身体的混蛋,也会有这麽小心谨慎,让人可以放心依靠的一面。他伏在南宫战的背上,黑暗中可以偷看到对方锐利警觉的眼神,那是鹰一般锋芒毕露的眼神,是应该属於凤鸣宫主的眼神,他一只手在後面固著自己,另一只手虽然只是随便垂著,但李元芳知道,一旦遇到暗袭攻击,这只手在一瞬间最起码可以变幻出十几种抵抗的姿势,那柄系在他腰间的霞光剑也会被以最快的速度拔出御敌。他叹了口气,不得不承认这个时而稳重时而轻浮的家夥在关键时刻还是蛮靠得住的,凤鸣宫主到底不是浪得虚名。就是听说南宫战心思太过狠辣,杀性太重。忆及他说过的只要自己会努力去爱上他,他就为自己改变动不动就杀人的恶习,李元芳的脸忽然开始发热:老天,这都什麽时候了,你怎麽会有心思去想这些东西。他在心中**了一声,表示对自己不想著大人却想著南宫战这种可耻行为的唾弃。

“你曾经说过,这一次的案子,你知道的远比我们和大人知道的多,当时你为了跟我们出来,所以不肯说,现在你总该告诉我了吧。”再这样沈默下去,自己那不争气的越跳越快的心脏,一定会让这混蛋得意非凡的。好在想起了大人,脑子就清明了许多,李元芳问出自己一直好奇著的问题。刚说完南宫战就笑了,他背後的那只手在李元芳臀上轻轻拍了拍,没有什麽色情意味,倒像是安慰他似的,可仍让李元芳红了脸,刚想出口斥责,就听对方笑道:“恩,是啊,现在我也跟著你出来了,还把你背在身上,可以说目的已经完全达到,甚至已经超出了我的想象,所以这事儿也没有什麽值得隐瞒的了……”他一边说,背上就被李元芳给狠狠顶了一下:“你能不能正经些,我是在和你说正事儿呢,大人和小芳秋草的下落就全落在我们身上呢。”

“元芳,这就是秘道尽头了,我们得加倍小心,外面也许有人会等著偷袭,虽然我感觉不出来有人,但是现在看来,这里可是藏龙卧虎之地,我们莫要太过自信,小心些总是好的,你抱紧我哦。”

“知道了,你今天废话真多。”李元芳嗤笑著说,但他心里其实挺感动的,南宫战是那种狂傲的年轻人,可是今天为了自己,竟肯说出莫要太过自信这种话,这都是大违他平日里为人的。一边想著,南宫战已经拔剑在手,小心从那块被他劈碎的木板中钻了出去,还好,屋里仍然是空荡荡的。他十分不舍的把李元芳放在椅子上:“你现在怎麽样?觉没觉得有了点力气?要不要我再抱一会儿。唉,早知道那条道这麽短,我应该慢点儿走的。”

李元芳为之气结,使劲儿白了他一眼:“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好了,你快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活动了活动身子,自觉不似刚才那麽软绵绵的,他放下了心,看来不久後就能恢复力气了。抬起头来,南宫战已经嘻嘻笑著替他端来几块点心:“饿了吧,这都是我包裹里的,刚刚试过了,没有问题。”他笑吟吟的看著李元芳拿起一块点心就吃起来,方挨著他坐下,沈吟片刻道:“你若问我知道的这件案子始末,其实我也不是知道很多,只不过听属下报告说光明寺死去那些喇嘛的形状,倒与五百年前的一段武林秘闻有关。”

李元芳吞下一口点心,抬头看他:“五百年前的武林秘闻?怎麽时间会这麽久?”南宫战点头道:“事情的起因在五百年前,这段秘闻是凤鸣宫代代相传下来的,每一任宫主在接任前,都会由上一任宫主亲自告知这段秘闻,本来嘛,我听的时候已经不以为意了,你想想,五百年了,什麽事还不烟消云散啊,可我没想到时隔五百年,这个可怕的事件竟然会在我这任上重新上演,而且这一次我有预感,事件的真相在经历了五百年的时光後,恐怕就要大白於天下了。”这番话著实勾起了李元芳的兴趣,五百年前的武林秘闻,却在今朝重新浮出水面,他在好奇兴奋之下,连南宫战已经坐到跟前悄悄搂住了他的腰也没有发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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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年前,中原武林里忽然出现了一个魔一般存在的神秘人物。”南宫战开始诉说,他的声音里再没有平日的轻松嘻笑,富有磁性而低沈著的声音动听又充满了神秘,让李元芳一下子就陷入了这宛如神话故事般的尘封往事中。

“短短的三年间,正邪两道,贵族平民,各阶层的人被残酷的杀害了无数,其死状之惨,无法用语言描述,而且无论死去多久,只要尸体被发现,必从胸口射出一股鲜血,就如同前些日子光明寺发现的那些尸体一样,这个迷无人能解,也没有人知道这个神秘杀手究竟是谁,只是在他杀人後,总会留下被杀之人所犯的罪行和两个字,‘噬魔’,可笑的是,这些被杀的人所谓的罪行,固然有大奸大恶之徒,阴险狡诈之辈,但大多数人,却都是无辜的,只是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便被杀死,甚至有的人只因为偷一只鸡,随手摘了别人园中的一个果子而被杀。一时之间,人心惶惶,正邪两派几位已经闭关的绝顶高手,终於被这个神秘人物逼得破关下山,当时,武林中刚刚崭露头角的凤鸣宫主和龙吟殿主,是唯一获得跟随这些高手前去除魔资格的两个年轻人,他们追著那个神秘人的踪迹,终於,一年後,在玉门关外被他们追上了这个人。”

李元芳“啊”的一声,双手不自觉的握紧了茶杯,南宫战看著他的眼睛,叹了口气,继续道:“当时,那个人穿著一袭黑斗篷,连一双眼睛都没有露出分毫。高手们气愤的问他为何要残酷杀害无辜的人,他也不说话,只是冷笑,猝然便开始动手,他身形奇快无比,高手们猝不及防之下,当场就被他杀了两个,经过两天两夜的苦战,那黑衣人在杀了七名高手後,终於也坚持不住了,一个倏忽间被最後一名高手前辈划开了斗篷,你知道斗篷里面是什麽吗?”他忽然转头问李元芳,眼中竟流露出一丝恐惧。

李元芳的情绪也被感染了,强颜笑了一下:“卖的什麽关子,总不会是鬼魂和无头尸体之类的吧?”他说完,就见南宫战郑重点头:“虽不中也不远矣,元芳,当时只有那最後一名高手和凤鸣宫主龙吟殿主活著,他们亲眼见到,那斗篷里面,竟是一具白骨骷髅。”他话音刚落,李元芳就“啊”的一声大叫,浑身剧震:“怎麽可能?”他睁大了双眼,恐惧之色比南宫战更加浓厚:“骷髅……骷髅怎麽可能会和人战斗,除非……它成了精。”

南宫战摇头道:“究竟是怎麽回事,到现在还没人知道。只看你我现在说起来,仍是忍不住惊惧,便可知道当时那三位前辈的心情了。最後一位高手吓得彻底呆住,被那骷髅一下子抓碎了喉骨,而那两个年轻人虽也害怕到了极点,但他们都是万世难出的奇才,不是我自夸,他们真的是奇才,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情况下,竟然克服了恐惧之心,联手杀敌,或许那骷髅也是太累了,终於在千余招後不支逃走。从此就再也没出现过。”

李元芳感觉到自己的心怦怦跳著,不自禁的握紧了南宫战的手,仿佛那骷髅随时都会出现一般,一双眼睛忍不住在屋中四处梭巡,南宫战拍拍他:“别担心,有我在这里呢。”他微笑看著爱人,李元芳的脸红了一下,为自己的紧张感到羞愧,但不可否认,因为南宫战轻轻的一句话,他莫名的心安了。

“宫主和殿主因为惊吓,连夜赶回玉门关内,在客栈里,他们遇见了一个来自西域的喇嘛,因为客栈房间紧张,三人便住在一间房内,也许一切都是天意,他们偶然从喇嘛看的一本古旧经书中发现了那个骷髅的图形,这才知道那就是西域传说中的噬魔骷髅,老人们代代相传,说噬魔骷髅是从地狱最底层爬出来的恶鬼,会掀起人世间无数的腥风血雨,若在平时,他们两个根本不会相信,可是亲身经历过了,也不由得他们不信。两人回去後便勤练武功,凭著回忆也创造了无数武功,期望当噬魔骷髅再出现後,最起码能克制他多一点时间。就这样,凤鸣宫和龙吟殿在他们的勤奋下迅速崛起,因为别派的绝顶高手全部丧生在那一役中,这一宫一殿就渐渐成为武林中最大的门派,号令天下。只是终两位前辈一生,他们再没遇到那噬魔骷髅”

35

南宫战喝了一口茶,望著窗外出了半天神,也不知在想什麽,直到李元芳问他:“後来呢?”他才醒过神来,苦笑了一下:“後来?这个秘密谁也不知道,中原武林只知道那几位前辈是力战那个神秘杀手而死,谁也不晓得这其中恐怖的原由。只有凤鸣宫和龙吟殿每一代的宫主及其三五心腹知道这个代代相传的秘密。可是从内心里,每一代的传人们都希望自己永远也不要遇上这个噬魔骷髅,包括我在内。”他认真的看向李元芳:“元芳,说句实话,我也真的很怕,你……会不会笑我是个胆小鬼?”

李元芳摇摇头:“不会,如果你告诉我说,你恨不得赶紧遇上这个噬魔骷髅和他比试一场,那我才会奇怪,也只能说明,你根本不是人。”他握紧了南宫战的手:“不要说你怕,连我此刻,都是汗毛直竖,但是怎麽办?我不能放弃,大人他们现在一定处於危险中,南宫战,就算那是具骷髅,我也不能退缩,可是你……你根本不必要淌这趟混水……”话没说完就被南宫战打断,他的双目绽出慑人光彩:“元芳,我说我怕,并不代表我不敢面对。噬魔骷髅的事,是凤鸣宫的责任,我身为这一代的凤鸣宫主,绝不会逃避自己的责任,否则还有什麽资格坐在这个位子上。”他看著李元芳,一字一句道:“我恶名满天下,绝对算不上是个好人,可南宫战这个名字,却从不会退缩,无论噬魔骷髅是恶鬼还是幽灵,我也绝不会後退,元芳,我们一起来面对好吗?”

宛如被一记大锤砸中,李元芳的心被一种不知名的情绪狠狠撞击了一下,他看著南宫战,目中迸射出万丈豪情。半天才使劲儿点头道:“恩,说好了南宫战,咱们一起面对。走,我们现在就去寻找大人他们。”两人携手走出屋子,万里无云的碧蓝天空中,一轮光芒四射的豔阳高高挂著,仿佛在含笑注视人间朗朗乾坤。

说得容易,真找起来还是很费事的,南宫战和李元芳走遍了村子,没有发现半个人影,他们心中奇怪,直到来至那座喇嘛庙前,两人望著这座奇怪的雄伟大庙,南宫战忽然开口道:“元芳,这座庙肯定有古怪,咱们要不要探一探?”

李元芳点头道:“既来之则探之,但凡一切小心,我不相信凭我们两个,会栽在这座庙中。”说完两人推门而入,出乎意料的,这外表雄伟无比的大庙,里面竟是蛛网密布,灰尘横飞,两人被呛的好一阵咳嗽,强烈的阳光从外面射进来,只见大堂中个中物品摆放的十分整齐,就是落上了厚厚一层灰尘,看来经年无人打扫。殿西侧有几阶石梯通往二楼。李元芳看了南宫战一眼,见他会意点头,於是携了他的手,慢慢往二楼而去。

一路来到第五层楼,也就是最高的一层楼上,南宫战方道:“西域和中原风俗不同,这庙有五层,在中原就会盖成塔的形状,可是这里的外观和普通寺庙却没什麽两样。”李元芳也点头道:“不错,而且这庙前後无山无水,就是从平地里忽然起来的,这在中原可是不通之极,而且你有没有发现,这庙里无人,也无人打扫,可是这个村子既然是以庙为中心,说明村人对这座庙是十分虔诚的,为何会任由它破败至此呢?”

“不错,不过元芳,你有没有注意到,离这座庙最近的一所房子,也在庙外一里处,这麽远的距离,不该是向佛虔诚的西域人做出的事。”南宫战说出自己的分析,两个人从相识到现在,这还是第一次谈的投机,当下就在这五楼上热烈讨论起来。

正说得高兴,忽听上面一个破锣般的声音道:“唔,睡醒了,妈的,终於有人送饭上来了吗?咦,今天怎麽不是从窗子吊上来的?不管了,赶紧拿上来吧,爷爷饿死了。”两人都吓了一跳,抬头向上望去,似乎已无通道,偏偏声音的确是从上方传来,互相看了一眼,还没等说话,上面的那个声音就兴奋道:“哈哈哈,多少年了,终於有人跑到这里来了,妈的,你们这些龟儿子也有这份胆量,好好好,爷爷好久没练拳了,乖孙子快上来,待爷爷吃完饭,陪爷爷耍上几回,妈的,闷在这里这麽长时间了,这胳膊腿都有些要生锈了。”

“这人的说话习惯倒像是中原人。”南宫战凑到李元芳耳边低声道。却被对方白了一眼:“还用你说,他说得可是地道的汉语,比那个村长家里人的汉语流利多了。”他说完忽然抬头道:“不知上面是哪一位前辈高人,在下李元芳,只因大人有难,不得已携好友冒昧入寺,还望前辈能够指点迷津,在下感激不尽。”他话音刚落,上面的声音便激动的哇哇大叫道:“娃娃,你……你是中原人?不是这些西域的龟儿子对不对?”

36

李元芳又和南宫战互相对视一眼,心道果然是中原人,当下南宫战高声道:“前辈,这里已经无路可走,不知怎样才能上去见到前辈,还望说明。”话音刚落,那上面的人就哇啦哇啦大叫道:“娃娃,我要是知道,还会被关在这里这麽多年吗?你们快想办法上来,还有,有吃的拿些上来,最好是中原的熟牛肉大油饼,妈的,爷爷我多少年没吃过了,西域这些抓肉羊奶吃的人都细了。”

李元芳苦笑一下,暗道这人真不讲理,还让我们快想办法上去。忽见南宫战拔出霞光剑对他道:“元芳助我一臂之力。”说完腾身而起,那剑削铁如泥,轻松没入房顶,南宫战借势一横,就划开了一道大口子,此时他已力尽落了下来,李元芳会意,忙在他脚底轻轻一拍,助他再次飞身,如此这般,不过片刻功夫,就在那房顶上划了个大大的正方形,石屑粉末纷纷落下,两人躲到一边,南宫战一掌击去,只听“轰”的一声震天巨响,那个巨大的方块落下,便如开了个天窗一般,抬头望去,果然上面还有一层。

忽然从那开口处探出一颗头发胡子如乱草般的大脑袋,只见他张开嘴哈哈大笑道:“娃娃,好俊的功夫,快要比得上老夫的功力了,哈哈哈……”他不笑犹可,一笑起来,一张大嘴宛如血盆大口般。南宫战皱眉道:“前辈,拜托你不要笑了,吓坏了我爱人,你可赔不起……”不等说完就被李元芳给了一拳。那大脑袋“哦”了一声,尴尬的收了笑,蒲扇般的大手搔搔脑袋,嘿嘿道:“对不住了,已经好几天没人给我送饭,昨夜饿得急了,正好遇到两只老鼠,就逮来生吃了,想是这唇上还有血迹,吓坏小娃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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