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守望者 by:毒伯爵斯内普【完结】(21)

2019-02-18  作者|标签:毒伯爵斯内普

“‘你……注意安全。’

“他没有回头。‘其实……谁不怕死呢?但我撑不下去了。我受不了了,我和凌策……受不了了。’

“他就这么走了。连回头看我一眼都没有。我知道他不会原谅我。我犹豫着要不要叫他回来,我如果问他,你能不能最后叫我一声爸爸,他会作何反应?

“肯定会说,您是个好上司。或许还会说,您也是个好父亲。

“我想告诉他,你的行为和我的根本没有区别。你毁了立夏,把她变为你用来改革的工具。你也毁了凌策,和他发生过关系,你有理由,你总有理由,你甚至可以把理由责任推给他,但你想没想过,这会成为他永远忘不掉的记忆。你选择了死去,选择了逃避,但是让他怎么办?怎么回想起这段往事?

“但我终究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双手抱住了自己的肩。我的怀里空了,莱茵海娜,星寒,路德维希,我的妻子和孩子们,都不在了。

“当时我没想到,那居然就是见星寒的最后一面。”

年轻人半闭着眼睛,习惯性地将圆珠笔抛了半个圈。“我倒不觉得……凌策会……那么想。我只觉得,他除了他的搭档……恩……谁也没有真正爱过。”

“你能这么想,也很好。但我们似乎也没有必要去讨论这个了,抓紧时间吧。”

东方的天色浅下去了。由沉黑变成藏蓝再变成深青,一点点地透明起来。铅云散去了,天际有几点微光,似乎是金星,但又不像。当然,在这隆冬十二月天不会亮得这么早。玻璃杯里的冰块相互撞击发出的响声也有些沉闷,酒液的颜色如天色渐渐淡下去了,已经接近晚霞而不是鲜血。

“立夏什么也没有说。她接受了这场仓促而失败的婚姻,但女人的天性让她不安。按照星寒的安排,她开始接触政界人士,在公共场合出现。把她原来苏联式的强硬作风变得更加欧洲化。让人们忘记她是‘剑持立夏小姐’,而记住她是‘张夫人’。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作为一个女人,进入政界是真的不容易。但她做的很好,整个世界对她来说都变成了一个大办公室,一个假面舞会的会场。在有些地方她应该是玛格丽特·撒切尔,在另一些地方又应该是苏菲亚·甘地。甚至在家里,在她的所谓丈夫的房子里,也不例外。

“‘以后进房间不用敲门,太生分了。’星寒仰面靠在椅子背上,闭着眼睛。

“‘今天的工作都做完了,而且下午两点钟凌策打电话过来,我说你不在。’她把一堆文件放在桌上。

“‘以后凡是他打电话,一律说我不在。’

“立夏咬了咬嘴唇。‘家务我也做了些……你的衣裳,我都洗干净了,……掉的衬衫纽扣,我也给你钉上了。’

“她神色木然,似乎说每一个单词都要耗去很大的力气。‘一共掉了四个纽扣呢。’

“‘不问问是在哪儿怎么掉的?’

“立夏摇头,主妇般收拾杂乱的桌面。‘不问。你的事情你总有一大堆理由,听了生气,还不如不听。’

“‘在凌策那里。’星寒闭着眼,等她发怒。却许久没有声音。他无聊地抛着钢笔,像甩着自己的手枪。‘你没反应,这不正常。’

“‘你要我有什么反应呢?是像弃妇那样哭闹?还是找凌策兴师问罪再和你离婚?你太看低剑持立夏了。’

“星寒调整了一下坐姿,整个人埋进椅子里。无精打采地半睁着眼,想说什么。他们养的小狗在蹭他的腿,他把小家伙拎起来抱到膝盖上,拧它的耳朵玩。

“‘你别折腾卡列宁。’立夏把狗抱过去,放到门外。她发觉张星寒看她的眼神不对。‘怎么了?……你。’

“‘比我想象的晚两周,但终究结果完全一样。明天,就到了你履行当初诺言的时候了。’星寒站了起来,将一只白皙而瘦削的手搭到她的肩上。

“‘我答应了你的。’

“‘凌策走了两个礼拜了。’

“‘你伤他伤得太深了——他对你的感情早已经超越了亲情友情甚至爱情,而你在肯付出身体,我想那甚至是童贞之后,才明白你只不过是想以此使自己内心平静。换了是我,我就疯了。’

“星寒的手僵在了半空,停留片刻后无力地落下。‘也许……对吧。立夏,你怎么能这么冷静呢?……简直,简直像个哲学家。……他怎么想,我……已经没有办法更改了。’

“‘你有办法。我把他叫回来了。就算让他看着你死,也会好过些。他的事还有很多……我见过他和法兰姬丝的孩子,小家伙真可爱。’

“她的声音沉了下去,肩膀一抽一抽地,像是在哭泣,但她始终没有掉一滴眼泪。‘我也想有一个孩子,黑色头发,蓝眼睛,长得像你。’

年轻人不自觉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车窗上水雾被抹去的地方清晰地映出他的面容。黑发,眼睛的颜色如同最上层的大气。

“在星寒给我下最后通牒两周后,我才下定了决心。

“那列电梯移动得很缓慢,你感觉不出是在向上或向下。过了好长时间,电梯门才自动打开。外面是一座足有五百平方米的大厅,没有一盏灯,墙壁发出柔和的冷光。地面是黑色的大理石,没有任何装饰。只放着一张单人沙发,里面坐着一个穿着纳粹青年团制服的红发女孩。她看上去只有十五六岁,长着一张讨人喜欢的娃娃脸,翘鼻尖,还没有完全脱去学生式的稚气。见到我忙站起来,行了一个举手礼。

“‘坐下,亲爱的。你需要礼貌,但更重要的是高傲。你要让别人心生畏惧。在你面前,任何人都应看到自己的罪恶。’

路德维希抬手示意她坐下,贴着她的耳朵低声说话。他冲我浅浅一笑,翡翠色瞳孔中满是轻蔑。‘很可爱的孩子吧?新任死刑执行官,凯瑟琳·冯·格勒瑞姆小姐。’

“我知道,死刑执行官这个工作的第一项任务,就是处决自己的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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