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守望者 by:毒伯爵斯内普【完结】(22)

2019-02-18  作者|标签:毒伯爵斯内普

“‘我已经被开除了,’ 路德维希半身趴在沙发的宽背上,穿着盖世太保军装。肩上一颗准将的金色蔷薇。‘把她调教成熟,我就走。’

“‘不过到现在为止,我觉得你已经可以毕业了。听好,这是最后一课。’他把女孩从沙发上拉起来,顺势带着她转了半圈快步华尔兹。一手捏住她短而圆的下巴向自己秀丽的脸拉过来。两人的脸颊几乎贴在一起,女孩惊恐地睁大了眼睛,她的呼吸吹得年轻准将的修长睫毛一颤一颤,妖媚却不带有任何情色成分。

“‘你带来的死亡不是惩罚,而是艺术,爱和美。同时,你本身也要成为一件艺术品,一幅波提切利的油画。你动的时候,要让人感到活动的不是你,而是画框。那种美丽,是不能改变的。’

“他对女孩说着话,眼睛却在看着我。合体的军装勾勒出他纤细的腰身,修长的腿。像一条美丽而危险的蛇。

“先生,请在这儿看吧。一场奢华的死刑,这种场面可不多见。而且,很多年没有人用过铁处女了吧?”他带着那个女孩从边上的一道门出去了。这座大厅里有很多门,都不知道通向哪里。我想喊这太残忍了,但喉咙仿佛被卡住了,发不出半点声音。

“面前的一面墙变得透明。那是一间四十个平方米左右大小的房间,和大厅一样,四面墙是纯白色的。地板是金属银色

“‘到了,这不是那种中世纪的野蛮刑具,而是一场真正的,优雅的告别仪式,我来教你怎么用。’

路德维希淡定地微笑着,眼底却是空朦一片。他从胸前的衣扣上解下那个装有爱人头发的吊坠,握紧。

“‘这里什么也没有……’女孩四下看看。

“‘没有么?’他打了个响指,被手套的白色棉布阻隔,声音闷闷的。女孩的大腿上突然爆出一道鲜红的血痕,鲜血流下去将她的白色长袜都染红了。她尖叫了一声单膝跪下,竭力想用制服短裤的裤腿拉下去盖住伤口。

“路德维希将手在虚空中晃了一下。空气中现出一条银白色的线,拨动时仿佛琴弦那样铮然有声。‘这种微管的直径只有几个微米,和人的毛细血管一样细。穿透人体时不会有任何痛苦。十分种时间,就能抽掉两升人血。’

“女孩抽噎了一下,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恐惧。

“‘好了,亲爱的,你出去吧。这里的气温一会儿就会降到零摄氏度,失血过多的人不一会儿就会被活活冻死。门是透明的,你喜欢的话可以在外面看。’

路德维希把吊坠缠到右手腕上,平伸开双手,又打了一个响指。

“他的双手突然被硬吊了起来,像被钉上了十字架。看不见那些细线,但它们似乎比钢丝还要坚韧。极轻微的嗖的一声,他一下挺直了背,可以看到,有一根线穿透了他的脖颈,在雪白的皮肤上留了细小的红点。那,只是第一根线。

“看来并不是完全没有痛苦,他秀气的眉拧了起来。却用力吐了一口气,像是要把肺内的空气都排光。下一刻,无数的细丝从房间的长端射出,一根根穿透他的身体。甚至脖颈和手臂,所有有动脉血管通过的地方。他的血肉,骨骼,制服,甚至胸前的铁十字勋章和橡树勋章,对这些细丝没有任何阻碍作用。

“他身前空无一物,身后的细丝却一寸寸变成深红。如果是单纯几根,没有合适的光线是根本看不见的。但细丝的数量实在太多了,他的身后升起了一片血雾,如同鲜红的羽翼。他痛苦地大口喘着气,死命抓住吊坠的银色链子,竭尽全力不让自己动弹。

“时间仿佛停止了,我不知道过了多久,一秒种,还是一个世纪?路德维希终于闭上了眼睛,看得出来他已经极度虚弱,快不行了。他仍然竭力地抬着头,保持着清醒状态。这真是残酷,这些微管一边向他体内注射止痛剂,一边不断地抽干他的血。他已经丝毫不会感到痛苦了,但还可以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在点滴流失。而且,是不会让他就此因失血昏迷,不知不觉的死去的,最后,他还是会在寒冷冻僵。他紧咬着牙关,试图克制因失血和寒冷引起的抽搐。他的胸膛一起一伏,呼出的水汽在睫毛上凝成霜花。

“我不知道他离我有多远,或许就是隔壁,也可能在几百米之外。也不知道这残酷的景象什么时候结束。他的脸像周围的墙面一样惨白,渐渐地没有了颤抖的力气,只是任凭自己被细丝挂住。那些微管穿透了他的血管和内脏,在呼吸和痉挛中免不了要造成伤害。他在半昏迷状态中最后咳嗽了一下,嘴角挂了细细一条血线。

“那些吸血鬼一样的微管竟然在瞬间完全迸裂,他背后的鲜红羽翼在银白地板上摔落成大朵艳丽的玫瑰,人如断线的木偶,缓缓瘫倒在自己的血泊中。

“那个吊坠,连着他胸前的勋章,在地板上撞出一声脆响。他艰难地蜷起身子,本能地试图保存最后一点热量。

“路德维希,你在想什么呢?

“在很久之前,那地板也像这样冰冷。像是未经践踏的雪地。他被拉过了地狱之门弃绝了一切希望,只记得自己在挣扎之中碰翻了一个标本瓶。随着福尔马林流出来的是一对眼球,散大的瞳孔早已看不出是什么颜色,直直地与那个,只有十二岁的孩子对视。

“现在这一切都将结束,他再也不必因不堪的回忆而痛苦,也不必为早亡的爱人而流泪,他永远是十七岁的样子,即使在地狱相逢,阿历克斯,也会认得他。

“他又呻吟了一声,像是清醒了些。弓着背似乎想要硬撑着坐起来。这种挣扎却是完全徒劳的,我看不见他的脸,只见到制服领子外没有被短发盖住的脖子,已经是一种没有光泽的,大理石般的白。

“我受不了了。如果我在他身边,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捏碎他的喉骨。无论怎么死,即使是上断头台,跪在黑寡妇面前,也比这样钝刀割肉要强得多。

“那房间的门突然开了。室温下空气中的水分在寒冷中凝成雾滴。冲进来的是一个穿着便装的青年,栗色头发,海蓝眼睛。我之前见过罗伯特·舒维梅克几面,印象一般。但这个人虽然换了个身体,但我一眼就能看得出来,他是杜莱彻。

“他小心翼翼地将路德维希抱进怀里,像捧着价值连城的瓷器。被人的体温一刺激,濒死的孩子竟然睁开了眼睛。

“‘你再怎么抱着我,我也活不过来了。你看那些血。’ 路德维希虚弱地喘息,他的瞳孔已经开始放大了。

“杜莱彻没有动,仿佛是要把他按进自己的身体里去。他温暖的呼吸融化了路德维希睫毛上的霜花,一粒粒细微的液滴在冷光下晶莹剔透,不知是水还是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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