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色药瓶与巧克力+橙色药瓶与天鹅之死 作者:银鸦【完结】(8)

2019-06-10  作者|标签:银鸦

“任何你想要的(everything you want)。”Illya近乎是从喉咙里发出颤抖而沙哑的声音。Swan才终于微笑了起来,说“好孩子。”——转头对Elisabeth低语说“舍己精神多么有趣啊。”

就像最烈的伏特加回味上来才感受到成倍的灼烧,医生们把Solo带走之后Illya的右手才开始如同抽搐一样的战栗起来,他用左手握住发抖的右手手腕却几乎压制不下去。伏下上半身,牙齿都在打颤,可他居然会忍不住笑起来。

可笑。真是太可笑了。

他的KGB训练呢,他的特工手册呢,他这么些年南征北战的经验呢?他妈的都喂了美国野牛了吗?

在多人特工任务执行中就算有人负伤那也应该确保最终有人可以完成任务,濒死的特工为了活着的同伴吸引火力是最英勇的死法,他不仅没有利用Solo的灾难,甚至还被拖带下水。他怎么会这么愚蠢。他怎么会那么愚蠢。

他怎么会愚蠢到暴露自己,愚蠢到让他们都陷入危险。

他简直无法原谅Illya Kuryakin。

这也就让他在面对他承诺的“任何你想要”的时候显得极端的顺从了。

他犯了错误,所以他必须吞下苦果,这份苦果是谁摘取的他并不在意,可是这个时候也许只是那些疼痛才能给他一点安慰。

Shaw坐在房间的中央,这是一间复古的俄式音乐教室。角落里拜访着一架古老的钢琴,雪松木地板踩上去已经会吱呀作响,Illya能看出曾经舞蹈演员在上面苦练芭蕾的影子。音乐教室对俄罗斯人来说总是有一种奇妙的熟悉,但是大多数时间却不是好的意味。说它是童年y-in影也没有错。Elisabeth披上了白大褂,拿着手写板站在巨大的墙镜前,似乎是要证明她是个心理学士一样。房间显得空旷而寂静:Illya Kuryakin可能有时候会脱离理智,但是要抓住他的弱点也并没有什么太难的,就像现在,Elisabeth能非常清楚的意识到Illya的颤抖不是因为将要到发作的暴力,而是他正在死死的克制自己,看来他很清楚自己现在的情况。很清楚自己绝对不能失控。

“你看上去满身血真糟糕,脱掉外套和鞋子。”

他的西服外套和鞋子上全部都是Solo的血,他低下头看了一眼,很果断的把它脱掉丢在一边:可笑的是,他还穿着Solo给他选的那身衣服。烟灰色的衬衫贴身而不舒适。他顺带着卷起了袖子。等待着下一个命令。而这个命令很普通。就是“跪下来”而已。

俄罗斯人于是毫不含糊地跪下身来,大腿与小腿形成一个完美的直角,这让他看上去就像是一棵宁折不弯的白桦树,这当然是个很不错的画面,对他的敌人来说真是刺眼。Swan做了一个伸出大拇指和食指的手势:代表着坐下。Illya只能放松脊背,坐在自己的脚背上。然后Swan把一本《圣经》放在了他的手上。

“我年轻的时候也当过教会学校的艺术老师,教他们唱诗和音乐,但是这可没什么用,他们听不到,只顾着开赴战场然后安静的死去。自那以后,我也就很少听到赞美诗的吟唱了——不过你就不同了,你欺骗了我说你对着《圣经》发誓过,我看你们这些共产主义者永远不会明白,这也难怪,一个贪污犯和一个妓女结合能生下来什么怪物?”

一直表现得异常顺从的俄罗斯人眼睛突然又抬起头来。他垂放在身侧的手似乎是要捏紧。

“不过我倒是十分期待,你到底遗传了多少你母亲为了心爱的人出卖皮r_ou_的优良基因?”

他的母亲,莫斯科的社交名媛,在他的父亲被逮捕后精神失常,但是依旧知道用堕落的羽翼保护自己的孩子。他15的时候就知道是母亲和觊觎她已久的父亲的老部下睡了觉才能换来他的军旅生活:否则一个家庭状况如此糟糕孩子?开什么玩笑?

那他又要做什么?

他那个紧张戒备的表情十分有趣,Swan开始笑了,安抚一般地抚摸他的头发。

“哦别误会别误会,我只想借你的声音,重温一下苦难的赞美诗罢了。念吧。”

情绪失控导致他的眼前一片昏花。房间里的灯光在他眼里甚至都迷蒙了起来。更不要说《圣经》上的小字了。他不信教,但是拼写还不至于太难。

“上帝是我的牧羊人,我必不至缺——”

剧烈的擦痛从他的后背燃烧起来,就像是用冰块在他身上刻字一样,是鞭子。

这一记鞭子抡圆了冲他的背上下来,厉害得让他都不由的吸了一口气——他还以为这么些年他的痛觉已经退化了。

“你的赞美诗可不是唱给我听的,你的祈祷应该让上帝听到,保佑你的朋友能挺下来。所以放缓你的声音,别像将死的朽木一样。我们重新来吧?”

Swan扯了一下手中圈起来的鞭子,Illya这才发现这把鞭子可是极长的皮鞭,而且越到尾巴尖越细,所以抽起来就更疼,Illya扯了下嘴角。想这还不如吃颗枪子爽快。可下一鞭子来得却更加爽快。

“你都不知道犯错的时候道歉应该怎么称呼人吗?”Swan温柔地说。

还没有从阵痛里缓过来的俄罗斯人哆嗦着牙齿。咬出了那几个字。

“对不起,先生。”

他抚平了发暗的书页,把脊背挺直,继续读了下去。

“上帝是我的牧羊人,我必不至缺乏。

他使我躺卧在青Cao地上,领我在可安歇的水边……”

“把w念清楚了,Illya。”

这一鞭子已经撩到了他裸露的后脖颈上,他闭上眼睛忍耐着疼痛消退的感觉,然后才继续读下去:俄罗斯人天生就并不能把w和v分得很清楚,这个要求勉强到吹毛求疵。可没有时间给Illya抱怨,他声音沉稳平复下来后就继续念了下去。

“他使我的灵魂苏醒,为自己的名引导我走义路。

我虽然行过死y-in的幽谷,也不怕遭害。因为你与我同在。你的杖,你的竿,都安慰我。”

鞭子还会时不时落下来,纠正他的语调和语音,他感觉到背上应该已经见血了,Elisabeth坐在角落里像个记笔记的高中生奋笔疾书。直到鞭子尾扫过他太阳x_u_e上的旧疤痕,晕眩如同落雷袭击而来,他再也跪不住了,向前直挺挺的倒下去。Swan暴怒起来,怒骂着他的愚蠢与不开通继续施虐,他能做的只有护住腹部和脑袋。但是并不发声求饶。Elisabeth冲上来拉开了他失控的父亲。

“他的第一次而已,别激动爸爸,别激动,这不是他最好的时候。”

“……你说的对,Elisa,你说得对。”不等他蹲下身拉住Illya的后颈,他已经挣扎着重新跪起身来,把摔在地上的书重新放在自己的膝盖上。

“抱歉,先生。还要继续吗?”

让人惊讶。

他的瞳仁还是北极的坚冰,不破不化,一滴眼泪一分求饶都不会流下。

这只不过是疼痛而已,俄罗斯人对自己呢喃着,能够被r_ou_体消化的根本不叫疼痛,这会比自己年轻的时候更糟糕吗,更何况他现在承受的是有意义的。

“我想你的朋友的小手术已经动完了,不如回去看看?”Swan推开Elisabeth对他说道。Illya从下而上地望着他,反应极慢地,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站立起来之后他似乎又成了西伯利亚的白桦树。

Illya回去的时候,牢房口已经放置了他所需要的物品:安全毯,绷带,防感染的药水,一块干裂的俄式列巴,一撮盐,几个冰块。

这些都是他需要的。

Illya终于长出一口气。

那他所受的屈辱与苦痛,全部都是有意义的。

“冒险家?”

这个称呼把Illya吓了一跳。“牛仔?”他询问着出声,摇摇晃晃地才发现他们把Solo丢在y-in影里。Solo的肩膀上的伤口已经处理好了。侧卧在那儿。看着俄罗斯人走过来,冲他笑了一下:满头虚汗,脸色苍白但是普鲁士蓝的眼睛依旧闪闪发光。

“过来,Illya。”

Illya站在那儿,难得的退缩了。好像暴露在这双眼睛下所有被压抑的疼痛都重新破裂而出。

不应该那么疼的。

“过来嘛。”

Solo沙哑着喉咙,带着笑容呼唤他而来。甜蜜得像是呼唤久违的情人。在这种情况之下真的是太奇怪了。

Illya最后还是走了过去。Solo强行用还算方便的手支撑起自己,Illya伸出手去想帮忙,却直接被美国人抱个满怀。他不知所措,只好僵在那里。

“和我想得一样,一点都不暖和,抱起来一点儿都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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