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番外 作者:雪宝脆皮鸡(下)【完结】(6)

2019-06-09  作者|标签:雪宝脆皮鸡 灵异神怪 仙侠修真 虐恋情深 江湖恩怨

  谢语栖无力的笑了笑道:“看不出范大宗主还挺会照顾人啊,这可不像你做的。”

  “……如若可以,我希望受罪的是我。”

  谢语栖没有再看他,目光投向窗外,望着日光下微微晃动的枝叶愣怔出神,直到眼睛酸疼发红了,他才轻声道:“范卿玄,我们找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避世而居好不好?盖一座木屋,种一片花圃田,时而下山除灵,兴起了就云游四海,倦了就回到木屋,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什么也不管了好不好?”

  “怎么突然这样想?”

  谢语栖低眉:“就像是寻常人家那样,也是奢求么?”

  范卿玄顿了一顿,道:“并非不可能,待到一切尘埃落定,你想去哪里,我随你去。”

  “一切随我?”谢语栖一双眼眸微微放亮,“什么也不管了?”

  “不管了。”

  谢语栖:“我可当真了,这是承诺。你若不来,我就去找你。”

  “好。”

  说话间,卫延从屋外冒出个头来,咳了一声。

  范卿玄回头看去,眼中波澜不惊:“何事?”

  卫延也是尴尬,其实他一早就到了,只是看到两人正说着话,不敢打断。

  说来也巧,他也不知为何,每次都给自己撞上这样的情景,倘若他事先能预料,给他十个胆子,他也绝不踏进这两人方圆二十米,不,五十米。

  “宗主,青峰李木提来了。”

  “知道了。”

  卫延抱拳一溜烟就往外跑没了影。

  谢语栖想了想问:“李木提是谁?”

  “青峰宗主裘枫的亲信。”

  “他来做什么?”

  范卿玄起身道:“父亲多年未归,想必是闻讯过来看看的。你好生休息,我去看看。”

  “我也去。”

  范卿玄无奈道:“你有伤在身,若是好不了,临安便不用去了。”

  谢语栖不依:“就算你现在拦着我,等你走了,我一样能跑出去,还不如带我过去,看在眼皮子底下来的安心。”

  知道他巧言善辩,范卿玄也并未打算和他争论个输赢,替他笼好外衣,又加了件外氅。

  如今方过中秋,日头还未尽冷,只有丝丝秋爽的凉风,他这行头倒像是过冬一般,尽管他再不乐意,也知道这是范卿玄放他出来的交换条件,也只得一声不吭的从了。

第37章 东行

  一向庄严肃穆的臻宇殿内,今日里时而传出些毫不拘谨的大笑,倒显得有几分诡异。守在大殿外的弟子面面相觑,脸上尽是茫然,偶尔提着胆子朝殿内瞅一眼。

  殿内一个身穿玄青长衫的男子正捧腹大笑,前仰后合的笑了半晌,然后拍了拍范祁山的肩膀,缓了好一会儿才喘过一口气,愣是眼底都忍出了泪花。

  他生的浓眉大眼,五官轮廓分明,带着些塞外游牧民族的粗矿,极是丰神俊郎。

  他使劲捏了捏范祁山的肩道:“不错不错,范老宗主身子还挺硬朗,正好我来景阳城玩几天,你四处带我去看看,这些年来,我第二次来景阳了。算起来也是快,当年我带门下兄弟从赵家过来,心情沉重,也无话可说,今日来正好重新整理整理心情,你们家玄儿自那次事件之后身体可好?”

  范祁山沉吟点头:“当年若非李兄,玄儿恐怕早就死了,这份恩情,范某还是记得的。”

  李木提忙摆手道:“这话不对,并非我的功劳,要认真说起来,得感谢那位少年,若没有他守在内殿,将九荒的人拦在外,恐怕如意珠早就落入穆九手中,即便我到了也救不回玄儿。”

  他似乎想起了些往事,连连叹息,拍了拍边上的赵易宁道:“你也是,若非当年他银针封x_u_e,你啊,估计就陪你父亲去了。”

  赵易宁睥睨道:“他们或许原本就是一伙儿的,谁知道安了什么心思,也许一开始就没打算杀我,平白捡个人情好让你们感恩于心,日后有的是理由对你们提要求。”

  云英道:“何时开始以恶度人了,当年李木提回来时就说过,九荒那些人就是那少年出手杀的,若是一伙儿的,只为一个可有可无的人情,何必如此牺牲。”

  赵易宁别过脸不吭声,脸上却是写着明晃晃的“不认可”三个大字。

  李木提道:“我也觉得他们不会是一伙儿的,不说别的,光看这气质就不是一路的。一个温文尔雅,那余下的简直就像山野村夫,肯定不是一伙儿的!哎,说起来那少年封x_u_e手法何等之高,就连我都比不过。说到那封x_u_e的银针,我至今还留着呢,银针通体透白,倒不像是寻常所用的飞针,材质也很是奇特,看不出用的什么,你想不想看看?”

  范祁山:“你也不是用针的高手,何况六年过去了,你不会这么巧就带上了吧。”

  李木提咧嘴笑道:“还就是这么巧的!”说着他从怀里摸出个精致的小木盒,轻巧别致,倒像是为此量身打造。

  他吧啦一声打开木盒,一枚银白的飞针静静躺在里头,光线下针身还能见到些清雅的纹路。

  “怎么样?是不是没见过?”李木提嘚瑟的冲范祁山挤挤眼,一副你没见过世面的模样。

  范祁山拿过银针掂量着看了看,指腹在针上轻轻摩挲,半晌皱眉道:“材质为骨,骨清寒的后人?”

  李木提愣了一下:“骨清寒?是那个脾气古怪的云木山骨清寒?”

  “没错。”范祁山道,“这骨针是他的独门绝学,轻易不传他人,就连他门下唯一的入室弟子也不曾学过这门功夫。《骨心录》这本书更是被他视为□□,无人看过。那少年竟会这门功夫,我猜想是骨清寒的后人,否则何来的机缘。”

  “若真是这样,那可得仔细找找这少年下落。”

  “找什么?此等邪魔外道,y-in邪之术,找出来只会为祸世间,骨清寒x_ing情怪癖,他的后人多半也是这般顽固诡异之徒。”

  李木提努努嘴不以为然,刚想接下话头,余光就瞥见臻宇殿外走来两人。

  一人玄衣如墨,眉宇覆霜,他再熟悉不过,是范祁山的儿子范卿玄。另一人让他不禁多看了几眼,披着件冬衣外氅,眉目如画,透着绝世风华,只是神色间的倦怠却隐藏不住。

  李木提在他身上打量了许久,从觉得他的神色与记忆中那位少年有几分相似,他不由得开口问:“你可曾到过赵家?”

  谢语栖道:“六年前去过,我记得你,青峰弟子是你带去的,你们的人还追了我许久。”

  “真是你!!”李木提激动的跳起,几乎都要扑到他身上了,若不是范卿玄往前迈了一步挡在他身前,李木提早将他抱进怀里了。

  谢语栖满目茫然,看向范祁山,范祁山也同样看向他,神色复杂:“你和骨清寒是什么关系?”

  谢语栖脸色微变,犹疑了一会儿道:“不认识。”

  “不认识?”范祁山眯眼,一把将手中的木盒扔了过去,“这东西可是你的?连着骨血的东西,该不会不认了吧?”

  谢语栖看着那枚色泽透白的银针,沉吟不语。那一刻他的目光透过银针似乎看到了更远的地方,有一刹那的失神,还带着些微的不舍和悲凉。

  这时李木提喃喃自语道:“我听说骨清寒除了门下亲传的一个女弟子外,似乎在早年还有一个小弟子的,但传闻说那小弟子死了,也有说他叛逃了师门,没多少他的消息。”他自顾自在说,殊不见谢语栖合上木盒,神色复杂的闭上了眼。

  李木提又将谢语栖打量了一番道:“若这传闻是真的,倒是能解释了。”

  谢语栖轻叹:“真与假又如何?事态无常早已时过境迁,追溯这些有何意义?”

  “的确没什么意义,但你来历不明,身份真真假假,纵然你在六年前救过玄儿x_ing命,我也绝不许一个身份不详之人相伴他左右。”范祁山沉声道,“九荒可以不问出生,不问过往,但凡武艺高超,心志过人都能为之效力,可我却没那么好糊弄,说吧,你到底是什么人?”

  似乎有些凉意,谢语栖裹紧外氅,轻微咳了几声,他将木盒还给李木提道:“范老宗主向来眼光厉害,却没想到你们能知道骨清寒的事。我的确师承骨前辈,也确如传闻所言,罪徒之身也无颜多说什么。”

  范祁山点点头:“也算你知道自己行的是条什么道。既是骨清寒的徒弟,我也不多说什么,你好自为之。”

  李木提收起木盒,讪讪笑道:“我是仰慕骨前辈的功夫,怎么你们聊着聊着反倒这般沉重?不然聊点儿开心的!”他清了清嗓子,朝范卿玄道:“这么些年不见,越发英挺不凡了,这般青年才俊,喜欢你的姑娘还是挺多吧!可惜啊,我听说这次范老宗主千里迢迢赶回来,可不就是要替你cao办婚事的?”

  范卿玄蹙眉:“什么婚事?”

  李木提也愣了一下:“当然是和连家——”

  “哎,行了。”云英打断他滔滔不绝的话头道,“这都是我们几个老辈的在说,如今孩子们都大了,都是他们的天下,我们就少说两句吧。”

  李木提道:“那婚事?”

  云英推了范祁山一把道:“自然由着他们自己说了算,主要是盼着儿女们好就行,是不是祁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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