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番外 作者:雪宝脆皮鸡(下)【完结】(51)

2019-06-09  作者|标签:雪宝脆皮鸡 灵异神怪 仙侠修真 虐恋情深 江湖恩怨

  齿间被锁上齿环,他连说话也做不到,只得摇头发出“呜呜”声。

  “谢语栖。”晓风蓦然开口唤了他一声。

  痛苦挣扎的男子朝他看去。

  “我真替你悲哀,不过这就是命吧,有的人出生就是贵族享乐的,有的人,就像你,生来就是苟延残喘的低贱命,你只能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永世不能翻身。”说完,在对方放大的瞳孔中,他拉下了机关的拉杆。

  那一刻,“铁十字”转动起来,随着齿轮的转动,底层布满铁锥的铁架子一层一层逐渐往上升起,尖锐的铁锥透过上层的圆洞抵住了男子的皮肤,没有停下的意思,还在一寸寸上升,一分分刺破,刺穿,刺透了铁架上那人的身子,直到上下两层丝丝密合,其过程是恰到分毫的速度,正是能将痛楚放至最大,凄厉的惨叫充斥在暗房内,听得那二人都有些胆颤。

  那些铁锥巧妙的避开了人体所有的要害,却又偏走最痛苦的地方,无疑是要将人折磨至死。鲜血滴滴答答流了一地,青黑的铁架子被染成血红,上面的人颤抖着,可这份痛苦并没有就此消减停歇,这一刻齿轮转动一周,下层的铁架子又缓缓与上层分开,铁锥一丝丝从男子体内抽离,然而生有倒刺的铁锥,在如此缓慢的下降下,无疑是一种凌迟般的痛苦,男子痛苦大喊,连声音都带上几分颤抖,甚至是窒息。

  一个轮回,他却仿佛经历了一生一世,只恨不得赶紧自我了结,而此刻齿环却隔断了他最后的希望。

  一身青蓝衣袍已染成血红,青丝黏着血水散落在地,少许几缕黏在脸畔,却分外妖娆。

  在第二次铁架升起前有好长一段时间的平静,浑身拆骨扒皮般的剧痛迟迟没有退下,他觉得每一寸呼吸都扯得生疼,就在将将感受到些许平和时,铁架又再一次升起,重复着上一轮的痛苦。而这一次,在久久的平静后涌来的,除了放大数倍的痛楚,还有对第二轮到来的惧怕,一声声折磨过后的惨叫在暗房内久久没有散退。

  明明疲累不堪,甚至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可身上的痛又让他清醒的可怕。望着天顶上挂着的刑具,谢语栖瞳孔像是在无尽的放大,清浅的瞳色中带着暗淡。

  此时此刻他的脑海中一片空白,目光似乎看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那里有一袭黑衣远在河对岸遥遥望着他,湍流不息的河水泛着血红色,如同地府的忘川河,载着两岸火红的彼岸花,无尽绵延通往天际。

第67章 倏然

  当秦天羽睡眼惺忪的醒来时,已到了第二天晌午,屋外白茫茫的雪明晃晃的刺眼。

  昨夜喝多了酒,以至于醒来头还微微发疼。他灌了一大杯茶,随手拨弄了一下手边的机关,余光忽然瞥见床榻上遗落的一根骨簪,其实那就是一枚银白透亮的银针,谢语栖有时心懒会拿它来束发。

  秦天羽拿着那枚银针左右看了看,在指间把玩旋转,末了将它随手c-h-a入发间,冲着门外喊了一句。

  不多时一人进屋,正是昨夜前来听命的其中一个杀手。

  秦天羽问:“阿肆?怎么就你一个,你那兄弟呢?”

  阿肆道:“在地牢暗房。”

  “在那儿干什么?”

  那人答道:“看着谢语栖。”

  听着这个名字,秦天羽有些无语的挤了挤眉,轻咳一声道:“我扔进去的?”

  阿肆点点头。

  秦天羽扶额,闭上眼道:“你把昨夜的事儿给我说说,我怕是喝多了。”

  阿肆面无表情的应了一声,旋即将他昨夜的施暴和下的命令重复了一遍。当秦天羽听到“铁十字”时,自己都吓了一跳,摸着下巴不敢置信:“不是吧,我这么残暴?虽说是叛徒,他也没做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儿,偷了个缚灵玉而已……”

  阿肆看着他的脸色,开口道:“你要是后悔了,可以把他带出来。我哥哥说,那家伙还没死。”

  “没死?”秦天羽微微诧异,脸上浮现一丝兴趣,“铁十字运转了多少次?”

  “从昨夜绑上去到现在,大概有十八次。”

  秦天羽惊讶:“这都没死?上次送来的那家伙才三轮就断气了。”

  阿肆看他兀自惊叹,嘴上说着,却并没有想动的意思,便说:“现在没死,我想也快熬不住了,毕竟失血过多也是要命的,虽然哥哥已经给他上过止血散,但他武功尽废,就是个普通人而已。纵是曾经的九荒第一人,怕也抵不过这样精神与r_ou_身的折磨。”

  秦天羽靠在软垫上翻了个身,笑道:“你还挺为他着想的,怎么?你心软了?”

  阿肆轻哼一声,道:“我哥在边上看守了一夜,我心疼我哥。”

  秦天羽看着这个年纪不大的少年笑的合不拢嘴,摆摆手道:“你们看着办吧,他若真要死了,就停下,喂几颗金丹送去化玉楼。”

  阿肆犹豫了一下,抬眼看他:“你不去看看他?”

  “血糊糊有什么好看的。让书玉收拾干净了给我送过来。”

  阿肆也没有再理他,得了批准就退下了,未走多远还听到秦天羽喃喃自语道:“这回好像玩儿大了……”摇了摇头往幽深的地牢走去。

  还未到暗房就听到里头传来的惨叫,光是听的就觉得窒息,暗房里的那人已经到了极限,声音沙哑的不成形,令人发寒。

  阿肆推门而入,一股浓烈的血腥气扑面而来,令他皱眉。

  暗房深处的铁十字上,那人双目紧闭,气若游丝,浑身颤抖,身上的血窟窿泛着青紫,有些露出森森白骨。身上的血仿佛都快流干了,肤色惨白得就像一具尸体。

  铁十字一轮运转结束,正处在平缓期,可刑具上的人却仿佛没有感觉,仍是疼得□□。

  阿肆扔了个苹果给哥哥,道:“辛苦了。”

  晓风耸耸肩:“他撑不住了,估计挺不过下一轮了。”

  阿肆看了眼已被折磨得毫无人形的男子,道:“你还数着呢?”

  “嗯,二十。”

  阿肆道:“行了,放他下来吧。三爷说了,让他去化玉楼。”

  晓风“哦”了一声,随手将果核弹出,“咯哒”一下,果核带着内力撞在了拉杆上,铁十字缓缓停下了运转。

  阿肆和晓风一左一右将铁架上的锁链解开,谢语栖从铁架上摔下,却似痉挛一般蜷在一起,几乎是无法控制的在颤抖着,带着齿环的嘴中溢出血丝,止不住发出“呜呜”的痛呼。

  阿肆从一旁的架子上取来一块绒布,将浑身是血的男子裹住。

  “喂,你能不能走?”阿肆拍了拍他的脸。

  晓风却在一旁笑道:“他这模样能走才怪了,站是站不起来了,拖着走吧。”

  最终还是在阿肆的拒绝下,用运尸体的拖车将他拖到了化玉楼外。

  化玉楼是秋雨阁中炼药的地方,管理秋雨阁的是秦天羽手下最得力的人,名字叫做书玉的一位女子。

  听到楼外吵吵闹闹的,书玉褪去了手套站了出来,一看拖车上裹着个满身是血的死人,立刻皱眉:“不懂规矩是不是?谁让你们把死人拖我这儿来的!”

  阿肆道:“他没死,三爷说,收拾干净了给他送过去。”

  书玉不屑的瞟了一眼:“这人犯了什么事?从哪里拖回来的?”

  晓风“嘿”的笑了一声:“这就不认识了?这可是七爷啊。”

  阿肆道:“昨夜在铁十字上绑了一夜,刚拖回来的。”

  书玉愣了一下,跑下来查看:“真是他!他不是叛逃了么?给抓回来了?被铁十字折腾了一晚上居然没死,还不如死了痛快。”女子抬头朝屋子里唤了一句:“喂,把人抬进去!”

  “行了,没事你们就回去吧,人我收下了,过两天给他送过去!”说着也懒得管他们是不是真的走了,朝屋子里的几人大喊道:“快快快,准备一下!”

  二人见她头也不回,转身离去。

  在回秋雨阁的路上,阿肆不由感叹道:“这次去化玉楼,比起地牢暗房可好太多了,书玉是个好人,与他而言是好事吧。”

  晓风揉了揉太阳x_u_e,满不在乎:“无所谓吧,他已经是个废人了,换做是我,情愿死了干净。”

  两天之后,书玉依言亲自将谢语栖送回了秋雨阁,此时秦天羽正拿着一包药粉在试药,听闻动静抬起头来。

  “打理好了?”

  书玉白了他一眼,让身后的小厮把谢语栖抬到了床榻上:“我只能把人救成这样了,筋脉伤得厉害,怕是站不起来了,让你玩儿大的啊,你伺候他吧。”

  秦天羽笑眯眯的看着她道:“有我在,怕什么?”

  “嘁。”书玉懒得理他,挥挥手扭头就走了。

  秦天羽回头看向床榻静静沉睡着的人,如今他脸色苍白得几近透明,一丝血色也没有,哪怕是在睡梦中,眉心也因疼痛难减微蹙着,两天过去了还是会时而不受控制的打颤。呼吸轻轻飘飘的,仿佛随时都会归于沉寂。

  嘴里的齿环仍旧没有取下,嘴角被磨得有些发红了。

  秦天羽不禁伸手去摸了摸,对方的呼吸却是一颤,眉心的刻痕更深了些,下意识的偏了偏头。他仿佛看到了当初那个被关在地牢里的少年。

  衣袍下,锁骨的伤露了出来,那是昔日谢语栖被囚地牢时,他亲自赐给他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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