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月系列之鬼眼 第一部 by 卫风无月/卫风/五月/水遥/云芊【完结】(11)

2019-05-31  作者|标签:


景文往前靠了一点。
赵晖的桌面上那本被水打湿的,摊开的本子只是普通的练习簿。
并不是下午他们交给赵晖的本子。
景文本能的感觉到那本笔记本有古怪,赵晖刚才的异常,一定与那本本子脱不了关系。
但是那本子呢?
诡异的出现现在又不知去向的那本陈旧的笔记本──
贺瑞博看著他在屋里四处搜寻,不解的问:"你在找什麽?"
"笔记。"景文回头看他一眼,走过打开赵晖的柜子。里面只有几件换洗衣服,洗发水,香皂......几本书。
"笔记?"
"下午我们交给他的笔记本。那本子一定不是赵晖的。"景文把那几本书抽出来翻了一下,没有。
赵晖难道把他扔在教室了吗?
贺瑞博把湿透的T恤脱下来,随便用毛巾擦了两下,找一件干的衬衫穿上:"我去医务室看看有没有人,赵晖看样是晕过去了,不知道还有没有别的病症,我们一块儿去吧......"
"不了,我在这里看著他,不会有事儿。"景文说。
景文点点头,贺瑞博站在他面前,认真叮嘱:"你不要乱跑,也不要动他,我很快就回来。要是有什麽不对劲你可不要发傻,赶紧喊人。西边几间寝室的人应该已经返校了。要不你去找他们,总之,注意安全!"
景文点点头,低声说:"我知道......你也多小心。"
医务室离宿舍楼倒不远,贺瑞博撑著伞在大雨里向前走。他心中有疑惑,但是他并不害怕。那些或许是超越了常识和自然科学的存在,他不害怕。
他只是不放心景文。
赵晖晕过去了,应该不会伤害到景文的......
走了没多远贺瑞博就开始後悔,他......应该和景文在一起的,两个人不分开就好了,景文这麽文弱,即使赵晖现在不省人事......但是,若有什麽万一......
医务室就在眼前,贺瑞博深吸口气,上前去敲门。
"你说那个同学晕倒了?"
医务室的值班老师撑了一把伞和他一起出来:"是因为什麽?"
贺瑞博顿了一下:"可能是淋雨淋的吧──老师您快点儿。"
"好好......"那个年过关百的老校医走的可没有贺瑞博快,尤其是又下著这麽大的雨:"同学你不用担心,那个同学可能是被急雨激到了,一时凉寒......没有什麽关系。同学你倒要小心别滑倒......"
头顶忽然喀拉响起闪电的声音,刺眼的白光耀得一团漆黑的林荫路上现出诡异的惨白色。贺瑞博心里打个突。一刹那亮起来的校园显得那麽......那麽的寒碜,仿佛怪兽一样投下阴影的树木,惨白惨白的电光,那麽......
闷雷在头顶乍开,脚下的土地和四周的树木都剧烈的抖动起来,身体一瞬间都麻痹了,脚都无法向前移动。贺瑞博还好,雷声响过之後他只是觉得耳朵里有些嗡嗡的余音,可是老校医却身体一震坐倒在地。
"老师!"贺瑞博又是焦急,又是不安:"你没事吧?还能走吧?"
"能,能......"靠著贺瑞博搀扶,老校医站了起来,两手撑住没多大作用的雨伞:"这麽响的雷啊,好象就劈在头顶上了一样。"
那道雷之後贺瑞博更加不安,步子更急,几乎是拖著老校医往宿舍走。
终於进了宿舍楼,贺瑞博来不及收伞,指著走廊:"我们是114室......"
老校医被急雨浇的很狼狈,一边摸手绢想擦眼镜,但是手绢摸出来也是湿的。
贺瑞博急不可待,喊著:"景文,景文。"
他用力推开了114的宿舍门。
宿舍裏空荡荡静悄悄的,只有地上一滩水迹。景文和赵晖却都不见了。贺瑞博身上的水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声音显得格外清晰。他心裏往下一沈,进屋去推开洗手间的门,裏面也是空的。贺瑞博大声喊:"景文?景文?"他走出门冲到走廊裏又喊了几声。空荡荡的走廊裏回音嗡嗡响,可是没有人回答,赵晖已经昏倒了,而景文又是绝对不应该出去的!
老校医拨拨湿淋淋的头发,有些疑惑的问:"怎麼?那个昏倒的同学不在吗?"
贺瑞博只觉得一股凉气直冒上来。这地方怎麼诡异。赵晖也还不知善恶,他怎麼能让景文和赵晖耽误待在一起?他怎麼能放心的一个人去?
景文他哪儿去了?那个本应该晕倒在地的赵晖又哪儿去了?
这学校肯定有古怪,连景文那样对异事司空见惯的人都流露出惊慌的神色,难道那个赵晖不是真晕的?又或者,是这学校裏潜藏的未知的危险......
景文!
景文看贺瑞博拿著湿淋淋的雨伞走了,心裏沈闷而不安。他费力的把赵晖搬到自己那张床上,已经湿透的头发滴下水来,落在赵晖的脸上。景文摸了一把脸,才想起来自己还穿著湿衣服。
他打开柜子取替换衣服,拿了一条裤子,又拉出一件衬衫。可是却有件什麼东西裹在衣服裏被拉了出来,在空中翻了一下,掉在地上。
那东西方方正正颇有分量,缎面16开,样式陈旧。是景文他们下午交给赵晖的那本笔记。
他现在已经知道这样东西不对劲,或许裏面有什麼怨气诅咒,也或者这东西是个媒介,可以连接那个神秘可怕的黑色空洞。
那本笔记就这麼端正的横在他的身前。景文呼吸急促。这东西太诡异,如果把它再拾起来,不知道会发生 什麼事。
他盯著那个本子不敢乱动,可是却有只手伸了过来,握住了笔记本的一端。
景文僵住了,那只手手背上的皮肤都呈现一种透著青灰的苍白,根本不象是一个活人的手。
那只手的主人正趴在地上,抬起头来对景文很僵硬的一笑,赵晖原本熟悉的连变成了这样灰暗的颜色,睁开的两只眼睛裏竟然只有眼白,黑眼珠却凭空不见了。
景文面对这麼恐怖的一张脸,却不知道为什麼不象刚才那麼害怕了。赵晖另一只手慢慢伸过来,抓住了景文垂下的手,把那本笔记塞到了景文的手裏。
笔记本的缎面有些凉滑,景文握住了那本子的一瞬间,眼前的一切忽然变了。他不是站在安静的宿舍裏,不是站在柜子的前面,他面前也没有那个浑身死气的赵晖。
他正站在一间教室裏,身边有许多女生唧唧喳喳的说话。阳光照在身上,周围的一切无比真实。
他身边坐了一个学生,景文转过头来,清楚的看到那个人面色红润,两眼有神,相貌很英俊,一身阳光气息。
忽然有个女生在前排喊:"庄颖!简路明!今天你们俩值日,可别再忘了擦黑板!"
那个人笑著答应,就放下手裏的本子往前走,拿起板擦开始擦黑板。
这是怎麼回事?
是幻觉?
景文慢慢的伸过手,把刚才那个人放下的本子掀开一页,扉页上写著一个漂亮的,熟悉的名字。
简路明。
那几个字是黑色墨水写的,字体龙飞凤舞的非常有个性。
景文慢慢抬起头,那个叫庄颖的男生已经擦完了黑板,一边拍著手上身上落的白粉末儿一边走回来,笑著把那笔记本合上拿过去:"哎,又发什麼呆?要上课了,你等自习的时候再琢磨也来得及。"
上课铃响了起来,景文僵直的坐在座位上不动,学生们纷纷回座。然后进来一个女老师,夹著课本和讲义。课堂上讲的什麼,景文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
他只是在疑惑,现在发生的是那本笔记中记载的事情,又或是那笔记连通了他和另外一个时间,另外一个空间发生的事情。
面前的课本分明是旧版的课本,绝不是现在用的教材。
"哎,认真听啊。"隔壁的叫庄颖的人轻轻推了他一下:"你怎麼一个字的笔记也没有记。"
景文看他一眼。这个人......认识自己吗?自己又是用什麼身份出现在这个奇怪的地方?
窗外的树叶被轻风吹的沙沙响。
庄颖。
我叫庄颖,庄是村庄的庄,颖是新颖的颖......
庄颖,不就是他们的班主任,也就是他们的语文任课老师吗?那个在入学第一天,在废楼前遇到的,斯文的消瘦的那个人......
那个庄颖,和眼前这个少年,是一个人吗?
景文有点呆滞的看著那个人的相貌,五官,眼睛,轮廓......不是不相象的,但气质却完全不一样。现在这个庄颖多麼生机勃勃,可是他们后来遇到的庄颖......却没有现在这样的了阳光气息了。
"下节是什麼课......地理啊。还好还好,能抽空打个盹。
景文有些呆呆的看著他,不知道该说什麼。
"小剪子?嘿,你发什麼呆呢。"
这两个人的关系,这麼要好吗?
景文一瞬间想到自己与贺瑞博之间的友情。简路明和庄颖,也是那麼要好的朋友是吗?
这是简路明的记忆吗?
他的身上发生了什麼事情?
眼前的庄颖,又在这诡异的事情裏,扮演著什麼角色?
耳边的人声,走来走去的学生,窗外面的明媚阳光,一切都不象是幻觉。
景文忽然想起被困在学习班的地底下,那时候所看到的景象,象是身临其境的看了一场灾难电/影......
忽然间外面传来惊呼声,慌乱的奔跑和喊叫声。简路明露出意外和疑惑的表情:"怎麼了?外面出什麼事儿了?"
景文当然没办法回答他。
"看看去。"
所有人都往一个方向移动,还有人伏在窗口向下看,简路明匆匆拉住一个经过的学生:"喂,那边儿怎麼了?"
"栏杆断了!有人摔下楼了!"
简路明愣了一下就快步跟著向前走,景文有些茫然无措的跟在后面。
摔下楼的人已经死了,等景文他们也赶到楼下的时候,那裏已经围满了学生。远远的还有老师正在向这边跑过来。他们挤不过去,看不到什麼,但是景文奇异的闻到一点味道。不是血
腥味,不是阴灵的那种特有的凉凉的阴郁的气息。
是树叶的味道。
他抬起头来,看到头顶的树叶,一层层的密密的遮住了日光。
有点晕眩的感觉,景文转头仰望著这幢教学楼。
楼顶的尖角,带著一种陈旧的,让人觉得沈郁的感觉,长长的影子投在地下。
这幢楼,景文记得,他是见过的。
在他们入学报到的那天,他和贺瑞博找不到教室,曾经走到这幢楼下。也是在这裏,他们遇到了庄颖。
一片树叶从枝头落下,缓缓的飘过景文的眼前。
是槐树的叶子。
他觉得脚下有一股巨大的吸力,象是无法挣脱的巨浪形成的旋涡,要把人整个吸进去,吞噬掉......无法呼救,无法逃脱。
景文软软的瘫倒下去,失去了知觉。
鬼眼33
一片黑暗中,可以听到沙沙,沙沙的声音,忽近忽远的。
景文猛然睁开眼坐起身来,身上的衣服还是湿湿的贴在身上,又冷,又沈,重的让人觉得象是被一层层的绳索紧紧捆住。
沙沙的声音听的比半昏半醒的时候要清楚多了。是下雨的声音。
下雨。
景文忽然想起来,是的,下雨,一件接一件解释不清的怪事。诡异的赵晖,来历不明的日记本,还有,还有......庄颖。
景文看不清自己在什麼地方,太黑了,伸手不见五指。身上没有任何可以照明的东西。他只是可以判断出来,自己应该在一间空旷的屋子裏,轻微的声响也显得有些茫远的回声。这间屋子很大......很空,也很黑。
这是什麼地方?
景文抬起手来掐了一下额头,这个动作他很久没做了,通常在头昏,精神不振,又或是看到让他惊悚的事情之后他都会这样做,掐得越重,似乎提神的效果就越好。
他现在应该还是在学校裏吧?应该是这样。所有的异事都是在学校裏发生的。刚才那段阳光普照的时间是幻觉,而现在,这个阴冷,黑暗,带著一股很重的土腥味和潮霉味的空间应该是真实的。问题就是,这是个什麼地方。
景文摸著墙慢慢向前走,然后发现这间屋子裏还有一些桌椅之类的东西,手摸上去,可以感觉上面都有一层灰。
是旧仓库,还是废弃的教室?外面的雨声听起来好象更清楚了。
算上次困在地底的事,这是景文第二次遇到这样没办法用常理解释的事情。那一次还好说,自始至终他们还是在地底,有人作伴,恐惧的感觉不是那麼强。但是这一次,却只有他自己。
镇定,一定要镇定。
要相信自己一定可以活下去,一定可以离开这裏。
摸到了门,可是却推不开,景文用力的敲打,高声喊叫,但是他能听到的只有空洞的,自己发出的"!!"的敲击声,还有自己喊声在屋子裏的回音。
身上没有力气,温冷的衣服显得特别沈重,体力流失的很快。景文不肯放弃,沿著墙再去寻找。另一扇门也是同样情况,打不开。他还摸到了两扇窗户,是钉死的。
景文有些泄气,体力也不够了,两条腿颤的越来越厉害。
他有些丧气的挨著墙坐下来,手撑在地上。
他靠著墙,这样多少在心理上也有点倚仗,而不是空虚的,一个人在黑暗中无依无助。
然后,他似乎听到别的什麼声音。
沙沙的雨声之外,不是自己的呼吸声。
是一种很细微的,在这一片无边的黑暗中却显得十分清晰的声音。
象是......纸页被翻动的,那种轻微的嘶嘶的声音。
景文觉得手臂上爬满了鸡皮疙瘩,这裏刚才他已经转过了一圈,应该是没有人的。但是这个声音......
黑暗仿佛有了实质的力量,沈甸甸的压在胸口,喘气也变得费力。景文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和呼吸声,越是紧张,那声音就显得越明显越清楚。
冷静,冷静,别自己吓自己。遇到这种事情,许多人往往没有受到什麼实质性伤害之前,自己已经被恐惧杀伤了一大半。
声音很清晰,的确是有人在翻动纸页,还有,写字的沙沙的声音,混在雨声裏,仍然能听出不同。
听著那声音,不由自主的就会想到那本诡异的日记本。
一切的事情似乎都从那本日记开始,也都和这本日记有联系。
景文尽量放缓呼吸,闭上眼睛。不乱动,不乱想,就当作自己什麼也没有听到。他不想自己吓自己,更不想什麼还没做就把体力精力都耗尽了。
不管有没有人能找到他,他能不能从这裏出去,他都要尽量的让自己理智,冷静,不慌不乱。
只是这样想很简单,想做到却太难。
那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楚,象是不断的在向他接近著。
景文紧紧闭上了眼。
虽然睁开眼也什麼都看不到,但是闭起眼来躲避伤害,似乎是人的本能。
那声音几乎已经贴到了耳边。
忽然景文听到有人声。
有人在呼喊,夹在雨声裏的声音含糊不清,可是景文却听到。
那声音在喊他的名字。
"景文--景文!"
"景文!你在不在?你能听到吗?"
有人在呼喊,夹在雨声里的声音含糊不清,可是景文却听到。
那声音在喊他的名字。!
"景文--景文!
"景文!你在不在?你能听到吗?"
是......贺瑞博的声音
屋里的黑暗阴冷压得他出不了声,似乎一张口就会有什么从嘴里灌进来一样。
景文呼吸急促,越是想发出声音,就越觉得嘴巴张不开。
况且景文没法肯定,他是真的听到了贺瑞博的声音,还是又出现了幻听,幻觉。
这黑暗中到底存在着什么。
听着那声音似乎越来越接近,应该是人正在走近,一点一点的。
景文扶着墙慢慢站起来,向人声接近的方向移动。
脚下忽然不知道绊着什么东西,刚才这里他已经走过一次,地下明明没有东西,可是现在却突兀的多出某样物体来,景文没站稳,往一边跌倒,重重的撞在了密闭的门上。o
刚才无论如何不能打开的门却一下子被撞开了,景文跌到了地下。手电筒的光圈一下子扫过来,从不知道手电筒有这么强的光亮,眼睛被照的一团晕花,什么也看不到
"景文!"
扑过来的人带着熟悉的声音和气息,景文紧紧绷着的身体和精神一下子都松驰了下来。
是贺瑞博。
"景文!景文!你没事吧!"9
"我没......"6
只说出两个字,下面的话都被一个紧紧的拥抱打断。
贺瑞博的手臂把他抱的那么紧,胸口一瞬间被挤迫,涨满的感觉,景文愣在那里,全忘了自己原来是要说什么。
"你有没有受伤?"
另一个声音问。
景文回过神,转头看。^
贺瑞博不是一个人找来的,还有一个人站在他身旁。
景文有点恍惚。这人穿着件单薄的白衬衫,有点半湿了,头发也被雨水打湿,显得有些凌乱。
这个人的形象,和他在幻觉中看到的少年的形象,慢慢的贴合在了一起。
庄颖。
曾经带着阳光气息的少年,现在沉默安静的中年人。
他拿着手电筒向门里照了一下,脸上的神情很僵硬。不知道是因为他本来就脸色苍白,还是因为手电筒的光线太惨淡,他的脸庞看起来有些发青。
景文本能的回过头去看,一个黑乎乎的人影正趴在门里面的地上。
刚才景文绊到的,应该就是这......
不用看到脸,那个人身上穿的衣服他和贺瑞博都认识。
那是赵晖。
还有,一本年代久远的日记本,被手电筒的光亮照着,就静静的躺在地上。
鬼眼34
黑的底色是白的字。
九月四日,晴,星期二,有些缭乱的字迹,很快浮现又淡去。
十一月七日,小雨,星期三......
一行一行的日期,一共出现了五次,错乱的,交杂的浮现出来。
耳边可以听到细微的声响,沙沙的,细密不断的。
象是翻动纸页的声音,象是写字时笔尖与纸面摩擦的声音,象是......淅淅沥沥的雨声--
象是风吹过树林的,树叶哗哗的响声。
景文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声音从模糊渐渐清晰。
"景文。"
他慢慢睁开眼。
贺瑞博的面孔映入眼帘,不知道为什麼,只觉得全身一松,那些纠缠不去的字迹和声音突然间消失的无影无踪。然后景文才眯起了眼--天亮了是吗?屋裏好亮。
"景文,我们马上就走,我们转学,退学也可以,我们马上就走,你不用害怕......"
景文轻轻的吸了口气:"我没害怕,是你在害怕吧?"
贺瑞博一下子闭了上了嘴,景文忽然有点心慌,不知道自己这个玩笑是不是开的太不时候,而贺瑞博又是那麼一个爱面子的人。
"没错。"他反而一口承认了:"我害怕。这地方真他妈邪门儿。你、你知道不知道,我们在哪裏找到你的?"
景文心裏有点模糊的预感,但是他摇了摇头。
"在我们开学第一天,遇到庄老师的那座楼裏。那楼很旧了,楼门入口上也有大锁,你待的那间屋子......上面的锁都已经生锈了,还落了一层的灰,门外面走廊裏也是......你是怎麼进去的?外面根本没有你和赵晖的脚印......"
景文疲倦的摇了摇头:"赵晖呢?"
"他什麼也不记得,但是他很害怕,不肯再呆在这裏,庄老师把他送到校医那裏去了。"
"他活著?"
"活著。"贺瑞博简单的回答:"就是精神状态不大稳。"
活著就好......活著,比什麼都要紧。
他转过脸,发现自己还躺在宿舍的床上,窗外面,雨已经停了,阳光照著那些绿叶似乎是一片片精致的绿色宝石。
"我们也走,等外面路一好,我们就走......"
"外面的路怎麼了?"
"昨天雨太大,桥断了。"
景文闭下眼,重又睁开:"那......本子呢?"
贺瑞博的脸色有点怪:"那个东西这麼古怪,这些事儿都是从那本子开始的......你还要找它干什麼?"
"在哪裏?"景文有点急切的问。
贺瑞博的表情很难看:"被......庄老师拿去了。"
庄颖?
他拿那本子做什麼?
当然,如果刚才他经历的那些场景是真的,那麼庄颖和这笔记本的主人
贺瑞博小心翼翼的把他的头托高一些,又在他头下面垫了一个枕头。
"你饿不饿?要不要喝水?你......有没有觉得哪裏不舒服?"
景文微微摇了摇头。
贺瑞博坐在床边,紧紧抓著他一只手,过了一会儿才说:"你别再想这件事了,这和上次那电梯的事还不是一样......你又没有什麼能救人的能力,别把自己再陷进危险裏去。等路一好,我们就走,就算退学,也不在这儿读书了。"
景文嘴唇动了下,贺瑞博用力耙了几下头发,初见时那种桀骜而烦燥的脾气又回来了。和景文在一起的时候,大多数时间他都很平静,只要他在身边......可是,现在景文却又被这种事缠住。那本子的事,景文和赵晖莫名失踪又在已经封闭起的废楼裏出现的事,哪一件都没有办法用常理去解释。
他不在乎别的。
但是他不能忍受景文置身於危险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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