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 by 幽幽云(下)【完结】(8)

2019-05-31  作者|标签: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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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先赶到的是贺父,上代当家才退位不久,一身霸气都还未收敛,何况六十出头的年纪保养得好看上去精壮强悍,不怒自威。
哪怕像贺父这样久经风浪之人,接到贺蓝一传讯也巴巴的快速赶来,只因为自己这个咋咋呼呼小孩性子的妻子常常会做出一些意外之举。外人不知他却深知她脾性温良,不懂阴险狡诈的复杂人心,随便有心人一挑拨就很容易冲动。不过贺父其实是沾沾自喜于这点,自从心系这个女子,他就费尽心思把她护着,让她醉心于自己的研究,几十年如一日养在深闺般不让她接触乱七八糟的杂事和人,三十多年过去了,这女子一如当年般热情奔放,坦诚得毫无城府,对自己和儿子更是一条心到底,也因此多少人想通过她来渗透,都不得而终。外人怎会知道他二人情比金坚,妻子只是单纯却不是傻苯,但凡涉及到自家人更是脑子清明,绝无可乘之机。
“贺蓝一,这怎么回事?”
听不出喜怒的问话,贺父很明白这时候不是和自己妻子理论的最佳时机,先赶紧弄清原委,把这批手下安顿好。他一眼就看清场上的形势,更是把立在战场上的狂妄男人的不简单望了个透,判断出他就是自己儿子说要在一起的**,还是个不简单的角色。心底暗叹一声,肯定是妻子瞒着自己把人带来,又做了什么让人家接受不了的事情,自己儿子什么性子他知道,说不准是接了谁,要知道当年自己可是被妻子一根筋倒追上的,想到这他历来维持当家威严的脸微微柔和了起来,伸手揉了揉站边上一脸委屈求助的妻子的发梢。
贺蓝一被点名,自然站出一步,简单说了一下来龙去脉,隐去了一些关键处,只说当下的状况。言毕,他正要询问是否先找人来把地上的保镖安顿回去,后背一凛像被什么猛兽给盯住了,话到喉边戛然而止。
贺家大本营是一大片地域的总称,这里面除了训练用的靶场、山丘丛林、机场等等外,还有召集众人集结的议事裙楼,以及有一片百十幢散落的独栋别墅,只有最核心的高位大佬们能入住,不能世袭,随着地位变动而变动,在这里更重要的是象征,是荣誉,没有谁会真的把这里当作家来入住。
贺父做为上代当家,现如今的长老,地位崇高自不必说,贺东更是当家大人,两个人的别墅距离并不远,都是最靠近议事裙楼核心处。
是以,贺东一接到讯息,丢下正在做的工作,直奔这里而来,而此处就是贺父别墅的一侧院子。贺一为首的当代五大干将全部紧随其后,其中贺齐贺三贺九是见过阎启林的,只是没想到再见会是在贺家大本营里,贺一贺六对这能扰乱老大决策的人更是表现得兴致高昂,顿足搓手着非要跟去瞅瞅,至于有没有一些其他心思还不知道。
这里面只有贺齐内心忐忑不安,要知道消息是他泄露的,当然他透出的消息是在H市时就与荣柯确认过的经历身份,那时候阎单魁都摆了灵堂,阎启林对外也是宣布其下落不明。他们那时候口径一致的捋了一遍阎启林的履历,贺母得到的就是这份内容--阎启林只是一个简单的父母双亡的不大不小的公司总裁,一个有着一般普通人生活的只是长得比较精致的人。这种公司当然入不了贺母的眼,她只以为是贺东被美色魅惑住了。只可叹H市是阎启林的伤疤,是他要不惜丢命也要斩断的过往,更是阎家不幸的源头,于是知道内情的都被贺东下令封口,谁也不敢多言,那是真正被尘封的历史尘埃了。
三队天字队保镖也是从贺齐手里批准的任务,可他哪里知道贺母要这三小队看守的是阎启林啊,早知道这少根筋的干妈做事跳脱,贺齐只暗恨自己没多长个心眼核实保镖任务的对象,可他也知道如果贺母要瞒着,自己其实也是查不到真实信息的。真是一团糟。
贺东成功逼停对话,到了院内反倒缓和了步伐,越是紧急状况他越沉着,可没有人会错认他紧蹙的眉,贺家人都知道贺东常常挂着个微笑,实际上那笑根本到不了眼底,眼光中一直都是冰冷的;但最恐惧的还是他不笑时,这种情况很少,比微笑面具更让人领悟到他的怒火和凌厉。
他慢条斯理的跨着步子靠近,挡着他视线的一圈人一个个被扫到都不由自主回头一望,自动退到两边让出一条道来,只有两人没让路,正是顶头站着的父母,他们前面是一片倒地不起的保镖,已经有两三个伤得不严重的开始挣扎着要站起来,一片狼藉的场面。
而贺东心心念念牵挂着的人,正一身黑衣在那些人边上妖冶的看着如入无人之地,看到他时才露出惊讶的表情,似乎不相信贺东竟然也会出现,然后,贺东眼睁睁看着他那股妖冶气息瞬间收起,转眼让人看到的就像是个纯良无害的艺术系学生一样只是衣着奇异新潮而已。
贺东没有觉得他这是做戏,表里不一,而是知道有人踩过了他的底线,能让无欲无求的人都炸毛到伸出利爪,可见自己真的做得太不好了。他以为只是坚定的告知父母就可以了,却没想到会给阎启林带去这样的耻辱。践踏他自尊的行为,如一把利刃插入贺东的心脏,哪怕马上拔出也一样带着拉锯不断的疼。
“东东,你来啦。”贺母讨好的上前要去拉贺东的手,又觉得不妥,尴尬的垂了下去。
贺东无奈的看着母亲,两双形状一样美的眼睛对视着,贺东不知道自己心底的疼母亲能感受到几分。从小他们母子并不亲,一个顾着自己的研究和父亲,一个顾着让自己变得更强,等到他大了父母空闲了才回头想要修复亲情,贺东不知道是否太晚。他对父母一直很恭敬孝顺,只是和与阎启林在一起的内心安宁对比,比重是显而易见的阎启林更重要些,说他无情也罢,说他重情也好,他父母不也就是这样的一对么。
贺东挥挥手让贺齐他们赶紧把现场处理掉。他从来没想过让阎启林面临这样的局面: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他,一个个心思难测地看,那些目光里透露着对一个被软禁的男宠的猜疑鄙视,也有些是对他身手的诧异好奇,但不管哪一种都不是贺东所愿,他原本准备在安稳后好好策划一番才把人隆重的带回贺家来。
可现在,自己的母亲让自己的**成了一场闹剧的戏子被人围观,贺东的心都要被撕裂开来。
“爸、妈,先进屋里去吧。”贺东低沉的声音说着,淡漠而凝重,人却越过他们向前走没有丝毫停顿,没有去安慰自己的母亲,对她这样的做法他无法开口苛责,可也没法释然。
“东东生气了?”贺母小声的问贺父,她想着现在自己才是受委屈的人,儿子以前虽然和自己不亲,可也不会这样的无视,一时有点气弱。
贺父拍拍她劝解道:“不会,他是你儿子呢。进屋里再说吧。”
有了老公在边上劝慰,贺母底气又足起来,儿子被个男人抢走的那种酸涩又冒头了,这场战争还没完呢,她振作了精神决定不轻易妥协,不过看看四周随着一个个大佬而来的越来越多的人,甚至院门外路过驻足围观的人也有变多的趋势,作为曾经的当家主母,也知道这回失策了,赶紧挽着贺父的胳膊向客厅走去。
贺齐和贺六很有条理的安排在场每个站着的人都负责架起一两个人离开,并且遣散了围观的人,本来要不是动静太大,谁也没那个胆量看当家的笑话,刷刷刷没一会儿前院就只剩下面对面站着的两个人。
什么话都没来得及说,人一散开气流流通,阎启林身上的热汗被寒风一吹冰凉起来,不自禁打了个寒噤。
贺东忙不迭脱了自己的外套把他裹着,一摸他头上汗津津这会儿冰冷的吓人,他赶紧搂着人往里走,边说着:“怎么还是这样不会照顾自己。这些人看不惯打就打了,不会在屋里打啊,打完了也不会先回房等人!还有身上的伤还没好吧,不是答应过我好好养伤的吗?以后再遇到这种事情直接和我说,不用忍着,我妈也不行……”
阎启林也不理睬他的唠叨,被他还带着热气的大衣一裹还真是觉得刚才有点儿冷了,暖暖的都是贺东的气息缠绕在鼻尖,阎启林弯着眉眼乖顺的随他进屋,哪里还有刚才地狱修罗的气势,这就是一只被人捋顺了毛的猫。
路过客厅,贺东父母已经正襟危坐在沙发一边,看那样子正等着贺东过去和他们谈判的架势。贺东只说了句我带他上去冲澡换衣服,你们等等,就拥着人上楼去了。
看着他这样全心全意为自己,不惜冷落自己的父母,阎启林心底是一阵感动外加不安。他本来就是极看重亲情的人,否则也不会乖乖由着贺母挟持到这里来,原以为只是逼出贺母来场面谈,毕竟拖着不见并不表示矛盾不存在了。
在楼梯拐角处一瞥看到贺母很受伤的表情,他有点为难的跟着走,脚步也沉重许多,早上换衣服要硬碰硬的气势卸去一些,或许自己还是太极端了,总是紧紧抓住手里拥有的,往往用力过度反而会丢失了最珍贵的宝物。阎启林离开父母已久,与阎单魁又是这样复杂的关系,如果再因为自己的原因逼得贺东与他父母关系破裂,这么一想,他的手搭上贺东的手腕一紧,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自己的想法。
“想什么呢?别多想,赶紧洗澡换身暖和的衣服。有我在,别担心。”贺东好似能够看到他心底的烦忧,把他带到浴室,着手给他脱衣服。
阎启林伸手拦住他要自己脱,看着他说:“你还是下去吧,别让你爸妈等久了。我没受什么委屈,今天就是练练身手而已。伤真的养好了。”
“嗯。我知道。”贺东停了手退后一点站着,犹豫着是不是要多陪一陪他。
“快去吧,我保证洗个热水澡换上暖和的衣服,不会生病的。我就在这里等你。”
再磨蹭确实没有意义,这时机什么都不能做,还是赶紧想想怎么收拾今天这个局面带来的后果,人既然已经是这种方式被大家看到了,也不算最坏的印象,无论在哪个地方,强者都能获得应有的尊重。再说,贺东相信没有任何一句闲言碎语敢传到他耳中,这个世界从来都是强者为尊。
想通这里,贺东定了心上前抱着他,吻了吻他冰冷的唇,再收紧手臂后放开时,在他耳边说了三个字:“对不起。”说完转身退出去了。
阎启林一愣,回神时人已经出去了,知道他这是为他父母给自己的道歉,三个字,多么难得。他摸摸发热微红的耳垂,对贺东的信心前所未有的足,这样霸气的男人捧出他心底所有的柔软温暖给你,确实再没有比这更珍贵的了,再有哪怕一丝的怀疑都是亵渎。
阎启林从不贪心,他父母就交给他处理,自己也不会再主动出击令他为难,相信贺东就好。
浴室里哗啦啦的水声奔涌而下,腾腾的热气迅速充斥驱赶了冰凉,长大的阎启林由内到外从没有这样温暖舒怀过,比从漫山遍野吹来的春风更让人陶醉,他轻轻哼起小时候妈妈在幼儿园哼给小朋友听的儿歌,清脆动人。
贺东带上门时并没有关严,也没有立刻离开,他担心阎启林会有心结,没想到立在门边竟得到了意外的惊喜。听不清字句的儿歌悠扬轻快,贺东才确信他真的没有太往心里去,也不知道是否自己哪句话那个动作取悦了他,可这样的人又让人从心底疼惜着,容易记着别人的好,爱屋及乌,受了委屈也肯定不会说。贺东一会扬起嘴角一会皱眉,一时说不清该用什么心情面对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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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认可(倒V)

  阎启林并不知道贺东谈了什么,房间的隔音也很好,静悄悄的听不到声响。他简单收拾了自己带来的东西,并不多,抹去所有的痕迹,这个房间贺东肯定不会让自己再住下去。
  
  等他才收好东西,贺东就敲门了,算算时间都没到一个小时,从他笑着的脸上也看不出谈得怎样,阎启林也不费心思去猜,由着他领着下楼,楼下已经没有人了,换到不远处代表当家身份的别墅主楼,东西直接搬入了主卧。
  
  “这几天还是有点忙,白天不能陪你。”贺东呼吸着怀中人的气息,真舍不得放开。可他走入别墅时看到贺齐的暗号,为了不让阎启林起疑和愧疚,他只能推出工作这个理由。看来阎启林的身份传得真够快的,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宵小敢出头了,要想个一劳永逸的办法震慑一番。
  
  阎启林低笑出声,自己又不是女人哪里会那么缠人分不清轻重缓急,看着不放手的人,倒是觉得他更像个得不到糖吃不罢休的小孩。
  
  被笑话的人恼羞成怒,也只有在这个人面前贺东才会有这样轻松真实的一面,直接堵上他的嘴,即使不能**收点利息也好,等把宵小都收拾清爽了,一定要把这个人带到与世隔绝的岛上过一段只有两人的悠闲日子。
  
  直把人吻得发软贺东才罢休,手指抚摸着令他着迷的红唇,眼神深邃带着不可忽视的**,口气却恶狠狠的说:“老实呆着养精神,伤好了今晚我不会再放过你。我想了很久了,你要负责喂饱我。”
  
  说着一手压上怀中人的臀,硬梆梆的触感散发着惊人的炙热,在两人之间蹭着。这几乎是两情相悦后两人第一次如此直面**,彼此心底都很有感触。
  
  贺东是强烈期盼身心合一的碰撞,以前那些交缠都是他一个人主动,今晚他迫切要看看心上人放开身心的艳丽,光只是这样想一想,他就挪不动脚步去工作,要不是涉及的是今日的善后他肯定就把工作推一推了。
  
  阎启林却不同,心理已经很坦然接受贺东,更是怀着要一辈子相伴的想法追随过来,这个人会是他唯一的爱人,也会是他唯一的家人。以前两人在床上那些数得过来的运动,阎启林根本没往心里去,作为纯粹的身体接触与交易去接受了,虽也有快.感,心不在其中,超强的意志力还是可以克制的遗忘。但现在被这样一挑逗,心比身更快沦陷,心又带着身体一起**,情潮汹涌根本不能控制,需要与被需要在此刻被无限放大,生命的圆满也是需要被证实被拥有的。
  
  他涨红了脸,瘫软着身子被放倒在超大的床上,不仅脸上,连耳朵、脖子直到精致的锁骨都变成诱人的粉色,早上那场混战时间虽短却耗费了他极大的精力和体力,身上各处也多少带伤,此时他觉得整个人连动都不能动一下,一双雾蒙蒙的眼只能望着对面贺东英俊的脸。
  
  贺东颓败的压□,头偏向一边去,深呼吸几次后倒向一旁,捋了捋阎启林的发梢哑着嗓子说:“现在不行。贺齐他们在下面等着我了。”语气是说不出的懊恼不甘。
  
  帮他拉上被子,贺东拍了拍他以示安慰,他也没想到两个人干柴烈火会一点就着,可真太不是时候了。
  
  贺东看看他还羞红的脸任自己摆布的身体,知道再呆下去愈发走不出去,咬牙切齿的自我心底折磨了一番,才动作迅猛的起身出去了。
  
  随着贺齐去了议事厅,翻看着整理过来的资料,上面贺齐老实详细的把调查来的实情以及从自己这里泄露出去的资料做了汇总,贺东越看脸色越沉,更是看到最后一页关于四日后母亲原本的筹措,脸黑得都要滴水了。
  
  他直到看完把文件合上,才抬头看了贺齐他们。
  
  面对他们时,贺东也很自然的发怒就沉着脸,不像对着外人那样还要不显喜怒,此刻他一个个扫过这批下属,没一个能马上给出合理的解决方法,毕竟今天围观的数目太多,众人悠悠之口,难以在几天内就堵住,万一弄巧成拙反会被人说得更离谱,堵不如疏。原先策划的在议会上隆重介绍的法子也不合适了,形象已经出现偏差。
  
  “怎么,都没有好的想法?贺六,你说。”贺东还是开口问话,他看到贺六欲言又止。贺六估计已经接到不少来自长老的压力,毕竟一直是他在压阵。
  
  贺六被点名,一副豁出去的样子说:“我觉得还是先争取到老当家他们的同意。再说,谁敢嚼舌根直接交到刑堂去,当家的家事也敢参合一个二个太不像话。”
  
  贺齐摇摇头,他可不会这么想,偷偷瞥了一眼贺东看他没反应,就解释给贺六听:“他们是不敢在我们面前嚼舌根,林少又不会一直跟在我们身边。干爸干妈那里我倒是觉得问题不大,你看哪次干妈不是跟着东哥思路走的。花点时间适应就好了。可惜,不能……”
  
  感受到一股凌厉的视线,贺齐马上撇撇嘴闭口不再多说,最后面这句话他是吊着胆子开口的,看来这个封口令是针对所有人,连贺一贺六都不能说,那就是要烂在肚子里了。
  
  不知情的也不好开口问,一时半会还真是拿不出好办法。几个人商量着先怎么在那三队被打倒的保镖身上做文章。真可怜这几个身手一流个个都是道上精英的人,被迫思考怎样让下属众人接受自己最大的BOSS要娶个男的当家主母回来,娶了就娶了吧,还不能让人受一丁点委屈,这个难题太大了。
  
  “当家,贺连希在三号会客室等候。他说能有办法解决当家目前的难题。”一个属下敲门进来汇报。
  
  贺东二话不说直接往三号会客室走去,贺齐等人赶忙跟上,很好奇他能想出什么样的招数来。
  
  贺连希,一个很优秀的对手,此次他凭着其身后堆砌的优势仅仅是棋差一招败北,这个人同样是一头猛狮,贺东此次回大本营就是和他谈判的,让出很大一块利益和他达成协议,直接扼杀了这一脉的妄念。如果没有遇到阎启林,他不会放出这么优厚的利益,而是再花几个月时间筹措,到时机成熟再一举瓦解他们,从根本上摧毁掉这一脉分支。
  
  贺东一进门,制止了贺连希站起迎接的动作,直接坐到他对面去。其他人鱼贯而入,有下人快速送了茶水进来后马上退出去,并把门关上。
  
  “我从没见过你这么匆忙的姿态。”贺连希带点恍惚神情的开口,说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干的话。
  
  贺东好像习惯他这样的说话方式,并不催促,也不掩饰自己的焦急,就是双手搭在膝盖上看人,等着别人把话自动说出来。
  
  “那个人值得吗?是你上任后出去才认识的吧。只不过半年不到的时间。”贺连希一脸惆怅,不知道是唏嘘这个人的价值,还是这段相对很短的时间。
  
  贺东想了想,如果说贺家还有谁值得他开口谈一谈关于阎启林的话题,唯有眼前这个强势的一时失败者,面对一个从小就两两竞争各有胜负的对手,人总是很奇怪会保持一份敬意,也会从对方去看自己的不足,对方就是自己的另一面镜子一般。随着年纪长大,贺连希一样的突出一样的优秀,如果是在其他年代,他的成绩已经是当之无愧的当家继任的不二人选了。可惜的人,同时代还有个贺东,他始终比不过贺东妖孽般的天才那样光芒万丈。
  
  在没完全长大上位之前,两个人之间还是有很多交集的。他们是对手,也是另类的朋友,有一份外人难以言说的信任和理解。防着是肯定都防着彼此,但有些话是否真诚也是一眼就能看出,毕竟是二十多年的相交。
  
  虽有点诧异他会问出这么感性的话,贺东还是很用心的斟酌语气,面带憧憬地回答:“时间长短不是问题。这个人是我认定的,一辈子只认定这一个人,再大的代价都值得。你我也算同一种人,以后等你遇到了就会知道不会错认的。”
  
  贺连希估计也没想到能得到答案,毕竟今日不同往昔,再相见两人已是成王败寇的地位,他怔怔的看着说着这个话的人,明明是线条刚毅的五官,却仿佛罩着柔润的光泽,那是由心底发出的幸福气息。
  
  他低头端起茶杯捧着,像要汲取杯壁的温暖一样紧紧握住,蜜柚般色泽的手指关节凸起向外,嘴里低低呢喃了什么,没有一个人听清。
  
  坐着的两个人好像是各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个幸福得冒泡,一个惆怅隐忍的失落显而易见。
  
  贺齐只当他是因为被发配才这样,毕竟他们这批一起接受当家继承人训练的精英,只剩他是最后一个还呆在本部的了,严格来说算贺家内部的敌方阵营,他回头与几个兄弟对眼色,强者的损落很容易引起共鸣,一时难免有点兔死狐悲之感,更谨慎的不敢插言。
  
  还是贺东心底惦念着人,偶尔回忆起往昔也会很快回神,他和阎启林的路还长着呢,此刻更着急的还是用最快速度让心上人被众人接受的办法,他可不想手下一个个看阎启林就像看男宠一般,他怕自己克制不了怒火。
  
  贺连希放回杯子,收起从他们进来就一直不太集中的恍惚,像回魂似地又变回那个一直朝着目标不言放弃的精英样子,手指抚摩着杯沿,他说:“有一个最直接的办法:让他和我比枪法。”
  
  他想到什么很优雅的靠向沙发,又说了一句话:“有句话叫做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太在乎了才会想得太多,其实我们贺家的手下个个都是顶天立地的汉子,他们敬佩的是强者。至于那些已经肥头大耳的大佬,你心里肯定早有对策了。”
  
  不知情的人面面相觑,吃不准里面的弯弯道道。贺东和贺齐倒是眼前一亮,对啊,阎启林可不是单纯的公司总裁,而贺家作为世界最大的军火商之一,再没有什么比这个更令人佩服的了。
  
  所谓比枪法,并不是简单的比比看谁射击最准,而是根据不同规定,比如比试十种型号的枪械。那么就会给每人分配一堆配件,这堆配件涵盖一般12-20种型号的配件,视比赛难度决定多余数量,难度最高就是放入20种不同型号配件,而最后能够组装完整的只是十种。这一关考验对枪械的了解。赛手需要自己组装,并在不同的场景完成射击,并不是简单的打死靶或者打活靶,而是考验对枪械的精确使用。了解到使用,比速度和准头,简单明了的背后是洒尽汗水的训练。
  
  值得一提的是,这个比赛各种范围的冠军都是贺东,贺连希是紧跟其后的万年老二,而第三名是贺三。贺三是贺母的徒弟,贺母是贺家首屈一指的枪械专家,对军火的制造改造有极高的天分。贺母家族也是不可小觑的黑道势力,当年没人想到这样一个天才少女会对贺父一见钟情,她靠着这个天赋以女子身份得到贺家认可,随着贺父胜任也稳稳当当坐稳当家主母的位置。
  
  “说说详细的计划。”贺东语气难得带着激动兴奋。在贺家再没有比这个领域得到认可更直接的方式了,至于阎启林的枪法是肯定过得去的,不认识那么多枪的组装?那没关系,贺连希肯定有考虑。适当的谎言就能达到目的,贺东并不在意。
  
  贺连希正色的列出比试方法及他在其中起到的作用,一番不长的述说言简意赅的把他的意思表达完整了。
  
  众人听完,不得不叹服目前这个办法是最合适的,贺连希确实也是身份最适合的人,唯一的一个,没有第二人选,只是没有谁能想到提出建议的会是贺连希这个人。
  
  “既然当家你说他值得你付出这么大代价,这就当做我提前送你的结婚贺礼吧。”他又有点恍惚,像是忍受着什么折磨,“婚礼我是肯定赶不上,以后再相见希望我们能做朋友。”
  
  贺东沉默,这是贺连希第一次在两人交谈中叫他当家,他以为这个人永远不会服气也不会心甘情愿开口,他以为他们之间除了对手厮杀别无选择,峰回路转因为阎启林他才找了另外的解决办法,却原来舍弃的那些利益,最终又用这样的方式返还回来,不但打通阎启林入主贺家的通道,自己还多了一个朋友。
  
  朋友,这两个字阎启林珍重对待,贺东亦然,他也是个没有纯粹的朋友的人。
  
  站起身,贺东郑重的伸出手,与贺连希相握,并给了他一个朋友式的拥抱。
  
  人生真是个奇妙的转盘,你不知道它会在哪里转弯。
  
  很快,在阎启林身份还没发散开来,与他相关的赛事以正式的批文逐层通告了。
  
  这通告里的人太诡异,还附带了更诡异的赌注,一时间简直是炸了锅,贺家大本营难得的处处都是八卦表情,大部分人都在询问与贺连希比试的阎启林是谁,除了当家还有谁能够胜得了他。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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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启林并不知道贺东谈了什么,房间的隔音也很好,静悄悄的听不到声响。他简单收拾了自己带来的东西,并不多,抹去所有的痕迹,这个房间贺东肯定不会让自己再住下去。
等他才收好东西,贺东就敲门了,算算时间都没到一个小时,从他笑着的脸上也看不出谈得怎样,阎启林也不费心思去猜,由着他领着下楼,楼下已经没有人了,换到不远处代表当家身份的别墅主楼,东西直接搬入了主卧。
“这几天还是有点忙,白天不能陪你。”贺东呼吸着怀中人的气息,真舍不得放开。可他走入别墅时看到贺齐的暗号,为了不让阎启林起疑和愧疚,他只能推出工作这个理由。看来阎启林的身份传得真够快的,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宵小敢出头了,要想个一劳永逸的办法震慑一番。
阎启林低笑出声,自己又不是女人哪里会那么缠人分不清轻重缓急,看着不放手的人,倒是觉得他更像个得不到糖吃不罢休的小孩。
被笑话的人恼羞成怒,也只有在这个人面前贺东才会有这样轻松真实的一面,直接堵上他的嘴,即使不能**收点利息也好,等把宵小都收拾清爽了,一定要把这个人带到与世隔绝的岛上过一段只有两人的悠闲日子。
直把人吻得发软贺东才罢休,手指抚摸着令他着迷的红唇,眼神深邃带着不可忽视的**,口气却恶狠狠的说:“老实呆着养精神,伤好了今晚我不会再放过你。我想了很久了,你要负责喂饱我。”
说着一手压上怀中人的臀,硬梆梆的触感散发着惊人的炙热,在两人之间蹭着。这几乎是两情相悦后两人第一次如此直面**,彼此心底都很有感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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