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 by 幽幽云(下)【完结】(13)

2019-05-31  作者|标签:


  
  等到后半夜,终于摆脱了贺连希也知道阎启林已比自己早的回房了,他匆匆紧赶慢赶,回房后看到阎启林已熟睡,就如前两日一般跌入深睡眠中完全忘记身边还有个旁人,贺东一时不知该庆幸自己得到他化为无害的信任呢,还是惆怅他们两人之间总也等不到好好**的机会。
  
  他速度飞快的淋浴一番,甩着还滴水的头发围着浴巾走回床边,胡乱擦了一把上床,没有马上躺下,而是靠坐在床头盯着人看,过一会又点起烟,深深的吸一口吐出烟圈,仿佛这样能把堵在心口的郁气一起喷出去似地。
  
  思及那场中跳跃的身影,斜眼一扫的射击,精准的控制度,分毫不乱的神情,比之贺连希还出色的结果,如果再给他更多时间练习,是不是能够和自己比肩?这个人到底还有多少秘密藏在心里,这张以为很熟悉的脸沉静的触手可及,却每每以为很了解后再爆出未知的一面。贺东精光明灭的眸子里,自己也不知道是否酝酿了不可知的心思。
  
  他记得贺连希问过的一句话:他是全能的吗?
  
  那一瞬贺东差点就起了不放贺连希走的妄念,这个人敏锐的直觉只靠着一场比赛就判断了阎启林的不简单,放他走也许以后才真的是纵虎归山,在贺连希感应到杀气前又一发而收,贺东觉得自己的判断确实太容易受阎启林影响,但凡相关都很容易偏颇。
  
  他对阎启林的信任没有任何改变,心意也依旧,可看着阎启林入靶场前斜睨向单向玻璃的一眼,那目光里肯定的锁定自己,那种目光,完全放开气势和秘密的坦诚,又带着从未见过的狂野妄性,展示了他不可一世的另一面,林中之王再如何伪装无害的小猫总也会无意中流露他骨子里的霸气张扬。
  
  贺连希提到了黑雾,这些专业杀手的手段与常人不同,贺东没想到会是又一个暗杀单子锁定了自己,不过他也从未放松过警惕,想要他命的人不知凡几,只要有这个能力,他随时奉陪。前两次暗杀,杀手是同一个组织“黑圈”的高手。后来被查出四年前那次的杀手是当时排名第三的黑烟,两个月前暗杀的杀手是目前排名第三的黑狼。贺家的反击同样是雷霆手段,黑烟当次暗杀就提前泄露行踪未与自己照面就被重伤后逃脱,之后就很少出手,目前排名第二,据说已经有接近一年没有出手过了,道上流传他的枪法身手早已在黑雾之上,只因出手太少才屈就之下。黑狼同样受到贺家的阻截,但这些无影无踪的杀手要想一次击杀也并不容易,目前查无音讯。
  
  杀手与军火商是完全不同的两个黑道世界,贺家有证据就可以找接单子的杀手报仇,却不能去挑了杀手组织,那样简直就是黑道的原子弹级别的碰撞,故此,黑烟黑狼已在贺家关系网里挂了格杀勿论的一级黑名单,这回又来个排名第一的黑雾吗?
  
  贺东隐隐有个念头,阎启林是故意的,故意让自己看到他的枪法,与常人不同的枪法,极深的杀手的枪法痕迹,特别是使用其中一杆小巧便携式阻击枪时,那一枪使得贺东自己都有种汗毛立起的感受,其他人只盯着屏幕是捕捉不到那股气势的,而贺东经历过无数次被阻击枪锁定的经历使得他的经验实用丰富。
  
  再想起贺齐无意中提到过天字队单人保镖们很希望能够得到阎启林的指点,只因那三队保镖无论哪一个受伤之处再重一分就是另一个结局--非死即废,单单如此迅猛的爆发力度就够耸人听闻,再加上这些毫无规律可言的杀手身法,阎启林的隐秘身份不言而喻,他到了贺家就开始不隐藏以示表态,是不是这个意思?
  
  这就是得知赛事时他质问的原因吗?因为自己小看了他的能力?还是以为自己怀疑他的来历而设的局?贺东等不及要问个清楚,他从来没想过要藏着掖着什么。
  
  还有不知道今晚他与父母详谈了什么,竟然去了差不多整个夜晚,强悍如贺东,也把自己弄得头痛欲裂,干脆什么也不想睡醒了再说。
  
  许是心底有事贺东并未深眠,天蒙蒙亮又醒了,总共也没睡上几个小时。他也没吵人,只安静的洗漱换了衣服,又到楼下吩咐了管家准备好阎启林口味的早餐备着,拿起要决策的文件在卧室沙发上看了起来。
  
  贺东也知道看不进去,心底还是萦绕着各种纷扰,自然一感受到视线就敏锐地发觉人已经醒了,只不知他醒了多久也没起床,难得赖着在那打量自己。贺东放下文件走过去,摸摸他有点翘起的发梢,手感顺滑,问道:“今天难得没什么事,再睡一会?这段时间你太累了。”
  
  他是真的心疼了,顺手搭上阎启林的肩和腰一摸,没有一处是丰腴的,紧实的机理下蕴含着谁也想像不到的精悍,又想想此人短短时间遭逢大变,以至于只能下定决心以后要督促他多吃些,多养一点肉回来才好。
  
  “几点了?”贺东体贴的并未拉开窗帘,厚重的隔着自然光就着壁灯在工作,阎启林估计也是太放松,长年的定时清醒竟也有不准时的时候了。
  
  “还早,七点半都没到呢。还睡吗?”贺东看了看表,蹭了蹭他的额发答道。
  
  阎启林看看他,摇摇头起身,扒下他的手笑笑去了浴室。
  
  贺东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先去通知管家把早餐端到卧房来,接着拉开了窗帘,打开一点小口子换气,清新带着寒气的风前仆后继的涌入,令人霎时更清醒了。
  
  超大的主卧有屏风隔成了两个半敞开的空间,圈出一个办公休闲的角落,角落的小吧台上还塞满了名酒,有时候遭遇重大事件难以入眠时,贺东就会一个人呆在这里喝点酒独自思索。
  
  阎启林冲澡出来换好衣服,走过来时贺东已经把早餐都摆好了,他挑挑眉,想着两个人又想到一块去了,不过还是确认的问道:“今天工作忙不忙?”
  
  “今天不工作,好好休息一天。”贺东拉着人坐下,递上一碗香喷喷的鱼片粥,带点揶揄的说:“今天专门陪你。”
  
  可惜这话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阎启林似笑非笑的瞅他一眼,接了粥安静吃了两口,回击似地说:“今天你生日,不用陪其他人?还好,我趁早先祝你生日快乐!”
  
  贺东正含着一口粥,闻言一愣差点呛到,捂着咳了两下,也不知道是憋红的还是尴尬或什么,脸颊泛红,半响才顺了气,不好意思的问:“我爸妈告诉你的?”其实他在两人分开那晚想过要说,也很期待两个人一起度过的第一个生日,那时气氛还是很好的,后来是急着要解决隐患,又怕给他增添意外才忍住了。结果人阴差阳错被请来后又一刻不停的有事,昨晚他本想趁着零点一过赶紧先坦白,没想着又到了现在,自己还等着吃完早餐好好坐下来酝酿酝酿,再找个好点的氛围聊一聊装作不在意的邀请他一同度过这天,谁知竟然先被反问了。
  
  阎启林听不出情绪的“唔”了一声。
  
  不知该从哪里说起才好,贺东解释了一下,说着说着阎启林还是没什么反应,他也知道这个事情做得不好,最亲密的人的生日,竟然是别人告知的,而且如果没有贺母这一出意外,这个生日两人是要错过的。这种心情确实让人憋屈,只盼着他这份情绪快点过去,于是这顿早餐静静的,连着贺东不论递给他什么都被接过去吃了,牛奶也一样毫无芥蒂的喝完,氛围怪异,空气仿佛也都凝滞了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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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开始对面三人还有点讶异他的话,听着听着一个个都一脸沉思,陷入到阎启林的过往中无法自拔,空旷的客厅里只环绕着一个略带寂寥的声音,声线并不低沉,可却每一个字都如巨石般重若千钧,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阎启林也没有过于伤春悲秋,这些往事他已释怀,说给他们听也不过是因为以后这两个老人也会是自己的父母,如此叙述一番就当做讲给天堂的亲生父母听一样,说完这次,就真的让过去的伤口愈合,再没有包裹起来的脓血毒瘤,让心上只留下蓬勃的树林,清香的百花,春风细雨润万物,不再是荒漠一片。
他也不是要博得同情,他与贺东两情相悦,贺东如自己所想不会亲自去泄露自己的过往,他还知道这些过往也是一道坎立在自己和贺东中间,看似跨过去了,其实贺东还没有放下,这都是自己任性的结果,那一次放弃果然还是做错了。
他的叙述平静中自有一股诚意在里面,几乎没有使用修饰词,就是流水账一般的沉浸在回忆里,一直到与贺东相遇相识,连所谓的半月**约定都没有隐瞒,这大大震惊了两个老人,他们不约而同的半开了嘴就差惊呼出声了,惹得阎启林都想发笑。之后倒是没有再多说两人之间的私密,也把那次坠海说成了意外,然后是贺东先离开,自己被请来。
也许是他之前的经历太压抑,也或许是认可了他不会对贺东造成危害,是个清白的身份,又或者面对这样一个承受太多不幸的青年,哪怕人心再坚硬面对与自己有关联的总会柔软几分,总之,这一番诉说结束后,气氛意外的和谐了。贺母那双浅琥珀色的大眼蓄满泪意,忍了好久被个**约定的惊诧给打破了,泪水也就收了回去,没有尴尬的掉下来。
两老私底下对视,看到各自眼底的唏嘘,之前还有点气势汹汹的贺母这回是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为难人,爽直的性子此刻也扭捏了起来,为着自己在这两个孩子当中曾经充当了恶婆婆这样的角色而不敢与阎启林对视了。
有些伤痕发散了也就褪去得干干净净,不是有人说能说出口的委屈都不是委屈么,阎启林放开了心怀,看看那两个老人一片心意也不像要棒打鸳鸯的样子,他笑了笑说:“你们不能因为我没参与贺东的过去而否定,爱也不是非要两个人历经生死以命相救才能彰显。我和贺东还有很长的日子要过,请给我们一个机会。”
他坦言后直接站起身,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90度的躬,这么多年,这是他第一次心甘情愿低头鞠躬。
两个老人面面相觑,贺母是个直脾气,赶紧也起身把他扶了起来,一时间感慨万分。
还是贺父更有曾经一派当家的利落决断,感受到阎启林的坚定后也没有再纠缠的意思,让他们两个人分别都坐好,才说:“你们的事情也不是我们能够插手的,东东从小就有自己的主意,你看就这么一点时间,贺齐都来过三趟了。”他抬首微微转向大门一瞥,那里现在当然一个人影都没有,“年轻人的事情由你们自己去折腾,倒是东东他妈妈的建议,你不妨考虑考虑。我们年轻时也没怎么关心过他,现在老了空闲了也是希望他早早成家再生养个孙子……不过现在,孩子的事情你们也考虑考虑。”
如今科技发达,代孕什么的早就不是秘密。贺父威严的面孔此刻也只不过是一个关爱儿子的慈父,年轻时为了自己的事业从未与儿子亲近,等到儿子长成又一心为他打牢基础支撑他上位,恍然间到如今自己真的退位后想着含饴弄孙才发现两代人根本无法沟通,贺父与贺母毕竟不同,知晓自己儿子的脾性,出柜时就知道此事毫无回旋余地,是以从未想过阻拦,暗地里还敲敲打打把自己那一批人脉都理顺了。
只因宠着贺母,也想看看儿子看中的是什么人,才陪着贺母自己摆了个黑面孔,原本打算一红一白做戏探探,多了几十年经验也不是白费的,总要帮着儿子过过关。如今,觉得这青年也不是绣花枕头,更是表现了过人的实力和天赋,贺母都破天荒起了爱才之心,既然短期内没有孙子可期盼,又想着要发挥余热大展身手了。
最重要的是两个老人感受到了阎启林对贺东的心意,虽冷冷清清的面孔,笑容也淡淡的,声音也平平,但他眼底满满的坚定和恋慕之意却不容置疑,提到贺东名字时更是会柔和了声线,过来人一看就心知肚明。
贺蓝一作为唯一一个半局外人,含着笑意换了一次又一次茶,这边望望那边看看,瞧着这放开心怀谈性不错的三人,当然主要还是贺母和阎启林在说,但是贺父也不时和蔼的插话,使得容易走偏的话题又回到原点,他不由得心底也一片温暖,再次修正对阎启林的看法,也许有了他的加入,说不定这个家以后真的会更有家的味道,为着自己跟了一辈子的老大临老还得了个圆满的结局,更是心底庆幸不已。
贺蓝一一边侍候着,一边还机警的打发了贺东派来的人,心底一阵闷笑,让那小子多着急着急,看他以后还怎么拽,只要这位林少上了贺母的贼船,以后这个家三比一,哈哈,那可就有趣了,他还真等不及看看更多现任当家的黑脸呢。
完全不知道自家内部局势有变的贺东一开始还很淡定,知道自从上回与父母摊牌后他们不可能再找阎启林麻烦,马上接受估计也难,最多两看两相厌而减少见面机会,只要再努力努力,这个关系还是可以修缮的。可人被叫去时间越来越长,他又不方便亲自前去,只好打发贺齐去看看苗头,谁知连去三回竟然都被打发回来,他就无法再陪着贺连希喝酒了。
贺东还心急火燎的担忧着,生怕父母严厉的苛刻了阎启林,正准备甩手走人去救场,贺连希却发起酒疯来,以前从来两个人之间也没有过的亲昵动作,在酒精的促发下,贺连希索性由着心走,完全忘了尊卑亲疏,扒着人一改往日的精英风范,絮絮叨叨的说起两个人儿时训练的那些时光,他的身手仅在贺东之下,其他人靠近想要制服就必须靠蛮力,贺东不愿他临走前还受此难堪,无奈也只好拉开距离继续陪着,也怪了,只要他还坐定在座位上,贺连希又安静得像开在角落的罂粟花般摇曳自如的说话或者静默。
等到后半夜,终于摆脱了贺连希也知道阎启林已比自己早的回房了,他匆匆紧赶慢赶,回房后看到阎启林已熟睡,就如前两日一般跌入深睡眠中完全忘记身边还有个旁人,贺东一时不知该庆幸自己得到他化为无害的信任呢,还是惆怅他们两人之间总也等不到好好**的机会。
他速度飞快的淋浴一番,甩着还滴水的头发围着浴巾走回床边,胡乱擦了一把上床,没有马上躺下,而是靠坐在床头盯着人看,过一会又点起烟,深深的吸一口吐出烟圈,仿佛这样能把堵在心口的郁气一起喷出去似地。
思及那场中跳跃的身影,斜眼一扫的射击,精准的控制度,分毫不乱的神情,比之贺连希还出色的结果,如果再给他更多时间练习,是不是能够和自己比肩?这个人到底还有多少秘密藏在心里,这张以为很熟悉的脸沉静的触手可及,却每每以为很了解后再爆出未知的一面。贺东精光明灭的眸子里,自己也不知道是否酝酿了不可知的心思。
他记得贺连希问过的一句话:他是全能的吗?
那一瞬贺东差点就起了不放贺连希走的妄念,这个人敏锐的直觉只靠着一场比赛就判断了阎启林的不简单,放他走也许以后才真的是纵虎归山,在贺连希感应到杀气前又一发而收,贺东觉得自己的判断确实太容易受阎启林影响,但凡相关都很容易偏颇。
他对阎启林的信任没有任何改变,心意也依旧,可看着阎启林入靶场前斜睨向单向玻璃的一眼,那目光里肯定的锁定自己,那种目光,完全放开气势和秘密的坦诚,又带着从未见过的狂野妄性,展示了他不可一世的另一面,林中之王再如何伪装无害的小猫总也会无意中流露他骨子里的霸气张扬。
贺连希提到了黑雾,这些专业杀手的手段与常人不同,贺东没想到会是又一个暗杀单子锁定了自己,不过他也从未放松过警惕,想要他命的人不知凡几,只要有这个能力,他随时奉陪。前两次暗杀,杀手是同一个组织“黑圈”的高手。后来被查出四年前那次的杀手是当时排名第三的黑烟,两个月前暗杀的杀手是目前排名第三的黑狼。贺家的反击同样是雷霆手段,黑烟当次暗杀就提前泄露行踪未与自己照面就被重伤后逃脱,之后就很少出手,目前排名第二,据说已经有接近一年没有出手过了,道上流传他的枪法身手早已在黑雾之上,只因出手太少才屈就之下。黑狼同样受到贺家的阻截,但这些无影无踪的杀手要想一次击杀也并不容易,目前查无音讯。
杀手与军火商是完全不同的两个黑道世界,贺家有证据就可以找接单子的杀手报仇,却不能去挑了杀手组织,那样简直就是黑道的原子弹级别的碰撞,故此,黑烟黑狼已在贺家关系网里挂了格杀勿论的一级黑名单,这回又来个排名第一的黑雾吗?
贺东隐隐有个念头,阎启林是故意的,故意让自己看到他的枪法,与常人不同的枪法,极深的杀手的枪法痕迹,特别是使用其中一杆小巧便携式阻击枪时,那一枪使得贺东自己都有种汗毛立起的感受,其他人只盯着屏幕是捕捉不到那股气势的,而贺东经历过无数次被阻击枪锁定的经历使得他的经验实用丰富。
再想起贺齐无意中提到过天字队单人保镖们很希望能够得到阎启林的指点,只因那三队保镖无论哪一个受伤之处再重一分就是另一个结局--非死即废,单单如此迅猛的爆发力度就够耸人听闻,再加上这些毫无规律可言的杀手身法,阎启林的隐秘身份不言而喻,他到了贺家就开始不隐藏以示表态,是不是这个意思?
这就是得知赛事时他质问的原因吗?因为自己小看了他的能力?还是以为自己怀疑他的来历而设的局?贺东等不及要问个清楚,他从来没想过要藏着掖着什么。
还有不知道今晚他与父母详谈了什么,竟然去了差不多整个夜晚,强悍如贺东,也把自己弄得头痛欲裂,干脆什么也不想睡醒了再说。
许是心底有事贺东并未深眠,天蒙蒙亮又醒了,总共也没睡上几个小时。他也没吵人,只安静的洗漱换了衣服,又到楼下吩咐了管家准备好阎启林口味的早餐备着,拿起要决策的文件在卧室沙发上看了起来。
贺东也知道看不进去,心底还是萦绕着各种纷扰,自然一感受到视线就敏锐地发觉人已经醒了,只不知他醒了多久也没起床,难得赖着在那打量自己。贺东放下文件走过去,摸摸他有点翘起的发梢,手感顺滑,问道:“今天难得没什么事,再睡一会?这段时间你太累了。”
他是真的心疼了,顺手搭上阎启林的肩和腰一摸,没有一处是丰腴的,紧实的机理下蕴含着谁也想像不到的精悍,又想想此人短短时间遭逢大变,以至于只能下定决心以后要督促他多吃些,多养一点肉回来才好。
“几点了?”贺东体贴的并未拉开窗帘,厚重的隔着自然光就着壁灯在工作,阎启林估计也是太放松,长年的定时清醒竟也有不准时的时候了。
“还早,七点半都没到呢。还睡吗?”贺东看了看表,蹭了蹭他的额发答道。
阎启林看看他,摇摇头起身,扒下他的手笑笑去了浴室。
贺东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先去通知管家把早餐端到卧房来,接着拉开了窗帘,打开一点小口子换气,清新带着寒气的风前仆后继的涌入,令人霎时更清醒了。
超大的主卧有屏风隔成了两个半敞开的空间,圈出一个办公休闲的角落,角落的小吧台上还塞满了名酒,有时候遭遇重大事件难以入眠时,贺东就会一个人呆在这里喝点酒独自思索。
阎启林冲澡出来换好衣服,走过来时贺东已经把早餐都摆好了,他挑挑眉,想着两个人又想到一块去了,不过还是确认的问道:“今天工作忙不忙?”
“今天不工作,好好休息一天。”贺东拉着人坐下,递上一碗香喷喷的鱼片粥,带点揶揄的说:“今天专门陪你。”
可惜这话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阎启林似笑非笑的瞅他一眼,接了粥安静吃了两口,回击似地说:“今天你生日,不用陪其他人?还好,我趁早先祝你生日快乐!”
贺东正含着一口粥,闻言一愣差点呛到,捂着咳了两下,也不知道是憋红的还是尴尬或什么,脸颊泛红,半响才顺了气,不好意思的问:“我爸妈告诉你的?”其实他在两人分开那晚想过要说,也很期待两个人一起度过的第一个生日,那时气氛还是很好的,后来是急着要解决隐患,又怕给他增添意外才忍住了。结果人阴差阳错被请来后又一刻不停的有事,昨晚他本想趁着零点一过赶紧先坦白,没想着又到了现在,自己还等着吃完早餐好好坐下来酝酿酝酿,再找个好点的氛围聊一聊装作不在意的邀请他一同度过这天,谁知竟然先被反问了。
阎启林听不出情绪的“唔”了一声。
不知该从哪里说起才好,贺东解释了一下,说着说着阎启林还是没什么反应,他也知道这个事情做得不好,最亲密的人的生日,竟然是别人告知的,而且如果没有贺母这一出意外,这个生日两人是要错过的。这种心情确实让人憋屈,只盼着他这份情绪快点过去,于是这顿早餐静静的,连着贺东不论递给他什么都被接过去吃了,牛奶也一样毫无芥蒂的喝完,氛围怪异,空气仿佛也都凝滞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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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宣言(倒V)

  第五十五章
  
  贺东一时猜不透阎启林到底什么意思,从未迁就其他人的脾气面对这个人又发不出来,千辛万苦才换来如今两人的安然对坐,他真不想闹些莫名其妙的不愉快。
  
  “一大早的,别喝酒,喝点茶吧。”阎启林按捺下贺东伸向酒柜的手说道,他看那伸向烈酒的手,知道自己可能有点过分了,贺东一向在自己的事情上容易急躁的。
  
  贺东悻悻地收回手瞪了他一眼,责怪他故意这样,倒打破了早餐时的尴尬,本都不是胡搅蛮缠的人。贺东坐那想不说话的,又觉得自己太小气不像平日的自己,才开口解释:“在弄咖啡了,等一下会送来。”
  
  话落敲门声就响起来,一阵香浓的咖啡香气飘了进来,一大壶精心煮出的黑咖啡和糖奶被一一摆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配合着一碟三种小点心,很是惬意的享受。
  
  打发了下人,阎启林亲自动手翻开托盘上的精致骨瓷咖啡杯,温热过的杯子摸着也让人心底暖暖的,注入了咖啡后黑白分明得让人眼前一亮,倒出两杯后他才问:“要加糖奶吗?加多少?”
  
  以前寥寥无几的共餐,两人都是餐后急匆匆开始工作,并不知晓彼此的爱好习惯,阎启林是想好了从今天开始,每一日都好好过,也要一点点记住贺东的喜好,可不要再让他父母笑话了去。
  
  “都不加。你要加的话随意。”难得如此悠闲的品咖啡,贺东巴不得赶快忘记那些不快,语气也带着抹轻快,还准备调笑一下喝咖啡加糖奶的人。
  
  “真巧,我也爱喝黑的。”阎启林笑笑,气定神闲斜睨他一眼,随意递了一杯过去才慢条斯理的说。
  
  没找到机会贺东也不在意,喝了一口咖啡,闭目品了一下,也许是心情好了,也许是陪着的人有特殊意义,怎么都觉着今天的咖啡特别香浓,赞道:“管家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小林你也尝一尝看看。”
  
  阎启林不知道想起什么,喝了一口品着,待全部咽下去放了杯子,才一本正经的说:“很好喝,东东?”
  
  眼睛一直没离开人的贺东,一看他那架势就做好了准备,预备着接下来的话肯定有问题,可再怎么做了心理建设,不防备着是这么一个尾音上调的亲昵称呼,犹如一个蓄力已满的拳头一下打到了棉花里,浑身不自在还起了鸡皮疙瘩,掼下手中的杯子,贺东一下起身扑了上去,抓住人报复性的撸着他的头发,一手做掐人状恶狠狠的威胁:“不许这么叫!除了我爸妈没人这么叫了。贺东或者东,随意你选一个。”
  
  阎启林也不反抗,随着他折腾,笑吟吟的陪着他演戏,看这样威胁无效,贺东的手往下挪着,很快咯吱得阎启林不能淡定了,笑意连连泪水都要逼出来,他才赶紧应了一声保证不再这么叫人。
  
  贺东做状摸了摸自己的手臂,心底正盼着趁这个机会好好耳鬓厮磨一番,阎启林不提起别的话题,他也不愿坏了如此好兴致,正要下手把人圈到怀里来,阎启林正了身望着他,那目光很复杂,探究的、喜欢的、疑惑的甚至还有不安的……难以道清,他也不由得停了手,知道总是绕不过去的,也就随了意排排坐着,把自己的咖啡杯也一并移了过来平排放着,两个一模一样的碟子杯子挨着,都冒着袅袅白雾般的水气,一丝丝再消散于空气中,静谧里带着点伤感。
  
  “有什么话你……”
  
  “你没有要问……”
  
  异口同声的开口,两人一愣,转而相视一笑,贺东爱怜的伸手给他压平被弄翘起的头发,轻声说道:“你先说吧,我们也该好好谈谈,前段时间是太乱了点。”
  
  阎启林托起咖啡杯把玩了一会,歪着头看人,仿佛要把贺东整个人都映入脑海中一样目不转睛,半响才开口:“你想让我以后做什么?”
  
  这是个很尖锐的问题,如果是以前,贺东肯定会说随意他做点什么,按照自己的设想开公司也好,做个艺术家也好,哪怕重新去读书后做做研究也行,甚至贺东心底还莫名藏着明知肯定不现实的让他呆家里不工作的想法,反正贺家足够势大,养着护着一个人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可现在他不确定了,眼前的阎启林,并不是个一味受自己保护的人,甚至可以说,如果自己强留他说不定都不能保证留得下来,毫无牵挂的人完全能说走就走,贺东还知道荣柯小玉已经消失在茫茫人海里,辗转了不知道多少回,反正目前已脱离了贺家的监控网,还有他那隐秘的身份也是个迷,是个超级麻烦的迷。
  
  贺东沉默了一会儿,回答得有点艰难:“原先想着你不喜欢黑道,就让你过正常人的生活。现在……”后面的话没说完,阎启林一副果然如此的神色,贺东就说不下去了。
  
  他一咬牙,反正在这个人面前也不用保持什么当家威严,遂有点气馁的说:“你说吧,我知道你肯定有不少话要说的,我都听着,你的要求我都答应,这总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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