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验 by 夜雨穿林箭【完结】(3)

2019-05-30  作者|标签:夜雨穿林箭


  后来我们毕业了出来同居,他为了早点赚钱,放弃了保研的机会,转身投做金融,又一份一份的研究报纸,给我找工作。
  刚开始工作的时候,我什么都不会,他手把手的教我用word、excel和PPT,我看着头皮发麻的销售数据和报表分析,他就自己先研究,然后陪在旁边,一步一步教我该如何分析,如何做数据归纳,常常一陪就到12点。
  不能说,我和潘勇之间没感情,但是,有待考证,过了六年,这感情是不是已经变淡了,淡到我们都觉察不出来它还存在的地步了。
  下午时分,我开始给代理商打电话,油嘴滑舌的讨要上个月的货款。
  说到口干,我也才说动了3个经销商回款,不禁有些泄气的坐在椅子上。
  因为这个牌子的打火机刚进中国才半年,知名度也不响,暂时由经理带着我和小乔一起做,算是一个项目组。
  本项目一年之内计划要在全国一二级城市设立一个以上的代理商,在三级城市设立分销商,要在一二级城市的3-5个以上的大商场设立专柜销售,要在三级城市……听听这目标多么宏伟,可是资金卡的很紧,基本没有广告投放,所以这个目标现在还没完成40%。
  所以经理天天迫害我和小乔。
  小乔管华北,我管华南,分江而治,各管半边。
  小乔常说:“这职位怎么也得是个大区经理啊,赶紧把我销售助理的名片换了。”
  我笑着回答说,“就算给你印总裁的名片,可惜你还是做这些鸡毛蒜皮的事。”
  小乔泄气,继续打电话骚扰经销商,马上要到月底,回款决定了我和小乔的奖金。
  看看表,还剩了一个半小时下班,我琢磨着还有两个空白省的开发计划,反正早写晚写都要写,不如现在理好思路。
  我开始在网上搜索数据,一打开word,又开始走神。
  不过我已经不再费心想要分手,也许这几年成了这个样子,我也有责任。我以前最爱笑,潘勇也最喜欢看我笑,他说看到我笑,就觉得很幸福。说起来,我很久没有笑过了,我以前在小家电那边,天天做数据报表分析,每天再晚都要做好发到经理信箱里,我常常做的咬牙切齿,经常没给潘勇好脸色看。
  现在调过来做打火机,接触的东西和以前不一样,除了跟数据报表天天碰面,还要和那些滑溜溜的经销商打交道,头上还顶着销售指标,让我脾气也比以前坏许多,口气也冲起来。
  好吧,就算我离不开他吧,我寻找问题,分析问题,然后解决问题还不行么?我承认我不愿意和潘勇分开,这六年里,我的生活已和他密不可分,理起来盘根错节,切下去伤筋动骨,我不能那么草率的分手,还要在努力一把,至少让我问心无愧。
  说起来,我也很久没有关心过他的生活了,很久没给他打过电话了,很久没给他做过早饭了,很久没有给他按摩肩膀了(他的工作就是时刻盯在电脑前,有点肩周炎倾向)。
  我动笔在即时贴上写下几个目标:
  1、每天给他一个电话,关心他的生活,吃饭和胃
  2、每天给他发一个笑话
  3、每天早晨起来给他做早餐和爱心煎蛋。
  4、每天醒来时给他一个吻
  5、每天他回来,一定迎到门口接过他的公文包,说一句:你回来啦或者是你辛苦了。
  6、每天给他按摩肩膀
  我虽然下定一个决心前思后想要想很久犹豫半年,但是我行动倒是很快,立刻找了几个笑话网站,一个字一个字输好发过去。
  等了一个小时,到下班时间,没有任何短信回复。
  我给自己做心理安慰,也许他没有看到,然后打电话给他。
  他那边嘈杂乱成一片,电话,人声,好象菜市场。
  “你好”
  “我是张浅,你晚上回家吃饭么?要不要我准备饭菜?”
  “恩……小李,把这份数据交给张总!马上给他!你……浅浅啊……你刚才说什么?”
  我泄气,他从来都是这样,任何时候工作第一。
  我把刚才的话重复一遍。
  电话铃又响了,他接起来恩恩两声,挂掉。然后对我说:“你今天怎么了?我最近一直加班,不回来吃饭,你不知道么?”
  我咬牙说:“好的,你记得吃饭啊,不然胃又会痛。”
  他恩了一声,旁边又有人喊他:“潘总!潘总!张总叫你!”
  他说:“我挂了。”
  然后话筒传来嘟嘟的声音。
  潘总?我盯着电话看了很久,他几时变成潘总了?他一年前不是还被人叫做潘经理么?
  好吧,我承认,我对他的主动了解也很少。
  我下班绕路到花市,买了大小几个花瓶,买了一把花,然后在花市旁边吃了一碗牛肉面。
  回家我做了大扫除,又把花插上,每个房间都放一个,连卫生间的洗脸台上也放上了一个小的,配上一朵粉红的康乃馨和两支满天星。果然把冷硬的气氛改善不少。
  我打开他的衣柜,三天前理的衣服现在已经乱成一团麻,我把内衣分开叠好,把袜子放进收纳盒,再把那堆领带理出来一条一条挂好。把西装和衬衣搭配好挂在一起。
  把事都做完,我已感觉腰算背痛,果然年纪不饶人,我已27岁,马上就要三张皮了。
  我看看储备物资,已不丰富,拿笔记下需要购买物品:卫生纸、牙刷、牙膏、保鲜膜、洗面奶、洗发水、拖把……
  突然心情变的好起来,不管我为他改变,还是为自己。
  果然,生活并不缺少乐趣,缺少的是发现乐趣的眼睛。
  就当我还是一个人在过好了,所以一定要对自己好一点,我安慰着自己。
  明天去买点材料来炖汤吧,他一忙起来,不是泡面就是炒饭,从来不知道照顾自己,那就买猴头菇给他炖排骨,可以养养胃。
  我走进书房,拿出纸来,写下一个一周汤料表。
  周一周二:西洋参炖土鸡
  周三周四:排骨炖萝卜
  周五周六:沙参炖水鸭
  周七:猴头菇炖排骨
  想了想,又提笔写下几个字:每天都要对他更好一点。
  放进抽屉时看到我写的优点缺点分析,全部扫到抽屉角落。
  我每天都给他发短信,他从来也不回,我每天下班前都给他电话,他可能察觉到了什么,口气也很柔和,但是每次都只有一句话:浅浅啊,我今天不回来吃饭了,你早点吃了睡吧。
  偶尔还会说一句:我去忙了啊,不要担心我的胃。
  我早晨给他做的早餐,他也总是吃完,我天天晚上放在微波炉里面的汤,他也会喝完,早晨我醒来,会轻轻印一个吻在他的唇上,只是他最近都半夜才回来,我实在等不到给他拿公文包说你辛苦了或者按摩肩膀。
  好吧,他也在尽力配合我的改变,我已经看出来了。
  日子过了四天,我还在吃饭,他神色疲倦的回来了。
  我起身迎过去,接过他的包,不过那句你回来了,我实在说不出口,只问了一句:你吃了没有。
  他一边往屋里走,一边松领带说:我还没有吃。然后进屋换衣服。
  我拿了碗给他盛了饭摆好,等着他。
  他拿起筷子吃饭,突然对我说:“后天抽空请半天假,把身份证带上。”
  如果换在以前,他不说,我绝对不问。
  但是我现在想要改变,我需要和他交流,所以我问:“要干什么啊?”
  他饿急的样子,一边吃饭,一边说:“我想出来单干,用你的身份去注册公司。”
  我回答:“哦。”
  他抬眼看了看我,没说话。
  也许很久没有说话,我们都不习惯交流了,于是两个人都沉默。
  吃完饭,我去洗碗。他钻进书房在电脑前又开始忙碌。
  没有电脑玩游戏,我只好打开电视,从电视剧一直看到晚间新闻。
  洗澡上床,我打开台灯看书,没看一会,睡意朦胧,正准备关灯睡觉,他已不出声的溜进来,把我往被子里拉。
  好吧,我配合你,我关上灯,开始抚摩他的身体,一边帮他解纽扣。
  我们开始同居的时候,两个人都会脱得光溜溜,互相爱抚,后来变成我脱得光溜溜,他还穿着上衣,到现在,我俩都穿上衣,也能把事全套做完。
  看到我为他主动脱衣服,他似乎有些兴奋,不过黑夜里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觉得他的呼吸很急促,而且力气比平时大,动作也稍嫌有点粗鲁。
  在泄过一次以后,他突然上来轻轻的碰了碰我的唇,只是碰了一下,没有深吻,好吧,我也算那是你的改变。
  我躺了一会,准备翻身去洗澡,他一把拉住我,说:“别急。”
  我认识的潘勇从来不会只要一次,我尽力配合。
  说实话,有一周没做了,前戏也不算充分,我其实有点疼,但是我没有表示出来,继续承受他的第二轮攻势。
  也许他很累,他抱着我泡在浴缸里的时候,居然睡着了。我有些心痛的看着他眼眶下的黑眼圈,慢慢给他洗好澡擦干,然后拍醒他让他上床。
  他有一八三,又高又壮,我实在搬不动他。
  爬上床,他过来搂着我的腰,把头埋在我的肩窝里。这是他喜欢的姿势之一。
  一觉到天亮。
  昨晚忘记拉窗帘,清晨的阳光弄醒了我,一看手机,七点不到。
  可我在没有福气继续睡。
  我轻轻吻了吻他的唇,起来拉上窗帘,然后去做早餐。
  为了我的爱心早餐计划,我特地在网上买了几个带凹槽图案的小煎锅,今天早晨就吃小熊脸煎蛋。
  我坐在窗前,窗外阳光明媚,天气实在好得没话说,我的心情指数也跟着提高,一扫前一周的阴霾。
  要是以前,我们肯定会相约出去渡周末,在农家乐住上两天,吃点农家菜,钓钓鱼,爬爬山什么的。可是现在,我的计划旅程里很久都没有潘勇的名字了。
  好吧,好吧,都要给对方一点时间改变,时间已经磨去了各自的棱角,要重新找回来不容易,我要给自己给他都多一点时间和耐性。
  早晨开完晨会,我拿着笔记本回到桌前,开始继续写我的空白省开发计划。
  小乔下午出差去H市,那边马上要签位置,一流的展位经销商谈不下来,申请他去协助。
  我埋头苦干了大半天,终于理出一个框架,准备休息休息,顺手又编辑一条笑话给潘勇发过去。
  没到五分钟,手机响了,居然是潘勇的消息。
  打开一看,四个大字:我在开会
  很好,至少给我回了条消息,且不管回的内容是什么,也算是进步,我安慰自己。
  于是我努力愉快自己的心情,然后开始打电话骚扰经销商,游说他们下个月的定单。
  刚放下电话,经理已经亲自把我前几天写的市场销售分解拿过来,上面已签字确认,接下来要实行了。
  我又继续打电话给经销商,一个一个告知,然后他们抱怨销售目标太高,广告支持也太少,且不说电视报纸广告,连户外灯箱和展示道具的支持力度也太薄弱。
  我又一个人一个人的解释外加安抚,又开出一大堆不可能实现的空头支票,然后得到他们摸棱两可的答复。
  打完最后一个电话,居然已经六点半了,办公室里还有人在加班,不过不是我们组。其他组的压力也很大,他们常常抱怨品牌代理公司都是吸血鬼,好不容易做出来一个项目,只要市场一成熟,公司立刻转手卖给别人,大把大把赚进钞票。
  我们虽然工资比外面高,可是我们的辛苦有谁知道?资本家果然都是心狠手辣。
  


在想不通的时候,可以适当的找朋友倾诉
  回到家,累得已经不想动,又翻冰箱拿速冻饺子来填肚皮。
  坐到电视前,居然还在播上次看的哪个XX手机广告。
  时间又回到了一周前。
  那天我也一样这样吃水饺。
  我停下筷子回忆这一周的努力,不好不坏,大家都有一点改变,但是太少,太慢,照这个速度,回复到以前的关系至少还需要四年。
  四年?我们从开始好到现在也不过六年而已,居然还要花四年来修复关系?
  我又陷入了迷茫。
  这个时候照例是骚扰梁信,他那边嘈杂不堪,恐怕是在酒吧。
  果然,一会他回电话来,已经清净不少。
  “有事找我?赶紧说,小爷我好不容易出来HAPPY,别浪费我时间。”梁信口气有点冲。
  “你怎么了?大熊竟然放你去夜店?”我瞬间把自己的事忘记直接问他。
  “吵架了,我到夜店来喝酒,走前跟他说了的。”梁信满不在乎的说。
  我知道梁信所谓的说,多半是示威性质的吼一句,然后过一会大熊琢磨着他该喝醉了,就去接他回家。去的店也无非都是大熊批准的那几家,因为老板是大熊的朋友,就算是喝醉,也会有人照着他。
  “我已努力在改变,可是效果不理想,不知道能不能回到过去。”我对梁信从不隐瞒,实话实说。
  梁信听了说:“这事改天再说,现在不论客观环境还是主观条件都不允许我给你上思想教育课,明天晚上来我家,我俩聊聊。”
  我挂了电话,继续吃已经凉了的饺子。今天和一周前的那一天,何其的相似!
  我扪心自问,改变真的有效果么?
  我觉得我有点力不从心。
  我和潘勇之间已经裂开一条大口,这点修补已经无法掩饰表面现象下的裂痕。
  我又陷入一周前的胶着状态:到底该怎么办?继续还是分手?
  第二天我如约去找梁信,下班去了茶楼。
  他说和大熊还在继续冷战,家里实在不方便招待我。
  我叫了碧罗春,他点了碧潭飘雪。
  我双手捧着茶杯,想了很久才开口说:“我现在很茫然,我都不知道我和潘勇之间到底怎么了,说没感情吧,以前风风雨雨我俩都是一起抗过来的,没爱情至少也有兄弟情;说有感情吧,这一年多不知道怎么了,两个人都过得要死不活的,比一个人单过,还难受。”
  他摸摸下巴,没吱声。
  过了一会,他才开口:“通常这个叫婚姻懈怠症,两个人相处久了,没了激情,对对方再也没有刚相处时的热情,这属于疲倦期,是很正常的。人生不是小说,当然不能象小说里写的那样,有一个人爱你天长地久,爱热情炙持续到死的那一天。”
  “大家都有工作,生活有压力,长期得不到发泄,忿怨自然越积越多,对人生没有新鲜感,对身边的人再没有好脸色,恐怕自己都对生活失去信心。”
  “你现在要做的,不是找回当年的感觉,你需要是把现在的心态调整一下,把爱转变为亲情,你要想象他是为了你在努力工作,为了你们今后更好的生活而赚钱。然后你呢,要主动承担起照顾他的身体,安慰他的心灵的责任,好好的对他,把他当成你的家人,当成你的中心,不计报酬,努力给予……”
  “丫的,你对大熊做的到么?”我斜着眼反问。
  梁信嘿嘿一笑,说:“通常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我想了一会说:“我和他当初好上,也是莫名其妙的,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原因,他一直说是我把他掰弯的,所以一定要我对他负责,可是我对老天发誓,我也是直的,在他没开口说要和我好之前,我一直都想的是找个女人结婚生孩子的。现在和他继续过下去我也没意见,但是我现在就是摸不清他的想法,两个人的生活现在乱成一团麻,我都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还是让他回归正常生活,结婚生子。”
  梁信嗤笑:“你TMD的还真是贤惠,让他在回头结婚生子,那你干嘛去?”
  我叹口气,盯着茶杯不说话。
  我的脑袋也被门夹过了,这样恶心的话我也说得出,离开他我还能干嘛?再找一个?我真没信心再去和人磨合另外一个六年。
  我犹豫了很久,终于说:“那我怎么知道他只是单纯的忙,还是想慢慢的和我淡,然后分手呢 ?”
  我很少轻易对人剖开心,今天说了半天废话,我终于忍不住吐露我的心声。
  也许很久以来,我一直担心这件事,但我用其他的东西来掩盖了事实的真相,强迫自己不去想清楚真正的原因。
  我觉得他晚归,他和我没话说,甚至我俩互相很少碰面,说到底,我其实只是在想一件事:被甩。
  我以前听人讲过,如果被人家甩,那么会记忆终生,成为生命轨迹里抹不去的伤痕;如果甩了人,只会难过一段时间,不多久又会重新投入到滚滚红尘里,继续下一个故事。
  我的心里阴影,来自于我的幼年。
  对于姐姐,我一直无法释怀,小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是死亡,有好几年,在我哭闹的时候,家人只对我说,姐姐结婚了,所以离开了我,我就一直抱着她给我织的毛衣整夜整夜哭个不停。那时我只想明白一件事,姐姐走了,她不要我。虽然很久很久以后,我才明白什么是死亡,但是已经太迟,我的心早已敏感得犹如温度计,可以察觉到0.01℃的变化。
  那种记忆太深刻,以至于我现在老是害怕潘勇有一天会对我说:张浅,我们分手吧。
  我害怕再一次的分离,犹如姐姐的离开。
  如果要分手,一定要我提出来。
  说穿了,我害怕被别人抛弃,或者别人主动的离开。
  若说以前是不由我决定,那么这一次,一定要由我主动。
  梁信想了一会说:“如果他想和你分手,除了慢慢和你淡下来之外,一定还有其他的信号,比如夜不归宿,私人电话增多,又或者经常借口出差一两个星期不回家……总之,他要和你淡下来,一定不会是单纯的想和你分手,肯定是外面有了人,潘勇这个人精得象鬼一样,肯定不会做单纯分手的傻事,如果他要骑驴找马,他至少要找着马才会和你分手,如果是这样,肯定会有些蛛丝马迹,只要你严防紧守,绝对会找着破绽。”
  他说得很肯定,我不由得不信。
  梁信比我还小一岁,但是这方面经验比我丰富得多,他在遇到大熊之前,交过的男朋友至少有一打,每一个他都想认真,结果总是遇到花花公子,等到他不想认真在酒吧里玩**人的把戏,却又钓到大熊。
  梁信是个完美主义者,所以他的设计方案总是惨遭无数次的修改,到最后有时改得面目全非看不到一丁点原型。恋爱也一样,他总认为他和大熊的初识太过龌龊,所以想尽了方法想分手,因为他不想给对方留下一个不完美的印象,一次又一次,不管他怎么神吹鬼扯,大熊就是不肯放手,看来是想和他耗上一辈子。
  他的话虽然对我没有实质性的帮助,但是至少让我的心情舒缓了一些。
  好吧,就算是疲倦期吧,我忍过去还不行么?
  至于蛛丝马迹,我就等着信号的出现吧。
  潜意识里,我还是很信任潘勇,觉得他不是骑驴找马的人,所以我不是特别的相信会有所谓的蛛丝马迹或者分手信号的出现。
  


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就到了一月底,日子依旧平淡,我和潘勇犹如太阳和月亮,最近几乎没有看到他的人,但我依旧忍耐,到此时,我才发现我的耐性是如此之好。
  今天下班有点累,我在路上买了煎饼果子当晚饭,准备回家做做大扫除,顺便把积累的衣服全部洗干净。
  潘勇穿过的衣服都是直接乱丢,我认命的一件一件收起来放到卫生间,再把兜里的零钱、硬币和打火机什么的小东西拿出来,以免又掉进洗衣机。
  衬衣要拿出来手洗,幸好都是浅色衬衣,可以泡在一起,我找出衣领净,正准备喷上去,突然觉得脑子一懵,衬衣领内侧上清清楚楚印着一个淡紫色的唇印。
  这无疑是一个原子弹炸得我头昏眼花,我有点脚软,退了两步一下坐在浴缸边上。
  此刻我脑子里乱哄哄的,全身血液在血管里乱窜,身体也止不住的觉得冷。
  我顺势坐进浴缸,衣服也没脱,直接开了热水。
  寒气不知道因何凝聚,从心底不停的冒出来侵蚀着身体和四肢。
  我觉得我很坚强,所以不必用泪水来装饰,再说也没有观众。
  浴缸很快就满了,我起身关掉了龙头,脱掉了自己的衣服,又找了半盒烟再回到水里。
  我不抽烟,因为抽了嘴巴里面会很难受,但现在我需要一个东西来缓解压力和理清思路。
  水龙头没有关紧,过几秒便有一滴水脆响响的滴下来,嗒、嗒、嗒、……衬得整个卫生间甚至整套房子都空荡荡的,静谧得诡异。
  我努力抑制着,手却抖得厉害,泡在暖热氤氲的水里,我却感觉身在北极。
  不,不,我一定要镇定、镇定、镇定。
  我调整呼吸,努力集中精神。
  这虽然是我第一次发现,但是绝对不会是最近才有的事。
  我太了解潘勇,他和任何的人都会有距离,尤其不喜欢肢体接触,所以能这样靠近他的人,绝对不会是陌生人,肯定是认识很久的人。
  很久……
  我被这个词吓住了,难道很久了?他?和另外一个女人?
  女人……
  我又被吓住了,我从来没交过女朋友,那是我完全不了解的一种类型。
  镇定、镇定,我给自己打气。
  如果他和这个女人已经认识很久……
  难道这就是最近一年多,他和我慢慢淡掉的原因?
  难道这就是梁信说的蛛丝马迹?
  难道这就是分手前的信号?
  手抖得厉害,烟不小心掉进浴缸,嗤一声,灭掉了。
  我抖着手点了第二根。
  潘勇这个人很是果断而且缺乏耐性,从不会隐瞒,也不善于掩饰,他以前和我搞在一起,也只用了三天的时间来转变,这个女人的事怎么会隐瞒我那么久?
  难道他真的是在骑驴找马,而且准备换匹母马?
  难道他已厌倦了这样的生活,决心回归正途,结婚生子?
  我知道他很是喜欢小孩,他哥生了个女儿,他喜欢得要命,还常常对我说以后一定要领养个孩子。
  在我认识潘勇的时候,可以确定他绝对是个直的。
  潘勇很离奇的跟我大姐长得有点象,说不出来是轮廓还是气质,反正我看着就觉得很舒服,所以我自发的成了他的跟班。
  那时的他成绩拔尖,但是打架闹事也是一流厉害,身边常常有三五个哥们一起。其中就有我。
  通常我的角色就是在他们打架时,负责望风,打台球时,负责照看书包,逃课打游戏时,负责买币跑腿和买水。
  可我愿意跟着他,就为他有时高兴时揉揉我的脑袋。
  大姐也常常这样,而且还时常会亲亲我的脸。
  后来我们考到同一个大学的不同系,我依然跟在他的后面,听他眉飞色舞的讲学生会,讲班上的女同学,讲哪个又换了女朋友,讲哪个又失恋在喝酒。
  他跟大姐一样,约会时也喜欢带着我,开始是因为太过别扭,所以总是两男两女一起活动,后来他们关系确立,女朋友的同学便功成身退不再打扰,他却还是每次都叫上我,于是我们三个人的奇怪组合常常出现在校园的各个角落,他和女朋友打KISS也从不避讳我,我也丝毫没有任何不好意思,也没觉得有任何嫉妒不安或者失落。
  但是几次之后女朋友不干了,我不知道她跟潘勇提过没有,但是她背着潘勇冷着脸给我说叫我以后不许跟在后面。
  我那时想了整整一天,突然大彻大悟,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人世间滚滚红尘,各有原因来来去去,月有阴晴圆缺,人有聚散离合,没有人会停留在原地等你。
  就象大姐一样,她因为车祸所以离开我,但是没有车祸,她一样会离开我,潘勇也一样,说不定某一天他就会离开我。人总要学会长大,不能再依靠别人施舍的温暖过活,固然那会使你温暖一时,但是人家收回时,也会让你冷彻心扉。
  一定要坚强,只有自己给自己的温暖才会长存心底。
  我那时下定决心一定要给自己温暖。
  后来潘勇再找我时,我总是推说有安排。
  于是我努力适应没有潘勇的日子,我开始学会到图书馆消磨时间,去学轮滑,跟着宿舍的人通宵去网吧,努力的考四级和计算机等级,甚至还选了第二专业。
  至少这个时候,我觉得我是直的,我对潘勇没有任何超过朋友的想法。
  三个月后,潘勇来找我,他说他分手了,叫我去喝酒。
  他心里估计也不好受,喝得烂醉,还是我把他扶回我的宿舍,幸好那是一个周末,宿舍里没有人。
  半夜他吐的昏天黑地,我起来扶他吐完又拖地打扫房间。
  他吐完之后有些清醒,楞楞的看着我清理地上,很久不说话。
  喝醉的人通常很怕冷,我给他倒了热开水漱口,又泡了茶给他喝。
  女朋友分手之后,他依旧还是和我混在一起,我们又天天在一起吃饭喝酒打游戏,直到他第二年又找了女朋友。这个女朋友的时间更短,不到三个月又分手,他仍旧来找我。
  那次来找我时,隔他分手过去三天,他说他把自己蒙在被子里想了三天,然后跟我说要和我在一起,然后告诉我说绝对不可以拒绝,一定要答应。
  当时我并未明确表态,只是在他来找我时不再推说有事。
  我们又恢复了以前的关系,好象也并没有特别之处。
  第一次嘴唇相碰是在一个月后某一天晚自习,那天教室突然停电,教室的人陆陆续续的收拾东西走人,我摸索着装书,一不小心把杯子碰落在地,潘勇就点着打火机帮我找杯子,一直找到后面第三排。
  打火机没多少气,一会就灭了,他叫我别动,然后帮我装书,黑暗中却不经意摸到我的手。
  我们虽然从小一起长大,偶尔勾肩搭背或肢体碰触,但是绝对没有摸手这样**的举动,我仿佛被烫了一下,赶紧缩手,他却一把抓着我的胳膊,然后就印下了一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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