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江湖险恶 by 狄恩恩【完结】(8)

2019-04-22  作者|标签:

  说起来如果这世上还有个让秦四怕的人,那就是祁明了。

  祁明极端不待见秦四。

  不是因为他弟弟为秦四挡子弹死了。祁明是明理的人,他觉得自己弟弟身为帮主,混黑的,横死街头也是免不了的事,替小弟挡子弹也是应该的。好吧这个死了就死了,但是你为什么非要把小的也弄走,祁云的妈妈在祁云两岁的时候就去世了,所以祁云是祁正唯一的根苗了,祁明压根不想让他去混黑。而秦四背负着山海般的深恩,非要把祁云接走培养成一代黑帮老大不可。两人的矛盾显而易见。

  当年秦四一身孝服去报告死讯,顺带看望祁云,祁明一直就冷眼以对,等他提出要带祁云走的时候,祁明就彻底翻脸了。

  秦四没招,这是老大的大哥,打不得骂不得威胁不得,就只剩了一条路,秦四就巨傻地一直在祁明家门外跪着。然后这本来还不足以摧毁祁明的意志,但架不住祁云配合,这孩子一眼看不到秦四(天知道他们只相处了几天)就开始撕心裂肺地嚎哭起来,外面一个准备跪到天荒地老,屋里一个哭的死去活来,祁明再强硬也经不住他们内外夹攻,最后只得忍痛把祁云交给了秦四。但是秦四在他眼里是个什么地位可想而知。

  祁云如今十八了,祁明那里秦四是第二次登门,即使是这样,祁云都觉得他很有勇气了。

  东西整理的差不多,两人正要上车的时候,祁云的手机响,看着来电里的荀宁两个字,祁云犹豫着没有按下应答键。

  是谁呀,秦四绕过车头走到祁云身边。

  是荀宁。祁云答道,随手关掉电话。

  怎么不接?秦四觉得自己家小孩越来越奇怪了。

  估计她也没什么事。祁云含含糊糊地答了句,迅速拉开车门上车。

  秦四又绕回自己驾驶座那边,发动了车子。

  阎同川毫无愧意地把荀宁手机里的记录抹掉,将手机放在一边,自己琢磨起来,祁云竟然不接电话,看来自己想的不全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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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你依偎,宛若天堂

  难得有这么个机会两个人单独在一起,祁云甚至觉得有点紧张。

  上辈子的这个时候,祁云记得他接管了两个堂口,觉得自己已经具备了一些和秦四分庭抗礼的实力,就整天忙着招揽人才,囤积兵马。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候自己真是和没头苍蝇一样,每天都忙,什么人都结交,就是那时候阎同川私下里来和自己接触,然后......

  祁云不由苦笑了下,自己那时候还以为自己是吐哺的周公,天下归心呢。

  怎么了?和我出来不高兴么?

  祁云自己想事情想得出神,却不料所有表情,一丝未漏的都落在那人眼里。

  没有,我现在很高兴。只是想到以前做的傻事,有些不高兴。

  以前,什么傻事?秦四随口问道。

  显然不能说实话,这个时候说什么人死亦能复生的话是要挨打滴,祁云转了转眼珠,从容应对道,“还不就是我小时候,邹叔叔常常拿糖给我,可我只记得糖,不记得人,然后有次在外面碰到了,邹叔叔慈爱地摸着我的头问,还认不认识叔叔了,我声音洪亮地回答,不认识。”

  哈哈哈,想起这件事,秦四也忍不住笑了。

  那个时候你也真是的,什么都不教我,祁云半真半假地抱怨着,我说不认识,你还挺高兴,邹叔叔当时多尴尬。

  但那个时候你只是个孩子。秦四缓缓答道,就是那么纯真,就是那么诚实,我觉得过分的苛责你,让你过早的褪去孩子的青涩,是一件很残忍的事。

  感动总是突如其来,祁云把目光调转向车窗外,看着飞移而过的丛丛灌木,远处的层层山峦,努力地掩去自己翻腾的心绪。他终于开始怀疑,这个人,自己到底懂他多少。每次当自己以为已经足够了解他对自己的感情时,都会发现自己看到的只是冰山的一角。

  随手扭开收音机,恰好是他爱听的歌,便跟着电台低声哼唱起来。

  祁云你说我是不是落伍了?秦四微笑。你唱的歌我都听不懂。

  听不懂?祁云立刻关掉收音机,没关系我翻译给你听。

  我在远航,我在远航,穿越海洋,重回故乡我在远航,乘风破浪,向你靠近,获得自由我在飞翔,我在飞翔,像那鸟儿,展翅翱翔我在飞翔,穿过云朵,向你靠近,获得自由是否听到,我的歌唱,夜色茫茫,道路长长我命垂危,人世凄凉,有你依偎,宛若天堂是否听到,我的歌唱,夜色茫茫,道路长长我命垂危,人世凄凉,有你依偎,宛若天堂我们远航,我们远航,穿越海洋,重回故乡我们远航,乘风破浪,向你靠近,获得自由祁云把歌词翻译了一遍又问,唱给你听好不好?

  好啊,秦四答应了声,祁云便轻唱了起来。

  I am sailing, I am sailing home again 'cross the sea.

  I am sailing stormy waters,to be near you, to be free.

  I am flying, I am flying like a bird 'cross the sky.

  I am flying passing high clouds,to be near you,to be free.

  Can you hear me,can you hear me,through the dark night far awayI am dying,forever crying, to be with you; who can sayCan you hear me,can you hear me,through the dark night far awayI am dying, forever, crying to be with you; who can sayWe are sailing,we are sailing home again ’

  cross the sea.

  We are sailing stormy waters,to be near you, to be free.

  Oh Lord, to be near you, to be free.

  Oh Lord, to be near you, to be free.

  Oh Lord, to be near you, to be free.

  Oh Lord一曲终了。祁云粲然一笑,问道:“好听吗?”

  “很好。怪不得我们云儿有那么多人喜欢。”秦四笑一笑,赞道“还真是文武双全,多才多艺。”

  大哥你这句是夸我么,怎么听着醋味那么大?祁云无语了。

  这歌是你在大学里学的?秦四又问。

  “是啊。教我们外语的老师拿它当做我们的听力题,单词底下划线,然后放磁带给我们听,要我们填空。你说她是不是挺有意思?五十几岁的老太太,还充满着少女情怀。”

  “哈哈哈。”秦四爽朗地笑了。

  “还有几次听力课我们还看电影了呢,像《与狼共舞》、《音乐之声》之类的。”

  “云儿,其实你很喜欢学校对不对?”

  “对啊。”

  对话进行到这里,秦四突然沉默了,片刻后他慢慢地把车靠在路边停下来,你开吧,我累了。

  好,祁云和秦四换过座位,接过方向盘,从倒后镜里偷偷看着秦四,他有一张棱角分明的脸,鼻梁挺直,眼眸深邃,那双浅褐色的眸子犹如深潭总是让祁云看不懂,猜不透。

  看路。秦四提醒了祁云一下,就合起眼睛,好像真的累了。

  祁云这个时候做了一件他自己也没想到的,意料之外大胆的事情,将刚刚启动的车子停下来,他侧过身,在秦四唇上亲了一下。

  好吧,大不了你打我好了,反正我就是亲了,祁云重新发动车子,满脸是奸计得逞的笑容。

  不过被他非礼的那个,连眼皮都没抬,好像真的睡着了。毫无反应当然也是一种反应,并且这种反应让祁云有种一拳打到棉花上的失重感,好心情都消失一半。

  终于到达目的地,祁明看见祁云自然是高兴到不行,一把就把侄子搂到怀里,笑得满脸菊花开,之后爷俩还没说几句话,祁明看见秦四也进了院,脸就撂下来了。

  秦四假装没看到祁明的脸色,祁云自然也当未察觉,招呼他两个堂哥一起把车里的东西卸下来,又让家里帮佣的丫头把俩人的行李都提到自己房里去。

  虽然不乐意看见秦四,但来者是客,基本的修养总还是要保持的,于是祁明吩咐下去,摆开宴席,招待客人。

  酒席上祁明突然想起一件事,就端着酒杯向秦四发话:四爷,难得你来一趟。有件事和你商量一下,你说祁云也不小了。亲事也可以考虑了。他父亲也不在了,我替他做主不知道可不可以?祁云,你的亲事由大伯替你做主好吗?

  ???怎么突然扯到亲事上去了,祁云茫然。

  自然,大哥是祁云至亲的人,终身大事当然该由大哥做主。秦四心里透亮,表面文章做足,答得滴水不漏。

  我呢,也没有别的想法,贫富美丑都无所谓,就一条,祁云你不能娶个黑道上的女人回来。只要这个女孩是好人家的孩子,就行了,你娶了她,金盆洗手,带她回来,大伯的家产分你一半......

  祁明还没说完,祁云就打断了他,大伯,其实我有喜欢的人了。

  什么,祁明很意外,是哪家的姑娘啊。

  不是姑娘。祁云只答了四个字。

  不是姑娘?祁明一头雾,难道是小媳妇?

  刚想追问,秦四插话道,大哥,今日天色已经晚了,就说要谈亲事,也不用非要现在,以后再说吧。

  祁云,明天我回去了。

  晚饭后,秦四跟着祁云回到他房里,第一句话就是告别。

  为什么?祁云的眼睛圆了。

  咱们俩个都走,帮会里群龙无首,终究是不太好。秦四淡然答道。

  帮会?祁云笑出来。不是因为这个吧,祁云一步步走到秦四面前,紧紧盯着他,大伯给我提亲你不高兴了?还是因为车上,我......

  祁云并没有得到答案,秦四顽固地沉默着,直到天明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我终于把攻受关系理顺了,颠倒回来了,我改点东西好难啊,好难啊,抢不到电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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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勇士

  秦四把祁云一个人给搁到了山里。祁云心里反到清净了。

  自从他重生以来,每天都精神高度紧张,每走一步路都要和上辈子反着,总是不断地在想,是不是不一样了,结局是不是不一样了,还从来没有哪一刻能像现在这样,坐在山顶的岩石上,看着云朵慢慢地从眼前飘过。许多从前没想明白,甚至以他25岁的智商也没想明白的事情,却在寂静的山间慢慢明晰起来。

  看着浮云从慢慢溜走,祁云的嘴角突然浮起一丝笑意,因为他想起一句很老土的话,却很适合秦四。他这个人,好处和坏处一样,好处是什么也不说,坏处还是什么也不说。

  五天后祁云下山回到凡尘,直接被送到医院——秦四又遭遇袭击。这次比较惨,子弹打中了他的腹部,从右后侧腰穿过去,差点要了他的命,祁云到医院的时候,秦四才刚从ICU转到普通病房。

  四爷现在睡着,这几天他每天都只醒几个小时,其余的时间都在昏睡,这次可真是伤的不轻,偏一点就没命了,邹涛轻轻地对祁云说着,好像声音大一点会惊醒病床上的人一样。

  知道了,我自己在这里待一会儿,你出去吧。祁云简单地说,语气没有什么起伏。

  这种时候他就是少帮主,而绝不是从小和自己一起长大的玩伴,邹涛深谙此理,默默无声地退了出去。

  祁云握着秦四的手,在他病床前坐了一会儿,一时间似乎有许多种念头涌入脑海,最后又都慢慢消去,他苦恼地捏了捏额角,这个人,为什么这么傻?当初祁正死了,自己还只是个五岁的孩子,一枪杀掉,多么痛快利落。好吧,就算你要报恩,接回来随便养养就是了,为什么自己连儿子都不要了,把别人的儿子当做自己的来养,好吧,已经养大了等着他回报你就好了,偏偏你要喜欢上他,秦四啊秦四,大路千万条,为什么你总要挑最难的来走呢?

  一周以后秦四的伤情才有了些起色,可以靠在病床上吃邹涛喂他的银耳莲子羹了。

  邹涛伺候着帮主大人吃了一碗莲子羹,壮着胆把众位堂主求他递的话说了:“四爷,你管管祁云吧,你住院这几天,他挑了阎家五个堂口,杀得血流成河,S城都快被他搞成炼狱了,道上的人给他新起了个绰号——死神。”

  秦四没有答话,沉思了好久,才问了句完全不沾边的话:“邹涛,我昏迷的那几天,祁云是不是来过?”

  ......

  “诶,你觉得他像不像一尊雕塑。”荀宇捅了捅一边没心没肺嗑瓜子的王子维,鼻子朝祁云的方向指了指。

  “我觉得他现在真的是一尊雕塑的话比较幸福。”王子维说着,piu地吐出一个瓜子皮。

  “给我点。”荀宇现在完全堕落到和王子维一个档次,形象气质之类的完全无从谈起,抓了一把瓜子也嘎嘣嘎嘣地嗑起来。

  “唉,我说祁云,你有心没心啊,你们帮主,你的义父大人现在在医院躺着啊,你不去伺候反而跑到我们俩这儿来发呆。你在搞什么?”荀宇问着,也吐出个瓜子皮。

  “我现在不想看见他。”祁云看着地面,很颓废地回答。

  咳咳咳,荀宇被刺激地呛到了,拼命地捶着自己的胸口,“你不想看见他,你以为你是谁啊?”

  “就是,祁云,你知道现在外面都是怎么传你的,他们说你不忠不孝不仁不义,趁帮主受伤争上位,准备谋反呢。”王子维帮腔。

  “你们俩很烦。”祁云白了那俩人一眼,站起身,“我走了。”

  “去医院啊?”荀宇和王子维同时出声问。

  “我去集美阁找唱雅鬼混。”祁云很仁慈地满足了他们的好奇心。

  “来,云少,喝。”

  集美阁的包厢里,唱雅和祁云像两个疯子,把酒当成水那样往肚子里灌,空酒瓶丢地满地都是,两个人还不肯停。

  明姐,一个小姐探头探脑地向他们包厢里张望,唱雅都吐了两回了,还让他们喝啊。

  少管闲事。明姐用力一敲那小姐的头,做你自己的,离这边远点。

  ......

  朝霞满天,邹涛看了看表,又看了看在窗前赏风景的秦四,走上前试探着问,四爷,要不我送您回去。

  秦四干脆连回答都没有,只摇了摇头。

  邹涛苦笑,退出病房到走廊里拨电话给祁云,昨晚祁云在集美阁通宵畅饮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各堂主议论纷纷越传越凶,邹涛从他爹那里自然也听到些风言风语。所以此刻只是抱着死马当做活马医的心情来打电话,不想竟然通了。

  少爷啊,四爷等着你呢,你倒是来接出院啊。邹涛都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了。

  我到楼下了,这就上去。祁云的语气很平静。

  到了?邹涛不敢相信地看看自己的手机。

  祁云不但到了,还穿得整整齐齐,神采飞扬,气度洒然,半点也不像宿醉过后的样子。

  跟邹涛打过招呼,祁云到病房里扶了秦四出来,走了两步,看着秦四苍白的脸色停下来,低声问:怎么样?

  秦四摇摇头,示意自己还好。

  祁云却一下子把人打横抱起来,一面往医生专用的电梯走一面说着:“不舒服你要说,你不说别人怎么知道,什么都自己咬牙挺着......”

  邹涛抢在前面替他们把电梯按好,对自己的命运彻底绝望了。

  人的命,天注定,有人生下来就是大富大贵,有人生下来就命运多舛,而自己的命,好吧,邹涛清醒的认识到自己注定是要做一个优秀观众的,虽然场场戏都不落,却永远在别人的故事里流着自己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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绯闻主角

  放我下来吧。进了电梯秦四就不配合了。

  祁云也深知秦四强势惯了,不会喜欢这种姿态,即使只是一会儿,所以立刻放下了他。

  那天......,秦四看着电梯墙壁反射出来的自己影子开口,却没有说完。

  你当我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过。祁云斩钉截铁地表态。

  于是俩人之间再无交谈。

  电梯一层层降落,密闭的空间里安静得连呼吸声都听得到。

  相敬如冰,祁云和秦四进入了前所未有的冷战时期。

  冷战归冷战,冷战的同时,祁云继续拿阎家泄火,秦四出事当天所在地点附近的阎家堂口全都被祁云挑了。

  阎家兄弟也不是吃素的,祁云砸他们的场子,他们就找秦家的麻烦,俩帮的人报复来报复去,越打越混乱,堂主们人人自危,胆小的闭门不出,敢出门的也都是大批保镖簇拥着。为此诸堂主们没少向秦四抱怨。但是秦四这一次义无反顾地站在祁云背后支持了他,态度之强硬令人咋舌,当一个资深元老被秦四快刀斩乱麻地拿下送回老家后,所有的堂主都明白了秦四的态度。

  于是风向逆转,堂主们开始出生入死地跟着祁云作战,唯恐下一个炮灰是自己。

  祁云很爽,当然如果家里那个不那么别扭的话他就更爽了。

  很爽的祁云某天走到暗巷里时被人用麻袋套住了头。

  祁云在麻袋底下蹲马步,挥拳出脚,听声辨位,打得丝毫不乱,围攻他的四五个小混混一点便宜没占着,反而被他打的东倒西歪,祁云扯下罩在头上的麻袋,一脚把领头的一个打翻在地,踩在脚下问:“怎么,出来混的时候你们老大没告诉过你敢走暗巷的都有两下子。”

  “哼,你赢了,要打就打,要杀就杀,废什么话。”领头的还挺硬气。

  “行啊,那就,”祁云故作深思地想了想,然后残忍地笑了,“那就踩你两脚算了。”说完提脚就要踩。

  实际上以祁云的力量来说,真要全力踩下去,对方断一根肋骨是至少的。

  然而还没等他脚落下呢,刚才被他打得很惨的其余几个里突然扑出来一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抱住他的小腿就咬了一口,这一口咬得那叫一个瓷实,祁云几乎听到了牙齿入肉时咔嚓的一声。

  打架就打架哪有这么无赖的,祁云大怒,拽住咬自己的小鬼的头发,反手就是一个耳光扇过去,那小鬼的嘴角登时渗出血来,可是死不松口,祁云正要扬手再打,被他踩住那个抱着他的脚哀求,大哥你打死我吧,别打我妹妹。

  妹妹?女的?祁云脑子里反映过来这些信息顿时崩溃了,打女人,传出去自己还用混吗,抬起被自己打肿的那张小脸一看,操,可不正是个妞吗,这妞满眼仇恨,倔强地瞪着自己,虽然脸蛋都开花了,但是没有一滴眼泪。

  祁云兴致顿失,喝道:松口。滚。

  那小女孩看了看他哥哥,在他的示意下了松开了嘴,祁云自叹晦气,抬腿要走,那个大哥却抱住他的腿不放,哀求道,大哥,让我们跟你吧。

  ==跟我?祁云摇头,不要,我小弟够多了。

  大哥,大哥,你等等,你看我们出来觅食好几天了,什么也没打着,今天看你穿得不错,就跟上了,结果还,大哥,你就收留我们吧,我们为你卖命,干什么都行,你留着我们说不定哪天有用呢?

  说不定哪天......,祁云心里一动,停下脚步,蹲低身子,看着地上的彪形大汉,笑了笑,干什么都行啊?

  嗯。某人认真点了点头。

  那让你妹妹跟我吧,祁云话音刚落,那小妞亮出两排利齿又扑了过来。

  唉唉唉,打住打住,祁云彻底怕了她,连忙声明:开玩笑,我开个玩笑而已。

  小妞你叫什么名字?祁云对这个满头短发,刺猬一样的女孩子产生了兴趣。

  我叫丽丽。小妞嘎嘣利落脆地答道。

  利利,是够锋利的,这名字适合你。祁云点头,从口袋里摸出一卷钱塞到她手里,那行,你们就跟我吧,别到处抢钱了。

  祁云收了新人,自然要抽空看望看望他们,指点他们一些江湖规矩。

  来看他们才知道原来这几个人还都不白给,各怀绝技,尤其是利利,可以说是个神偷,特长是妙手空空。本来他们是走街窜巷偷东西为生,有天利利偷了个老头,老头当街嚎哭起来,说是给老伴看病的救命钱丢了,利利良知未泯,心里非常难受,想找机会把钱还给老头,可是老头当场被围观了,还也找不着机会了。当晚利利难过的饭也没吃,一句话也不说,利利的大哥阿水看妹妹这样,自己心里难受,决定带着众小弟改行。改偷为抢,而且专抢富人,劫富济贫。第一单买卖看上的就是祁云,直接被收拾了,之后他们就跟了祁云。

  祁云对他们还是比较大方的,给钱痛快,但是管得也挺严格,偷是肯定不行了,抢也不准。后来阿水觉得白吃白喝不干活不好意思,反正祁云也不给他们安排活,时间有的是,就在他们住的破棚屋附近支了小摊卖羊肉串,开始了自食其力的生活。

  这天祁云又去看他们几个,利利亲手烤了一把羊肉串请祁云吃。祁云吃过之后挺满意,拍拍利利的肩膀说,走带你买衣服去。

  利利大乐,一蹦一跳地跟着祁云走了。

  两人到了商业街大笔消费,从头到脚地添置。

  利利换上新衣服,挎着祁云的臂弯,笑语盈然地边走边说,十分兴奋。

  他们两只管玩得高兴,却不知道不远处荀宁看着他们已经傻了。

  当晚夜色如洗,荀宁一个人坐在窗前看月亮,暗自神伤。

  荀老狐狸瞧女儿的房间半夜还亮着灯,就去敲门。

  然后荀宁挺凄凉地问了一句,爸爸,祁云是不是要订婚了?

  第二天,祁云有了意中人,马上要订婚的消息传遍了江湖。

  可怜的祁云,谣言已经满天飞了,自己却全不知情。早晨起来吹着口哨拎着车钥匙还想着几天都没去学校溜达溜达了,今天应该去露个脸了。

  却见自家家长端坐在沙发上,面有不豫之色。

  怎么了?

  祁云对秦四脸上的表情不理解,可直觉不对。

  你不要出去了。秦四轻描淡写地宣布了新一轮的禁足令。

  又关我禁闭?祁云难以置信,为什么,最近我没做错什么啊?

  你最近确实没做错什么,秦四暗自咬牙,然后微笑着说,我关你,单纯因为这几天我心情很不爽。

  这还有没有天理啊,祁云回身往楼上走,嘴里念念叨叨,连秦四都这样,这世界没救了。

  回到房间里,祁云想了想,拨电话给邹涛。

  还没等他问,邹涛先问道:你还没有被打死啊?

  我不知道我又哪惹到那位爷了,祁云倍感无辜,我发誓我最近什么也没干。

  你没干啊?邹涛慢悠悠地说,可我怎么听说少爷您要订婚了呢?

  噗,祁云喷出一口血来,订婚?和谁?和你订啊?

  别,我消受不起。邹涛总结性地发言,反正无风不起浪,您自个检讨一下。

  撂下电话祁云想了想,又给王子维打了个电话。

  你听说我要订婚了吗?

  听说了。都听说了。王子维扬着话筒叫荀宇,哎哎,话题人物出现了。

  别闹,我问你啊,祁云对着话筒那边胡闹的两个人吼,知道我要和谁订婚吗?

  我靠,你问我你要和谁订婚,我哪知道,光听说那女的长得挺性感。

  不对。荀宇打岔,是骨感。排骨型的。

  骨感个屁,你去看一眼锅里的排骨,别糊了。

  我靠,大爷我养你还得伺候你啊。啊,混蛋你敢打我。

  叮,当,那边打了起来了,祁云对着话筒呆呆叹口气,谁啊?我和谁订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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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解

  祁云当晚又把自己送进了秦四的卧室。

  秦四看到他还没有好气,恶狠狠地问他干什么来了。

  祁云一看这形势貌似委婉没有用了,就直接问道我想打听一下我要和谁订婚。

  秦四不知该怒还是该笑,反问道你不知道你和谁订婚。

  我就是不知道啊,别人传的谣,我哪知道。我什么都没做。祁云信誓旦旦地说。

  你是说我派去跟你的人都是瞎子。秦四冷冷地问。

  秦四一直都暗地里安插着人保护祁云,当然他的一举一动也都在秦四眼里。这个是俩人心照不宣的秘密。祁云是知道也当不知道,这还是头一次秦四给直说出来了。

  秦四派出去的人不可能是瞎子,所以可以推出自己一定做了。那么自己到底做了神马?祁云深刻反思,终于拨开乌云见青天,利利?

  想起来了?!秦四怒火中烧,也顾不上请家法了,按倒祁云在他的尊臀上就拍了几巴掌。

  四爷,别打,别打。祁云连连讨饶,我,哎哟,我是冤枉的。

  祁云抱住秦四的手,把利利的来源经过讲了一番,最后说,真的,我什么都没做过,我发誓。

  秦四听了祁云的话气消了点,冷静了一会儿,问道:你留他们几个打算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祁云答道,我就是凭直觉觉得应该帮他们一把。那兄妹俩个挺感人的。

  另一个祁云说不出口的原因是这几个人是以前不曾出现过的,变数意味着不同,意味着新生,祁云唯恐这是上帝丢给自己的橄榄枝,被无意中错过,本着宁可错杀一万,不可放过一个的精神把人先留下再说。

  秦四想了想,头脑慢慢清醒,思路渐渐明晰,气也平了,往常那个冷静自持的秦四又回来了。

  你先回房去吧,这个事儿我给你处理。秦四最后说。

  祁云立即美个滋地回房去了。

  这就算和秦四和好如初了吧,虽然屁股上挨了几巴掌,那也还是值得的。

  祁云在床上打了滚,从躺着换成了趴着,接着翻了个身,从趴着又变回躺着,来回换了几次,越换越精神。

  然后他就彻底睡不着了。

  就在他盯着天花板浮想联翩的时候,房门响了。

  又来夜袭,祁云卯足心气装死尸,不动不摇不说话,心想这人什么毛病啊,大白天的送到你跟前你不收,非得晚上偷偷地来才有滋味是吗。

  和上次一样,秦四坐在祁云的床边就不动了,静静的只看着他,祁云幸好是闭着眼睛,要是对上秦四的眼神非露馅不可。

  枯坐了很久很久,秦四拿起祁云的手合在自己的手里,轻轻叹了口气。

  这声叹息很轻很轻,却犹如重锤敲在祁云心里,祁云突然觉得心里很疼很疼,疼得他几乎受不住,差一点他就翻身坐起来把那个人拥抱住了。秦四却在这时候轻轻吻了吻他的指尖。祁云不知道自己的手指是这么敏感,仅仅是被秦四的嘴唇轻轻碰触了一下他就觉得有火从指尖向全身各个血脉燃烧起来。要疯了。却不能说话不能动,秦四没有更多的动作,只是一直握着祁云的手,祁云闭着眼睛,渐渐沉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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