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江湖险恶 by 狄恩恩【完结】(14)

2019-04-22  作者|标签:

第二次

  祁云满头的大汗的醒来,莫名其妙地摸了一把自己的脸,好像,还活着。

  怎么一回事?不是死了么?秦四亲自开的枪。祁云清楚地记得当时他眼中的无限惋惜与遗憾,记得当时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细节,记得自己心底的恐惧与绝望,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下床给自己倒了杯水,一口气喝掉,祁云鼓起勇气打开了灯,秦家老宅,自己长大的地方,从秦四收养了自己以后自己就一直住在这里,难道自己现在是一缕游魂,可是,祁云捏捏自己的胳膊腿,有这么有血有肉的游魂吗?

  视线无意中转向床头柜上的台历,祁云僵住了,八年前?

  “云少、云少,”是阿历的声音,他总是这么小心翼翼,细致周到,可惜跟错了人,若当初他不是跟了自己,下场便不会那么凄惨……

  祁云一时思绪万千,外面的敲门声却更急了。“云少云少,”阿历稍微提高了点声音,今天要去码头接货,云少该不会是忘了吧。

  一直到坐上车子,祁云还在神魂未定之中,就是今天,八年前的今天,自己迈出了背叛的第一步,那时候自己年少气盛,叱咤江湖,自以为凭着自己的智慧和本事,定可以闯出一番天地,却全然忘了,自己能有今天,全是那人一手捧起来的,树大根深,秦四和他的江湖如日中天,自己那些伎俩现在想来在那人眼里不过是耍猴戏一般,自己却傻子一样妄图去撼动他……

  祁云无奈地蒙住自己的双眼,愚蠢,能够评价自己那八年的只有这俩个字了。

  可是,为什么是今天,为什么偏偏是今天自己又活了过来呢?

  祁云蓦地睁大眼,仔细地回想八年前今天的每一步,绝对不可以,绝对不可以再走错了,自己死掉不要紧,还有阿历,大龙,小勇,他们每个人,每一条鲜活的生命,都系在了自己的一念之间。

  交易很快完成,和那次一样,荀宇把那个小包塞到自己手里,不同的只是祁云的心情,现在,握着这个小小锦囊,祁云只觉得手里好像抓着块烙铁一般。

  “怎么样?交易顺利吗?”秦家老宅里,秦四捧着青瓷盖碗慢悠悠地饮茶,似乎注意力并不在祁云那里,但现在的祁云却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逃不出他的眼睛。之前祁云并不知道,秦四对自己曾经多么的容忍,多么的纵容,当年眼看着自己一步一步背叛,他的内心又该是多么的痛苦,这个男人,什么都不说,只是在最后一刻,送给自己一颗子弹,痛快地了结了自己。

  祁云阻止住自己脑海中的思绪翻腾,轻轻答道:还好。

  “没什么特别的事吗?”秦四貌似无意地问。

  这是给自己机会了。祁云很奇怪上一世自己脑子里是不是灌了铅,这么明显的提示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的错过。

  “有。”

  祁云把一直抓在手里的那个小锦囊放在秦四面前。

  秦四随手打开,一颗晶莹剔透的钻石掉落出来,同时掉落出来的还有一个小纸条,上面一串电话号码,当然不是荀宇通常对外联络留的电话。

  秦四不由一笑,“既然荀二少这么看得起我们祁云,不如云儿你就接受了荀二少的好意吧。”

  得了便宜卖乖。

  狠狠瞪了秦四一眼,祁云看也不看那钻石,管自上楼去了。

  秦四看着祁云消失的背影,不由低喃了一声:“小犟种。”

  全忘了这孩子是自己一手调/教的。

  祁云站在冷水底下猛冲,心底是无限地忐忑,自己确实还活着,真的还活着对吧,刚才自己既然重新选择了立场,结局应该不一样了对吧,不会一样的,一定不会一样的。

  仰起脸任冰冷的水流冲刷过自己的面颊,祁云默默地回想着从前发生的一切,反复在脑海里确认每一个细节,同时再次坚定决心,这次一定不能站错队,一定一定要保护好自己,还有兄弟们。

  洗完澡下楼吃饭。

  秦四一个人坐在桌边,看见祁云步入餐厅,不由眼睛一亮,问道:“今儿不出去吗,有你爱喝的老鸭汤,从中午就开始煲起来的,我让她们给你盛一碗?”

  祁云点点头,心底不由一怔,上一世的这个时候,自己呼朋引伴,快意江湖,已经很少在家吃饭,却从来没想到,原来不管自己在不在家吃,那人每天都让厨房做了自己喜欢的吃食备着,然后一个人在餐桌旁寂寥地等。

  下人们一个个都是有眼色的,看见难得今天祁云在家吃饭,秦四也高兴,连忙簇拥上来伺候着,那厨娘张婶巴巴地看着祁云咽下一口汤,连忙问到:“怎么样?咸淡都合适吗?少爷喝着还成吗?”

  “很好啊。”祁云笑笑放下勺子,大力赞扬张婶,“说起来还是张婶煲得汤好喝,外面的怎么也比不上。”

  “真的。”张婶喜出望外,连忙又盛了一碗,“那我再给少爷盛一碗凉着,等下少爷再喝一碗。”

  “好。”祁云笑着答应。

  这时一个女佣过来道:“少爷,张小姐电话打到家里来,说提醒少爷别忘了今天她的新片首映。”

  张美琪,祁云想起这个名字,心底涌起一阵厌恶,如果说上一世他做错的事可以列一个排行榜的话,最错的一件就是和这个女人搞在一起,榜首之位,非此莫属。当初秦四曾极力反对他和张美琪在一起,甚至很直白地说了八个字:戏子无情,婊/子无义。可惜那时候他满心叛逆,哪里听得进去。

  而此时,祁云真是连应酬的心情都没有,很直接地对女佣说,你帮我跟她说,我身体不舒服,不能出席。

  他这么一说不要紧,秦四不由地挑了挑眉,“怎么,你不是挺喜欢那个小戏子的?前儿我说你你还不乐意?”

  “没怎么。”祁云懒洋洋答了一句,把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汤上。

  他也只能答这三个字了,总不能说四爷我其实已经活了一次,我又重来了,我知道这女的不是个东西,我一辈子都毁她手里了,我以后不想再搭理她,总不能这么说吧。

  秦四研究性地看了祁云一会儿,最后得出结论,“是不是真的生病了啊,今天瞧着就怪怪的,等下叫医生来给你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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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惜生命,远离美琪

  “斗兽场上的公牛都不如你结实。”邹涛给祁云检查了一番,得出以上结论。

  “我都说过我没有病了。”祁云皱眉。

  “四爷这心也偏到咯吱窝里去了。”邹涛愤愤不平地吐槽,“大老远地非让我放下手头的一切事情来给你瞧病,我以为怎么了,连闯两个红灯,结果什么事没有。就白折腾我一趟。”

  “所以你可以滚了。”祁云也十分郁闷,他真的什么事都没有,可是秦四不相信,非让医生来给他检查。

  “我不滚。”邹涛收拾着药箱道,“来都来了,我去给四爷检查一下,看看他那几处旧伤......”

  声音和人一起消失,祁云倒是愣了,是的,秦四手臂上腿上各有一处旧伤,一到阴雨天就发作,从前自己也不曾放在心上过,现在想起来自己对他的关心到不如邹涛来得多。

  邹涛走了以后,秦四一个人在自己的卧室研究荀宇送给祁云的那颗钻石。

  荀宇这么直接地就敢送给祁云一颗钻石也是有原因的,祁云最近越来越不听自己的话,而且现在属于他自己的势力也确实不小了。秦四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祁云有了那种特别的情愫的,他无数次回头追寻都觉得无从记起,然而有一点无可否认,就是自己对于祁云早已不是义父对义子的那种感情了,也正是因为如此,才有了他对祁云的一点点忍耐,一次次纵容,才有了如今祁云的越来越过分。秦四现在非常犹豫,不知道该对祁云采取什么样的态度,祁云虽然私自发展了自己的势力,却还没有超出自己的底线,尤其是今天,荀宇刚刚有私下联络他的意思,他就对自己坦白了,无疑是表白了他的忠诚,所以秦四很艰难地犹豫了,对荀家,对祁云,下面的步子都该怎么走呢?

  “四爷。”想什么来什么,祁云在卧室外敲门了。

  “进来。”秦四收拾心思唤人进来。

  “怎么了?”语气是十分温和的。

  “哦,前阵子和他们出去,有个按摩师傅手势不错,我跟着偷偷学了两招。没处显摆,不如四爷你让我练练手吧。”祁云嘻皮笑脸地跟秦四商量着。

  秦四不由也是一愣,大晚上的,跑来给自己按摩来了,什么时候这臭小子这么有孝心了?

  奇怪虽然是奇怪,秦四最后还是躺到床上任祁云上下其手了。

  祁云的手法当然和专业的按摩师傅没法比,但是他做得很认真,一招一式都似模似样,力度大小拿捏的也不错,时不时还要问问秦四的感受,从头到脚一路捏下来最后也出了一头的汗。

  “怎么样?还行么?”完事后祁云活动着手腕问。

  “嗯。”秦四简单地答应了一声,从表情也看不出高兴与否来。

  祁云就打算回自己房间了,秦四却又叫住了他。

  “关于荀家,你怎么看?”沉默了片刻,秦四问。

  祁云犹豫了一下。因为前世他把那颗钻石私吞了。所以自然也没有后面这个问话,当然更没有现成的答案。

  想了一会儿,祁云才答道:“要是从长远看,四爷还是把荀家拔了吧,虽然说现在S城是荀家,闫家和咱们三分天下,但是恐怕他们俩家谁都不甘心只占三分之一,动手是迟早的事,先下手为强,四爷早做打算为上。”

  要搁从前祁云肯定不会给出这个答案,问题是现在他知道了,知道了秦四的真正实力,也知道了最后的结局,并且最重要的是,他的立场变了,现在他站在秦四这边,替秦四想,说出来的当然就不一样。

  秦四到怎么也没想到祁云最后说出这么一番话来,愣了会儿才说,哦,你回房吧。

  祁云刚刚要起身回房,又被叫住。

  “那个。”秦四活动下了手臂,“弄得不错,哪天再给我按按。”

  一夜噩梦,过去现实交织在一起,祁云醒来的时候满头都是冷汗。

  起来冲澡,之后下楼吃早饭,早饭还没吃完,佣人来回报,张大小姐到访。

  祁云满头黑线。

  上辈子他自以为很知道怎么对付这个妞,结果让妞玩了。这辈子他真的不知道怎么对付这个妞了。

  皱眉半晌,祁云还是来到客厅里。

  张美琪一脸哀怨堪比乾隆的正宫,碍着秦四站在祁云身后不远的地方,没有立刻发飙,只是幽怨道:“昨儿的首映式提前多少日子就跟你说了,你人也不到,就让人送那么个花篮过来。”

  祁云这才想起来,花篮还是很久以前订好的,八年前的自己还真是把捧戏子当成个事儿来办的。

  “嗯,”祁云清了清嗓子,“我们出去说吧。”

  祁云带头走出了客厅,张美琪无奈只得跟着,秦四保持着自己的风度,站在大落地窗前浇花,六分之四的目光投射在窗前走廊上站着的那俩人身上,很光明地偷窥。

  张美琪狐疑地看着祁云,总觉得今天的他和以前很不一样,祁云的表情那么冷,她有点不敢跟他撒娇。于是就心慌意乱地等着祁云开口。

  思忖片刻,祁云掏出支票本刷拉刷拉写下一串数字,撕了一张下来,“那个,美琪,最近我可能没有时间去看你,这给你,想买什么自己拿主意。”

  之后不待张美琪有所反应把支票硬塞到她手里,上车扬长而去。

  张美琪捏着支票,呆立当场,接着哇哇大哭起来。

  可惜这次怎么哭也没用了,祁云的车已经去得远了。

  看戏的秦四早就扔了喷壶,摸着下巴扬起了嘴角,那小戏子面犯桃花眼勾魂,一看就不是好东西,他早就劝着祁云应该和离张美琪远点,先前祁云怎么都不听。秦四碍着自己心里有鬼,总觉得自己阻止祁云和女人来往的话,立场不是那么公允,也就不好深说,再者说S城的这些公子哥哪个不泡马子,不玩女人,祁云喜欢捧戏子,也说不上是大错,所以秦四说了俩回,见他不爱听,也就罢了,这回不知道祁云是动了那根筋,突然就要和那女人断了。

  祁云甩了张美琪,开着车七拐八绕,到了S城的贫民区,来找一个叫王子维的人。

  这王子维是谁呢,咱得好好说道说道。

  王子维其实是一书香门第的公子哥,问题是如今书香不流行了,王子维肩不能担担手不能提篮,会画那么两笔破画,写那么几行毛笔字,端着个文人的臭架子,其实挣不着钱,整天不死不活的混日子,得着机会就蹭饭,祁云偶然之间和他相识,然后王子维就傍上了祁云,时不常地跟祁云混口饭吃,上一世祁云很看不起他,不仅仅因为这家伙是个绣花枕头,还因为王子维是个gay,而且还是个对外公开身份的gay,那时候祁云鄙视他,觉得他挺不要脸,但没承想后来祁云最倒霉的时候,就是这个王子维收留了他,还给他找船跑路,不但如此,后来闫家的人把王子维的腿都打断了一条,王子维也没把祁云藏身的地方说出来。祁云回想起过去,觉得自己真是不会看人,信的结交的,统统都不靠谱,最后真正对自己好的,全都辜负了。

  所以重生之后,祁云想起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王子维。

  王子维刚刚倒了大霉。他本就是个娇气东西,寻常百姓的饭菜咽不下,顿顿要吃好的,钱到手几天就散尽。祁云不爱搭理他他也看得出来,可是找不着祁云他就没饭吃,好久没见着祁云了,王子维只好自己找饭辙,这么个时候以前的一个师兄找到他,让他当什么专家去鉴宝,现在鉴定宝贝很流行,真正懂行的其实没多少,冒充专家很容易,只要坐在桌子后面不停地说假的假的就好,道理也简单,那么多宝贝要都藏在民间,老百姓早就都发家了,真宝贝什么时候也轮不着老百姓收着。王子维不太懂鉴定,但是他的学历和身份还是挺高的,足够冒充专家的了。冒充了几次都没事,偏巧这回,有个女人拿着个“宝瓶”来鉴定,赶上王专家没吃饱,心情不好,随口说了句假的,结果寸了,那女人倍儿脆弱,一听说花了N多钱买的花瓶是假的,转头就喝药了。那女人的家属后来就要找当天鉴定的这些专家拼命,王子维也没想到自己一句话要了人家的命,躲在屋子里几天没敢出门,饿得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祁云就在这时候来了,要带他吃饭去。

  王子维坐进祁云的车里,虽然满面菜色,眼睛却是笑得弯弯的,“你怎么想起来找我了呢?”

  “没事闲的。”祁云笑笑,“子维,我想问你个事啊?”

  “你问你问。”王子维立刻打起精神.

  “男人和男人,真能做那事吗?”祁云从前根本不了解也不想了解同性恋的世界,可是现在不同了,临死之前他才知道秦四对自己有那种想法,重生以后,他就好奇起来了,他想不明白,秦四怎么能喜欢自己呢?这么多年他身边也没有人就是因为自己吗?秦四这么英雄的一个人怎么会喜欢男人呢?男人和男人之间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能啊,怎么不能?”王子维兴奋起来。

  “那怎么做啊?我怎么也想不出啊?”祁云认真不明白。

  “噗——”王子维喷了,“那人身上就那么几个部件,你说呢?”

  祁云认真想了想,难以置信地绿了一张脸,“那?那也太恶心了吧?!”

  “相信我,”王子维老神在在地引导他,“如果你真遇到了喜欢的人,如果你真想做的时候,你顾不上想恶不恶心什么的,那个时候你只有兽/欲没有人性。”

  我....................

  祁云无语了。

  王子维的话匣子一旦打开就关不上,滔滔不绝地给祁云上了一课,从攻受关系讲起,毁人不倦地传授了半天基础知识。

  末了还带祁云去gay吧转了转。

  “真够乱的。”从gay吧里出来祁云感慨,“你整天就和这些人混一起,也太压抑了吧?”

  “呵呵,”王子维苦笑,“那有什么办法?能的话我也不想啊。”

  “没事。”祁云亲切地拍拍他的肩,“今儿哥哥替你找回场子。带你去泡妞,让你在女人面前一振雄风。”

  “什么意思啊?”王子维迷茫。

  “带你去城里最大的**砸银子去,今儿你花多少,哥哥我都买单。”

  “真的?”

  “真的。”

  “那咱们去集美阁吃点心行吗?听说那得点心特别好吃,没钱,从来没进去过。”王子维一脸馋相。

  去**吃点心?祁云悲摧地看着王子维,心说您也就这么点追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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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乱的一夜

  集美阁的妈妈桑明姐是祁云的老熟人,老远地就绕过重重宾客迎上来跟祁云打招呼。

  “云少,好长时间没来了,还是叫唱雅和颂雅她们两姐妹陪您?”

  “嗯。”祁云答应着,朝王子维的方向翘了翘大拇指,“先给我兄弟弄点吃的,饿坏了。”

  “是。马上来。”明姐立刻去安排了。

  祁云带着王子维来到自己的VIP包房,颂雅唱雅俩姐妹和点心也都到位了。

  “哟,双胞胎啊。”王子维和一切第一次见到颂雅唱雅的人一样,惊叫起来,随即猥琐地拍拍祁云的肩膀,“行,你,有一手。”

  祁云笑笑下命:“唱雅坐到子维那边去,颂雅过来。”

  两美女立即应声而起,祁云看了看身边的人,苦笑,“又耍我。你们俩每次都要搞这一套么?”

  “嗯——,云少真是太聪明了,别人都分不开我们俩个,偏偏云少不上当。”唱雅娇滴滴地靠进祁云怀里。

  我不上当不是因为我聪明,而是因为我认识你们快十年了。

  心里想着,祁云摸了摸唱雅的长发,低头仔细看了看她那柔嫩饱满的面颊,真好,唱雅还是好好的,没有被毁容,大家都好好的活着,真是太好了,上天确实待我祁云不薄。祁云想着,心神竟有些恍惚,“倒酒吧。”

  “云少,我们俩个划拳好不好?”唱雅十分活泼,小松鼠一样动来动去。

  “好啊,”祁云拿出一打钞票,“赢我一次,可以拿走一张。输了喝酒。”

  不管怎样,今晚他只想让唱雅高兴。

  “哇咧。”唱雅尖叫。

  颂雅则很文静很温柔地坐在王子维身侧,拿着纸巾不时给王子维擦擦吃得狼藉一片的面颊,手掌。

  “云少,下个月我和姐姐生日,云少来和我们一起庆祝好不好?”玩到半路的时候唱雅问。

  生日?祁云的心噗通一跳,八年前那个生日所发生的每一件事他都记忆犹新。

  “嗯,云少,来不来嘛?”唱雅听不到祁云答话,马上急了。

  “哦,来。”祁云重重呼出一口气,答道,“来,我一定来。”

  觥筹交错之际,一对身影从微敞的包厢门口略过,祁云不由蹙起了眉头,略加思忖,祁云凑到王子维身边低低交待了几句,就起身出了包厢。

  刚才从包厢门口经过的,如果他没看错,是集美阁的头牌小薇,小薇并没有什么奇怪,奇怪的是她身边的那个男人,那个是荀宇的手下冷成天。这就太奇怪了,以小薇的身份来说,就是祁云点她出台,小薇都未必给面子,要是秦四过来,她说不定还能陪一陪,冷成天算什么东西,竟然能和她那么亲密地走在一块?

  好奇心害死猫。祁云觉得不对,就起身跟了出去,看着那俩人往西边的小花厅去了,不方便继续跟着,祁云琢磨了一下,索性避过众人,偷偷地摸到了七层楼上小姐们的住所。集美阁作为享誉S城的娱乐场所,自然是保安严密,防卫重重,然而用来对付祁云那显然还是不够的。祁云避过摄像头狸猫一样轻手轻脚地溜到小薇的住所,一路没有惊动任何人。楼上小姐们的卧室一间间都是挂着名牌的,只有明姐和小薇的房间例外,祁云摸到小薇的房门外,从口袋里掏出张卡片,在门锁上轻轻划了几下,门锁应声而开,祁云不声不响地进了屋,一室的月光下,是一间简洁的闺房,祁云借着月光小心地翻了翻,到没看出什么特别,又打开梳妆台上的首饰盒翻了翻,月光下各色珠宝精光璀璨,想想荀宇塞给自己那颗钻石,祁云忽然有点想笑。

  正在他要关上那盒子时,门外突然传来了脚步和说话声,听声音分明是小薇回来了。

  此时任凭祁云有通天的智慧也无法可想,终不成从七楼跳出去,四下看看,祁云直接钻到了床底下。

  小薇和冷成天滚到床上之前那段痛苦的过程咱们就无须赘述,两人滚床单那段火热的过程不符合河蟹地原则咱也省略,单说这两人之后的窃窃私语。

  你真的带我走?

  真的,相信我。

  我怕荀爷不会放我走。

  你放心,我早就算计好了。荀常忙着对付秦四呢,只要有机会我一定带你走。

  荀爷真的打算对付秦四么?

  嗯。

  为什么?

  三国演义你看过吗?没看过?评书总听说过吧?这刘备当初要是听诸葛亮的,联合孙权对付曹操,那后来就不知道天下归谁了。荀爷不想做刘备,他现在就是想联合闫家先对付秦四,要是等到秦四和闫家联手,荀爷就被动了。

  可是我听说秦四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听说他的义子祁云,深谋远略,枪法如神,可以说是智勇双全,人家都说秦四这一个儿子抵得别家十个。

  那也要他和秦四一条心才行。

  什么,你说他......

  小祖宗,嚷什么,荀爷现在也只不过是试探而已,不过我估计金钱,美女,再加上江湖地位,没人能过得了这三关。

  ......

  直到头顶的俩人彻底睡死,祁云才悄无声息地从床底下爬下来,出了房门,打从集美阁的后门偷偷溜到了停车场,上车回家。

  一路上祁云就在暗自咒骂,真他妈倒霉到家,这辈子点也没这么正过,听了场活春宫不说,自己还成了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说起来自己的确该死,连冷成天都能看明白的事儿,自己竟然看不明白。

  说到底其实当年祁云才17,用8年后25岁的眼光审视他当年17岁的行为,自然只有幼稚俩个字而已。

  车子开回秦家老宅,已经是凌晨,祁云一看端坐在客厅沙发上喝茶的秦四,头皮就是一紧。

  秦四可是快被活活气死了。

  据他派去跟着祁云的人报告,祁云先是跑到gay吧玩,接着去了**。好,你玩我不反对,年轻人哪个不爱玩,秦四自认对祁云的管束还是比较宽松的,可是你不能这么乱来啊,男的女的都来,什么下三滥的地方都钻,这不是太下作了吗?更让他生气的是自己那些愚蠢的手下,最后竟人把人跟丢了。集美阁通共就那么俩个门,一个大活人竟然能在众人眼皮子底下消失不见。难道自己手下都是吃干饭的?!

  秦四一怒,干脆不睡,一直瞪着眼睛等在客厅里,心说我倒要看看你几点回来,干什么去了?

  祁云一看秦四青眉毛绿眼睛的样子,心里就毛了。

  秦四开口的时候倒是笑着的:“这么晚了,一个跟的人都不带,祁云你出息了。”

  完了完了,祁云硬着头皮解释,“四爷,我今晚,遇到点特殊情况。”

  “嗯,特殊情况,可以理解,”秦四并没有追究的意思,只是放下茶碗轻悠悠地吐出一句,“不过规矩就是规矩......”

  秦四话音刚落,祁云一头就扎进他怀里,也不管自己如今是什么样的身高体重外型,赖在秦四怀里厚着脸皮一通的撒娇,“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不敢了不敢了,四爷饶我这回吧,四爷你这么晚没睡,是不是头痛睡不着,我给你捏捏好不好?”

  要想知道祁云为什么会有这种反应,要追溯到上一次秦四说“规矩就是规矩”的时候,当时下面跟着的一句是:“二十鞭子,自己下去领罚。”

  那二十鞭子把祁云抽得皮开肉绽,三天都下不了床。睡觉只能趴着,真是疼得祁云记忆犹新。所以这次一听到这句话,祁云就败倒了。

  祁云长到这么大,扑到秦四怀里撒娇还是第一次,一时之间秦四竟觉得手足无措,于是下面那句“十鞭子,下去领罚。”竟然真的被堵了回去。

  祁云在秦四脑袋上乱胡噜了一气,就溜回房里去了,秦四转念一想,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这么容易就让那臭小子过关了?

  站浴室里冲冷水,祁云心里彻底开了锅。

  他没想到,秦四竟然真的会因为自己撒娇耍赖,就把即将出口的话吞回去。犹记当年,因为办错了一件事,秦四手下最得力的一个堂主高胜杰被他砍掉一只手,当时连祁云都觉得这惩罚有些过重了,秦四却教给他七个字:令出如山,不可改。

  祁云一直以为秦四的原则是任何人都不可动摇的,可今天对自己动摇了。

  任凭冰冷的水流从头冲刷而过,祁云慢慢蹲在地上,为什么会复活啊,死了不是挺好的么,一了百了,现在要他怎么面对秦四如此复杂的感情啊。

  作者有话要说:改改错别字,周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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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肉计

  秦四后悔了一整夜,感慨自己晚节不保,祁云就稍微地跟自己亲近亲近,就什么都忘了,这么没有原则今后将何以服众。

  第二天一早他板着脸对祁云说:“打是不用打了,罚却不能不罚。我想过了,就罚你三天不准出门,正好这几天你在家里把下面几家店的帐都好好看看,花那么些钱送你念书,总不能是白学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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