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梅杀 by 君子九里(上)【完结】(17)

2019-04-04  作者|标签:


  这句话从萧天翊的耳膜直穿进他的心里,让他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对我产生……感情。
  林正楠将萧天翊紧紧的抱住,让两人的身体不留一丝缝隙的贴合。他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是这样静静的抱着他,感受他埋在自己体内的滚烫。
  “这是我的方式,没有血腥也不激烈,只是像这样让你进入我,让我拥有你……嗯……”身体不自主的抽动了一下,下面爆裂般的疼痛让他低哼了一声。他低下头看了一眼腿间压抑到狰狞的地方,轻轻抬唇,伸手又将它紧紧捆了一圈。
  “林正楠,你疯了吗……”萧天翊的声音在颤抖,但是很快林正楠就覆上他的唇盖去了他的一切。
  “唔……”下面越来越疼,林正楠死死咬住自己的唇强迫自己笑,腰肢轻晃,一上一下移动自己的身体。
  “别……别急,我会让你满足的……”
  “林……正楠……,你给我停下……”
  快感在萧天翊身体里流窜,他努力维持着自己的理智去阻止林正楠这种不计后果的自虐,可是酥麻的感觉让他的手使不出一丝力气。
  “停、停下……正楠……”
  在这样下去他会出事的。
  林正楠将萧天翊搂的更紧,唇重新覆上他的唇,让自己全部的声音淹没在他的唇舌里。他说过他可以不带**的爱他,他甚至可以不带情^欲的去满足他的**,所以他不会让自己叫出来。
  他跪在他的面前,不着寸缕,通体雪白,嵌着两条狰狞的伤口,却丝毫阻碍不了他的媚。血顺着腿根留下,粘稠湿润,让萧天翊最后一丝**也猛得滑进了他的身体。他疼得几乎晕眩,脸上却还挂着笑。
  疼痛多好,这样就不会再想。这样你才是我的,全部都是我的。
  “嗯——”
  冲上顶端的快感将萧天翊吞没。
  一股滚烫的热量在林正楠体内翻滚,林正楠像个拿了糖果的孩子,满足的对着萧天翊一笑,“我说过我可以满足……”
  “啪——”
  有力的耳光扇在他笑意未减的脸上,萧天翊的眼睛因愤怒变得腥红。
  “你疯了吗!”他一把扯下林正楠束缚根部的发带。
  林正楠的身子几乎跳起来,突然释放的热流带来的已经不是快感,他一口咬住萧天翊的肩膀,指甲深深的嵌进自己的手心,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缓解身体内撕裂般的疼痛。
  “你疯了吗……”萧天翊的声音慢慢温柔下来,他用留有纵欲余温的身体抱住林正楠冰凉的身体,手在他背后紧紧的握成拳。他完全不知道面对这样的林正楠,他要怎样表达自己的心痛与愤怒。
  时间在二人身边一点点游走,静悄悄的仿佛停止了一般。
  然而只是仿佛,有些路不得不走。
  林正楠松开牙齿,萧天翊的肩膀上已被他咬的鲜血一片,和他自己肩膀上的血融合在一起,妖艳狰狞。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吻上萧天翊的唇角,嘴角含笑,昏昏沉沉的闭上了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这算不算治愈≥▽≤y( ̄ε(# ̄)☆╰╮o( ̄皿 ̄///)〒▽〒


☆、第四十章 进退两难

    暮雨丝丝,惊起湖中鸳鸯三两
  烟波袅袅,点绿堤岸芜柳无数。
  桃花岭郊外是大片的农田,农田旁的大榕树下有一间小茶水摊,此时只坐了一桌三个客人。三人皆拉低了遮雨的箬笠,凑在一起小心的谈话。
  “哎,你们听说了吗?”中间的男人压低了声音,神秘的眼神在另外二人脸上一扫。
  左手边的男人闻言,拢了拢蓑衣道,“你是说陈家媳妇的事?我听说她家屋子塌了之后,就再没有人见过她和两个孩子哩。她男人今天刚刚回来,急的都快疯了。”
  中间的男人鄙夷的瞥了他一眼,“陈家媳妇的事早就传遍了,我是问你们,知不知道柳家大院里莫名其妙的多了座坟头?”
  “你是说那个荒了好多年的柳家?”右手边的男人大惊失色,嗓门都不自觉的高了几声。
  “呸呸呸,你小声点!”中间的男人慌忙捂住他的嘴,警惕的看了看四周,放下手接着小声说道,“可不就是那柳家吗,十几年前把自己女儿送去宫里当了娘娘,就觉得自己多了不起了。祁朝一败,还不是树倒猴孙散吗。我家那娘们前几天想去那顺几张椅子回来用用,没想到在后院里发现一个新堆的坟头,坟头还供着香火,把她魂都下没了。”
  “唉唉唉,我跟你们说。”左手边的男人把吃剩下的油饼重新包好揣进怀里,故作神秘的对另外两人招了招手让他们聚在自己身边,“这事儿啊我还真知道。”他压低嗓门,满意的看了看另外两人期待的神情,“我前天夜里睡不着,就想再给地里的瓜施一遍肥,结果路过柳家的时候,你们猜我看见什么了?”他故意卖起关子眨了眨眼。
  “什么什么?哎哟,你快说!”另两个急不可耐的催到。
  “我啊?我看见柳家那娘娘了……”
  “什么?!”中间的男人突然惊呼,“我可是听说柳家那娘娘几年前就去了,你这是大半夜见鬼了吗?!”
  左手边的男人有些不满,信誓旦旦的说道,“我虽然没看个清,但也看了个大概。那人穿了一身白衣服,头发就这么散着,看打扮虽然是个男人,但那张气质和柳家娘娘可像了。”
  另外两个人还是一脸的不相信,一边摇头一边端起茶碗喝了一口。
  “几位,我给你们添点茶。”掌柜提着熏黑的铜壶,将三人的茶碗一一加满,“我说哥几个说话可小心点,那边……”他压低声音,侧过身瞟了瞟最外面的一桌,那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了一个人。
  玉脂凝肌遥胜苍苍皑雪,墨发三千宛若九尺银河。
  暮雨如丝在他身畔笼成一块朦胧的烟幕,像天然的屏障将他与尘世隔绝,不容许渺渺众生染指他的半点芳华。他轻轻执起面前的杯盏,细长的凤眸在树下四人面上轻轻一扫,惊鸿一瞥让人舍不得将视线再移走分毫。
  三个男人下意识的吞了吞口水。这个人什么时候来的,他们居然一点声音也没有听到。
  “请问三位兄台,你们口中的柳家在什么地方?”丹唇轻启,眸子里是沉谭一般的深不见底,摄人心魂却又缺了些生气,宛若死沼想将人吞没怠净。
  左手边的男人魔症一般伸出手指向西南角的方向,“延着这条小道一直走,看见的最大的一家便是……”
  男子闻言报之一笑,放下几两碎银子,翩然而去。纤尘不染的白衣轻轻扬起,像一根孤零零的翎羽飘进漫天纱一般的雨帘之中。
  三个男人半响才回过神来,面面相觑宛若大梦初醒。
  “哎,刚才那个就是……”右边的男人小心翼翼的问。
  中间的男人这才收回自己的视线,“就是那天住在陈家的那几人之一,我看这些人一个个都长得跟神仙似的,看一眼就能勾人魂,突然聚在我们桃花岭肯定没什么好事。你看这些怪事不都是这帮人来了之后才发生的吗。”
  左手边的人连忙附和道,“是啊是啊,不过前天早上我看见跟他一起的那个黑衣人骑着马走了,他们不是一道的吗?”
  “谁管他们,这些人走一个好一个,别牵连到我们老百姓就好。”右边的男人哀叹。
  三人又喝了会茶,雨势渐渐小了,太阳懒洋洋的挂回了天上。
  “好了好了,下地了。活一天就得干一天活啊。”中间的男子伸了个懒腰,招呼另外二人。
  三人各自拿了工具准备下地,可是还没等他们走出几步,忽然从天而降二十几个人影将小茶摊团团围住。
  “说,有没有看到一个穿白衣服长得很好看的男人。”话音未落,三把尖刀已经架在了三人的脖子上。
  “大、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左边的男人膝盖一软跪倒在地,“我说我说,他、他往柳家那边去了。”
  “给我追!”
  “是!”
  -
  高墙深院,琉瓦飞檐。
  曾经显赫一时的柳家,如今人去楼空,门可罗雀。朱红的大门斑驳一片,绿锈斑斑的铜锁早已被撬开扔在了一旁的碎瓦堆里。
  林正楠捂住胸口倚靠在墙边运气调息。他的面色惨白的与死人无异,可是比死人还可怕的是他那双了无生气的眼睛。良久,面上浮起一点血色,他轻勾嘴角自嘲的一笑,“林正楠你还真是无药可救……”他摇摇头,看看自己如今不堪一击的身体,眼中尽是嘲讽。
  萧天翊走了,这是给他的最直接的回答。
  完全得到,抑或完全失去。在林正楠选择那样做时,他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心理准备。所以醒来看到身旁无人时,他平静的连自己都感到意外。只是他还是抱着希望等了三天,没有心思吃饭,更没有心思养伤。内伤久积,外伤未愈,身子还被自己发疯一般折腾的虚弱不堪。
  不过这一次那个人没有带着糖葫芦回来,将他抱在怀里一遍一遍的告诉他“别怕”。
  在等待的日子里,他像个垂暮的老人回忆他们过去的一点一滴。有的时候他会奇怪,这个人是什么时候走进他心里的。是第一次在极乐谷里被他的气质吸引,还是在君子堂为他运功疗伤,又或者是多次为他所救?是与他一路走来相依相伴,还是自己的身体先迷恋上了他的身体?还是,其实早在儿时从他那里得到赔偿的音哨,他就对他有了一丝牵挂呢?
  又或许只是那一次,他看到那个人对白雪的温柔。人总是会嫉妒,他也不例外。萧天翊对他好,对他无微不至的照顾。萧天翊也对他霸道,一次一次将他压在身下。一个人对你好,对你宣称占有,到最后却告诉你他心上的那个人不是你。也许自己只是不甘心的争一争,却一不小心陷了自己的心。
  可是这么多也许有什么用,在结果面前,再多也许都是苍白。
  在他默认接受这种**不清的关系时,他就已经输了。
  怪谁。
  他垂头摸了摸腰间的音哨,四年多来形影不离,如今却冰冰凉凉的给他一种疏离感,就像他原来的物主,这么近却又那么远。
  他运完最后一口气,同时收拾好凌乱的思绪,推门进入了废弃的柳宅。
  “吱呀——”
  推门声在院子里回荡了很久,却也是这里唯一的声音。院子里被人挑剩下的家具堆得到处都是,腐烂的木头散发出一股岁月的浓厚味道。
  林正楠踢开脚边一张缺了腿的圆凳,绕过一地狼藉向茶棚三人所说的后院走去。已经枯死的藤条耷拉在墙头,灰黄的枯叶落了一地,踩上去一阵窸窣作响。
  “林正楠就在里面,你们几个把门口给我收好了,其余的人进去给我搜!”门口突然传来一阵纷乱的脚步声。林正楠面色一惊,没想到在桃花岭居然还能遇上追兵。来不及多想,他翻身躲进了就近的一处房间。
  “嘭——”大门被人一脚踢开。
  “你们几个这边,你们几个那边,据说林正楠带着伤,他一定走不远!”
  “是!”
  林正楠躲在背光处,挑开窗户纸看了看院子里的情况。二十几个人各个佩刀,来者不善。“凌云帮的人……唔……”他按住胸口蹲在地上,一股腥涩之味在口中泛开。
  现在这种状况不宜与他们交手,可是躲在这里迟早也会被发现。
  眼前这帮人明显是有备而来,知道他受了伤只带了二十几个人来拿他,好像连萧天翊已经不在他身边都算到了。
  这么准确的消息是什么人泄露出去的?
  “唔……”鲜血从口中溢出,给苍白的唇着了点血色。他扶着墙勉强支起身子,环顾了一下所在的房间。不过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书房,根本没有他的藏身之处。
  “这次没人来救我了吗?”他突然轻轻的笑起来,随即又狠狠的摇了摇头。居然这个时候,还在想他。
  相邻的屋子一个接一个的被踢开,脚步声越来越近,林正楠按上佩剑准备殊死一搏。
  “这是最后一间了,给我搜!”门外有人大喊。
  光线倾泻而入,刺的人睁不开眼。几乎与踢门声同时,书房的书架应声移开。林正楠刚想回头,却被人从背后捂住了嘴,不待他挣扎,那人将他禁锢在怀中,翻身一转滚进了书架后的密室。
  “别说话,是我。”
  


☆、第四十一章 这里结束

    “妈的,没人!”为首的男子怒道,揪过身旁人的衣襟,“你不是说林正楠受伤了吗,受伤的人怎么就从我们眼皮子地下跑了?!”
  那人吓得面上一阵惨白,“那、那个人确实跟属下说林正楠和萧天翊在桃花岭这里,她说萧天翊刚刚离开,林正楠重伤未愈,现在是我们动手的最好时机……属、属下也只是把听到的如实禀报……”
  “哼!”男人一把扔开手中的人,“到底是什么人放的消息,怎么这种好事就便宜我们他自己不来?!”
  手下连忙爬起来跪好,“属下也不知,那人蒙着面,听、听声音是个女人……”
  “女人?!”男子大怒,一脚踢在他的肚子上,“你他妈给娘么耍了吧!奶奶的,他君子堂的人杀了我们帮主,下次再让老子撞见,一定把他抽经剥皮碎尸万段!走!”
  半响,追兵全部撤走。
  身后的人拿开自己的手,小心的扶住林正楠的身子,“你没事吧?”
  黑暗里,林正楠什么也看不清楚,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全部的重心都倚在那人怀里。“杏、杏生?”不用看长相,听声音闻气息他也能知道身后的人是柳杏生。
  火石在黑暗里擦出一两点火花,蜡烛的光线慢慢驱走黑暗,柳杏生扶起林正楠,将蜡烛插^进烛台固定好。
  “后院的坟果然是喻泉的。”林正楠看着眼前熟悉的背影,说出自己的猜想。在茶棚听到那几个人说的话,他就已经猜到了一二。新坟、喻泉、柳杏生、柳家、娘娘,这些一定有着什么联系。
  柳杏生莞尔一笑并不回答他,反倒伸手将他搂进怀里,“你怎么把自己伤成这样。”
  林正楠一愣,柳杏生轻轻柔柔的声音直撩进他心里,温暖踏实。不久前也有一个人常常这样抱着他,担心他的伤势,责备他的粗心。只是现在,抱着他的人成了柳杏生,一切仿佛又回到了起点,让他不禁觉得恍惚,那么多事那么多人就像一场梦,午夜梦回身边人还是身边人。
  但若真是梦,心里怎么会有疤。
  柳杏生的怀抱很温暖,只是现在他不知道还能不能倚靠。他将他轻轻推开,环顾四周。“这里怎么会有密室?”
  “柳家是皇亲国戚,暗中建个密室以备不测是常事。”柳杏生解释道。
  林正楠抬眸,眼神忽然变得凌厉,“我是说你怎么会知道这里有密室。”
  “果然还是什么都瞒不过你。”柳杏生一笑,眼里的温度一点点退去,竟让他觉得陌生。“跟我来吧。”
  柳家后院,花盆的碎片铺了一地,竹竿编的花架横七竖八的插在泥土里,腐败的藤条缠在上面,像一只只枯死的断手怵目惊心。
  花坛的正中间堆着一个坟头,新翻出的泥土还没有完全干燥,在死气沉沉的空气里散发着青草的味道。虽然是掩盖死亡的泥土,却意外的给人一种生的气息。
  柳杏生跪在坟前上了三炷香,他的额头紧紧贴着地面,每一拜都拜的很深。“我是柳家的人。”不等林正楠开口,他开始娓娓道来,“当年我爹遭六大派追杀,重伤之际被我娘救下。他们私定终身珠胎暗结,等家里人发现的时候我娘已经怀上我了。”
  他站起身,视线落在那块无字的墓碑上,“他们不能容忍我娘和一个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的人在一起,所以他们要挟她,如果她不离开我爹,他们就把爹的下落告诉朝廷。等我生下来之后,他们把我送给了别人,买通关系让娘混入了当年同批的秀女送入宫中。所以……”他缓缓转过身看向身后的林正楠,忽然笑开,“我是见不得人的存在。”
  风轻轻撩开云彩,一缕阳光打在柳杏生的脸上,虽然暖暖的却好像照不进那双笑着的眼睛里。他习惯性的取出墨竹扇摇了摇,依旧的温文尔雅却再不似从前那般超凡脱俗。满身疲惫,都是累累世俗绑上的沉沉枷锁。
  林正楠的心里像是被撒下了一波青草的种子,快速的生根发芽,却不过长了寸长之后蓦的收住,明明有什么呼之欲出但终究尘埃落定。
  “为什么要骗我?”良久,他只问出了这句话。
  如果被人抛弃就是你难于向我开口的原因,那过往多少年的相知相伴算什么。如果你要《通慧集》替喻泉报仇,我不会阻拦你,哪怕你的敌人是整个武林,到时候我也只会静静的退出站在一旁,因为你不知道曾经是你给了我一路走下去的勇气。
  可是你骗了我,你让我怎么原谅你。
  柳杏生注视着林正楠的眼睛,那里面已经没有一个少年对他的信任与依赖。可是你不会懂,我比你想象的更见不得人。
  “你还愿意相信我吗?”明明知道答案,他还是忍不住问出口,而后又忽然轻轻一笑,补上一句,“如果没有他。”
  脸上的平静只应一个“他”字就被打破,林正楠转过身避开柳杏生的视线,“这和别人无关。”
  一时间没有人说话。停在枯枝上的鸟扑腾了下翅膀,落下一根灰白的羽毛,转眼间淹没在交错的枯藤之中,就像这些年轻的心,柔软总是一闪而过,示于人前的永远是故作的坚强。
  仅仅一墙之隔,一个黑色的身影无声无息的施展轻功,转眼已停在了一街之外的芜柳湖畔。他在树下负手而立,腰带的一抹亮红宛若一朵冷艳的牡丹,在绿柳之间孤傲的绽放。
  “谷主,凌云帮的人已经离开桃花岭了。”娇小的女子不知何时立在了他的身侧,看向他的眸子涌动着说不清的情愫。
  萧天翊没有回头,印着湖面的眼睛比湖水还要深邃。“为什么要把他的消息透露给凌云帮的人?”
  白雪闻言单膝跪地,“属下以为,谷主既然已经决定离开他,那么从此以后他就是我们的敌人。让六派之人作鹬蚌相争,对我们有百利而无一害。”
  “起来!”萧天翊突然喝道,疲惫的闭上眼,“你不要这样逼我,我既然已经决定了,就不会再回头。”
  白雪依旧维持跪姿,只是口气不再是下属的恭谨,“那为什么看到凌云帮的人进了桃花岭,就立刻折回来救他?”
  萧天翊不语,他不知道怎么回答白雪,也许是他不能回答。他将她从地上拉起,握住她缠着手纱的右手贴在自己的脸上,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柔,甚至有点乞求的味道。“给我点时间。”他淡淡的开口,“哪怕不为天下,为了你我也一定会做到的。”
  -
  晨露微寒,湿了一蕊娇花。
  鸡鸣破晓,碎了谁人幽梦。
  林正楠醒过来,他竟然在柳家废弃的卧房内和衣睡了一晚。身上盖着柳杏生的外衣,柳杏生蜷缩在床角还没有醒。
  他掀开衣服轻手轻脚的下了床,力气已经恢复了一些,只是潮湿的空气让身上的外伤隐隐的有些痛痒。
  “你去哪?”还没走到门边,柳杏生突然叫住了他。
  他看着紧阖的房门怔愣了一会。去哪?他自己都不知道。要找《通慧集》,要找傅如海,可是偌大的一个江湖,人海茫茫去又应该去哪里寻找?
  柳杏生看着他单薄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去子淳家吧。我送你去。”说完又连忙接道,“你伤的太重,必须找个安全的地方好好修养。你放心,把你送到之后我就走。”
  林正楠转过身着他。何苦解释,我又没想过要怀疑你什么。什么时候起,我们已经变得这么生疏了。
  “那你呢?”
  “不知道。也许还会找下去,也许找个地方隐居。”柳杏生答道,脸上一片坦然。
  林正楠倚靠在门边,盖住了门缝透进来的晨光,黑暗在他脸上盖上了一层厚厚的影子,“杏生,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之间没必要变成现在这样。”
  柳杏生忽然笑了,笑的有些悲凉,“你问问你的心,它对我没有芥蒂吗?”
  “你有事瞒着我,而你也不愿意说。”
  “对不起。”柳杏生闭上眼睛,“有些事我说不出口。”
  霞光穿过云层,为粉色的花海镀上一层暖暖的金色。
  临走前,柳杏生在喻泉的坟前上了一炷香。他在坟头挖了一个浅浅的坑,接着从怀里取出一只精巧的狼毫。“这是当年我娘送给他的,他又送给了我。”柳杏生缓缓开口,音色沉沉,“一切都从这里开始,现在就在这里结束吧。”
  狼毫被小心翼翼的放入浅坑中,一抔土轻轻的落上。
  “等一下。”林正楠按住柳杏生的肩膀。他从腰间取下那枚形影不离的音哨交到柳杏生手里,似笑非笑,“替我一起结束了吧。”
  依旧是一匹马,两个人,走的还是来时的路,带走的却不是来时的心。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卷完,九里也终于考完了,老泪纵横= = 但是,咳咳……无耻的请三天假调整一下。 考试半个月,脑子和小说近乎脱节,刚回家一堆乱七八糟的事。到月底这段时间事很多,过几天还要去宝岛玩一个星期,我会拼命存稿,尽最大的努力不耽误日更。 年前大家都忙,考试上班神马的加油。考试高分,上班加薪,放假了大家一起轻轻松松的过年。o(∩_∩)o 停更三天,19号(周六)老时间见~ PS;晚自习下回来怡情的萌妹纸对不住了T T。


☆、第四十二章 另外一人

    “哒、哒、哒”
  柴扉轻叩,惊的屋中四人面色一凝。
  “你去开门,我带他们避一避。”刘老爹压低声音对子淳使了个眼色。子淳点点头,轻手轻脚的走过去俯耳在门边,却听不到外面有什么动静。
  “吱呀——”他将门稍稍拉开了一条缝。
  “堂主?!柳先生?!”待看清来人,他一把拉开门,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林正楠朝他莞尔,笑容有些无力。
  “堂主,你怎么受伤了?”子淳一眼看出了端倪,急忙扶住林正楠的身子,向一旁的柳杏生投去询问的目光。
  “说来话长,还是先带他进去休息吧。”柳杏生道。
  片刻功夫,子淳已为林正楠腾出了房间,将他扶到床上休息。刘老爹挑帘走了进来,看到林正楠与柳杏生也是一脸的惊喜,“林堂主,柳先生!我们正要去找你们,你们……”
  他话还没说完,子淳就向他递了一个眼神。“堂主现在有伤在身,还是等会再说吧。”
  刘老爹颇显为难,张了几次嘴,还是把话咽了回去。“我去给你们烧点热水。”他一跺脚,转身走了出去。
  “子淳,出什么事了吗?”林正楠看着刘老爹出去的方向,这里有异样他感觉得到。
  子淳对他示以安心一笑,拉过被子将他裹得严严实实的。“堂主先休息,等你伤好点我再告诉你。对了……”他四处看了看,岔开话题“怎么不见萧谷主?”
  柳杏生正在给林正楠倒茶,听子淳这么问,也停下手里的动作看他。
  林正楠的眼神扫过柳杏生,又落到子淳身上,“萧谷主毕竟是一谷之主,总不能一直跟着我。”说得不着痕迹,还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柳杏生看了,微微抬了嘴角。
  子淳看看这两人脸上各含深意的笑,有点摸不着头脑。
  “让他好好休息吧,子淳,麻烦你给他请个大夫,抓点治皮外伤的药。”柳杏生边说边将茶碗递给床上的人。
  子淳看看他二人,总觉得有股说不出的感觉。他偏过头询问柳杏生,“柳先生呢,要不要我给你收拾收拾,也休息一下。”
  “我在这陪他。”柳杏生道,视线始终没有离开林正楠。
  “嗯……”子淳不再多说什么,犹犹豫豫的出了门。
  门帘晃了会终于停下来,阳光被截了一半,静静的躺在地上。
  林正楠闷着声喝了会水,再抬头发现柳杏生还在看他,微赧道,“你……”
  “我知道,等你好一点,我立刻就走。”柳杏生连忙截断他的话,竟有些惶恐不安。
  林正楠一怔,微微垂了眼,“我是说,你要不要去休息一下,你带着我走了三天三夜了。”
  “不用。”柳杏生拉过一张椅子坐在床边,“明天我就走,让我再陪你一会。”
  再没有人说话,林正楠把茶碗递还给他,倚在床头。我没说过让你走,你何苦这么一遍一遍的强调。
  “睡一会吧。”柳杏生替他拢了拢被角。
  “嗯。”
  -
  夕阳西沉下,月上三杆斜。
  一阵饭香飘来,睡梦中的人眉头一皱睁开了眼睛。
  “杏生?”开口轻轻唤了一声,回答的只有门帘被风撩起的扑扑声。“走了吗……”看看床边的椅子,空空的,心里居然有几分失落。
  坐起身来,揉了揉额角。自己睡了多久,一天?两天?不是说明天才走的吗。
  “正楠。”思考之际,帘子突然被挑起,一点火光潜入黑暗,将来人的白衣染成一抹暖黄。
  林正楠一愣,偏头向门边。
  柳杏生径自用蜡烛点了桌上的油灯,回头看见床上人还在发呆,不禁失笑,“怎么了?天黑了,我去厨房拿了一根蜡烛。”
  林正楠这才回了神,看看柳杏生手里的蜡烛,暗自嘲笑了一下自己的患得患失。“我还以为你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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