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妃难宠 by 羽瞳【完结】(4)

2019-04-04  作者|标签:


  不得不说,是一个看着让人舒服的男人。
  此人正是轩辕曦,轩辕烈一母同胞之弟,当今风流曦王爷。
  放下酒壶,轩辕曦正欲过去搭讪一番,却眼尖的瞥见一抹鹅黄倩影自假山那边绕道而来,不由眉眼一挑,看了看那望池失神的人,抱着看好戏的心态,随即坐了下来。
  萧淑妃本是打算去给琳儿公主探病的,却不想瞧见望池而立的迟暮寒,心下一阵讥诮,便绕道走了过来。
  “哟!本宫当是谁呢,这不是咱们皇上新纳的男妃么?”人还老远,萧淑妃尖酸的声音就娇嗲嗲的响起。
  迟暮寒烟眉一蹙,不由转身看去。那一袭鹅黄宫装的女子娇俏明丽,灵气可人,只是那脸上夸张的鄙夷讥诮坏了她本来美好的气质。
  “暮寒参见娘娘。”微微一愣,迟暮寒反应过来随即抱拳向来人行礼,只是目前尴尬的身份倒是令他不知该如何自称的好,似乎怎么自称都不合适。
  “咦!既然都是皇上的妃嫔,先来居上,怎么着你也应该称本宫一声姐姐才对吧?”萧淑妃状似诧然掩嘴,那眉眼却是笑得极尽张狂讽刺,“哎哟,只是这男妃初开先河,新鲜倒是新鲜,就是称呼上不知是自称妹妹还是弟弟合适呢呵?”
  ------题外话------
  话说,这书评区好冷清啊,坏女人出来来,亲们,亮出你们的热情吧,哦也!
  


☆、第八章: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萧淑妃的冷嘲热讽一如一把利器无情的划过迟暮寒心脏,原来就白皙的脸愈发苍白的褪尽了血色,十指紧握,任由指甲深扎进皮肉,竟是丝毫减轻不去那嗜心挫骨的痛。
  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萧淑妃得意的笑眸已然染上狠戾妒意,“看你脸色这般苍白,莫不是今儿侍寝的时候纵欲过度,皇上宠幸固然重要,可也要顾及身子不是,就算再怎么卖力,也下不出颗蛋,何苦这般疲劳拼命呢?”见迟暮寒身子隐隐抑制不住的颤栗起来,这才满意的抬手抚了抚鬓角,“瞧本宫这记性,这一聊倒是差一点都把正事给忘了,本宫还得去探望琳儿公主呢,就不打扰你赏景雅兴了。”说罢,讥诮一声冷哼,这才转身婷婷而去。
  望着萧淑妃渐行远去的背影,迟暮寒脚下一阵虚晃,一口鲜血喷薄而出,竟是晕染了胸前一大片衣襟,阳光下,红白辉映,刺眼灼眸。
  “惨了!”
  身后突兀一道磁颤的男声响起,迟暮寒稳住身形,缓缓转身,就见一个和轩辕烈长得眉眼七分相似的白衣男子提着酒壶翩然站在身后,虽是笑的玩世不恭风流不羁,却丝毫不觉得碍眼。
  此人迟暮寒当然认得,顾不上擦拭嘴角的血渍,随即掀袍单膝跪礼道,“暮寒参见曦王爷。”
  “知道刚刚那女人是谁吗?”轩辕曦不免礼也不让他起身,却是挑眉望了眼远去的萧淑妃。
  顺着看去,迟暮寒心中一痛,咬唇摇了摇头,“暮寒不知。”
  “此乃萧淑妃,萧丞相之女。”说着,轩辕曦这才伸手扶他起来。
  “自打暮寒进宫,灵魂就已经死了,留着一副残破之躯反倒累赘,死了倒不妨是最好的解脱。”只要不累及家人......迟暮寒在心底暗暗补道,不着痕迹的退开轩辕曦的搀扶,此刻的他,任何一个同性的碰触都会令他无比难堪。
  “本王说的惨了不是指你。”知道他所言由来,轩辕曦好笑的勾起了唇,一如那阳光般温暖,春风般和煦。
  “嗯?”这下迟暮寒倒是不解了,有些茫然的望着他。
  “本王是说她惨了,若是让皇兄看到你被气到吐血的样子,她一定会死的很惨。”轩辕曦此话一出,迟暮寒的脸色愈发苍白了几分,见此,随即呵呵一笑转移话题,“不知本王可是有幸相邀迟二公子水榭对饮?”
  “暮寒却之不恭。”迟暮寒恍惚一笑,当下应了下来。或许,酒精是唯一能麻痹伤痛的圣物......
  两人当即朝水榭亭走去,却都没有注意到,远处牡丹花卉前,那雍容华贵的女子犀利的明眸,高深的笑靥。
  霞儿望着两人步上水榭亭的身影,眸底一闪精光,随即狗腿的凑到皇后面前,“皇后娘娘,此时可是要通知皇上?”
  岂料,一句马屁拍到了马蹄子上,反倒招的皇后怒然一瞪,“多嘴!”
  “奴婢之罪,皇后娘娘责罚!”霞儿腿一软就跪了下去,被吓得直冒冷汗。自小伺候皇后左右,自认是最了解其心思的人,可是最近因为迟暮寒那妖男,主子是愈发捉摸不透了。
  “起来吧,以后切莫在自作聪明。”一番训导,袍袖一挥,皇后随即转身朝东宫走去。
  “霞儿一定谨遵皇后娘娘教诲!”不敢有丝毫怠慢,霞儿连忙起身跟上。心下却是纳闷儿的紧,这娘娘不是要去看琳儿公主的么?怎么这就回去了?纳闷儿归纳闷儿,口上可不敢再造次。
  “霞儿似乎有话要说?”瞥她小脸纠结的模样,皇后停下脚步,冷然的转身看她。
  “没有。”不假思索的摇头,霞儿连忙否认。
  皇后自然知道她在纠结什么,竟是想牵出一抹冷笑都是徒然。
  “地位再高,也不过是这宫里的花瓶摆设罢了,那些表面功夫不做也罢,反正也是落了他人后,与其去遭受白眼,倒不如假装不知道。”冷冷说完,皇后随即转身,那向来精明犀利的眸子黯若子夜,竟是瞬闪划过一抹怅色,“这清冷的后宫,日后怕是该热闹了呢。”
  另一边,水榭亭里,两人早已对饮开来。
  迟暮寒酒量本就不好,几口下肚,竟是有些醺醺醉意,苍白的脸色总算有了红润的光泽,看向对面轩辕曦的目光竟是有些醉眼迷离了起来。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来,曦王爷,暮寒敬你!”高举酒壶,醉态优雅的迟暮寒笑得风华绝代。
  正是这不经意对望,竟是让轩辕曦的心跳漏跳一拍。当真是天生媚骨,难怪皇兄痴迷至此,确实和一般娈童很不一样!
  “好一个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轩辕曦笑着,接过迟暮寒递来的酒壶仰头又喝了一大口,心里竟是忽然有些犯堵,却不知堵自何来,只是忽然烦闷的紧。
  两人这你来我往,竟是喝到了夕阳西斜。
  一番畅饮,就是轩辕曦酒量再好也喝了个酩酊大醉。
  轩辕烈一路找来,就见两人歪歪扭扭醉倒一起,尤其是迟暮寒的头还枕在轩辕曦的大腿上,当即一缸陈年老醋就打翻了来,不顾手足亲情,拔出剑就要冲轩辕曦刺下,幸好给阮公公及时拉住。
  “皇上息怒!曦王爷杀不得,曦王爷杀不得啊!”虽然那剑是对准的皇上兄弟,可阮公公还是惊出了一身冷汗,“您若就为这事儿杀了曦王爷,对皇上不利不说,公子也会自此背负上祸世骂名的,而且他们也就是喝喝酒而已,没,没......”看到轩辕烈愈发铁青的脸色,阮公公未说完的话直接吓得消音了。
  “来人!”胸口跌宕起伏,轩辕烈一声厉喝,当即就有两名侍卫冲上前来,“把曦王爷带去墨轩宫,好好给他醒醒酒!”一声令下,莫说是阮公公,就连那两侍卫都禁不住通体一寒。
  “是!”
  抱拳一礼,两人丝毫不怠,当即上前将醉得不省人事的轩辕曦拖拽了去。
  早在那两侍卫拽轩辕曦的同时,轩辕烈就上前抱过了迟暮寒,看着他因醉酒而爆红的脸,眉头深深蹙起,顾不及愤怒,当即打横抱起他便直奔云舒宫而去。
  “阮公公,即刻去取醒酒药来!”
  “是,奴才这就去!”阮公公正要跟上,却被轩辕烈一喝惊得一抖,当即哈腰应罢,转身便朝太医院跑去。
  轩辕烈刚走没几步,怀中的迟暮寒却突兀扬唇牵出一抹苦笑,那眼角滑落的晶莹湿了他的衣襟更灼痛了他的心。
  “死,有何惧?不过......不过一副残破肉躯罢了,活着浸泡肮脏屈辱,倒不如......倒不如死了来的干净......”
  那充满痛苦的呢喃令轩辕烈猛然定在原地,整个人如遭雷劈,心间更是一阵钝痛抽搐。
  万料不到自己鲁莽的占有会给他造成这么大的伤害,会这么彻底磨灭他生存的信念,会,这么的令他生不如死......
  “曦王爷......”
  迟暮寒还想说什么,却仅吐出曦王爷三个字就沉睡了过去。殊不知正是这三个字,在某帝王的心底陡然掀起了惊涛骇浪。
  “醉的不省人事还念念不忘曦王爷,你们的关系可真是好的很啊!好!好得很......!”心间的悔痛瞬间被嫉愤取代,轩辕烈一字一字咬牙切齿,脑子过滤轩辕曦三个字时,眸底是瞬闪即逝的嗜血狠戾。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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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你之过,他人罪

  迟暮寒这一醉,竟是次日寅时才醒来,坐起身,头依旧昏昏沉沉,尤其太阳穴还刺痛的厉害。
  只觉口干舌燥的紧,正欲下床找水喝,房门却突然被推开了来,只见一个侍童打扮的青衣小生不顾巧兰的阻拦跌撞冲了进来。
  还不及反应,那人就扑通跪在了床前。
  “公子,求公子救救我家王爷吧!”
  “你家王爷?”蹙眉望着那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侍童,迟暮寒一脸茫然,“你且起来说话,你家王爷是……”
  “我家王爷正是当今曦王爷,昨儿个还和公子饮酒来着。”抬手胡乱抹了把脸,应声侍童站起身来。
  饮酒……
  凝眉揉了揉太阳穴,迟暮寒这才想起确实有和曦王爷对饮一事,只是……
  “曦王爷所出何事?为何要迟某救之?”放下手,望向侍童,迟暮寒满脸不解。
  “公子有所不知,昨儿个你们饮酒被皇上撞见,皇上看你们歪倒一起,又,又见公子枕在王爷腿上,所以,一怒之下,就把王爷关进了惩戒祠……”这些当时顾着去拿酒的他并没有亲眼所见,都是听宫里人说的,虽然眼前这公子的身份尴尬,可皇上对其的宠爱却是众所周知的,完全能够想象皇上目睹那等场面的愤怒。侍童满脸焦急,说到这,眼泪又有下掉的趋势,“都怪小的疏职,要是斗胆劝住王爷和公子,也不至于酿成大祸。”
  想到自己非但没阻止,还不停的帮他们跑腿拿酒,侍童心中就很是自责难过不已,那时自己刚拿酒回去,正巧碰见王爷被带走,方知情况不妙,可是祸已酿成,唯一想到的法子就是求公子搭救,无奈公子宿醉,皇上一直陪着,直到刚刚才离开,这才找准机会闯了进来。
  惩戒祠?
  进宫时日有限,迟暮寒对这个惩戒祠毫无概念,但光是听名就不难猜出,定是惩罚用刑的地方。
  当即下床穿衣,“带路,去惩戒祠!”
  巧兰见状,连忙上前阻拦,“公子,万万不可,皇上吩咐……”
  “皇上若是怪罪下来,全权由我担着,巧兰,这惩戒祠我是非去不可!”不顾巧兰的阻拦,迟暮寒穿戴整齐便疾步跨出门去。
  侍童心中一喜,赶紧小跑跟上。
  到了惩戒祠,迟暮寒吩咐侍童在外候着,自己便走上前去,刚要进门,却被把守的侍卫持剑拦了下来。
  “皇宫重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皇上可是在里面?”看了看格挡身前的剑,迟暮寒蹙眉问道。
  那侍卫正要回话,阮公公却抹着冷汗走出门来。
  见此,迟暮寒忙焦灼的唤道,“阮公公!”
  见到是迟暮寒,阮公公来不及舒展的眉头复又紧皱起来,却还是恭敬道,“皇上眼下不方便接见公子,公子暂且请回吧。”
  “今日迟某不见皇上绝不回去,还劳烦阮公公通报!”虽然与曦王爷相交不深,但却有一见如故之感,再说这事因自己而起,说什么他迟暮寒也绝不会坐视不理!
  阮公公为难的看了眼身后关闭的大门,转过头来,态度恭敬却立场坚定,“奴才知道公子是来给曦王爷求情,不过为了曦王爷好,公子还请回去的好。”
  若是公子真去给曦王爷求情,皇上只会更加醋劲儿翻滚,怒火中烧,对曦王爷的处境可就更加不利了,眼下也就受些皮肉之苦,过阵儿也就好了,总比丢了性命的强。
  如此想着,阮公公更加确定了,无论如何,绝对不让迟暮寒进去!
  看着阮公公脸色瞬闪而过的复杂情绪,迟暮寒只当他是主命难违,但曦王爷他是非救不可!
  “既然阮公公执意阻拦,那就劳烦公公转告皇上,曦王爷之过暮寒难辞其咎,这就去内务府领下一百廷杖,自请谢罪!”话落,迟暮寒不再强闯,当真转身就走。
  这下可把阮公公吓得不轻,正要追上前去,却听轩辕烈的声音自门内传出。
  “让他进来!”冷冷一喝,不说阮公公,就是见惯血腥的侍卫也禁不住通体一颤。
  迟暮寒闻声顿步,优美上扬的唇角却是清冷至极。
  迟暮寒随阮公公进门,那迎鼻扑来的血腥就让他拧了烟眉,再看向一边刑架上被打得皮开肉绽的曦王爷,眸底深处不禁抽搐一痛。
  “曦王身上这血迹可当真比昨日暮寒醉酒还要靡丽三分,暮寒,你说呢?”见迟暮寒自进门目光就没自轩辕曦身上挪开,轩辕烈忽而温柔一笑,却是勾唇笑得倍是温柔,只是,笑意却未达眼底,温柔极致,冷得便越是彻骨深透。
  一个寒噤回过神来,迟暮寒美眸一敛,脑子里瞬间蹦出两个字--魔鬼!
  收敛心神,迟暮寒浅浅含笑,亦是喜怒不形于色,走上前去,却在五步之外跪下,望向轩辕烈的眼神,疏离中更透着一股厌恶。
  “昨日之事并非曦王爷一人之过,暮寒自知难辞其咎,特此来向皇上领罪!” 没有请安,没有行礼,迟暮寒开口便直接切入正题。
  “暮寒这是变相的威胁朕?”被那疏离厌恶的眼神刺得一痛,轩辕烈戾眸一闪犀利,咬牙切齿的站起身来,却是冷冽的看向早已陷入昏厥的轩辕曦,“八十廷杖着实轻了点,再加一百廷杖!”
  这话一出,就连执行的侍卫都僵住了动作,震骇当场,看了看早已昏厥的轩辕曦,再难下得去手。
  阮公公更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叩头求情,“皇上三思啊!曦王爷自小身子骨就羸弱,这八十廷杖已是他所承受极限,若是,若是再一百廷杖下去,怕是……”
  “死了正好!”轩辕烈眼底已是被气的血红一片,此刻连阮公公都跟着求情,心下便更是恼怒至极,那仅存的一丝理智也被怒火烧之殆尽。
  “皇上如此残暴不仁,就不怕被天下人唾弃,遗臭万年么?”一听他这话,迟暮寒一股怒血直冲天灵,腾地站起身来,紧握的拳头,微颤的身子,无不昭显出他的愤怒。
  目光一扫他紧握的拳头,轩辕烈冷笑着几步上前,一把拉他入怀,冷冽的气息喷薄在脖颈,竟是令他浑然一颤。
  “你之过,他人罪,这是朕对你的惩罚,今日曦王若是死了,那也是被你行为不检害死的!”耳鬓厮磨间,听似爱人的呢喃,却是死神的宣判。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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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妖男祸世,天地不容

  若不是人在轩辕烈怀里,迟暮寒真的会瘫软在地,喉头一阵腥甜,却被他极力咽下。忽而绽开的微笑一如圣洁花莲,美好中却透着不食人间烟火的飘渺。
  轩辕烈被那恍惚一笑震慑住了,满心钢铁都在这一瞬间化作了绕指柔。终究,还是无法对他真的生气……
  不等轩辕烈回神,迟暮寒清凉的唇瓣已然主动压上了他的,蜻蜓点水一般,却足够搅乱一池静水。波涛汹涌的心脏,大有砰咚蹦出胸腔之势,空白的大脑竟是震住半响才逐渐恢复了意识。
  “皇上就饶了曦王爷好么?既然是暮寒之过,那就暮寒来承担好了,皇上想要怎么惩罚都行。”
  秋波潋滟,眉目流转皆风情,一干人等石化之余当即反应,这是在使用美人计呢!如此明显,偏偏某人就是很受用。
  “送曦王回去!”
  轩辕烈一声令喝,侍卫当即扔掉手中的廷杖,将轩辕曦搀扶起来,就连阮公公也是顾不及其他,忙着上前帮忙。
  “即日起,曦王爷不得擅自出入曦王府,面壁思过三个月!”
  一语说罢,不再理会,轩辕烈打横抱起迟暮寒就大步走出门去,丝毫不避讳。
  仰头看着他坚毅镌刻的下巴,迟暮寒眸底不由划过一抹自嘲。想他迟暮寒驰骋商界,要一个人死要一个人活弹指容易,如今落在这个男人手里,却只能出卖色相和肉体这般卑微。
  当晚,迟府发生了一间毁灭性的大事,子夜时分,迟府百余人口付之一炬。就连迟家所有的商号布庄亦无一幸免。
  听此消息,轩辕烈勃然大怒,当即下令彻查,务必将此案查个水落石出。
  得知此噩耗之时,迟暮寒一口鲜血喷出,至此昏迷不醒。
  为此,整个云舒宫陷入一片混乱,整个太医院众,无不聚集在此。每个人都捏着一把汗,提着脑袋战战兢兢,因为皇上已经发话,若是救不醒迟公子,通通人头落地。
  轩辕烈焦急的来回踱步着,时不时的望望那被群太医围着救治的人儿,三天了整整三天了,太医们什么办法都想尽了,什么药也用尽了,就是不见醒来,那苍白的脸色像极那漂浮的云,仿似指尖一触都会消散。
  看着太医们又是一阵蹙眉叹气,轩辕烈终是忍无可忍,一挥袍袖怒喝道,“滚!没用的废物!都给朕滚出去!滚出去!”
  这一通吼险些把人心尖震断,众人哪敢怠慢,连滚带爬眨眼之间就散了个干干净净。
  轩辕烈正要走向床前,阮公公却一脸慌燥的冲了进门。
  “皇上,不好了!”顾不上行礼,阮公公一脸急色的道,“萧丞相,曹国舅率领众大人带着百姓联名上书觐见来了,现在人就跪在云舒宫外,看样子似乎是冲着公子来的!”
  轩辕烈闻言转身,紧蹙的眉宇间满布凌厉寒气,仿似结了千层冰霜,令人不寒而栗。
  “百姓联名上书?”哼!他倒是要去看看这些人能搞出什么名堂!别以为仗着自己的妹妹女儿是皇后和淑妃就能无法无天,敢动他的暮寒,格杀勿论!
  “好生照顾公子。”吩咐完婢女巧兰,轩辕烈有些担忧的望了床上的迟暮寒一眼,这才踏步走出门去。
  轩辕烈刚踏出云舒宫门,台阶下那黑压压跪了一大片的大臣就直看得他心头火起,那紧握在身侧的拳头都是暴突的青筋,阴鸷的戾眸,跌宕起伏的胸口,无不昭显着他的愤怒。那凛然的王者气势,仅是往那一站,就足以让脚下那一片人抖三抖。
  “众爱卿的府邸可是也着火了?”轩辕烈唇角噙笑的一扫众人,那淡若风拂的语气,却听得人仿似腊月天嘴里含了冰块,连神经都在颤抖。
  一众大臣均被那浑然天成不怒自威的气势给震慑得匍匐低下头去,唯有萧丞相和曹国舅面不改色,依旧一脸视死如归尽忠谏言的样子挺直着背脊。
  轩辕烈似笑非笑的冷睇着他们,只等他们开口。
  两人对视一眼,曹正淳随即递上手中一方长形铁板,满布阒黑熏灰,一眼便知经过炙烤所致。
  “启禀皇上,此物乃是臣等调查迟家大火一案,在勘察现场所发现,还请皇上过目!”低垂的眼睑掩去了那瞬闪即逝的精光,曹正淳说罢,当即双手托起铁板举过头顶。
  不等轩辕烈示意,一旁的阮公公就下阶接过铁板,掏出绢帕半裹着转呈到了他手里。
  只是往那铁板上一瞟,轩辕烈脸色唰的就黑了,托着铁板的手因愤怒而隐隐颤抖。
  只见铁板刻着一首诗,诗句看似普通,但明眼人一眼便洞悉各种玄机。
  妖娥飞仙惧祸出,天怜飞雪雪不融。
  男色惊艳稀世少,地恸鬼哭笑容空。
  不等他发话,底下的曹正淳就朗朗开嚎了,“妖男祸世,天地不容!迟家一劫乃是天雷地火所致,实属天谴啊皇上!”
  曹正淳话音一落,一旁的萧驿承就接着双簧唱响,高举手中所谓的百姓联名上书,“皇上,妖男祸世,万民惶恐,民声不可不顾啊!”
  萧驿承话音未尽,那刚才惶恐匍匐低头的大臣便壮胆着一致抬头齐喝,“请皇上交出妖男祭天得而诛之,向天地恕罪,以保北唐昌荣盛世,福祚绵长!”
  轩辕烈冷眼睥睨着这一切,笑得嗜血冷魅,然那凌厉阴翳的戾眸却像是犀利冷剑,寸寸凌迟着众人的胆色。好!好得很!好一个妖男祸世,天地不容!
  接收到轩辕烈凌迟的目光,众人再次一度低首,就连曹正淳萧驿承亦是点到即止,垂首低看,只是那眸底一抹精光却昭显了两人的踌躇在握。
  阮公公望了望众人,又偷瞄两眼脸色阴翳铁青的轩辕烈,一时间还真为难,那萧驿承手上托着的百姓联名上书是接是不接。
  良久,轩辕烈才收回视线,阴晴不明的冲阮公公点了点头。
  不由大松一口气,会意过来的阮公公连忙下阶接过萧驿承手上的百姓联名上书再次专程给了轩辕烈,而轩辕烈手上的预言铁板,竟是被他砰的扔在一边。
  而这砰的一声铁板声响,竟是震得众人心尖儿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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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妖男祸世,天地不容(下)

  轩辕烈正准备翻阅所谓的百姓联名上书,伺候迟暮寒的巧兰就激动的冲了出来。
  “皇上,皇上,公子他......公子他腥了!”跑得太急,一句话竟是断断续续才说完整了来。
  醒了!
  不假思索,轩辕烈当即扔掉了手中可笑的联名上书,转身便直奔内殿而去,留下一干大臣面面相觑,满脑黑线。
  望了眼那被扔在地上的铁板和联名上书,曹正淳和萧驿承都不由咬了咬牙,犀利的眼底更是划过一抹势在必得的幽光。
  “曹大人,你看这......”离曹正淳跪的相近的一位大臣望了望地上的东西,再看看两位大臣阴雨密布的脸色,有些为难的开口。皇上根本就不把这当一回事,接下来怎么办,继续跪着?
  曹正淳当然看懂了那大臣眼底的疑问,斜挑嘴角倨傲的一仰头,“哼!妖男降世,皇上不过是被美色迷惑了心智,一时是非不辨,但身为北唐臣子,理应为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跪上一跪又有何妨?”
  义正言辞一副誓死效忠的忠臣嘴脸,却是听得身后某些大臣嘴角抽搐,眼含讥嘲。
  但既然这朝中最有权威的大臣都发话了,他们就算再不愿也只得陪着。只是这样跪着当真有用?若真如此,那皇上又何以那般轻蔑的扔掉指证妖男的铁证?
  轩辕烈进门时,迟暮寒正倚靠在床头发呆,那透过窗棂的阳光氤氲的打在他苍白的脸上,更是徒增了一抹恍惚,远远看着,就像随时都有可能随着那金灿零碎的光点消失般。
  这样的他直看得轩辕烈胸口钝痛,几个大步走到床前,将他紧抱在怀里,一股难言的不安袭上心头,竟是令他恐惧得心尖颤抖。
  “暮寒......”想要劝慰,可是话到嘴边却不知该说什么的好,此时此刻,任何预言劝慰都是那般苍白无力。
  迟暮寒任由他抱着,没有以往的挣扎抵触,目光忧伤却呆滞,就像......一具被掏空了灵魂的躯壳。
  日下西山,两人就那么相偎为靠,谁也没有说话,其实轩辕烈倒真想打破这令人压抑难受的沉默,哪怕是刺激刺激他,让他发泄出来总是好的,只是心里堵得慌,倒是不知说什么的好。
  紧闭的房门小心翼翼的推开,生怕打扰了里面的人,阮公公望了眼床前满脸心疼的君王,踯躇着走上前去。
  “皇上,众大臣们都还在外面跪着,眼下已经一天了,这......”
  “妖言惑众,扰朕视听,让他们跪着已是轻的,他们犯贱,就随他们跪去吧。”不待阮公公说完,轩辕烈就打断了他,听似平淡的语气却透着盛怒的犀利。
  “是。”
  阮公公应罢,正要退下,却又被轩辕烈叫住,“慢着,通知清影过来一趟。”
  “是,奴才告退。”说罢,阮公公这才退出门去。
  不多时,清影已经一身黑衣从屏风后走了出来,恭敬的跪地行礼,“清影参见皇后!”
  “起来吧。”看了眼依旧呆滞着的迟暮寒,轩辕烈扶着他躺下,给他盖好被子,这才站起身来,“迟家大火一案,朕要你秘密彻查此事,此方牵连甚广,务必小心谨慎,尤其是国舅府和丞相府,还有,曦王府。”无论是谁,敢动暮寒,格杀勿论!
  “皇上怀疑此事与曦王爷也有关系?”清影有些不敢置信的望着轩辕烈。
  “身为暗卫首领,清影你向来恪守分寸,今日怎的变的多话了?”唇角冷然的勾起,眼底已是明显的不悦。
  清影闻言,惶恐的低下头去不再应话。
  见清影不再说话,轩辕烈才接着道,“特别是皇后和萧淑妃那边,这两个女人也万不可疏忽了!”
  妖男祸世,天地不容?哼,也多亏了他们绞尽脑汁!
  “清影领旨。”话音刚落,只见眼前黑影晃动,已然不见了清影身影。
  那些大臣当真毅力惊人,轩辕烈在云舒宫呆了几天,他们真就在外面跪了几天,竟管晚上都有散,但一整天一整天的这么长跪着,着实很磨他们那些老骨头。
  然而,对此轩辕烈依然置之不理,放任他们跪下去,甚至生出些许恶作剧心思,为了折腾那些人,还刻意把早朝也省掉了。
  本是为了出一口恶气,殊不知更是让迟暮寒坐实了祸世妖男之名,民间怨声载道,有的甚至编成小曲儿传唱,言辞犀利,甚是不堪入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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