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地燕歌 作者:摸鱼小童(下)【完结】(6)

2019-04-02  作者|标签:摸鱼小童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我的最后一篇文了,尽量两个月内完结,被锁章节我也不想改了,因为那么干净的文不知道为什么被锁,晋江该锁的不锁,不该锁的频频锁,你们都懂的。。。

  ☆、思念

  “封前罪臣柳梦京之女,柳清寒为淑妃……”一个礼官大声宣读着诏书,曾瑶珊的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竟然封一个罪臣之女,还封的是贵妃!置她这皇后于何地?

  柳清寒抬头,怔忡地盯着秦越,她刚从床上醒来就被拉到这大殿里,什么都没搞清楚,就听到台上那个小小的礼官在念着封妃的诏书,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她霍然站起来,道:“我不嫁给你这狗贼!”

  大殿里一片哗然,曾瑶珊怒火更盛,她两眼错也不错地盯着柳清寒,恨不得亲手掐死她。

  秦越显然没有任何的情绪变化,她的身子微微前倾,肘部搭在桌上,一只手抚着光洁的下巴,一双漆亮眸子恍若深潭般令人看不清,看不透。

  “是朕要娶你,不是你要嫁朕。”秦越答得简单,却字字如钢,不容反驳。

  柳清寒第一次见到众臣之前的秦越,第一次见到高高在上的秦越,与船上那个公子不同的事,眼前的秦越生生地多了份凛冽的王者之气,笼罩在整个大殿的上方,地下跪着的臣子们无不恭顺,身边侍奉的人无不敬畏,甚至连殿外的春风都为止屏住气息。

  “带下去。”秦越略有些慵懒地说,两个侍卫上前直接架起了柳清寒,不管她如何挣扎,愣是把她给拖了下去。

  下面跪着的臣子倒是很习惯这样的景象,怡王擅杀,是他们对秦越一贯的印象,他们以为他们看到的是真正的秦越,其实他们不知道,他们看到的是变化了之后的秦越,只有胥阳三子和陈家兄弟看出了秦越的变化,相较胥阳三子的担忧,陈家兄弟则淡定得多,他们与秦越之间更多的臣子对于君王的期待,而不似胥阳三子那种仆从对主人的追随,所以,他们关心的,是秦越能不能成为一个合格的君王,胥阳三子关心的则是秦越活的好不好。

  “封,陈相云为右相,公子白为左相,秦四为大将军,陈相英为吏部尚书……”诏书继续宣读,被封赏者各怀心事,有人喜,有人忧,不过这一夜,终究是大秦历史上崭新的一页,后代的史官在谈及这一夜的时候,无不激动地热泪盈眶,认为就是在这一夜,是千古一帝秦越与各位英豪纵论王图霸业、东山再起的晚上,是秦越收复大秦河山,统一天下,励精图治的起点,其实,这不过是个封官的晚上罢了,冗长得连贤明的陈相云都快打呵欠了。

  晚宴完毕,秦越回到了后院的书房,陈相云和公子白二人恭敬地在房中等待着,见到秦越进来,同时跪下,道:“见过陛下。”

  秦越疲惫地摆摆手,随意地坐下,身子靠在椅背上,道:“赐座。”

  热茶奉上,秦越润了润干燥的唇,长长地吐了口气,悠悠道:“听说南宫峰最近不太老实啊。”

  公子白拱手道:“启禀陛下,臣一直派人盯着南宫峰,据来报说,南宫老贼想假意扶助长越公主,待他们都到了燕都,寻个时机起兵谋反,大部分的燕国精锐都在他的手中。”

  秦越冷笑了两声:“还道这老贼有两下子,不过是靠了湘南王,要不然就凭他那七万人马,都不够朕塞牙缝的,就这点实力,就想拿下燕国?也不看看朕允不允。”

  公子白赞同道:“南宫峰虽然生姜老辣,可是与陛下比自是差之千里,南宫峰与湘南王交从甚密,若是听凭了他占了燕国,于我们的大大不利,依臣之见,当趁燕国时局未稳,出兵占了燕国,诛杀南宫峰。”

  “左相好计谋!”陈相云抚掌道,他早就想到了这一点,只是一直在犹豫是否该与秦越说,他还在担心秦越对南宫凝怀有旧情而不愿下手。

  “看来,朕的霸业王图,要从燕国开始了。”

  秦越眯着眼睛,盯着桌上的地图,上面的燕都用红色的毛笔标注了出来,在地图上清清楚楚,引人注目。

  陈相云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他看了看公子白,正好公子白也看向了他,两人目光一碰,各自心中了然,看来,英雄所见略同。

  秦越的事情中一旦掺进了南宫凝,秦越就无法做出正确的判断,这是公子白的担忧,也是陈相云的顾虑,他们并不知道,秦越的心中已经有了一个清楚的、坚定的计划,不会因为任何人、任何事而改变,因为她知道,即便她爱着南宫凝,她也要换一种方式,许多事情,已经再也回不去了。

  燕国,京都。

  燕国的皇都因为战火毁于一旦,曾经雄伟的城池不复往日的辉煌,只有零零散散的房子,住着些老人,街道上杂草丛生,房檐上也竖着萋萋芳草,马车无法在街道上前行,南宫凝只能下了车,由小路前往南宫峰安排的住处。

  南宫峰把城中最好的宅子留给了南宫凝,不过与以前的公主府相比也是大为寒酸,南宫凝一行住起来颇为拥挤。

  “见过公主殿下。”南宫峰特意前来迎接,南宫凝微笑道:“皇叔快快请起,此次复国,皇叔居功至伟,本宫在这里替父皇和母后谢过皇叔!”

  南宫峰佯作惶恐跪地:“公主莫要折煞老臣!身为燕国臣子,若是不能为南宫家尽忠效力,哪有脸面去地下见列祖列宗哟!”

  两人虚与委蛇得连司马璟都看不下去了,他对南宫峰那张虚伪奸猾的嘴脸早就瞧不上,无奈南宫峰牢牢地把持着军中精锐,他和南宫凝都清楚,南宫峰这么主动地迎接他们回来,必有蹊跷,以南宫峰的胃口,没有燕国的皇位,是满足不了他的。

  南宫峰聊了好久才离开,司马璟看着他离开后,一屁股坐到椅子上,道:“这个老贼,分明是想先礼后兵,凝儿……”

  “司马将军,本宫的名讳岂是你叫得?”南宫凝冷冷道,司马璟一愣,南宫凝的冷漠由来已久,他早已习惯,想必是离开秦越,心情不好,因而对自己冷冷淡淡,日子久了自然就好了,可这番连闺名都不让叫了,司马璟也是怒从心起。

  “你还想着那个秦越?”司马璟不甘心,那个混蛋有什么好的,除了长得漂亮些,哪里能比得上他这个燕国第一大将军?

  南宫凝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道:“本宫想着谁,司马将军管得着?”

  司马璟倒吸了一口凉气,恢复统帅身份的南宫凝威仪日盛,让一心想要将南宫凝护在羽翼之下的司马璟有些无法接受,他心中的南宫凝,应该与以前一样,小鸟依人,等待着她的璟哥哥来救护。

  “将军,南越的消息。”一个侍卫来报,司马璟一脸不悦地打开那信笺,忽的大笑起来,南宫凝神色复杂,她知道是不好的消息,可是她又很想知道,她离开阿越已经一个月有余,思念像蔓草一样淹没了她,她的内心极度地渴望知道秦越的消息,哪怕是坏消息。

  阿越,你那般混账,为何我还是这样地想你?

  “公主殿下,你的夫婿倒是厉害得很呐,不仅登基坐了皇上,还封了皇后和贵妃,哈哈哈……”

  南宫凝手一顿,接过司马璟递过的信笺,按下心中的恐惧和颤抖,她一个字一个字地读起来:怡王秦越于南越称帝,国号秦,封曾瑶珊为后,柳清寒为淑妃,为庆贺登基,免除大秦境内一年的赋税,民大悦,颂秦皇之德。

  曾瑶珊,南宫凝看到这个名字,内心渐渐平静下来,另一个陌生的名字让她的起了莫名的敌意,她有一种不详的预感,这个女子,会是最终抢走阿越的那个人。

  司马璟兀自地大笑,他觉得老天对他实在是太好了,秦越登基,另娶了妻子,分明是退出了与自己争夺南宫凝的斗争,这场仗,他已经赢了。

  柳清寒,你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为什么阿越在那么多的女子里,偏偏选择了你?

  南宫凝思绪混乱,她好像放下所有的事情,纵马去南越,亲口问一问秦越,为何要另娶他人,可是她又以什么样的身份去问呢?她现在是燕国的长公主,但已经不是阿越的妻子,更不是秦皇的嫔妃,她有什么资格去问?

  阿越,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南宫凝望着殿外的夜空,一轮明月孤独地挂在中天,清辉洒遍了大地,她似乎看到了秦越晶亮的眸子,略带调皮地弯起,也是那般地灿烂,那般地清亮,她的眼中,只有南宫凝一人,所有的温柔,也只为南宫凝一人,所有的细语柔情,也只为南宫凝一人……

  阿越,你怎么能娶别人呢?你身边的那个位置,怎能坐着别的女子呢……

  不知什么时候,大殿中只剩下南宫凝一人,她在殿中站了许久,手中的信笺被泪水浸透,上面的字迹早已模糊不清,墨水恣意地伸展着,像极了一道道黑色的泪痕。

  这一夜,南宫峰为那唾手可得的王位而失眠了,司马璟为唾手可得的爱情而失眠了,南宫凝则怔怔地在殿中坐了一夜,直到油尽灯枯,拂晓鸡鸣。

作者有话要说:  开始日更。。。努力结文。。。

  ☆、因果

  崭新的大秦国定都胥阳城,秦越破天荒地大兴土木,想要建个气派的宫宇,即便被群臣激烈地反对,秦越不为所动,强硬开工。

  怡王府装饰一新,改为行宫,在新的宫殿建成前,秦越暂住在行宫内,一切从简,上朝也是因陋就简,群臣在小小的殿中挤着,议论着秦国的大事。

  朝会散去,秦越匆匆回了后院,还未进院子,就听到有个女子嚎叫的声音:“狗贼秦越!你给我出来,要不你就放我自杀!你这样折磨我算什么……”

  秦越进了院子,所有的人都跪下,秦越抬眸一看,柳清寒被绑在柱子上,嘴里被塞了块布,此时正咿咿呀呀地挣扎着说不出话来,杏眼圆睁,怒气冲冲地瞪向秦越。

  秦越挥挥手,道:“都退下。”院子里的人迅速地撤了出去,谁都不想再服侍这精神不正常的淑妃娘娘了。

  秦越在柳清寒的身边转了一圈,戏谑道:“朕的淑妃真是贤良淑德啊,为给朕省几斤粮食,连命都可以不要,来来来,让朕好好看看……”

  秦越伸出手指挑起柳清寒的下巴,柳清寒用力地撇过脸去,恨恨地剜了她一眼,秦越直接用手扳过她的脸,佯作可惜:“好生生的大美人,瘦成了这样……不会是想情郎想的吧?”

  柳清寒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解,秦越凑过去,盯住她的眼睛,道:“听说柳梦京与付仲庭是同一年及第的,柳梦京是状元,付仲庭是探花,你们两家一向交情甚好,朕曾在京城的茶馆里,还听过柳家小姐后花园私会付家公子的风流史……”

  秦越的脸越凑越近,她的气息甚至扑打在柳清寒的脸颊上,柳清寒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她紧张地看着秦越,不知道她要说什么。

  秦越眸子一转,微微一笑,柳清寒却心中一个咯噔,只听秦越说:“世间很多事情实在是太巧了,去年付大公子作为特使来这儿的时候,染了重病,修养到今春才痊愈,现在还在胥阳城住着呢,朕一向喜好成人之美,今个儿就让你见付煜。”

  秦越拍了拍手,一个侍卫抱着个木盒子进来,柳清寒不明其意,秦越微笑着,缓缓打开木盒的盖子,一个鲜血淋漓的头颅露了出来。

  柳清寒惊恐地贴在柱子上不动弹,秦越挑开那头颅上的头发,付仲庭之子,付煜那俊俏的小脸露了出来。

  秦越适时地把柳清寒口中的布拽了出来,优哉游哉地坐在一边的石凳上,看好戏一般地看着柳清寒,道:“朕倒要看看,你怎么与你的情郎相会?”

  柳清寒咬得唇齿浸血,道:“秦越,你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啧啧,爱妃你是在夸奖朕么?”秦越翘起了腿,一副完全不在乎的样子,她都失去了最爱的人,她的心已经死了,怎么死还重要吗?

  “你为什么要折磨我!为什么不让我直接死了!”柳清寒绝望地喊道,她搞不明白,秦越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她不过是个罪臣之女,在胥阳河上卖艺,有什么能让堂堂秦皇看上,用尽手段来折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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