殇魂曲(gl) 作者:涔至(上)【完结】(19)

2019-04-01  作者|标签:涔至

  知更道:“在下无门无派,今次到邯郸是来娶亲的。”廉颇笑道:“小兄弟要成亲啦,真是可喜可贺了,敢问小兄弟要娶的是哪家姑娘,老夫也好备上厚礼,凑个热闹。”知更笑道:“说来是高攀了,在下要娶的正是乐正幼璇。”

  廉颇一愣,笑道:“幼璇姑娘貌若天仙,上门提亲之人不计其数,可老夫听闻乐正庄主早已将其许配给楚国的左丘龙了,小兄弟可是想要抢亲?”

  知更冷笑道:“没想到大将军也同世俗之人一样,有门第之见,在下自问武功才智不输于左丘龙,幼璇我是娶定了。”

  廉颇拍手笑道:“哈哈哈哈,果真是英雄出少年,小兄弟志气可嘉,老夫就来考考你,也好替乐正庄主把把关。”知更痛饮一觞,说道:“尽管放马过来,怕你就是缩头乌龟。”

  幼璇低骂道:“在大将军面前怎能如此粗俗!”廉颇笑道:“不碍事,不碍事,小兄弟快人快语,老夫甚是喜欢。”知更拱手道:“大将军想如何考我?”

  廉颇道:“周王室衰弱,七国战乱,诸子百家,众说纷纭,儒家在乎一个礼字,墨家尚贤,道家主张无为而治,法家主张以法治国,小兄弟对这四大流派可有自己的见解?”

  知更道:“在下认为,这四大流派各有各的道理,若是在太平盛世,儒道两派自然是统治者之首选,但在战乱时刻,法墨两家之说却有利于统一。”

  她喝了一口酒,继续说道:“各诸侯贵族任人唯亲,墨家尚贤一说任人唯才,有才德之士辅弼,方能百业兴旺,但要百姓安居乐业,唯有统一七国,免除战乱,所以当今形势以法治国才是王道。”

  廉颇拍手叫道:“小兄弟小小年纪却有如此见解,老夫佩服佩服,但法家主张‘以刑去刑’强调用重刑来治理国家,手段极为残忍,商鞅辅秦以法,却被秦王施以车裂之刑,岂能及儒家仁义治国?”

  知更道:“法之作用,其一‘定分止争’法家之一慎到先生曾做了很浅显的比喻:一只兔子,如果在野外被人看到,便会引起众人追捕,但同样一只兔子在市集兔笼里,却没有人会瞧它一眼,这是为何?”

  廉颇道:“行于野外之兔没有归属权,谁扑捉到便是谁的,但市集上的兔子,所有权却是分明,不能再争夺,否则就是违背法律,要受到制裁。”

  知更道:“法规明确,方能维持天下太平,其二法之‘兴功惧暴’鼓励人们立战功,而使那些不法之徒感到恐惧。兴功的最终目的是为了富国强兵,外族自然不敢来犯。”

  廉颇笑道:“小兄弟果然字字珠玑,秦人尚法,小兄弟可是秦人?”

  知更暗道:“廉颇果然老谋深算,我若承认是秦人,大家自然会认定我是奸细,我该如何回答?”她自暗暗思付,只听幼璇说道:“知更虽是秦人,却不同与其他秦国人尚武都狠,一心只希望百姓安泰,而且她即将入赘我秦剑山庄,也算半个赵国之人。”

  知更笑道:“娘子果然深知我心意,敢问将军大人,还有何问题欲考问在下?”廉颇举觞,说道:“考问不敢当,小兄弟,老夫只是有一难题想你帮我解决,但在此之前,老夫先敬你一杯,以表谢意。”知更举觞饮下,说道:“大将军有何难题,只管道来,在下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一章

  第三十一章

  廉颇道:“小兄弟既然尚法,定能替我断正此案。今日早晨,老夫在市集遇到两个拦路告状的农夫,为了一筐木瓜争执起来,姓胡的农夫说这一筐木瓜是他的,姓李的农夫说是他的,两人都阵阵有词,小兄弟,你说这案该如何了断?”

  知更道:“敢问大将军,你看那木瓜是否肥大成熟,可是长到正当摘取的最佳时候?”廉颇笑道:“当时老夫看那木瓜并未完全长得肥满,真正的瓜主绝不舍得在木瓜尚未成熟之前就摘取下来,小兄弟,果然聪慧过人。”

  知更道:“大将军谬赞,您只需问他们,这木瓜是谁拿到市集上去买的,便知谁是谁非,那偷瓜贼为了证明是自己是清白的自然抢着承认,而且他摘瓜手上也必然会沾有木瓜的味道。”

  廉颇道:“小兄弟,果然明察秋毫,老夫再敬你一杯。”知更笑道:“大将军诗词歌赋不考,偏偏考问我依法断案之策,想必意图并非单纯在此偷瓜之争,大将军究竟想如何,尽管坦坦荡荡说来。”

  廉颇一拍手道:“好,小兄弟快人快语,老夫就成全你,来人,将他拿下!”

  话音方落,数十士兵手持大刀涌了进来。

  幼璇一行人,均是吃惊,说道:“敢问大将军这是为何?”廉颇道:“我怀疑他是奸细。”知更大笑道:“难道就因为我是秦国人便认定我是奸细?我看你大将军府金碧辉煌,难道是收刮民脂民膏而来?”

  一个武士拍案而起,叫道:“大胆,将军大人清正廉洁,岂容你诬赖。” 廉颇笑道:“此府邸乃是王上所赐,自然富丽堂皇,而你是秦国奸细之事,老夫若是没有证据岂会冤枉于你。”

  知更道:“敢问将军证据何在?”廉颇道:“凡进入我邯郸城之人都要检查户籍,你为何隐瞒你乃是秦国人,分明是做贼心虚!”知更道:“我来邯郸入赘,不想节外生枝,影响婚事,并非刻意隐瞒。”

  廉颇又道:“你说不想节外生枝,怎么却在浴红阁闹事,又在聚贤阁与左丘龙大打出手?你们刚踏进邯郸城,老夫便派探子盯住你们,想不到你竟将探子杀害。”

  知更大笑道:“简直荒谬,我若真是奸细,怎会杀了你的探子惹你怀疑,这事情分明是有人存心陷害。”钟离傅起身道:“启禀大将军,探子并非知更所杀,此事在下可以作证,昨夜我与知更赶到巷尾的时候,探子已遭人毒手。”

  廉颇道:“即便探子不是她杀的,她也脱不了干系,来人,先将她押下。”知更一步踏前,夺过一武士的大刀,说道:“没想到仁义无双的大将军,竟是不分青红皂之人,但我知更亦非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你们谁敢上来,我便杀谁。”

  幼璇忙规劝道:“知更,快将刀放下,你若是清白,我定会想办法救你出来。”知更道:“幼璇,你说的话,我相信,但我不信这个老糊涂,更不会让嫁祸我之人得逞,”大刀一横,又叫道:“不怕死的尽管上来。”

  幼璇道:“知更,你相信我,我绝不会让人冤枉你,若是谁敢在真相大白之前伤害你,便是与我琴剑山庄为敌,我乐正幼璇誓会加倍讨回来。”知更道:“你是我娘子,我的命早就属于你的,好,我就信你,但是如果此事永远无法真相大白,便要我永远身陷牢狱不成?”

  廉颇道:“奸细之事,关系国家安危,决不能轻易放过,他们若无法证明你清白,你便要永远呆在监牢里。”幼璇道:“知更,我一定会找出真凶,救……”

  突然,门外一内侍道:“郭开大人驾到!”郭开远远的便听到争论之声,疾步走来,见形势混乱,尖声道:“大王有旨,廉颇上前接旨!”

  郭开生得尖嘴猴腮,一看便是奸险之徒。

  郭开高声道:“廉颇将军,这剑拔弩张的是何缘故?还不让他们退开!”廉颇扬了扬手,道:“你们先退下,量这贼人也逃不出去。”

  士兵退开,廉颇上前道:“郭开,大王有何旨意,快快喧来,别耽误老夫捉拿奸细。”郭开看向众人,说道:“奸细在那里?”目光掠过知更的时候,忽然高兴的叫了起来,说道:“哎呀,恩公你怎么也在这里?”知更道:“大人你来的正好,大将军口中的奸细,正指的是在下。”

  郭开道:“混账,他乃是我的恩公,怎会是奸细!”廉颇冷笑道:“他何时何地有恩于你?”郭开道:“三年前,我大病不起,请遍七国神医都素手无策,你可记得?”廉颇看了眼知更,道:“记得又如何?”

  郭开道:“最后一个二十出头的少年救了我,这少年便是他,所以他绝非是奸细。”廉颇道:“三年前他或许不是奸细,难保三年后的今天没有被秦国收买,此人决计不能放过。”

  郭开冷哼一声,道:“你……这可由不得你,廉颇接旨!”廉颇冷哼一声,下跪说道:“大王千岁。”郭开道:“奉天承运,将军年事已高,为国效力数十春秋,身先士卒,劳苦功高,寡人深感愧疚,今赐黄金万两,颐养天年。”

  廉颇大吃一惊,道:“大王要我卸甲归田?”郭开道:“事到如今你还不明白,你自视功高,目中无人,大王早已看不下去。”廉颇冷笑道:“只怕是有人在大王面前搬弄是非,想要排除异己,我来问你,大王欲把兵权交与何人?”

  郭开笑道:“你现在乃是一介布衣,兵权之事勿须你担心,你就安安分分,安享晚年,别再兴风作浪。”

  廉颇猛然抬头怒道:“乱臣贼子!我要见大王,我要见大王。”郭开道:“廉颇你眼中何时有过大王!大王不想见你,你还是乖乖遵旨行事,否则老命难保。”

  廉颇置之不理,冲了出去,此时夺了他兵权,那西秦只怕不日就回长驱直入,赵国岌岌可危。

  廉颇被挡在赵王宫外,跪地等了三个时辰,始终不得见赵王之面,心知大势已去,长啸一声,道:“昏君呀,昏君,天灭我赵国,天灭我赵国!”此话传入赵王耳中,赵王怒,念其曾屡立战功免其妄言之罪,命人将其赶走。

  廉颇在五名亲信护卫下离开,行至街巷,突然大声喝道:“什么人,鬼鬼祟祟!给我滚出来!”幼璇从屋顶跳下来,抱拳说道:“大将军,是我。”廉颇冷笑道:“我没想到乐正歉然英雄盖世,竟生了一个通敌叛国的女儿。”

  幼璇道:“大将军,我……”廉颇怒道:“你若想取老夫性命,尽管来便是,别再惺惺作态。”幼璇暗道:“此事我便是有千张嘴也说不清,让他尽快离开要紧。”脸色一沉道:“不管你信与不信,我绝无通敌叛国,你若想保住性命,他日东山再起,便速速离开。”

  廉颇大笑道:“说得好听,若不是你们,我岂会被罢官,西秦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致赵国千千万万百姓于不顾,今日我虽无法力挽狂澜,但杀你泄恨却是绰绰有余,来人,将她拿下。”

  突然,一阵大笑传来道:“我的好娘子,人家都不领情,你又何必管他生死,待我一刀解决了他,咱们也好回家美美的睡上一觉。”幼璇怒道:“知更,你给我滚出来。”

  知更如蝙蝠一样从夜空中飞下来,说道:“娘子,为夫来了,你若要与我为难,小心回去家法伺候。”此时,一阵夜风吹过,掀起幼璇的裙脚,知更看得一呆,吞了口涎沫,道:“娘子,今夜你好美!”

  幼璇怒道:“住口,你若杀了他,我绝不会原谅你。”廉颇大笑道:“你们一唱一和还想来欺骗老夫么,他来得正好一并解决了,省的我再去找他。”手一扬,五名护卫已将两人围了起来。

  知更笑道:“娘子,你可听到了,是他要杀我,我若错手杀了他,可不能怪我。”幼璇气得直跺脚,低声骂道:“这个老糊涂,真不知死字怎么写。”上前一步拉住知更,对着廉颇说道:“大将军,你若真想报仇,就相信我,离开赵国。”

  知更嘻嘻笑,道:“娘子,今夜好生主动,带我解决了他,咱们……”语音未落,廉颇一柄青铜长剑已刺了过来。

  知更搂住幼璇轻轻一跃,落到廉颇身后,廉颇一个回马斩,劈向幼璇头颅,知更将幼璇推开,右手一晃,竟用两个指头将长剑夹住,道:“在下敬老,先让你三招。”手指轻轻一弹,廉颇长剑竟脱手而出,直至插人旁边偷袭的护卫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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