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子驸马·续 作者:十二九【完结】(19)

2019-04-01  作者|标签:十二九 因缘邂逅 情有独钟 相爱相杀 虐恋情深

  宛茗明白向衍该罚,但向恂将话说得这般重,宛茗还是有些担心,本能地想要说情,又怕更加骄纵了向衍,最终欲言又止。

  “父皇,儿臣有错,错在自作主张,气倒了母后,但是儿臣从不曾肆意摆弄皇兄的幸福”,虽然理亏,可是该承担的,该辩解的,向衍很清楚,“儿臣只是想让皇兄与呼里筠假成亲,将呼里筠暂留宫中,名分和地位都是次要,丝毫不影响皇兄追求她的幸福。”

  向径推开门赶到,听见了向衍后半句话。看了看宛茗,见宛茗摇头示意没事,向径才向向恂说道,“父皇,衍儿会贸然冲上擂台都是因为儿臣,衍儿曾在比武招亲开始前找过儿臣,但是儿臣不仅没劝住衍儿,也没有真正了解衍儿想赢取擂台招亲的用意,导致衍儿冲动行事,儿臣愿一同受罚。”

  说完,向径低头跪在向衍身边。

  向恂看着向径和向衍,冷静了不少,“朕也想知道,衍儿,你为何要这么做?”

  瞒不下去,向衍将呼里筠的身不由己说了出来,“父皇,世上怎么还会有这样的事呢?女子的幸福难道就能如此一文不值吗?儿臣看不下去……”

  “所以就要打赢擂台,先斩后奏,确保呼里公主能嫁给径儿以求幸福?”向恂忍不住打断了向衍,“衍儿,你错在不该隐瞒,你兀自做的决定,却让径儿承担责任,怎么可以?”

  想到什么,向恂和宛茗竟不约而同地愣了一下,心中更加感慨。

  “儿臣不敢说,也担心父皇母后不同意”,向衍抬头看了看向恂,“事已至此,不知父皇会如何判决擂台招亲的结果?”

  轻不可闻地叹气,向恂摇了头,“径儿不可以娶呼里公主,得此失彼,以她的幸福来换径儿的,站在父皇的角度,难以同意。”

  “并非是得此失彼啊,父皇,皇兄仍然可以追求她喜欢的人,只是泾国太子与呼里公主这两个身份的和亲,等到以后,还是可以各自幸福,互不相扰,有何不可呢?”正是出于这样的考虑,向衍想做到两全,兼顾向径和呼里筠获得幸福的自由。

  “以后吗?”向恂喃喃念道,“明天,径儿就将接叶穗回宫……”

  后面的话,向恂没有言明,宛茗和向径都懂了。情路之坎坷,无需他人干扰,向径和叶穗都会比常人经历得更多,如果再加入一个呼里筠,一段假姻缘,向径无疑会负重累累,能否不错失,幸福到最后,谁也说不准。

  “为何能给叶穗时间,却不可以给呼里筠机会?”不解其意的向衍抬头问着向恂,“皇兄将叶穗留在身边,等着她点头答应或者另觅所爱,无限期地守护。对呼里筠来说,所需要的也不过如此。叶穗能幸运地遇上皇兄,可惜儿臣是女儿身,否则要帮呼里筠,儿臣早像皇兄那般做了,何须如此周折?”

  “衍儿!”宛茗略带责备地制止向衍再说下去,向恂却已经深受触动。

  “父皇,母后”,久久沉默的向径开口道,“请听儿臣一言。”

  向恂和向衍会有争论,关键就在于向径,是该听听向径的意愿。

  夕阳西落,满幕晚霞,一天将要过去了。叶穗站在窗前,凝望着那触不到的天边,纵使美得让人心醉,还是难以拥有,终究属于天下万物。

  “叩叩”伶俐端着食盘进屋,看了看叶穗,“吃点东西吧。”

  “晚膳和大家一块儿吃就好了,端进来做什么?”

  伶俐撇了撇嘴,“叶穗,你是没看到兰姨那个样子,要是看见了,哪里还能吃的下?”

  “兰姨……”

  “哟!小妮子倒挺会背后说人闲话啊”,不等叶穗问完,老鸨已经推门进来了,上下扫了叶穗两眼,哼哼道,“装出这幅可怜的样子也不知给谁看!不是说太子会来接你进宫吗?是不是还做着当太子妃的美梦呢?可惜啊,姻缘还是要靠门当户对,不是什么人都可以一转身变凤凰的!太子殿下何其尊贵,也只有呼里公主那般身份的人才能入太子殿下的眼,不惜为她登上擂台,比武招亲,那才叫天造地设,神仙美眷!”

  “兰姨,您就别说了!”伶俐看不下去,连拖带拽,将老鸨拉出叶穗的房间。

  门关上的轻响,掩盖了叶穗落寞的叹息。夕阳已落,错眼间,叶穗在窗下看到了向径的身影,一袭素净衣袍站在燕满楼前,叶穗不想见到向径温柔如水的眼眸,转身从窗前走开了。

  向径走进燕满楼,却被告知叶穗不愿见客。老鸨对向径没有好脸色,慕清从厢房出来,今日下午,太子殿下力败众敌,比武招亲的擂台上赢得美人归,将与呼里公主联姻的消息在一时之间传遍京城,有几句话,慕清不吐不快。

  “太子殿下的真心可以一方面给叶穗,一面又去为呼里公主打擂台吗?”

  “真心理应出自内心情愿,不管慕清姑娘信与不信,后者并非我本意。”

  慕清抬头看着向径,“该相信殿下的人不是我,叶穗已决定明日离开京城,回到洛阳,她避而不见,意味着心意难改了,殿下自珍重。”

  ☆、第26章 宫楼高阁锁二美

  夜深人静,向恂手里的奏折换了一本又一本,闷声不响地忙碌。宛茗在铜镜前卸下珠钗头饰,换下厚重华服,看了看愁眉不展的向恂,起身走了过去。

  “恂,别折磨自己了,衍儿说的话皆属无心,你又何须念念不忘?”

  向恂偏头看着宛茗,笑了笑,“宛儿,衍儿到现在仍跪在宣德宫思过,你不为衍儿说情,反而安慰我?”

  宛茗合上向恂的奏折,拿走了向恂手里的朱砂笔,“衍儿任性妄为,该罚。恂,你没错,真的不要再自责了。如果真要怪,我也该承担,不是你一个人的事。”

  向恂的那句“兀自做了决定,却让径儿承担责任”,伤到的,着实是向恂自己。

  握着宛茗的手,向恂无可奈何地叹气,“宛儿,我的一点点心思都被你看穿,你难道会读心术不成?”

  “相知相伴二十载,这点体谅都没有,我还如何当你的妻?”

  抬头对上宛茗温婉的眼眸,静静的对视过后,向恂将宛茗的掌心贴在脸颊,“让小舞跑一趟宣德宫,带衍儿回寝宫休息吧,我也乏了。”

  “恩?”

  宛茗唇边的笑意明显,向恂故作无奈,“宛儿,你知我心,我也懂你所挂念啊……”

  宛茗托起向恂的脸庞,笑道,“恂,你不也一样舍不得么?”

  “困了困了,宛儿,我们早点歇息。”

  向恂舒展身子,避重就轻地躲开宛茗的问题。宛茗不深究,环腰为向恂宽衣解带。帷幔之后,宛茗抬手取下向恂的帝王冠,青丝如瀑滑落,一丝不苟的严谨与刚毅不再,向恂回归至伊人花容之貌。相对而立的两个人,只是侧面的身影,已足见秀气唯美,深情款款。

  马颈套上绳拴,几个丫鬟陆续往马车里放好行囊细软,是在做临行前的准备了。叶穗扶着苏掌柜出来,迎上苏掌柜疑惑的目光,解释道,“爹,我们这是要回洛阳了,你觉得好吗?”

  “好!”苏掌柜点着头,毫不犹豫。叶穗心里的惆怅去了几分,只要苏掌柜高兴,叶穗也觉得欣慰和值得了。

  “自从来了这里,禾儿,你总是不高兴的样子,那个,那个谁,又总是很凶,走了好,走了好啊,让她走,走吧,走得远远的……”

  叶穗握住苏掌柜因为激动而发抖的手,“爹,是我们走,以后没有人会嫌你,骂你了,待在洛阳,女儿照顾你。”

  “也可以啊”,苏掌柜看着叶穗,睁大眼睛问道,“麦穗呢,麦穗哪去了?麦穗去不去?”

  “她……”看见苏掌柜期待的样子,叶穗不忍心说出分离决别的实话,勉强笑道,“她会在洛阳等我们。”

  “好啊,走,走吧”,苏掌柜拉着叶穗径直朝前走,“别让麦穗等,等久了……”

  百余人两队行进,肃穆挺立,整齐有度,为首的向径拽了缰绳,‘如风’停在燕满楼门口,向径胸有成竹地挂了浅笑。

  听说有大批人马到了门前,老鸨还不以为意地责怪了通报之人大惊小怪,直到扭着腰肢出来,看见侍卫官兵的阵势就已经有点胆颤,等看清棕色马儿上,身着华服的向径,老鸨眼睛睁大,嘴都合不上了,双腿一软就跪在了向径马下,哆嗦着嘴唇,“草民,拜,拜见太子殿下!”

  向径不言语,下马直接进了燕满楼里面。老鸨不敢起身,心里更添忐忑。

  “叶穗,叶穗!那个,门口……”伶俐满脸惊慌地跑来,到了叶穗面前又只顾急喘气,话都说不利索了。

  “太子殿下来了”,慕清接过伶俐的话说道,“叶穗,你若避而不见,我们可能都走不了。”

  慕清的提醒让叶穗下了决心,再推脱一次,成为最后一次。将苏掌柜交给伶俐,叶穗拿出随身丝巾,遮于目下,系于脑后,屏息去见正渐渐走近的向径。

  伶俐缓和了呼吸,看着叶穗的背影,又看了看慕清,“慕清姐,我怎么觉得,叶穗去见了太子殿下,走不了的就是她了呢?”

  慕清笑了,“伶俐啊伶俐,你这名儿真没取错!”

  笃定了心意,叶穗更加冷若冰霜,只是完全没想到向径会如此宣扬地来到燕满楼,流言谣传,哪一样不是人所畏惧的,何况向径是位高权重的太子。猜不到向径的用意,叶穗可以装作无所谓。但叶穗还不知道的是,向径同样势在必得。

  “我来接你进宫,我说过,要留你在身边。”

  叶穗与向径隔了距离站着,疏远感顿生,“今说一做一,明言二行二,同样是言出必行,不违信义,殿下何须太认真?”

  “禾儿,你怪我善变?”向径笑着问道,“可是指我赢下擂台招亲,将娶呼里公主一事?”

  叶穗从未觉得向径的笑容刺眼,除了这回,“殿下喜不自胜,与呼里公主定是良缘天成,实在不该在这烟花之地逗留,殿下请回。”

  “禾儿”,向径拉住转身欲走的叶穗,“我开心可不是因为呼里公主,而是你。能如此左右我情绪的唯有你。呼里公主,我不会娶。你,我必带走。”

  “赢得公主归,都已是众所周知的盛事,殿下反悔,说得轻轻巧巧,不仅善变,还是薄情寡义了!”叶穗有丝愠怒,一世姻缘,怎可由一时冲动而为?叶穗不愿相信向径是那般纨绔之人。

  “禾儿,你也见过衍儿了,我的公主皇妹,依你看,她若扮作我的模样,有几人能够认出来?”

  对于向径抛出的,看似荒唐的问题,叶穗微微皱了眉头,没开口,却已经预想到向径的意思。

  向径低头看着叶穗,“禾儿,聪明如你,可知我的冤枉了?”

  “真的不是你要娶呼里公主吗?”叶穗很想这样追问一句,但是纠葛矛盾,难以启齿。

  “好了”,向径长舒了口气,将叶穗拉近了些,“这个皇家秘密被你知道了,你更要跟我走了。”

  叶穗反应不及,已被向径牵着往前。院外聚满了人群,肩挨着肩,脚尖碰着脚跟,叶穗大感意外。人们在向径和叶穗现身的时候,不约而同地噤声安静了,向径带着叶穗从人群中间走过,昂首自豪,笑容洋溢。

  等叶穗回过神来,已在马上,向径从身后环住自己,握着缰绳,驱使‘如风’返回皇朝。俯看队伍开始行进的那一刻,叶穗就像在做梦,不真实,但美得不像话,幸福得让人不愿醒来。

  “牠是‘如风’,从小随我长大的良驹,性情温和,你我在庆丰米铺初见时,牠也在场见证了,你日后一定会越来越喜欢牠。不仅是牠,还有我身边的人和事,你都会慢慢了解,我陪着你,一点点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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