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物难求Ⅱ 作者:苏卿和【完结】(27)

2019-04-01  作者|标签:苏卿和 情有独钟 破镜重圆

  甚晴手臂多了几道刺眼的血口,白皙的皮肤上格外耀目。甚晴自身痛苦得不到解脱,唯有用自残来伤害自己。这是极不理智却又无可奈何的法子。甚晴已经走到牛角里出不来了。

  甚雨苏扬闻声而来,吓得面色苍白,赶到甚晴房中,只看两个下人紧紧按住了还要继续做傻事的她。

  “你疯了!!!”苏扬喝到,上去一把抓住甚晴的手,惊痛地看着上面的伤痕,然后苏扬转头立马吩咐,“赶紧去拿金疮药和绷带,最好把大夫也请来!”

  “甚晴,你干什么做傻事?现在还没确定尤儿是死是活呢!”甚雨也不敢相信甚晴会做出这种极端的行为。

  “那你告诉我怎么办?我好痛苦,如果不是我,她就不会走,如果那天我挽留她了,她就不会跟尤金去码头了!!如果那天我早去码头一步,拦下了她,她就不会离开镇江了,也不会遇上暴风雨,更不会下落不明。是我的错,我的错啊!!我好痛苦,我不知道怎么赎罪,我好恨自己,为什么这么软弱,为什么总是逃避问题。为什么不相信她的话。哪怕是假话,我爱她,就该包容她啊!!我好悔恨,我真的好恨啊!!!”甚晴歇斯底里地哭喊。

  “你该休息了甚晴,你累了。”苏扬咬着牙说。

  “我不休息,一闭上眼梦里全是尤儿在哭泣。她一定很恨我,恨我害死了她。我,我想我应该随她而去才对。黄泉之下,什么罪孽,什么恩情都可以慢慢偿还……”

  苏扬听了,心中一愤,扬手想给甚晴一个清醒的耳光,却迟迟不忍打下去。半响他袖子一拂,厉声斥道:“你用这种极端方式逃避问题有用吗?遇到事情你就想到死,你死了,我们怎么办。母亲生你养你二十年,你没有孝敬她,你就去死了?大哥疼你爱你二十年,你还没报答他,你就去死了?你最应该感到亏欠的是你的家人,而不是尤儿!”

  甚晴哭着,泪水落在伤口上,火辣辣地刺疼。下人送来了绷带与药,甚雨细细地替她包扎着伤口。苏扬则继续教训着她。

  “你是家里最小,所有人都宠着你,让着你。你每次犯错,我们不都原谅你了。但你竟然忘恩负义到要去自寻短见!你跟尤儿在一起,全家人反对,你是宁可离家出走也不愿听家里一句劝,好,既然你都长大了,有自己主见,就算你谈着一段与常人有异的爱情,家人都依着你,不再反对。现在你自己做的事情出了意外,你一句‘痛苦’就寻了短,然后你便把痛苦留给了我们,让我们全家人一辈子承担。那我们也痛苦,痛苦怎么办?全都不活了吗?”

  “那你教我怎么办???你说啊,你说啊!!!尤儿死了怎么办!!!怎么办!!!”甚晴嘶吼地反问。

  “她死了你就不活了吗?你是为了谁而活?世人没有谁离不开谁,就算她真的死了,你也要活下去。为你的行为负责!而不是逃避!”

  “你没经历过你凭什么说我??如果死的是连衣你会这样说吗??事不发生在你身上,你永远不知道这有多疼!!!滚,我不想看见你!!你一直不喜欢我跟尤儿,所以你现在一定很开心对吧!!”

  听甚晴这般回答,苏扬双目一颤,满脸泛着惊痛,心就像被狠狠捅了一刀子,他极是伤心,背着的手不住颤抖。眼圈都红了一半。甚雨见两个弟妹将要爆发一场激烈的战争,在战火燃起前,他立即将火熄灭了去。

  “苏扬,甚晴现在是在尖端,说什么都听不进去的。你让她发泄一下。你先回去,我看着她。放心,我不会让她出事的。”

  苏扬忍了忍气,咬咬牙点点头,另过脸时,眼泪便控制不住地滴落了下来。

  他也是个脆弱的人。

  苏扬走了,屋里只剩甚晴跟甚雨两人。甚晴哭得直抽泣,甚雨不紧不慢替她把伤口包扎好,然后爱怜地摸了摸她的头,顺势把甚晴往自己怀里靠。

  “傻丫头,事情还没成定局呢,你这么伤心作甚。我已经派人到出海口周遭地方找他们的下落了。一旦有消息他们会立马通知我的。虽然我也不太赞同你跟尤儿,但相处久了,我也渐渐把她当做我们苏家的一份子。既然是一家人,就该不离不弃。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但你也要答应我,事未定局之前,不要做傻事,不要伤害自己,不要难过。给一点希望给自己,好吗?”

  甚晴可怜兮兮地从甚雨怀中扬起脸,凄楚的泪眼让甚雨看了不住阵阵心疼。半响她颤抖而感动地喊了句:“大哥……”后,又扑进甚雨怀里痛哭。

  甚雨陪了甚晴一夜,天亮时候甚晴终于累得睡去。甚雨极不放心地走出房间,一出户就看见苏扬站在院子里,他亦是彻夜未眠,寸步不离地守在这里,见甚雨出来,苏扬用紧张的神色看着他。

  “放心吧,已经哄下来了,短期内应该也不会发作。可能还会有点低落情绪。这段时间看花楼的事情放一放,我们要轮流陪她,现在甚晴很需要家人的陪伴。”

  “那……找尤儿的事情,你有十足把握吗。”苏扬忍不住问。

  甚雨摇摇头:“这个真说不准,前几天雨这么大,出海已是凶多吉少。三条船连翻,尸首能冲上岸还好,最怕就是卷入大海,已入鱼腹。”

  “那该怎么办?这事情瞒不了太久。甚晴会发现的。”

  “能瞒一天是一天,等她发现,时间也长了,或许她的悲痛没有现在重。总之,我们要做的就是极快地带她走出这个阴影,让她转移注意力。无论什么法子,只要她开心,星星月亮都得摘下来。”

  

  ☆、第二十三章

  两人这商议着,下人禀报:“宁红罗姑娘来看三小姐了。”

  “宁红罗……请她进来吧。”甚雨犹豫了一会,然后说道。

  下人得令,领了宁红罗入门,她来到甚晴闺间,甚晴还在睡梦里,入门就看见依旧守在一旁的甚雨和苏扬。

  “大东家,二东家。”红罗打着招呼。两人一夜未眠,神色也略有疲惫。

  “我跟甚晴是朋友。她出事了,我便来看看。她现在怎么样了?”见两人不作声,红罗率先开口询问。

  “刚刚大夫来看过,就说了她情绪不稳定,别再让她刺激。其余没什么。甚晴她这是心病,无药可医。”甚雨回答道。

  红罗眉头一蹙,眼里散发出一股怜惜。她在甚晴床边坐下,小心翼翼地替甚晴拢好被子,然后说道:

  “现在回想,那一天真的好险。本来我也是那天要坐船离开镇江的,但后来遇到甚晴,我才狠心做了决定要留下来。不然……或许葬身大海的也可能有我一个。只是……”宁红罗忽然降低了语气,“只是我若死了,甚晴怕是都不曾挂念我吧。”

  苏扬抬眼看了红罗一下,认识红罗有一段时间,他对红罗的心意也是早就知晓。

  她是万花之王,想捧她的人不计其数。可这个看似外表热情,内心却极其冷淡的女子其实早就心有所属。而且,她喜欢的还是一个女人。虽然红罗刚刚发现甚晴是女儿身时,极端地接受不了,可随着时间过去,心意坚定,渐渐她便也不在乎什么。

  这点是值得苏扬钦佩的。因为红罗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的感情。无论对方是男是女,只要自己认定了,便义无反顾地去追求。

  这点勇气是甚晴和尤儿都不曾有过的。

  ……

  苏扬甚雨待了好一会,终于累得受不了,到晌午便一道回屋休息去了。屋里剩下红罗跟甚晴,这个点数,下人们送来了午饭,碰巧甚晴口干醒来,她迷迷糊糊,双眼因为哭过而变得红肿,视线微弱,思绪也暂且停留在梦里。她梦见她跟尤儿在一起,日子如同往常。

  甚晴眼未睁开便迷糊说道:“尤儿,我要喝水。”

  红罗听了,不敢怠慢,马上提甚晴倒了一杯热茶。她扶起甚晴,伺候她慢慢将水喝下。甚晴渐渐恢复点知觉,她轻轻拉住红罗的手说道:“尤儿,我梦见你离开我了,我很害怕。我们以后都不要吵架了好不好。”

  “……”

  见“尤儿”没有应答,甚晴转过脸去,那张倾国倾城的容颜却是陌生的,甚晴端详良久,记忆才慢慢惊醒。

  原来,当日常事迹变成了梦,梦想才感觉到曾经的可贵,那该是多么悲哀的一件事情。甚晴慌忙撒开手,有点不知所措,亦有点恍然惊醒。

  几个月前,她在扬州梦到了尤儿离开了自己。没想到这梦居然成真了;而今她在梦中将尤儿找寻,破镜重圆,喜极而泣,睁眼,却只发现那不过是一场梦而已。

  梦事成真,真事成梦。这个颠倒让甚晴又陷入了悲苦之中。

  她不住又落下了眼泪。她想起了尤儿的离开,尤儿的失联,尤儿的种种。泪水控制不住,决堤而流。

  “甚晴,甚晴,你怎么又哭了?是不是又想尤儿了?别怕,我,我在你身边陪着你。”红罗慌忙地替她擦掉眼泪,擦了还落,擦了又落。就像漏雨的屋檐。红□□脆把甚晴抱在怀里,心疼地抚着她的背脊。甚晴靠着红罗,那种触觉,那种气味,那种温度,似乎一切都似曾相识。

  红罗身上的香正好是尤儿常年用来熏衣的香味。

  甚晴顿了顿,她闭上眼睛,反手抱上宁红罗,宁红罗的身材个子都与尤儿差不多。年纪也相仿,不由得,甚晴在她身上搜索到了不少尤儿的影子。只要不看她的面容,闭着眼,抱紧,脑中幻想,就会感觉尤儿其实就在身边。

  甚晴越抱越紧,紧得让红罗受宠若惊。最后她被勒得喘不过气,连连喊道:“甚晴,你抱得我好紧!”

  那语调,就跟尤儿初初跟甚晴在一起时,被甚晴不懂分寸,用力过度拥抱时提出的抗议一模一样。甚晴心一热,手道力气加重,她身子往下倾去,把红罗压到了床上。红罗又惊又恐地靠在被褥上,此时甚晴紧紧擒着她的衣衫,眉头紧蹙,双眼紧闭,银牙紧咬。

  “甚晴,你……”

  ”别说话!!“甚晴斥道。

  红罗马上识相闭上了嘴。她愣愣地睁着眼,看着甚晴慢慢舒缓自己的表情,眉头终于没有凝得这么深了,银牙也松开了自己粉色的唇,只是她的眼还是闭着的。甚晴身子慢慢下倾,与红罗越靠越近,最后,鼻尖触到了红罗的脸。

  红罗心一紧,她还未来得及反应,甚晴便吻了上前。那被泪水浸湿的唇是那么冰冷,可它的来袭却如此火热。烙在宁红罗的唇上,慢慢将它啃食。红罗身子在颤抖,她紧张,兴奋,惊喜,害怕!

  甚晴越吻越深,手顺着她的衣衫慢慢滑进衣里,抚着她的肌肤,顺滑,如同白玉。跟尤儿的很相似,甚至比尤儿更上一层。

  一股暖意顺进红罗唇齿,红罗终于不再顺受,极快地回应了甚晴。两个绝美如画的女子在榻上拥吻,染唇的朱丹像落花那般印了对方一身如同花冢。两人的青丝交织,纠缠一块,早已分不清谁是谁的。

  红罗顺势将手跟甚晴的十指紧扣,给予了甚晴莫大的安全感。甚晴内心的防线奔溃,痛失尤儿的心情在这里全然决堤,她已经潜意识将红罗幻想成尤儿。内心把她变成尤儿的代替品,从而减轻自己内心罪恶,分担了负担,也解决了相思之疾。

  这都是潜意识里爆发的,甚晴自己都不知道。

  两人拥吻而后,慢慢散热,余温未走,两人薄汗浅浅,头靠着头躺在床上。甚晴渐渐恢复意识。当她转头,发现方才与自己拥吻的竟然是宁红罗时,她的表情变得迅速,紧扣的手豁然松开,她退得老远,用一种后怕与余悸的口吻问道:“怎,怎么是你!”

  红罗也坐起身子,看着甚晴,不解回答:“怎么不是我?”

  “我,你……她……不。不,不是这样的。”甚晴说着奇怪的话,红罗担心,怕她高烧未退,加上情绪受到重大创伤而胡言乱语。红罗伸手真要探探甚晴的额头,甚晴却一连将她打开。翻身赤足下地,神色惊慌,匆匆跑到梳妆台前翻着什么。

  然后,她手执眉笔,朱丹,胭脂,傅粉和蜡油又折了回来,未等红罗反应,她便拿着胭脂水粉开始在红罗脸上大做文章。她替红罗敷了粉,用尾指替她染了红唇,然后又很认真地替她描眉,最后用蜡油打在她发上,然后用手将它们一一弄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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