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的女人 作者:美国的王蜂【完结】(19)

2019-04-01  作者|标签:美国的王蜂

  吴娟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王者香答:“你是我的好朋友,我说过会和你合作,就一定会尽我所能,做我能做的事情来帮助你。但是我做不来的事情,我是没办法帮你的,我只能回避。”

  发完这条消息,王者香就关闭了电脑,提前上床了。她心里很乱,很不安,做不下去工作也睡不着觉。怎么办,怎么办,现在才发现吴娟和她的思想有这个致命的差异。虽然这不影响这份友谊在王者香心中的地位,也不会让王者香背弃跟吴娟合作创业的义气;但王者香毕竟是有无论无何也做不出来的事情,这对她的未来与梦想意味着什么?她现在在红岩有一份朝不保夕,百无聊赖的“正式”工作,全部的工作动力和事业理想就在杏林导航;而且她也知道,她对财务和销售推广工作的极度抵触决定了,她是没有能力自己创业的,要创业只能搭别人的车。如果这个刚刚开始的创业合作也化为了泡影,她又该去向何方呢?

  次日,吴娟就来找王者香面谈了。王者香没能劝服吴娟,她要尽快赚钱的决心是下定了的。王者香最后告诉吴娟放心,工作中不违反她道德观的活,她还是会努力去做,不会背弃当初的诺言,只是不会插手她认为不当的那些事。走的时候,吴娟的不高兴,是写在脸上的。王者香自己在这个合作中的前途会是怎样的,她没有问吴娟,她开不了口。如果是别人,应该会想到,吴娟不敢把王者香怎么样,因为吴娟在qq里对王者香说的话,是拿不出手给外人看的。但是王者香很笨,根本没有想到这一层。

  自从跟吴娟谈过话后,王者香就常常胃胀恶心,月经该来也没有来。“至少我绝育了,不用担心是怀孕了。”王者香自嘲地想。之后她以生病为由,去杨建那里的次数就少了下来,大部分晚上在自己家里,把电脑放在小炕桌上,半坐在床上干活,床头柜上放一盒纸巾,时不时抹抹眼泪。一个星期下来,她就瘦了一圈。

  每天,王者香还是期盼跟杨建通电话的,他好听的声音是她唯一的慰藉。在电话里,她告诉杨建,她生病是因为她太焦虑太难过,但是她又不能对他说她为什么会焦虑和难过,因为以前每一次想要跟他诉说什么,结果都是坏的,都是令她受伤的;于是现在,她就没有一个了解她的人可以倾诉心声了。

  电话那边,杨建的声音很有诱惑力:“以前说了没有好结果,不等于以后就不会有好结果嘛。”

  王者香抽抽搭搭地问:“如果是别人故意打定主意不让你的倾诉得到好结果,那以后怎么会有好结果?”

  杨建的语气很是劝诱:“别人怎么想的,你怎么知道?不建议你放弃尝试。”

  王者香有点犹豫:“你认为,我可以说出来吗?”

  杨建说:“我相信你可以,你能做到!”

  王者香受了杨建的鼓励,加上她一直没有打开倾诉的阀门,的确憋闷得厉害,于是心血来潮地决定:“好吧,我如果告诉你,你会听吗?”

  杨建说:“我一直是关心你的,对于你的事情,我从来就没有丧失过兴趣。”

  于是王者香就竹筒倒豆子了,把吴娟的所作所为,自己和吴娟的关系变化,自己的坚持和担忧,还有杨建自恋爱以来带给她的困惑苦恼都说了出来。

  杨建的回答很简短:“我虽然对吴总早就不感兴趣了,不过客观的说,她的作法只不过是中国商业的常规手段。我早就知道你们两个女人一起想做大事,那必然是要出问题的。我没见过女人为核心的合作能弄出来什么名堂。”

  王者香愣了一下追问说:“就这些吗?你还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杨建的声音轻松愉快如常:“就这些啊。”

  王者香有些愤怒起来:“我冒着这么大的为难心理,跟你说了这么多,你就不打算说一点能帮助我感觉好起来的话吗?”

  杨建的口气很不以为然:“没什么好说的。你刚才不是也说,跟我倾诉没有好结果吗?我怕说错话给你带来不良后果,所以我就不说咯。”

  王者香悲愤得眼前发黑:“能给我带来不良后果的话,你根本就没忍着,你还是尽情说了,你用‘女人做不了大事’这句话来伤害我。你引诱我跟你说心里话,然后你利用我提供给你的信息来伤我,却不肯给我一点你轻易就可以给出的安慰。我后悔死了!我后悔听信你的话怀疑我自己最初的判断!我从一开始就是对的,我感觉得压根就没错!我压根就不该再向你开口!你为什么要让我怀疑自己?!”

  电话那边杨建的音色语气依旧:“好了,这个问题不讨论了。”

  王者香满脸泪痕:“呵呵,我就猜到你会这么说。”

  杨建这次接茬接得非常快:“你猜到又如何?”

  那一夜王者香只睡了半夜,还发了烧。如果王者香能够选择不爱杨建,不再企盼与他联系,她一定会立刻那样选。可惜,爱不爱杨建不由她自己做主。不过,幸好她知道,爱不能自主不等于行为不能自主,她可以控制对杨建说什么不说什么;这种控制也势在必行,不然,王者香作为人的那些东西,就会被杨建用诡异的方式渐渐蚕食了去。

  第二天晚上,杨建打来电话:“做什么呢?”

  王者香说:“我在干活,你知道的。”

  杨建又语带讽刺:“真是吴总的劳动模范阿,吴总应该发个奖杯给你。”

  王者香又恼火起来:“吴娟和我是平等合作的关系,发什么奖杯!”

  杨建却还是那么地轻松地问:“你给她干的这么努力,你期待什么收益啊?”

  王者香恨恨地说:“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情,不关你的事。”

  杨建却不依不饶地追问下去:“吴总最近又卖了多少排名,卖了多少客户信息,赚了多少钱啊?”

  王者香有些厌恶地回答说:“对不起,你问也没有用,我不会提供什么信息给你了。”

  杨建爽快地反问:“那你说我们聊什么?”

  王者香急于把话题转移开:“工作就不要聊了,反正我们两个的工作范围也没有什么交集。可以聊点无关紧要的生活琐事。比如,你是否可以送我一件礼物呢?”

  杨建似乎来了兴趣:“你想要什么?”

  王者香说:“我想让你买一件饰品给我,只要是你认为我戴着会好看的,路边摊20块钱的也可以。我就是想知道,你认为我戴什么会可爱。”因为王者香知道,再过几天就是她26岁的生日了。

  杨建哈哈一笑,听起来好像十分讽刺的样子:“可爱?我从来没觉得可爱这个词适合用来形容你啊,你本来就和可爱二字不搭边啊。”

  王者香记得很清楚,定情的那天晚上,是杨建主动说她可爱的。如今他改口,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不过她没有气力追问,追问的结果无非就是,自己被杨建当成健忘症患者,然后终止和她的讨论。

  王者香于是不纠缠可爱不可爱的事情,直接问:“饰品你打算给我买吗?”

  杨建爽快地答应下来了:“好啊,我买给你。不过你要等我几天,考虑考虑买什么。”

  之后的一段日子中,王者香和吴娟在工作上的沟通突然变少了,她每次问吴娟,有没有什么进展,需要交流的,新的需要做的事情,要不要碰一碰头。吴娟都说,不用,你就干你现在干的这些就行,其他的我在弄。几次之后,王者香也就不敢问了。

作者有话要说:  

☆、自卫

  这一天,王者香给杨建发短信:“我买了一个微波炉蛋糕粉,要不要过来一起做个蛋糕?”

  杨建说:“好,等,现在开会。”王者香想,开会,跟谁开会啊?他说过他们律师事务所从不会晚上7点以后开会的啊。

  当晚,杨建搅着蛋糕面糊,王者香切着水果丁的时候,王者香问杨建开的什么会。杨建回答的倒干脆:“跟吴总啊。她叫我别告诉你,不过我觉得这个问题上我没必要听她的。”

  王者香担忧起来:“怎么,吴娟有什么法律上的麻烦了吗?”

  杨建神色如常地说:“没有啊,她一个人忙不过来了,让我帮忙联系各医院一些主任医师,做讲座的事。不是我的本行,不过这种没什么技术含量的活,吴总看我还是能胜任的。”

  请医师做讲座,这是大家早就说定了的。王者香很喜欢这个主意,因为她作为合伙人之一,可以多认识一些医疗界有声望的人,扩充自己的人脉。作为一个医药行业的人,业内人脉就是财富,就是未来的安全感。这方面,王者香是很缺的。尤其是,她现在红岩这份工作估计到合同到期该续签的时候,就会没有了,现在她没有被解雇,只不过是因为院长认为她是个爱举报的狠茬子,怕被她告打击报复罢了。如果有业内的人脉,下一份工作会好找一些,这样就能一直和吴娟在一个城市一起做事,不用搬走……

  可是现在看来,吴娟在把她排斥在决策权之外了,多的事情不让她沾。可能吴娟不想让王者香对各大医院的医师乱说话,无意中泄露了吴娟的“商业机密”吧。

  因此,听了杨建的消息后,王者香的失落更深了一层,她问杨建:“那她让你入股了?”

  杨建呵呵一笑:“我才不要入股呢,我要工资,每一个讲座收入都要分成。讲座之后根据听众人数算钱。”

  王者香追问说:“她答应了?”

  杨建说:“当然,她还到哪去找不要固定工资,而且她又知根知底的合伙人去啊?”

  过了几天,杨建告诉王者香,答应给她的礼物买好了,晚上给她送过来。王者香就一直在猜,是什么呢,是项链,手镯,发卡,还是耳环呢?会是什么颜色,什么风格呢?晚上杨建如约来到,笑眯眯的递给王者香一个鞋盒子那么大的纸盒,里面沉甸甸的。

  王者香有些疑惑:“这么重,这是能戴的饰品吗?”

  杨建坏坏地笑起来:“看看就知道了,我觉得很符合你的气质,嘿嘿。”

  王者香迫不及待地剪开透明胶带,打开盒子——哪里有什么饰品,原来是一个一尺高的实心玻璃做的奖杯,上面从上到下刻着一排字:“特授予王者香同志特级劳模称号”

  杨建曾经讽刺王者香说:“真是吴总的劳动模范啊,吴总应该发个奖杯给你。”那次,王者香拒绝了向他提供吴娟的信息,也就是那次,王者香向他要一件饰品。杨建明显是在用这个奖杯报复王者香,加重对她的讽刺。

  王者香的心情,就像蜜罐里撒了一大把石灰,立刻败了味。想不到,自己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自己是开心还是痛苦,对杨建来说是那样无足重轻。杨建对待她的方式,是她对普通朋友都做不出来的。王者香把奖杯放回盒子里,踉跄着跑进卧室,捂着口鼻倒在床上,默默地泪如泉涌。

  杨建溜溜达达的跟进来,倚在墙上:“怎么了,不喜欢?那也用不着哭啊,扔垃圾箱不就完了?反正我是无所谓的。尽管扔,我丝毫不会感到受伤哦。”

  王者香悲愤地质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杨建毫不在意地反问说:“我怎么对你啦?”

  王者香流着眼泪说:“你知道我想要的是能戴的饰品,你答应给我的也是饰品,但是你不惜花更多时间,不惜花更多钱去订做一个奖杯来讽刺我,也要保证我得不到我想要的东西,也要保证你跟我说的话不算数,是吧?”

  杨建点了点头:“嗯,你要这么看我也没办法啊,这只不过是你的个人想法,我自然有我的理由,但没必要告诉你。”

  王者香做起来:“我的个人看法?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杨建不以为然地说:“那是你认为啊,我没必要跟着你的思维走吧?”

  王者香感觉有什么东西要从胃部涌出来:“我心里已经泛恶心了。你不在乎我想要什么,那为什么还要跟我在一起呢?彼此不在乎对方想要什么,那是连普通朋友都做不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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