廿四年(GL) 作者:藩田同学(上)【完结】(39)

2019-03-31  作者|标签:藩田同学 前世今生 情有独钟

  “若她确不能和你们相处融洽,但多少知道收敛自己的脾气呢?”

  “若师父能收她为徒,而她也不会给大家增添麻烦,我想大家还是愿意接受她的。毕竟山上人不多,能走到一起都是一种难得的缘分。”

  朔夜点了点头。“这事我会想办法协调,你们多担待她一些就好。林衾那边,你们也帮阿九说说好话,叫她千万别记恨什么。”

  长盈即刻回答了:“林衾刚刚还说到阿九,她倒不会记恨什么,只是说确实不明白这两天她与阿九几乎谈不上有交流,阿九为何会突然要与她‘切磋’?我与素鲤也想不透,毕竟阿九一直都是独自一个人呆着,从不与谁接近。”

  为何这般突然?朔夜蓦地想起自己昨晚与阿九说的话,不禁用力揉了揉眉心。那孩子对待一个设想竟会认真到如此地步,她究竟是有多想拜时雨为师?

  朔夜并不确定自己的猜测,自然不会随意做出回答,但是朔夜的迟疑引起了长盈的疑问。

  “或许只是我想得多了,但我还是想问,师姐为何要帮阿九?”

  “嗯?”朔夜并不明白长盈为何会有这样的疑问,她自己都还未想到要如何帮阿九,即是说她还未来得及帮,怎可能被人瞧出她有这想法?

  长盈说:“以往我们几个即便是有大错,师父要你罚我们,你都是从轻处理。你要责罚阿九那时,虽是姐妹们喊着要你给林衾一个公道,却不至于要你那样罚她,而你却选了最偏激的办法。

  我思来想去,只想到两种可能的解释,一是你不想让阿九留下,刻意那样对她,想她知难而退,自己下山。二是你希望她可以留下,你怕她今日犯错会使得大家都恶她,所以你下手如此重不过是演的一场戏罢了。

  之前我听人说,你与莺时从山下回来便交代,若有人夜里走到庄园,定要第一时间通知你。第二天早上阿九在门口被人发现,当时你是急匆匆赶过去的。阿九昏睡时你交代要好生照顾,听说阿九醒来,你甚至有些欣喜。由此我推想,你希望阿九留下而决定帮她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见朔夜木愣着不出声,长盈又疑问了。“难不成,我全猜错了?”

  朔夜摇摇头。“谁留谁走,这事并非我说了能算数的,一切要看她们自己的造化。但你说的没错,我是想要帮阿九,我与莺时回山的那天,是我救了被野狼袭击的阿九,我说与她有缘,若她能上山,我便尽量帮她。然后她果然走到了这里,但当她开口叫我帮她时,我才发现自己并不知如何帮她。”

  “此话怎讲?”

  “她不愿告诉我拜师的目的,但师父回来是必定会问这个问题的。若她仍然不讲,或是动机不纯,师父绝不会留她。我所担心的倒不是她不愿讲,而是她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这样说来,阿九那种不愿亲近人的脾性,真让长盈觉得她像是藏着什么事。长盈想了想,说:“她不说便不说,师姐你有自己的方法可以去了解啊。”

  “是啊,我怎么给忘了?”朔夜有一种能随意知晓别人记忆、篡改别人记忆的本事,她若想知道阿九拜师的目的,何必要等阿九自己说?虽有些不厚道,却是为了帮助阿九,而非做恶事,思来想去,朔夜觉得这也是可行的。

  和长盈的谈话就此结束,朔夜移步至阿九房里,甚至将莺时打发去做一些无聊的事情,仅留下自己和阿九两人。阿九看她的眼神很是淡漠,那样的淡漠并不只是无心搭理,而是更近一种不欢迎的感觉。

  阿九回来之后换了一身衣裳,明显是为了将身上那些伤痕遮掩起来。既知道遮掩,却为何不处理那些伤痕好让它们好得更快?

  “你为何不擦药?”

  “皮外伤罢了,不致命,何须擦药?”

  这答话语气中的淡漠更胜于先前那眼神,甚至已然算得上的冷漠。

  “你在生气?”

  阿九再瞥了她一眼,道:“没有。”

  “你是在怪我打了你?”

  “不敢。”

  阿九说话好似一句一个钉子,钉得朔夜好难再继续往下说。这果真让人有些窘,难怪那位最热情的大婶会因为阿九的冷漠而伤心。话题都尚未打开,朔夜已有了打退堂鼓的念头,她起身在屋子里来回踱了几步,忽而看见一直搁在桌上的药膏,便拿起来说:“我替你擦药如何?算给你赔不是。”

  “不必了。”阿九一把将药膏抢过来。“晚些我自己会擦,不劳你帮忙。”

  “阿九……”朔夜真心无语了。“你待人就不能亲和一些?哪怕只一点点?”

  “有那种必要吗?”

  “当然有!”朔夜很郑重地说:“山上姐妹必须相亲相爱,这是师父常教导我们的事。师父说,能相遇即是缘,有幸成为姐妹更是有缘。缘只可遇而不可求,是以不可去损。你若总这般待人,是伤姐妹之情,你既不惜缘,师父定不愿意留你。”

  “什么都是师父……你还真是师父的好徒弟。”

  阿九是喃喃自语,朔夜自然听不清她口中讲着什么。但阿九并未讲错,朔夜自小视时雨为亲生母亲,极听时雨的话。莺时尚有不遵时雨的时候,朔夜却从不违逆时雨。时雨虽认为徒弟听话是好事,却也真觉得朔夜是听话过头了。她曾对朔夜讲过,这方面当与莺时多学学,不然终会失去自己的主见。这也是时雨早几年便将大部分主事权交给朔夜的原因之一。

  朔夜搬出一大堆时雨讲过的话,阿九快听不进去了,于是说:“若我是你师妹,不论你说什么我都会听。若不是,你什么也不必说。”

  只一句话,阿九便将朔夜的意思变作自己的意思,不是要为了拜师而改变,而是若要她改变,便要让她先拜师。这是阿九留给朔夜的难题,真是不好解决的难题。

  离开阿九的房间,朔夜很有一种挫败感。这山上,她说的话哪有人敢不停?就连时雨也是宠她得很。若阿九往后真能在翠云山上生活,这山中岂非多了一个不好管教的小霸王?可朔夜答应过阿九会尽量帮忙,言出必行也是师父总强调的,既如此,她必须尽力而为。

  夜里,阿九对着那盒药膏踌躇几许,终是将它带上出门去了。行走不远,只几步到了林衾屋外。林衾见她时意外至极,是愣了又愣才将她请进屋。

  “天这般晚,你怎的还未休息?”

  阿九回答说:“下午被朔夜打了,伤处有些痛。”

  “我听四师姐说你不愿上药,是在生气吗?”

  “不。”阿九狡辩说:“仅是不适应光裸身子被人瞧见。”

  “那……你这会子来……?”

  “我……”

  林衾看着阿九将药膏放在桌上,推送至自己跟前,说:“我本以为自己就可以上药,却是高估自己了,所以……”

  “你是希望我替你上药?”林衾明显惊讶得很,但又有种说不出的欣喜。她即刻就答应了,又去找了一节蜡烛来点上,好让屋里更亮堂一些。“你若别扭,便去里屋将外面的衣裳解了,反穿在前面,我在外头等你。”

  阿九点头去了里屋,过了一会儿就见她扭捏着挪了出来,坐在林衾早准备好的凳子上。林衾打开盒子,手指抹了药膏小心地擦在阿九背上。平日穿着衣裳丝毫看不出阿九竟有些肌瘦,使人难免心生怜悯。可是看阿九这几日的言行,又不似贫困人家的闺女。好奇之下,林衾问了几句,阿九只是敷衍一般地回答,兜来转去也只是那几句话。

  见问不出个所以然,林衾也不便再问。她住声之后,阿九突然开口与她道歉。下午动手自是阿九不对,不过她并未讲明缘由,只一味表达歉意,希望林衾不要责怪。好难得才能与阿九这般对话,林衾高兴也来不及,哪里想去记得下午那些不愉快?

  “俗话说得好,不打不相识。我俩也算是因为这不愉快的事情有了愉快的结果,我怎会怪你?”

  阿九浅浅笑起来。“如此真是好极了。”

  林衾欢颜更甚阿九,对阿九说:“这便是了,你笑起来可比板着脸好看。”

  一句赞许使得阿九有些尴尬,林衾替她擦完药,她便起身将衣裳穿好。“今日不早了,你早些休息吧。”

  “好。”林衾说:“我洗了手就睡,你也早些休息。”

  阿九再点头,她果然还是习惯点头更多些。

  回到屋里,阿九惊愕地发现朔夜在她屋里,慌得破口斥诉:“大半夜你跑过来做什么?阴悄悄地这么坐着是想吓死人吗?”

  朔夜更被阿九大声的斥诉吓了一跳,立即竖着食指在唇边嘘声道:“你小声些。”

  阿九没好气地瞪了朔夜一眼,进屋关好门。“你有什么事非要大半夜过来?”

  “没事,不过无意见你去了林衾屋里,有些担心罢了。”

  “担心我找她晦气?”阿九冷笑一声:“我的伤还没好,怎么敢?”

  “你果然是怨我打了你。”

  阿九瞥了朔夜一眼。“我不会再给你惹事,你可以回去了。”

  朔夜“嗯”了一声,却对阿九招手:“你过来。”

  “做什么?”

  “过来便是了。”

  阿九疑惑地凑过去,才过去便被朔夜一只手覆在额上,那猝不及防的一瞬,使得她第一次瞧见了朔夜手腕上的血色月牙。

作者有话要说:  八个人的名字似乎略多,我自己都记不清楚,列出来给你们看看好了,也是我给自己存个档。

  依次排列:朔夜、长盈、素鲤、辛夷、莺时、曲水、椎茗、桐笙。

  没错!林衾拜师之后叫椎茗,名字是从椎名林檎里面抓过来的!苦逼藩田菌想不出名字就把喜欢的歌手抓出来恶搞了,我不会给她名字版权的(去死)!

  这两章留言略少啊,怎么办!

  PS:这不打不相识说的是朔夜和阿九,不是阿九和林衾。。。

  

  ☆、不成熟

  倘若朔夜愿意,她能得知她想知的任何事情,亦能改变除她自己与时雨之外的所有人的记忆。然而被她改变的又并非只是当事人的记忆那般简单,而是与那记忆有关的事实都会随朔夜所愿而改变。

  可是……

  朔夜的手覆在阿九额上,过了一会儿,她面色微显惊异地移开手,木楞一时又再将手覆上去。以此三番几次重复,终是失望又错愕地收了手——她竟无法探视阿九的记忆?

  怎么可能!

  朔夜兀自笑起来,茫然地看着自己的手,一时无措极了。

  对于朔夜古怪的举动,阿九有些不悦,眉头一皱便问:“你做什么?”

  朔夜尴尬地摇头,匆忙寻了个借口:“师父说……师父说被野兽抓伤的伤口容易感染,或许会引起发烧……我担心、担心她们没替你处理好伤口,万一你有什么不适,所以……”

  “朔夜,你可不可以不要开口就说‘师父’?这么大的人了,怎的像个孩子一样处处都将师父挂在嘴上?你就没有自己的认知?”

  阿九一句话直将朔夜戳得无言以对,朔夜吸了一口气,又粗粗地呼出来。“已经很晚了,你早点睡,我回去了。”

  真是来得奇怪,走得也奇怪,害得阿九好一阵莫名其妙。不过朔夜说害怕她发烧,她先前到没觉得什么,反倒是朔夜的手覆在她额上时才让她觉得有些头热。

  庄园内有几座观星楼,莺时常爱在最高的那一座上观看星象。朔夜从阿九那里离开之后疾步赶去那里找莺时,才见到莺时便拉着问她:“你认为,师父教我的本事,我学的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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