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逆袭[重生] 作者:四月流春(三)【完结】(9)

2019-01-22  作者|标签:四月流春 甜文 强强

  我怎么可能忘记殿下呢?

  暮色四起,夜晚即将到来。

  容佑棠蜷卧马车长椅,晕乎乎闭目养神,十分疲累。

  马车摇摇晃晃,他迷迷糊糊打了个盹儿,直到外面伙计掀帘提醒:“少爷,庆王府到了。”

  “嗯。”容佑棠清醒,精神一震,忙提起最后一盒谢礼,并从角落拎起一坛青梅酒,对伙计说:“家里肯定急于用马车,你们先回去帮忙吧。”

  “好嘞。”伙计掉转马头,轻快返家。

  容佑棠笑笑,刚一转身,迎面即看见门房小厮悉数奔下台阶,一甲三名迅速传遍京城,他们争先恐后接过容佑棠手提的礼盒和酒,眉开眼笑拱手道:“恭喜容公子高中状元。”

  “恭喜新科状元。”

  “容公子厉害了,十七岁的状元郎!”

  “多谢多谢。”容佑棠早有准备,忙从提着的大钱袋里掏出一把红封,挨个分发,谦和微笑,毫无得意轻狂之态,小厮们赞叹之余,愈发敬重,亲热簇拥,说了好几车吉祥漂亮话。

  最后还是管家闻讯出来,才解了容佑棠的围,亲自引领其入府。

  “您要见殿下?不巧了,殿下入宫议事未归,老奴看公子也是疲累,不妨回房小憩片刻,如何?”管家体贴建议。庆王门人高中状元,王府众人均感觉脸面有光,自豪骄傲。

  容佑棠笑道:“多谢您老,说实话,我确实有些疲累,今日本去贺寿的,没想到忽然接到了喜报。”

  “公子聪敏好学、刻苦上进,高中完全是意料之中的事。”老管家乐呵呵感慨,一路将状元郎送进厢房,并妥善安排热水、解暑茶、冰块。

  两刻钟后

  奔波整日的容佑棠洗漱换衣后,干净爽利,慢悠悠喝了一碗清甜解暑茶,惬意倒头躺下。

  庆王府,就像他的第二个家,忙碌归来后,衣食住行,熟稔随意。

  天黑了,卧室并未掌灯,暗沉沉,容佑棠仰躺,不知不觉沉沉入睡。

  新科状元卧榻安眠,周府却已闹翻了天。

  周遭下人全被屏退,周仁霖夫妻吵得不可开交。

  书房内一片狼藉:桌椅、瓷器、插屏、文房四宝,碎裂倾倒,乱得几乎没有下脚之地。

  咣咣当当,狂风暴雨般的摔砸踢踹后,周仁霖直喘粗气,眼睛瞪得像铜铃,抓起一个青瓷笔筒掷向妻子的心腹仆妇,怒吼:“滚!”

  “这……夫人?”仆妇慌忙躲闪,为难得手足无措,下意识望向杨若芳。

  “刁奴,滚!滚滚滚!”周仁霖厉声呵斥,随手抓起一卷画轴,踩着一地碎瓷,疾冲过去,劈头盖脸抽打那四名仆妇,毫不留情面余力,同时震怒咆哮:“我使唤不动你们是吗?素日懒得管,你们就天天作耗,专挑唆撺掇夫人生事,留着有何用?打死算了!”

  “啊!啊呀——”

  “大人饶命,老奴不敢。”

  “夫人,夫人救命!”

  画轴粗硬,夏衫轻薄,一下下打得结结实实!四名中年仆妇哀嚎求饶,抱头躲避。

  “你干什么?不准打我的人!”杨若芳气急败坏阻拦,她从未见过丈夫如此失控癫狂,不由得有些害怕。

  “哼,你的人?”

  周仁霖冷笑,敏捷揪住其中一仆妇的发髻,拖近了,使尽全力,扬手狠狠一耳光,“啪”一声扇得她歪头大哭!

  “你的人?”周仁霖面无表情道:“杨若芳,连你都是我的人,你的婆子我打不得?即便拿刀剁烂了她,你又能奈我何?”

  “你、你住手。”杨若芳色厉内荏,不敢上前阻拦。

  “闭嘴!”

  周仁霖眼珠子发红,不住冷笑,压抑积攒二十多年的怨恨愤懑,今夜疯狂爆发!他揪住仆妇发髻,用力一甩,只听得“啊”一声惨叫,那仆妇脸朝下重重摔在碎瓷片上,不知割伤何处,血流满面。

  “奶娘,你没事吧?”杨若芳心惊胆战过去探查,低声命令其余仆妇:“快带她下去请大夫。另外,立刻请大公子过来,立刻——”话音未落,周仁霖捡起画轴,再次冲上前殴打。

  “刁奴,刁奴!”周仁霖不管不顾,畅快淋漓骂道:“我一再容忍,你们却丝毫不知收敛、不知悔改,既然上赶着找死,本官今日就成全你们!”

  “周仁霖,你疯了吗?”杨若芳全力推开丈夫,尖声催促心腹:“还愣着干什么?去请大公子啊!”

  夫妻剧烈争持,偌大府邸上下几百口人,杨若芳却只能盼望长子来解围。

  “呵呵,你的好儿子多半在平南侯府,我周家哪里是他看得上眼的?”周仁霖嗤笑。

  “胡说!明杰今天在家。你这话什么意思?”杨若芳登时气不打一处来,勇猛陡生,咄咄逼人质问:“莫非明棠高中状元,你心里不自在了?我的明杰也不差,他是二甲赐进士出身。”

  “哦。”周仁霖丝毫不以为然,淡漠无表情,客观评价道:“在勋贵子弟中,明杰读书还算不错,但若放眼科考试场,他的学问顶多居中。今科下场,阅卷官多少会看岳父大人的面子,点了二甲。”

  “你言下之意是我的明杰不如明棠,对吗?”

  杨若芳恼羞成怒,讽刺道:“庶出就是庶出,上不得台面。他娘不要脸,私奔投男人,他也不要脸,以色侍人——”

  “住口!”周仁霖不悦打断,反感道:“无凭无据,你身为主母,这般诋毁有出息的庶子,嘴脸未免太难看了些。”

  “众所周知,若非高攀上庆王,他怎么能进国子监?哪有机会拜名师?有什么本事考状元?”杨若芳固执己见。

  “状元乃陛下御览后钦点,你是不是想说明棠还高攀了陛下?要这么说,文武百官都在为陛下效命,包括岳父。另有,路南才华横溢,出了名的严苛,从不收徒,为何单单收下明棠?难道你又想说庆王所迫?那当初明杰也曾想拜入路南门下,岳父特地陪同,结果没成,你是不是要怨岳父比不上庆王?””

  “你——”杨若芳不敢置信地望着丈夫。

  周仁霖冷冷道:“倘若不是你从中作梗,为人刻薄歹毒,明棠怎会被逼得隐藏身份、不敢回家?”

  书房门外

  认命赶来劝解父母矛盾的周明杰愕然,彻底惊呆,一动不动,直戳戳立在门口,保持想推门的姿势,下意识侧耳倾听:“哎,我说你清醒点儿行吗?”杨若芳缓缓摇头,一针见血道:“明棠不仅恨我,也恨你、恨明杰明宏、恨筱彤,恨所有欺凌过他的周家人。”

  “一派胡言,明棠是最乖巧听话的好孩子!”周仁霖嗤之以鼻,始终不肯面对事实。

  “他小时候确实乖巧听话。”可惜,不是我生的。杨若芳非常清醒,幽幽道:“周郎,别做梦了,明棠就是在报复我们。他改名换姓,宁愿认一个太监养父、也不肯认你,今日又与他舅舅联手,全力撇清与我们的关系。”顿了顿,她隐隐窃喜地说:“周郎,你想开些吧,明棠这辈子都不会认你的。”

  “胡说,胡说,不可能。”周仁霖连连摇头,绝不肯将前程似锦的儿子拱手让人。

  “并且,我们也不能认他。郝三刀已折在那崽子手里,‘镇千保’被迫销声匿迹,明宏被害成什么样了?你我绝不能做引狼入室的傻事,更不能坏了父亲的大计。”杨若芳冷静提醒。

  窥听的周明杰忍无可忍,撞门而入,把父母吓一大跳!

  “爹、娘,你们说容佑棠是明棠?!”周明杰劈头质问。

  周家闹得鸡飞狗跳,庆王府内却一如往常,整肃有序。

  无人打搅,容佑棠酣眠足足两个时辰,才自发清醒。

  “糟糕!什么时辰了?”

  容佑棠忙起身下床,里间暗沉沉,外间点亮一盏精致小巧八角琉璃挂灯,茶水帕子果点样样齐备,他洗漱一番,喝了杯茶,随即开门出去。

  七月初五,夜幕繁星点点,一弯峨眉月高悬,朦胧柔美。

  庆王是七月初六的生辰。

  已是戌时中,嗳,睡懵了!

  容佑棠有些懊恼,刚要去庆王院子,却见隔壁耳房快步出来两名内侍,笑容可掬,垂手道:“容公子醒啦?您放心,管家已派人到贵府送了口信。”

  “殿下吩咐别叫醒您,故晚膳时辰已错过了。”圆脸内侍尽职询问:“公子,现就传膳吧?”

  “多谢二位费心。”容佑棠笑问:“殿下回来了?”

  “是。”

  “我有点儿事,想先去见殿下。”

  内侍笑意愈浓,笑眯眯道:“殿下正在月湖湖心亭赏月。”

  “赏月?”容佑棠疑惑抬头,遥望夜空纤细的一弯峨眉月,朗笑道:“好,那我去月湖。”

  不多时

  容佑棠手提素面六角灯,走到月湖前,定睛眺望:

  今晚没有月光,相距甚远,湖心亭四周有一圈遮阳绿植,看不见庆王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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