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逆袭[重生] 作者:四月流春(三)【完结】(75)

2019-01-22  作者|标签:四月流春 甜文 强强

  “大人,大人请保重身体。”

  “您身为一省巡抚,从早忙到晚,哪能天天只盯着关州?河间那么多州县呢。”

  秋管家和朱主簿轮流劝慰,一唱一和,极为默契。

  容齐二人和八名禁卫冷眼旁观。

  “老季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本官信任他才举荐其做关州知府,为何出了这么大的岔子?”游冠英无可奈何地皱眉。

  朱主簿叹道:“季大人的高堂相继患病,上省城求请了好几回名医,忙得一塌糊涂。”

  哼,拼命撇清干系还不算,你们还想将责任悉数推给底下州府?容佑棠心里止不住地冷笑。但愤慨之余,他渐渐坐不稳了,呼吸心跳失常,某处尴尬得无法启齿,幸亏穿了件宽松偏长的对襟背心,勉强遮住了。

  此时此刻,两侧的清丽侍女依然柔声劝酒劝菜:

  “大人,请用。”

  “大人,婢子给您——”侍女抽出香气袭人的丝帕,想为俊美钦差擦拭鬓角的汗,却被毫不留情劈手挥开。

  “不必!”容佑棠偏头一躲,挥开对方的丝帕,他对她们的步步逼近已忍无可忍了。

  “哎呀……”侍女娇声惊呼,虽然毫发未损,却蹬蹬后退两步,茫然无措,忽然“扑通”跪下,泫然欲泣道:“大人息怒,大人恕罪。”

  我又没怎么着你,你跪什么跪?你们哪个给我下的药?小容大人恼怒得咬牙,硬梆梆道:“你起来。”

  女子只是哭,而且迅速变成两个并排跪着哭,仿佛即将要被容佑棠喝令拉出去砍头。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容佑棠横眉立目。他身心煎熬,双拳捏紧袖口,脸皮红涨,热汗涔涔。

  东道主游冠英却一副醉酒瘫软的模样,歪靠椅背喋喋不休,哽咽向承天帝诉忠诚。秋管家和朱主簿倒是抽空训了几句:“秋月、秋雨,你们是怎么伺候的?”

  “容大人请息怒,乡下小丫头不懂规矩,您别生气,小人定会教训她们的。”

  齐志阳豁然起身,漠然道:“游大人喝醉了,你们送他去休息吧,改日再谈。”

  气氛尴尬凝滞,宴饮难以继续。

  “是。”朱迪状似无奈地听从,指挥小厮们搀扶“不胜酒力”的巡抚回屋。

  游冠英借酒装疯,从头至尾滑溜溜,让人憎恶厌烦却无法撕破脸皮唾骂。他大着舌头,手舞足蹈地挣扎喊:“放、放开!本官还要招待钦差,还、还得谈正事……”他一路嚷着被架出花厅,渐行渐远。

  “抱歉,实在抱歉!巡抚大人酒量浅,求钦差大人见谅。”管家点头哈腰地赔罪。

  “下去吧。”齐志阳挥挥手,厌恶地别开脸。

  片刻后,花厅内只剩钦差一行和四名侍女、两个小厮。

  容佑棠汗湿重衫,无法启齿的部位愈发难受,胀疼得有些恍惚,努力板着脸端坐。花厅内高低错落点燃众多蜡烛,晚风穿透轻薄纱帐,将烛光吹拂得摇摇摆摆,斑斑点点,晃得容佑棠眼花缭乱。

  恍惚中,花厅角落倏然一闪,竟现出庆王的身影?!

  高大挺拔的庆王身穿亲王常服,沉稳可靠,低声道:“过来,本王有几句话告诉你。”

  殿下,什么事?

  容佑棠喃喃动了动唇,鬼迷心窍似的,全无理智,情不自禁扶着桌子站起来。

  夜深了,“呼”一阵清凉晚风吹来,袭击容佑棠汗涔涔的后背,登时激得他猛然颤抖!

  嗯?

  容佑棠双目圆睁,指甲掐进掌心,定睛望去:

  原来,对角立着一尊汉白玉底座嵌铜柱的四季平安绢灯,修长雅致,却并未点亮,隐在墙角帐幔间。风吹起,花厅内物品的灯影汇聚交织,千变万化。

  哈哈哈,我竟然出现幻觉了!

  如果被殿下知道,他很可能会严肃训我:没睡好?又背着本王折腾什么了?整日胡思乱想。

  然而,此时的状元郎在外人眼里明显不对劲:露出的皮肤通红、满头大汗、双手撑桌、时而恍惚失神、时而愉悦微笑。

  “容弟?容弟?”齐志阳见状,早已疾步近前,连喊了好几遍,却骇然发现对方无知无觉!

  “容哥儿?”齐志阳略扬声,弯腰探头观察对方神情,不敢胡乱动手拍打。

  “容大人?”

  “没事吧?”

  “大人觉得如何?”八名禁卫七嘴八舌问,他们也吓住了。毕竟共事一场,又关系融洽,自然盼望同来同归、平安凯旋。

  两名小厮见状不妙,脚底抹油溜去报信;四名侍女惊慌失措,不敢吭声,面面相觑半晌,也悄悄离开了。

  顿时,花厅内只剩下钦差一行,滑稽又荒唐。

  “容弟?容佑棠?”齐志阳急切呼唤,咬咬牙,使劲一掐对方虎口。

  “啊!”容佑棠痛得大叫,魂魄归位,他扶着桌子,抬头问:“齐兄?”

  “你没事吧?”

  “容大人何处不适?”

  “那王八……”最年轻的禁卫黄立险险打住对游冠英的痛骂,提议道:“齐将军,我们去请个大夫吧?”

  容佑棠却皱眉摆手,喃喃道:“不可。泄露出去不定被传成什么样,世人会认为钦差一来就跟巡抚闹不和。”而且,明显只有我一个人被下药,同伴们无恙,就更不好外传了,我不想背负“贪杯好色”的名声。

  “可是……你忍得住?”齐志阳隐晦问。

  “还、还行。”容佑棠尴尬点头,他窘迫地弯腰遮掩,咬牙恨道:“明日一早咱们就去关州!”

  “好。”齐志阳反感嫌恶,黑脸道:“今夜诸事,真是闹得够了!”

  不消片刻,朱迪闻讯匆匆返回,硬着头皮,谦恭拱手道:“对不住,实在对不住。游大人前几日刚从瓜州擒拿匪徒回来,操劳疲累,本一心想招待诸位大人,却力不从心地醉倒了——”

  “我们有公务在身,不便多喝,接风宴到此为止吧。”齐志阳冷淡打断。

  指甲狠狠掐进掌心,尖锐刺痛,容佑棠极力维持清醒,微笑道:“朱大人,多谢你的盛情款待。”

  朱迪挤出为难的干笑,含糊道:“容大人客气了,小的就是一跑腿的。”

  恐怕不止跑腿,还得动手吧?否则游冠英凭什么重用你?八面玲珑,想两面讨好?门都没有!

  *药确实是朱迪奉命安排侍女下的,份量和药效他心知肚明。此刻看着状元郎被情欲折磨得脸颊脖颈潮红的模样,他也怕出事,忐忑不安。

  齐志阳强硬道:“既然游大人醉倒,席已散,我等就不打扰了。”

  容佑棠昏昏沉沉,竟然还能礼貌性地点头致意:“不多打扰了,就此别过。”希望将来有机会回请,叫你们也吃一场鸿门席!

  而后,齐志阳与禁卫长联手架起容佑棠的胳膊,直接悬空带人走。

  “不,不是,诸位大人稍候!游大人安排了客房,请随小的来。”朱迪再度傻眼,急忙追上去挽留。

  为顾全大局,齐志阳忍辱负重,目不斜视,随口道:“真是不巧,我们已经定了客栈,使的是朝廷的银子,浪费不得。”

  胡说!你们刚出渡口就被我接着了,一路同行,何时定了客栈?

  “是啊,浪费不得。”容佑棠下意识地帮腔,烦躁不堪。

  一行人执意告辞,主簿和管家苦留无果,气得顿足。

  两刻钟后

  钦差一行入住客栈,依旧要了四个紧邻的房间。

  容佑棠呼吸粗重,坐靠床头,屈起一膝,腰以下盖着被子,垂首默念:没什么,*药其实也没什么。

  “容弟,你、你还好吗?”齐志阳爱莫能助,他刻意站得离榻三米远,宽慰道:“再忍忍,大夫马上到了。放心啊,小山他们都懂,必定办得妥妥的,不会影响咱们的公事和你的官声。”

  半晌

  “嗯。”容佑棠模糊应声,难受得眼睛都红了,濒临崩溃。

  齐志阳见对方一动不动,像是无计可施,他酝酿了很久,才尴尬提醒:“你用手试试?弄出来就好了。”

  容佑棠抬头,眸光水亮,茫然朦胧,一声不吭。

  “难道你自己没弄过?”齐志阳嘴角抽动,紧接着火速解释:“抱歉!我以为你年纪小,又刻苦读书考了状元,家里不给分心。”这也正常,读书应考的人家对儿子管束尤其严格。

  岂料

  被药性折磨得神志不清的人竟诚实点头!

  “你——”齐志阳瞠目结舌,饶是他成熟世故,此时也无言以对。

  毫无征兆的,容佑棠突然谈起正事:“姓游的太心虚了,我怀疑他会阻拦咱们明早去关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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