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逆袭[重生] 作者:四月流春(三)【完结】(61)

2019-01-22  作者|标签:四月流春 甜文 强强

  马车停在布庄前,车夫毕恭毕敬道:“容大人,到了。”

  “好。”容佑棠心情大好,神采奕奕地跳下马车,硬塞给实际上是侍卫的三名车夫几角碎银,恳切道:“总是劳烦诸位送我,实在是不应该。”

  和和气气说笑几句后,容佑棠步伐轻快,眉眼带笑从布庄后门回家。

  “爹,我回来——”容佑棠抬脚迈进客厅,还没吆喝完,猛地停下脚步,和闻讯起身的周仁霖大眼对小眼。

  “你怎么来了?”容佑棠瞬间皱眉,好心情荡然无存,再一扫:舅父和表弟也在。

  “你明早不是要去关州?为父特来送行。”周仁霖说。他下值后不想回去面对鸡犬不宁的后院,独自赶到容家——好不容易有个名正言顺的理由,怎能错过?

  “棠儿,你先去洗手,马上吃饭了。”容开济快步过去婉劝,生怕又爆发吵闹,影响儿子出门办事的情绪。

  “去吧。”容正清也催促,极力收起憎恶神态,他刚才痛骂了仇人一顿。

  “你们别太过分了!”周仁霖忍无可忍,忿忿道:“无论你们如何否认,棠儿永远是我的儿子,谁也不能改变!如今我只是想和他说几句话,你们也要拦着?”

  “我就是拦着,你如何?”容正清冷笑,拍案而起。他对周仁霖的憎恨入骨,一想到父母和姐姐就愤怒至极,加之自身科考和仕途被打压十余年,恨得咬牙切齿,终生无法释怀。

  容开济一心只想让孩子高高兴兴吃晚饭、早早歇息,明日精神饱满地出发。可他做不到疾言厉色地驱赶儿子生父,只能正色规劝。

  “不速之客,还请离去吧,别打搅我们的晚饭。”容瑫义正词严道。

  周仁霖无法直视年少时亲密交好的恩师之子,狼狈别开脸,色厉内荏道:“佑棠是我的孩子,你们合力教唆他不孝,究竟是何居心?”

  “哼。”容正清毫不掩饰鄙夷,意味深长道:“幸亏老哥教导有方,孩子才这般聪明上进。”若性子像你还得了?

  剑拔弩张,容正清握拳,目光如炬。

  容佑棠果断抬手喊道:

  “周大人!”

  “你、你叫我什么?”周仁霖恼怒至极,气急败坏,压低声音道:“我是你父亲!你任性妄为,擅作主张改了身世,为父就不追究了。可私底下的,你也不认?”

  容佑棠心如止水,异常坚定,冷静道:“周大人,想必你又是悄悄地来,东瞒西瞒,何苦呢?还是快回去吧,免得尊夫人打上门,到时谁都没脸。”

  “她确有不妥之处,可我们是一家人啊!你有不满,大可提出来,为父尽量设法解决。而且,她也拿捏不住你了,还怕什么呢?”周仁霖急切承诺。

  事到如今,你居然还想叫我隐忍退让?

  容佑棠轻笑了笑,摇头道:“你们才是一家人,与我何干?周大人,贵府家务事请回去解决,在这里说破天也没用。”

  “唉!”周仁霖见庶子软硬不吃、油盐不进,束手无策地重重叹气,让步道:“你好好冷静考虑,不必急于撇清,血缘是无论如何撇不清的。来,为父告诉你几句话,省得你下关州贸贸然闯祸。”

  容佑棠去倒了杯茶喝,迫使自己尽量冷静对待生父,慢条斯理问:“说完你才肯走?不给说就不走了?”无非叫我和稀泥粉饰太平罢了。

  果然

  周仁霖靠近,耳语提点儿子:“你年轻不懂事,还以为得了个美差呢?其实不然。河间局势复杂,一向不太平,百姓与官府翻脸械斗后,杀几个人选择落草为寇的不计其数,否则九峰山匪窝怎么成形的?你啊,千万别较真,下去跟河间巡抚、关州知府吃几顿饭,他们会告诉你‘真相’,不必费心追查。”他说完,想当然地等着儿子感激回应。

  然而,对方毫无反应,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

  “你这是什么态度?”周仁霖极不满,想伸手拍打。

  容佑棠迅速避开,忍无可忍地扬声呼唤:“顺伯?”

  “哎!”李顺应声从隔壁饭厅奔出,摩拳擦掌问:“少爷有何吩咐?”是不是可以赶人了?

  容正清不住冷笑,坐看背信弃义的白眼狼自食恶果。

  “菜好了吗?。”容佑棠摸摸肚子。

  “好了好了!”李顺点头如捣蒜,暼一眼不速之客说:“少爷在外头跑了半日,明早又要出行,唉。”

  周仁霖气了个倒仰,情急之下脱口说出心里话,小声呵斥:“你以为庆王护得住你?他戾气太重,三天两头得罪满朝重臣,暴躁刻板不得人心,自身难保——”

  “够了!殿下文韬武略,正直忠诚,为保卫疆土立下汗马功劳,却毫无骄矜傲慢之态,多么难得?不过,像你这样的人,岂能容忍刚正不阿?”容佑棠勃然变色,伸手一指门口:“你走,立刻走!”

  “我好言相劝,你却不识好歹?棠儿,切莫因为取悦一人而得罪众人,一旦靠山倒塌,到时你就跟着完了!值得吗?”周仁霖苦口婆心地教导。

  “我做事自有我的原则,只有志同道合,绝不为取悦谁!”容佑棠掷地有声道。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可以为了荣华富贵违心作孽?

  “情爱虚无缥缈,再浓烈也迟早成空。我看你是被灌了迷魂汤了,死心塌地的傻孩子,连后路也不留了?简直愚蠢!”周仁霖恨铁不成钢地训斥。

  容佑棠怒极,半个字不想听,再无法平心静气,强硬吩咐道:“话不投机半句多!顺伯,送客,以后无论他说什么都别开门!”

  “是!”

  李顺和老张头联手,强行把挣扎叫骂的周仁霖架了出去。

  容家终于恢复安宁。

  容佑棠深吸了口气,伸手引请,歉意道:“怪我回来得晚,四叔、瑫弟,爹,咱们走,吃饭去。”

  片刻后

  一桌子姓容的围坐用膳,纷纷将周仁霖抛之脑后,食不言,各自调整心情。

  饭毕,容正清欣喜地告知:“老哥,我前阵子去的信,家书昨日已到了。”

  “哦?”容开济精神一震,忙倾身问:“老人家怎么说的?”

  容佑棠也屏息聆听:

  “自然是同意的!”容正清愉快一击掌。

  “祖父高兴得什么似的,细细地问,足足写满五页纸!”容瑫乐呵呵透露。

  “太好了。”容佑棠一颗心彻底放下,尴尬道:“仓促突然,实在是难为老人家了。”

  容正清笑道:“父亲已将你作为嫡子记入正彦一房,今后行走天下,你只管放心报‘容佑棠’的名字!”

  翌日

  天蒙蒙亮,容佑棠整装待发,站在布庄门口张望。

  “东西都齐备了。”容开济忙得脚不沾地,风风火火,亲自整理一个精细打点好的包袱,嘱咐道:“船上没有热饭菜,你将就吃干粮吧,别买外头的,不知底细。喏,这是你爱吃的芝麻烧饼和三丝包、一袋子点心,放这儿了,到时记得邀齐将军一块儿吃。”

  “知道了。”

  “你不会武,尚方剑很该由齐将军保管。”

  “对啊。”

  “银钱收好,出门在外财不露白。”

  容佑棠认真点头:“记住了。”

  “约的卯时,齐将军知道咱家吗?”容开济絮絮叨叨,万般不舍。

  “知道的。从前我俩好几回一起骑马回城,他家住南城。”容佑棠宽慰养父。

  “这就好。”容开济仔细扎牢包袱。

  容佑棠估摸着时辰,目不转睛紧盯前面街口。

  一刻钟后,晨雾里终于传来清脆马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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