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逆袭[重生] 作者:四月流春(三)【完结】(34)

2019-01-22  作者|标签:四月流春 甜文 强强

  容佑棠称是,不好意思道:“晚辈们初来乍到,请前辈多多赐教。”

  “十七岁的状元郎,古往今来不多见。”孟维廷捻须微笑,赞道:“老朽看过你的文章,非常不错,简练通达,很有见地!不愧是路大人的弟子,名师出高徒。”

  “前辈谬赞,实不敢当。”礼多人不怪,容佑棠愈发恭谨:“晚辈之前是埋头读书的学生,如今到翰林院,少不得给诸位前辈添麻烦了。”

  徐凌云和邓奎也时不时聊上几句。

  孟维廷愉悦轻笑,对谦虚有礼的俊美小状元印象不错,嘱咐道:“你们别在客厅等,随我来,今日新科进士入学,掌院大人应会抽空到场。”

  “多谢前辈提点。”

  于是,容佑棠三人摆脱了枯坐干喝茶的窘境。

  片刻后,他们跟随孟维廷踏入翰林院办事堂。

  容佑棠屏息凝神迈过门槛,快速扫视:

  偌大高敞厅堂,浓郁墨香扑面而来,深约六七丈、目测等宽,几面墙高的书架,书籍垒得满满当当,梯子立在墙角。大插屏隔开若干区域,隔间内整齐摆放书案,案上笔架一字排开大小狼毫笔。

  “诰书放在东三间,左老待会儿就到,他负责录入新翰林。”孟维廷告知,他是侍讲,落座即忙碌准备今日教习进士的内容。

  容佑棠三人依言照办后,眼看又要陷入束手干等的困境,容佑棠扫视四周,不敢擅动,主动上前询问:“前辈,晚辈有什么能为您效劳的?”

  孟维廷抬头,想了想,遥指东面墙大书架前敞开的木箱,温和道:“那两箱是新送上来的地方志,预备录入造册存档。可惜,因运送时保管不当,部分书页霉变,你们可愿意逐份清查分类?”

  “晚辈求之不得!本就是进来帮忙的。”容佑棠欢喜乐意至极。

  孟维廷好感又添了几分,嘱咐道:“去吧,有不懂随时问。”

  “是。”

  徐凌云秉着“说少错少”的原则,全程谦和顺从,不功不过,四平八稳。

  不消片刻,他三人各拿了小马扎,围坐木箱,挽起袖子清查书籍。

  时辰还早,宽敞办事堂内只有四人,且相距甚远。

  “嘿,幸亏贤弟讨了个差事,否则咱们站着等多尴尬!”徐凌云耳语高兴道。他像对待珍宝一般,小心翼翼取出书籍,轻轻翻看,唯恐损坏丁点儿。

  “正是。”容佑棠也丝毫不敢大意,绣花一般地精细,认认真真审视,赞同道:“哪怕叫咱们扫地呢,也比干站着好。”

  邓奎快速挑拣,转眼间挑了一摞书,不以为然道:“其实,附书有相应名单,去信叫地方重新送一批入京即可,能省不少事。”刚来就叫新科一甲干粗活,哼,下马威吧?

  “不用的。年、邓兄请看,大部分书都是好的,仅有少许生霉。”多送一批多劳民伤财呀!徐凌云不赞同地想。

  容佑棠专心致志做事,一丝不苟。

  邓奎却有些按捺不住,他心不在焉地挑拣,暗中打量整个办事堂,忽然眼睛一亮!

  “二位贤弟稍候,愚兄去去就回。”邓奎撂下方志,起身独自去寻孟维廷。

  徐凌云不解地问:“邓兄去干嘛?”

  容佑棠纳闷答:“不清楚啊。”

  半晌后,他们睁大眼睛,看见邓奎走到办事堂角落茶室,姿态洒脱优美,熟练地煮水烹茶!

  “他、他……”徐凌云无言以对。

  容佑棠低头:“徐兄,我们继续挑书吧。”

  “嗯。”

  下一瞬,他们同时伸手向邓奎检查过的水堆!

  显然,两人都不放心。

  四目相对,徐凌云和容佑棠笑得弯起眼睛,心照不宣。

  一刻钟后,翰林都到齐了,办事堂顿时热闹起来:寒暄问候、整理各自书案、倒茶喝水——当他们发现邓奎占据了茶室时,均有些愕然,客客气气地接过滚茶,礼貌交谈。

  其中,容家的世交严永新也是翰林院修撰。

  严永新端着茶盏,带领几名同僚走向世侄的养子。

  容佑棠眼尖,赶忙招呼徐凌云起身,一同躬身拱手道:

  “晚辈拜见几位前辈。”

  几位老资格的翰林颔首搀扶,亲切随和,其中一人笑问:“严兄,状元郎便是你提过的小容吧?”

  “正是。此乃严某世交家的孩子。”严永新顺势介绍道:“佑棠、小徐,此依次是段大人、谷大人、常大人。”

  容佑棠和徐凌云忙不迭重新见礼,毕恭毕敬回答前辈们的问话,无非年纪、籍贯、可否成家等寻常闲话,气氛融洽和乐。

  谈笑间,门外忽然有人报:

  “两位掌院大人驾到!”

  众翰林纷纷起立出迎,严永新忙招呼:“佑棠,你们俩也来。”

  “是。”容佑棠与徐凌云紧随其后。

  翰林院有两名掌院:一为乔致诚,二为户部侍郎郭远。其中,郭远是兼任。

  容佑棠定睛看去:

  门口光亮晃了几晃,首先迈进门槛的是郭远,随后是他不认识的乔致诚。

  ——乔致诚身后还跟着一人。

第101章

  那位是谁?

  容佑棠隐在众翰林之后,悄悄望去:

  只见乔致诚身后白色书生袍角一闪,赫然是周明杰!

  周明杰跟随常理掌院乔致诚,衣帽齐整,斯斯文文。

  “下官拜见二位大人。”

  “大人请上座。”

  众翰林纷纷向掌院学士行礼问候,绝大多数毫无热络谄媚之态,通身读书人的清高风骨。

  “哈哈哈,诸位同僚无需多礼。”乔致诚春风满面道。他五十开外,高大魁梧,穿戴五品官袍官袍,有些胖,肚腹将官袍挺出个小圆,未语先笑。

  同为掌院的郭远却含蓄内敛,端方沉稳,几步近前搀扶侍讲孟维廷,谦和道:“快快请起,孟老近来可安好?”

  孟维廷是翰林院老派大儒,毕生醉心著书、钻研学问,勤勉宽厚,是郭远年少初入翰林时的引导前辈。

  “多谢大人垂询,老朽一如往常,大人可好?”孟维廷关切问。他从未自持引导过郭远就摆老资格,翰林院文人扎堆,他极少被抨击议论,备受尊重。

  郭远颔首:“也好,劳您老记挂着。”

  热热闹闹寒暄几句后,乔致诚笑哈哈道:“例行巡察而已,诸位同僚请随意。郭大人,请!”说着伸手引请。

  “请。”郭远亦伸手,二人并肩往茶室走。

  众翰林奉命散去,各自归位做事,隐在人堆后的容佑棠三人才露出来,突兀站着。

  ——论理,负责录入新科一甲的左吉本应该引领新到任的翰林拜见上峰,可左吉却临时解手去了。

  乔致诚目不斜视地往茶室走,状似完全没发现旁边的三名新翰林。周明杰跟随外祖父门人,得以一同前往茶室,余光飘向受到冷落的容佑棠,心中畅快解气。

  徐凌云脸皮薄,紧张极了,欲言又止,干着急;邓奎情不自禁地整整官帽、抻抻衣袖,正要迈步拜见掌院——

  “新科进士、直隶容佑棠,奉旨到任,拜见二位掌院大人。”容佑棠却没多想,大方自然,不卑不亢地上前行礼。

  郭远早已看见熟人,但不宜主动打招呼,故静候着,此时便顺势停下脚步,略抬手虚扶,慢条斯理问:“你们就是新科一甲?”

  容佑棠垂首称是,徐凌云随后上前见礼。邓奎又慢了一步,很是气恼,肢体有些僵硬地拱手施礼。

  郭远不以为意,只当邓奎是紧张。他和蔼问:“诰书呢?左吉有无为你们录入档册、预定腰牌?”

  “下官等人的诰书已呈交左大人。”容佑棠答。

  原本昂首阔步的乔致诚只得随郭远停下,受了三人的拜礼,含笑打量新翰林,重点审视状元——就是他吗?确实生得好,难怪能靠脸得势。

  “听闻今科状元才十七岁?”乔致诚抄手站定,饶有兴致地问。

  容佑棠谨慎答是。

  “哎呀!真了不得,后生可畏啊!”乔致诚惊叹道。

  “皇恩浩荡,下官全仰赖师长辛勤教诲与同年相让,实属侥幸。”容佑棠直觉来者不善,陡然升起浓浓戒备。

  周明杰笑着在旁插话道:“大人有所不知,今科状元与学生乃国子监同窗,他在学里就极出名的。”

  哼,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无非想故技重施,准备在翰林院散布谣言吗?

  “哦?”乔致诚扭头奇道:“是吗?老夫终日忙于案牍,孤陋寡闻,不知郭大人可曾听说?”

  “郭大人与祭酒路大人乃至交,学生有幸路遇大人数回。”周明杰笑说。

  他人的私交,与你何干呢?搭讪也挑个合适话题啊!容佑棠忍笑,绷紧脸皮作肃穆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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