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逆袭[重生] 作者:四月流春(三)【完结】(25)

2019-01-22  作者|标签:四月流春 甜文 强强

  “免礼。”承天帝再次和气抬手,他手握三朵荷花,翻来覆去地赏玩,临回龙椅前,淡淡对周明杰说:“下次拿不动就少拿几朵,别累坏了。”

  “是、是。”周明杰声如蚊呐,羞愤欲死,脸爆红,抬不起头。

  众人看在眼里,心里都炸开了锅:有同情的、有鄙夷的、有幸灾乐祸的……

  宴游至今,已是申时中。

  承天帝落座后,低声吩咐李德英几句,后者随即安排小内侍将十五份赏赐呈上来,唱宣道:“陛下有旨:寻花赛结果有目共睹,现赐赏优胜者:周明杰数量居首,赏金如意一柄、南珠两串;其余参赛者各赏文房四宝一套、扇坠一枚。钦此。”

  优胜者?究竟是谁?

  容佑棠跟随同伴叩谢圣恩,正沉思间,承天帝悠然开口道:“按律,金榜一甲授官后当进入翰林院学习。不过,朕看状元应有余力,年轻人理应多为前辈分忧。”

  容佑棠垂首,屏息凝神。

  众臣侧耳倾听:

  “这样吧,”承天帝拍拍龙椅扶手,亲切问:“吴裕,你不是总反应户部诸事繁琐么?”

  户部尚书吴裕出列,目不斜视,惭愧道:“老臣无能,请陛下责罚。”

  “爱卿已尽力而为,朕俱看在眼里。只是,户部长期事多人少,将于社稷不利啊。”承天帝忧心忡忡,威严扫视众臣。

  “这……”吴裕为难皱眉,垂眸,余光不露痕迹地飘向平南侯,有心想说:哪怕是状元,也得先在翰林院学习一段时日,以熟悉政务处理流程和为官之道。

  但,皇帝的意思非常明确了,谁也不会直言提醒。

  中庸之道,明哲保身。

  康阳湖边鸦雀无声,庆王十分清楚父亲用意,可惜他不宜开口。

  平南侯今日间接丢了个大脸,满腔郁愤,看也没看一眼外孙,几番张嘴,却没说出话。可他清楚自己应该尽快开口,展示开阔心胸和大度气量。

  期间,太傅韩飞鸿仍是少言寡语,喜怒不形于色,须发雪白,谦恭从容。现场除诸皇子外,只他们几个重臣有座位。

  “嗯?”承天帝尾音上扬,不轻不重一顿茶钟,笑意逐渐淡去。

  “老臣斗胆,求陛下赐人才协理户部繁琐事务。”吴裕无奈道。

  平南侯坐不住了,深吸口气,起身拱手,艰难开腔,涩声提议:“陛下,依老臣浅见,今科状元才思敏捷,应属可栽培之材。”

  “是吗?”承天帝复又笑起来,转而板起脸,挑剔严苛道:“容卿,今有杨侯力荐你入部历练,可你毫无理政经验呐。”

  容佑棠强压紧张忐忑,出列拱手道:“下官才疏学浅,杨大人谬赞了。陛下,微臣驽钝,确实毫无经验,但绝不辜负您的厚望,无论效力何处,必将鞠躬尽瘁,竭尽全力。”

  “既如此,”承天帝不容置喙命令道:“朕记得户部直隶空了个主事的缺,由你补上。”

  户部直隶主事,属正六品。

  “谢陛下隆恩!微臣遵旨。”容佑棠立即叩谢,难掩激动欣喜。

  ——寒窗拼搏多年,容佑棠今日以六品官职入户部,同时兼任修撰,习从翰林院前辈。

  为什么?

  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

  散席后,周明杰浑浑噩噩,失魂落魄离开东园,行尸走肉一般走出皇宫,衣袍凌乱脏污,两眼发直。

  忽然,他身边停下一辆高敞马车,平南侯的心腹疾步拿干净外袍裹住周明杰,低声道:“公子快上车,大人有请。”

  周明杰如梦初醒,飞快登车,扑通跪在软椅前,面对自小敬仰的外祖父,委屈得眼眶一热,脱口而出:“祖父,容佑棠他——”

  “住口!”

  平南侯断然喝止,脸拉得老长,疾言厉色训斥:“明杰,你今日到底怎么回事?粗鲁莽撞,有勇无谋,贻笑大方!”

  “我、我……”周明杰忿忿不平,嫉恨得五官扭曲,伤心解释道:“我只是想赢得比赛。既是比赛,难道不应该全力以赴吗?我光明正大,凭自身实力摘花,何错之有?”

  “唉,明杰呀,你、你——”平南侯气急败坏,他阅历丰富,明白外孙是一时钻了牛角尖,遂耐着性子教导:“你仔细想想:比赛是应该全力以赴,可当时那样场合,我们就在高处观赛,若得失心太重、好勇斗狠,看起来多失态?你是斯文读书人,不是粗野武夫啊!状元小小年纪,他就很沉得住气。”

  “容佑棠有什么了不起的?运气好罢了!”

  周明杰连连摇头,胸膛剧烈起伏,愤恨道:“他以色侍人,一介下作男宠,高攀庆王权势,否则他连国子监大门都不得靠近!”

  平南侯强压怒火,低声呵斥:“自古成王败寇,失败者气冲冲有什么用?无论状元私底下品性如何,总之,谁搏得陛下好感,谁就赢了,明白吗?那小子智勇双全,颇有城府,前途不可限量。”

  “祖父,可他——”周明杰情急,刚要嚷出“容佑棠是我的庶弟明棠”,却被对方不耐烦打断。

  “够了!”平南侯疲惫一挥手,语重心长提点:

  “明杰,你生为家中嫡长子,倍受宠爱重视,顺风顺水二十年,没经历过真正的挫折,如今心气不平,这也难免。可你必须接受‘强中更有强中手’的事实,否则如何与人共事?我算得位高权重,活了这么大年纪,都还有几个对手,何况你呢?”

  长辈毫无保留的金玉良言,可惜偏激的年轻人听不进去。

  周明杰脸色铁青道:“祖父有所不知,输给别人我服气,可输给容佑棠我永远不服气!他算什么东西?”

  平南侯气个倒仰,失望之下,硬梆梆道:“你太不理智,所以陛下才赐南珠佛串!近期别忙其它了,专心去翰林院接受教习,修身养性,争取得选庶吉士,别辜负我拉下老脸求的机会。”

  “可我想尽快回去协助二殿下!”周明杰小心翼翼询问:“祖父,表哥消气了吗?”

  “暂未。”平南侯开始闭目养神,挥手道:“你回家反省吧。”

  “祖父——”

  “来人,送公子回周府。”平南侯直接命令。

  “是。”

  马车停,周明杰悲愤下车,觉得自己前途渺茫,被彻底抛弃了!他怒火滔天,将全部过错一股脑儿推到该死的庶弟身上!

  与此同时

  容佑棠已提着皇帝赏赐回到家里,东西放下,就迫不及待要水洗澡。

  “不是出席进士宴吗?为何弄得这样?”容开济赶紧叫人备水,急得追着问。

  容佑棠浑身脏兮兮,汗渍斑斑,进屋就迫不及待脱衣,苦笑解释:“陛下命令我们一部分进士划船进荷池寻花,为宴席助兴。”

  “啊?”容开济瞠目结舌,,忙接过皱巴巴的官袍,难掩心疼道:“早上离家时干净清爽,晚上回家晒得猴儿屁股一般!”他紧张端详儿子的脸、手和脖子,焦急道:“晒伤了!会消褪的吧?”

  容佑棠已脱剩一条单裤,看着非常滑稽:

  躯体肤色白皙无暇,两手和脖子往上,却红彤彤,微微肿起,像极煮熟的虾子。

  “哗啦”一声,擦拭几下的容佑棠扑通跳入浴桶,忙碌搓洗,发出舒服惬意的喟叹。

  “会消褪的吧?”容开济急得不行,小心戳戳红得肿起的晒伤。

  容佑棠苦中作乐,自嘲道:“应该会好吧?假如好不了,我以后就是‘肖关公’。”

  “尽胡说!”容开济皱眉,拿着脏污衣袍疾步走出去,匆匆叮嘱道:“赶紧洗,我去请个大夫给你看看。”

  “哦~”

  容佑棠后靠,头枕浴桶,轻快哼着信口胡诌的小曲儿,心情好得无法言表:好极!

  皇天不负苦心人,我终于入朝为官了!虽然只是六品,但将来能慢慢往上升。男儿当建功立业,光耀门楣。

  同时,也能缩小与殿下之间的差距。

  至于为什么要缩小与庆王之间的差距?容佑棠从未深入思索,完全是潜意识的愿望。

  痛痛快快泡干净后,容佑棠刚系好衣带,就听见外面两个熟悉的大嗓门:“佑子?容大人?”

  “状元郎?”

  “来了来了!”容佑棠笑答,踩着木屐快步开门,迎面看见歇假回城的洪磊陈际。

  “哈哈哈——哎,你的脸怎么啦?”洪磊笑脸凝固,忙上前观察容佑棠的脸颊。

  高大壮实的陈际也凑近细看,担忧道:“毒虫叮咬的吗?大夫怎么说?”

  “我这是晒的、闷的,应无大碍,家父已去请大夫了。”容佑棠一手一个,亲密推着洪磊陈际朝客厅走,概述缘由。

  洪磊大咧咧将一条胳膊搁在好友肩上,啧啧称奇:“哇,进士宴可真刺激!我还以为会考吟诗作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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