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L]双赢 作者:楚官【完结】(8)

2019-03-30  作者|标签:楚官 宫廷侯爵 欢喜冤家 平步青云 宫斗

  石姒以手托下巴,在心里嘀咕祖父这病症应该也是老眼昏花的一种吧,据闻宫里的御医本领不错,讨些药方子用了能医好他么?

  正想着,白柳凑过来问她想什么,石姒不觉得有需要隐瞒的,便一五一十说出来,顺带让她帮出主意。

  白柳一听,扭头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石姒也是说笑的,见白柳这么给面子,就眯起眼笑道:“你别光顾着笑啊,我说真的。”

  “不,不是。”白柳笑得愈发厉害,说话还大喘气呢,她扶着石姒的肩,说:“你别玩了,笑得我肚子疼。”

  “好啊,不玩,那你觉得这法子有用吗?”石姒故意道。

  白柳瞧了她两眼,笑眼盈盈:“你逗我呢,一想就晓得当然没用了。”

  “先不说李公公和石丞相这‘瞎’不在眼上,而盲在心间;就从医理方面来看,这些症状和罹患眼疾者的表征也是大相庭径,压根不存在可比性,更别说以药石医治了。”说罢,她眼一弯,又笑了。

  “行不通那算了。倒是你,原来还通岐黄医理啊?”石姒笑问,替她整整因捧腹而歪掉的斗篷。

  白柳直起腰把斗篷裹紧了,轻松道:“哪里有通,不过是读书多了自然就懂了些,那些医书医经上记载的简单,真拿到人身上比划就难度大了,还是要专研的大夫才懂,我也就嘴上说说罢了。”

  石姒看她:“我原以为才女是才在诗书辞赋,没想到你看的书挺杂啊,还涉猎了医经这类的。”

  白柳右边眉毛一挑,道:“谁规定才女就不能看医经了,诗词集也有看完的时候,闲来无事,我最喜欢的还是看野史传记,纪录虽不如正史严谨,较其却有趣多了,有用的东西也多。”

  “唔,我却与你不同,我就喜欢看正史。”

  石姒轻笑,神情在一瞬间变得悠远,“看那里头记载的改朝换代,看枭雄和英雄,看明君和昏君,看武将和文臣,看乱世浮生看妃子祸国……仅仅这样看着就觉得震撼。若用心去看,又好像看到了沧海桑田、年轮变迁,只恨生不逢时,无已得见当时风景。”

  “如果我说,我入宫是为了以另一种方式表现自己,你怎么看?”她问,目光灼灼。

  “不怎么看。”白柳翘起嘴,“你分明就是为了权利与地位才进的宫,自己就满怀野心,还需要我说出来?”

  “没,”石姒否定道,眼含深意:“我竟不知你何时这么了解我?”

  白柳脸一扭,嘟哝:“这不叫了解,是我有识人之明。”

  石姒笑而不言。

  肩膀被人拍了一下,隐隐作痛。石姒略微无奈的转头,看来人:“李文长你知道自己一身怪力就别乱碰我们好么。”

  李文长两手抱胸,瞪着她,“你们在说什么,都不带我一个。”

  石姒知道她还别扭自己联合白柳给她下套的事,就道:“没什么,不是看你另有要事嘛!”

  “你还说,小心真动手哦。”李文长威胁道。

  “你欺负一个弱女子也好意思哦?”石姒斜她,忽然想到什么,小声问:“你跟睿帝都说了些什么?”

  “还能说什么,不就那样。”李文长抿起嘴,颇有些小孩子气,“不要以为我看不出你们使诈,白柳那话说的好听,可我也知道,大夏并无准许女子加官进爵的律令,纵然睿帝肯放我出去,我也不能领兵作战,仍然是在爹爹那儿当个有实无名的练兵长。”

  她猛地抬眸,双目盈泪:“更何况,睿帝是绝不可能让我走的。”

  “你是这么想的?”石姒没被她有意表露的悲情给渲染,她倚在朱红的圆柱上,扬眉道:“睿帝那四年功夫真不是白做的,看你那晚乖乖的让他下药就知道了。”

  “再掐下去睿帝会心疼的。”她瞥了眼脸色一僵的李文长,事不关己的笑侃:“瞧睿帝对你一往情深,你又对他这么了解,怎么还不在一起呢。”

  李文长收回压在左手上的右手,忿忿瞧她,“就你聪明,什么都知道!”

  石姒嘴角上勾,权当夸奖,又见李文长一脸恍惚,便开解道:“想开点,嫁谁不是嫁,嫁给睿帝又不差。”

  李文长不说话了,她本就不是喜欢多想的人,既然做出了决定就不会磨叽,只是不曾经历过这些,取舍间难免有些不干脆,偏她自己就讨厌优柔寡断的人,一来二去,搞得自己火气都上来了。

  那厢,睿帝把白柳拽去,急于分享自己的喜事,“白柳,文文说她愿意留下来了!”

  “这么简单就答应了?”白柳好奇,狐疑道:“她怎么说的?”

  睿帝说:“她问朕按顺序来要看到她的牌子得等什么时候,朕就说还有十几天,然后文文说让她想想,总之会在朕‘复看’前给朕答案。”

  白柳嘴角一抽,她就说不该对越玖抱什么希望,作为皇帝,这人也太知足常乐了。

  “这不还有十几天嘛,你怎么不想李文长要是拒绝了咋办?”虽然她跟石姒说的没心没肺,这时却操心道:“要真硬来的话,你们之间那点情分很快救会磨光的。”

  “不要紧!”睿帝一笑,“文文都这么说了就一定不会反悔的,我相信她。”

  可我不相信你啊。白柳扶额,心累。

  疲于应付很二很乐观的睿帝,于是白柳把人往李大元面前一推,让他另外找人炫耀去,独自寻了处清静地发愣。

  石姒见白柳“失魂落魄”的窝在角落里,心下担心,又苦于被李文长抓着不放不能过去。

  幸而被折磨了一刻钟左右,大院的门被推开,一身脏乱的舒笺回来了。

  ——舒笺的回来无疑是个转机,无论哪方面。

  石姒藉此逃脱了李文长的魔掌,就见白柳也在催促着睿帝离开。

  舒笺的衣服上还滴着雨水,她木然地瞧着几人,只在看到睿帝的时眸光闪动,生生等在原地,凝视着他和李大元的背影消失,这才一言不发的拖着步子走回房。

  硬把又想纠缠白柳的李文长推回自己的住处,石姒本想关心下白柳,却见白柳盯着隔壁,慢慢扯出一个笑。

  ☆、第十章

  “你笑什么?”石姒抚了抚手臂,她渗得慌。

  白柳进到她的房间,坐回暖炉前,方道:“你对舒笺怎么看?”

  “吏部尚书舒大人的千金,我爹的政敌,而舒笺本人……也就那样。”石姒慢条斯理的说,低着头在点心满成灾的桌子上翻出一包还没打开,依旧冒着热气的糖炒栗子送过去。

  白柳接过来解开纸袋,拿了几颗剥除栗子壳,然后张嘴咬了一口姜黄色的肉,莫名觉得比之前的都要甜,“呐,我发现了一件事。”

  石姒瞧她眼睛亮亮的,比任何时候都有活力,就笑了:“什么事啊?说出来听听。”

  “就是,我瞧着那舒笺似乎对越玖有些意思。”白柳也笑,微颤的睫毛刷出一片浓丽的阴影,黑鸦羽似的,勾得人心尖痒痒。

  “怎会?”石姒吃惊道,“舒笺她与礼部尚书家的大公子不是郎有情妹有意么,几时移情别恋道睿帝身上了?”

  白柳斜她,“你知道的清楚喔。”

  “那是,我从不打无准备的仗。”石姒把一壶米酒放进炉子架上,边说:“且后宫争斗不比战场危险,毕竟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不想输的话,事先做些调查比什么都好。”

  “说的也是。”白柳点头,又道:“不过你的消息来源不是很准确哦,竟然都没打听到——程府程立可是我的拥护者之一。”

  石姒眨眨眼,这拥护者还是说得好听了,那意思其实就是她的追求者,像那些人,石姒也遇见过不少,都狂热得跟妖魔鬼怪相仿。

  “是我祖父手下的人,大概是年纪大了跟不上朝代了,看不清年轻人肚子里的百转千回。”石姒撇嘴,不知出于什么心理说:“也有可能是藏的太好,说不定他爹也插了一脚,不然怎么瞒的那样好。”

  “依我看,那父子两人都不是好东西,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估计是想两边下注,既不放弃舒大人又想高攀白太傅。”

  石姒盯着她,问:“你不会被这种小把戏骗到吧?”

  “怎么可能?”白柳只觉好笑,“我像那么傻的人吗?”

  石姒想起石丞相的话:“女人心易变。”

  白柳听到模糊的喃语,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不说这个了,我有个想法跟你说说。”

  石姒拿铁勾子勾住壶柄,把棉布一包倒出来两杯,扬了扬下巴,道:“好,你说,我听着呢。”

  “越玖说李文长与他要了十几天时间,说是需要考虑,他那恶习犯了,乐呵呵的认定李文长这是要答应,就随她去了。”白柳嚼着栗子,好像很苦恼:“我对越玖是不抱希望了,他在感情这方面有根筋长歪了,不是做的太过就是啥都不做……”

  “那你想做什么?”石姒问道,她对人心情感的把握远远做不到对大局方向那般运筹帷幄,虽然民间口耳相传的爱情神话听了不知凡几,敏锐度仍是比不上白柳与生俱来的天赋。

  是以,石姒对李文长和睿帝之间那团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也算喜闻乐见,在她看来,做被睿帝以宠妃相待哪有君臣相得好?反正都是登上巅峰的一种途径,毋须拘泥于形式,尤其后者比前者更让她得心应手。

  不过,既是石姒应了这事儿就必然要做好,古往今来抛砖引玉都是个好法子,总不能什么都不干光凭嘴上吹吹睿帝就犯贱的看中了她的狂妄,那睿帝也不会是睿帝了;再则,白柳既然被她归为朋友那类,她的想法石姒也得顾及到。

  于公于私石姒都得把这事管到底,让越、李两人有情人终成眷属,横竖白柳有心计,她也不介意多费功夫。说来说去凡事多留一手比较好,省得在胜券在握的当前还阴沟里翻了船。

  “我当然不能让他坐以待毙了。”白柳饮下米酒,把杯子重重压在桌上,“我们合计合计,必须要激一激李文长,我瞧舒笺就是不错的人选。”

  “其实吧,走到这一步,剩下都是他们俩的事,我本不应该插手的,但我见不得睿帝用四年就换来竹篮打水一场空。”白柳叹了口气,把栗子肉放到盘子里,看着没胃口的样子,“李文长亦非全无心思,就让我来推他们一把好了,你说这世间有缘人啊,怎么尽爱无病□□?”

  石姒指尖划过白瓷杯上的图案,笑睨着她:这人又故作姿态了。

  白柳抹了抹手指上的黑灰,“真心的,他们暧昧不清的态度没折磨到对方,受苦的都是我们这些看客。”

  “那就把那它作看戏该付的银钱好了,看戏嘛,哪能白看。”石姒说道,无伤大雅只为了嘲笑她。

  说完,觉得白柳不会善罢甘休,于是她笑吟吟的就出了门,躲祸去了。

  “好咯,就你看得清!”

  然后,极出人意料的,白柳坐在那儿动也不动一下了。

  她摇一摇酒壶,听到里面小半壶米酒动荡不定的声音,接着又瞧了瞧盘子上满满当当、光溜溜的大板栗肉,咬了咬唇,还是将其同酒壶一起用帕子盖住放到炉子边上,哼道:“笑什么笑?不给你吃了!”

  因着那日石姒的提醒,白柳也怕自己弄错了舒笺心仪的对象,就私自找了睿帝几次,又事先透露约见地点,果真次次都碰巧撞见了舒笺,据影卫盯梢返来的消息,舒笺是真对睿帝上心了不错,还把白柳当成了情敌。

  “怎么着,观察好敌情了?”石姒笑问道,眼睁睁看着黑衣的影卫一个闪身就没了影,“我记得,除了第一次外,你挺不待见舒笺的,这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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