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L]双赢 作者:楚官【完结】(7)

2019-03-30  作者|标签:楚官 宫廷侯爵 欢喜冤家 平步青云 宫斗

  有了话题,几人便放开了聊起来,一声接一声,女儿软语也不嘈杂。

  不过倒是没再挨着舒笺身上。李文长不是蠢货,她自然看出来石、白两人对舒笺的不待见,虽说她对舒笺无甚感觉,却也不准备管别人的事,略提了这一茬就跳过了,另谈自己练兵时闻见的趣事,顺当地把两个深闺小姐唬上了。

  ☆、第八章

  常言道三个女人一台戏,在八卦天性的驱使下,石姒和白柳、李文长的感情日益增长,整天见的聚在一处谈天说地。

  别说,她们都是天之骄子,家世相仿政见相合,就算经历不同却也是大同小异,加之大都学识深远、见识广博,性格又是出奇的合拍,皆以自身为强,不几日便好得如同一人。

  此值午时,细雨如丝,烟色朦胧。

  长廊上浸了雨水无法勉强坐上,石姒便主动提议进她的厢房,好歹挡风性比屏风好,还能温炉子暖手,再者石姒早先就托人买了帝都名点斋的甜嘴点心,这时正好可以拿出来装盘。

  石姒拈了块葱油酥饼,笑道:“李文长我真心把你当朋友,不是因为睿帝。”

  白柳正剥着糖炒栗子,一如既往地想找出辅炒的砂子,闻言结结实实的呛了住。

  石姒连忙给她倒了杯温热的米酒,手劲适宜的替她拍背,费尽气力终是咽了下去。

  李文长递了装有桂花米酒的瓷壶便收回手,她咬下一口金黄色的蘸糖花生酥,戏语道:“说真的?你的信用不太过关啊,不会又有阴谋吧。”

  “阴谋论我的是你吧。”石姒呼出一口气,重拾酥饼,舍了礼仪边吃边说,“不说假话,我说真的。”

  她一连强调了两次,反惹来两道怀疑的目光,李文长咧出酒窝:“好,我相信你,那你不要再问我对睿帝的看法,不,总之不要再跟我打听感情问题了啊!”

  “就说你全部听到了吧,还死赖着不承认。”石姒不提答应与不答应,她只揪出几天前的事情,故作不满。

  “我是听到了又怎样!”

  “反正我记不住,现在就只对你们说到睿帝的那一段有点印象。”李文长咬死了不认,熟悉以后她也了解了白柳的毒舌嘲讽,认识了石姒的小气吧啦,断不能暴露短板叫两人来合伙围攻她。

  石姒拖长调子“哦”了一声,别有用心的问:“我好像记得,我们有两次都说到睿帝,说了些什么来着?”

  “白柳你来回忆回忆,看看她到底记得那点。”她揶揄笑道,意欲说开,哪成想一时不察竟被李文长仗着武力值高给捂住了嘴,再不能耍嘴皮子。

  白柳从容的剥开栗子壳,看样子是懒得参与她们俩的“战争”,李文长面露得色,她却暗中又朝石姒使了个眼色,两人瞬间达成共识。

  “那一日我们说了许多,因何提到睿帝我已忘了……谁叫我忘性大呢。”白柳浅浅一笑。

  旁的两人齐齐额角一抽,她们又不是没体会过这人的强悍记性,下棋时纵是你趁其不备,偷了梁换了柱,她照样一眼就揪出错处,立时给恢复成正确的棋子方位,一子不差,神乎其技……白柳也是,怎的还能厚脸皮说出来此般话语?

  “我也不说什么,只是有一事极为好奇。”

  李文长问:“什么事?”

  白柳便道:“你瞧,仅仅几天前的事,我这个说的人居然记不得——我想这一点足够证明其絮叨之甚、所谈之杂。是以我很好奇啊,你为什么听了全部却只记住了有关睿帝的那部分,其他的则一概不知?”

  好奇心没害死猫,它噎死了李文长。

  石姒好不容易掰开她的手,两手一拍,言笑晏晏:“果然还是白柳厉害,我自愧不如。”

  她话锋一转,箭头直指另一人:“李文长,你就从了吧,告诉我你对睿帝到底怎么看的?”

  “你是要天高海阔任鸟飞的自由,还是囚困后宫作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天子独宠?”白柳追问道。

  李文长的脸霎时间一片刷白。

  过犹不及,尤其是对一身傲骨峥嵘的李家兵,若要动摇他们的心念,可进可推可逼,然而,决不可令其走入末路。

  ——否则便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白柳轻声叹息,松口道:“一切都未开始,亦不到无可挽回的境地,而余下的发展端看你心所愿。”

  隔壁的房间里传来模糊的嗡嗡声,只因那三人又在说些私房密语,自然而然地忽略了她。

  舒笺有些落寞。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入宫前竹马黯淡的双眼,和那一脸的失落难过,心头忽然升起了微末的、对家人的憎恨情绪;又想到狠心的父亲传信来嘱她努力,说什么勾住了睿帝就等于舒家日后的飞黄腾达,不禁一阵气闷,头脑一热就冲进了纷飞的细雨里。

  绵绵春雨飘摇洒下,黏在抽了嫩芽的树枝上,密匝匝的水珠逐渐汇聚一线,流向枝桠的尾端,滴答下落。

  舒笺顶着乱糟糟的一如落汤鸡般的乱发,开始后悔起自己的一时冲动,不带一把油纸伞就跑了出来,现在好了,雨势见长,而她不得不戴雨前行,最重要的是,都这样了,她还较着劲根本不想返回。

  圆滑的卵石上不存在泥泞的痕迹,湿软的绣花鞋踩上去咯得发疼,舒笺拧着披帛上的雨水,全身上下无一处不狼狈。

  睿帝脚步匆忙朝着阮秀殿前进,李大元紧赶慢赶给他打伞,嘴里念叨:“哎呦,陛下您悠着点,您天体金贵别摔着了!”

  “闭嘴,打你的伞!”睿帝哪里腾得出心神来应付他,他接到影卫传达的消息后一颗心就飞到了李文长身边,来不及处理今日百官呈上的费话折子,就急着去到李文长面前。

  要不怎么说越急越乱?睿帝埋头赶路,大意之下忽略了前头,也是料准了没人敢冲撞圣驾,却忘了如今的皇宫生人频进,不是每个人都知晓他的身份。

  譬如这个莽莽撞撞扎进他怀里的女人。

  雨水浸润过的鹅卵石尤其光滑,舒笺神不守舍地走着,不慎磨到一块奇大奇圆的石头,连续几个趔趄后栽到对面的男人身上。

  “哎哎哎,公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这个地太滑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舒笺后退几步摆手道歉,惊慌间瞄到男人俊美的五官,颊边立刻飞上了两朵红云。

  她看睿帝丰神俊朗,殊不知外人瞧她是何等的不堪:头发挂枝带叶,脸上胭脂水粉糊了一脸,衣裳凌乱肮脏的让人不想去看。

  李大元瞪着他心目中的疯婆子,尖着嗓子叫起来:“你是哪宫的?这么不小心,冲撞了圣上你就是有九条命都不够赔的!”

  睿帝本是不耐的,可一想到适才的纸片里白柳说文文对他有几分意思,胸腔里的火气弹指间就转成了久熬的米糖,是几乎把人溺毙的甜腻。

  他喜不自胜的笑开,眼底是温柔缠绵的光彩,“李大元别啰嗦了,赶紧的跟上。”

  “喳!”李大元最后训斥了句,推开挡路的不知道哪个宫里的、笨手笨脚的宫女跟了上去。

  两人如风来如风去,徒留舒笺滞留原地,自言自语:“圣上?是睿帝么。”

  她一只手贴在左胸口,只觉得那清瘦硬实的胸膛,和程立的怀抱一样,熟悉又陌生……温暖更甚。

  给睿帝解释了目前的状况,目送他走进房间同李文长说话,石姒把出门时扯上的斗篷给白柳系好,拉着她避开了守门的李大元。

  白柳抓着斗篷,竟也乖顺的跟着去了。

  石姒纳闷的问:“倘若李文长不想成为睿帝的宠妃,而是想出帝都到边塞,圆那戎马一生的远梦,睿帝当真会放手?”

  “你怎么会有这么天真的想法?”白柳拧起细长的柳眉,反问道。

  石姒无奈,摊手道:“这不是你说的嘛?”

  “人看睿帝,都以为他是性好讲究、定不将就;实则不然,越玖那个人少年可抑郁了,什么都不在乎、都说随意。”白柳道:“那时候的他正处在一个危机四伏的环境,兄弟隔墙、叔父贪婪,任何喜好都得藏着掖着,放在表面上的都只是掩饰。”

  石姒注意到她直呼天子之名,也不说穿,只让这人能一股脑的倾泻干净。

  她心说这青梅竹马到底不是一般关系,不但白柳是真心实意的担忧、分量很足,且睿帝也护好了她,从不叫外人知道他们的情分,就怕把她推上了风口浪尖,被人戕害,受到不可预知的危险。

  白柳感慨:“后来越玖也适应了言不由衷,学会了口是心非,喜欢的憎恶的全都令人看不出来。也源于此,经过少年时期极端的压抑后,要是碰上喜欢的,他就是拼了命也不会放弃。”

  话头转回原点,石姒问她:“那你还说由她甘愿?”

  “我那是为了稳住她,横竖李文长对越玖亦非毫无心思,我只要知道这个就好了,再之后就让他自己来哄呗。”白柳忍俊不禁道,脸上也云开雾散,罕见的明媚。

  石姒眼睛一亮,接着噗嗤一笑。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论无耻一道她自知是敌不过白柳了,说起来还挺叫人惊喜嘞!

作者有话要说:  忘说,这文发展应该挺快的,写完大概四五万字。唔……以及,在下第一次写百合,也就那样,请多指教?(? ???ω??? ?)?

  ☆、第九章

  该说睿帝也当真奇葩。

  这个人在文武百官面前金銮殿堂之上永远淡定自若,非但对本朝政事了如指掌,对他国情势一清二明,且自登基起所颁布的法令也俱是实用可行,至如今,本朝史官编写的史书,元初年睿帝在位期间的政绩尤为可观,极好的映衬了帝号“睿智”之意。

  奈何金无足赤人无完人,便是黎民百姓心中英明神武的睿帝也有犯浑犯二,脑子不清楚的时候。

  经过上一次三人会晤详制计划后,通过观察外加询问白柳,并且得到证实的石姒已经知道了睿帝在私下里时常会显露真面目,酌情演绎二货的真谛这一□□消息,因此她毫不意外睿帝火急火燎的冒雨前来就只为见李文长一面。

  说实话,睿帝不是石姒第一个见到的为爱情盲目的男人,但确实是她生平罕见的痴情。

  当然,也或许会有人觉得她是大惊小怪,毕竟暗恋一名女子四年算不得痴情,姑且只能说是专情,然而有个必须要注意的前提是睿帝的身份,他贵为一国之君尽可把天下绝色占为己有,却默默倾心李文长四年之久。

  这里就免不得要讲一下睿帝那低得天怒人怨的情商了。

  固然睿帝痴情专情长情很吸引人,他差人混入李府照看李文长,想知道关于李文长的一切,却不知不觉犯了皇帝自命不凡、自以为是的通病,忘记了自己的严密监控是对臣子最大的侮辱,很有可能使得李将军从此对他离心,造成外人看的“帝王疑武将领头功高震主”结局,让人心寒。

  所幸李文长想着探看影卫的底细没第一时间把这事告诉李将军,查出背后主使后又出于对父亲的爱护瞒了下来,进而无意间发现了睿帝对她的心思,无形中把此中因果缘由扯回了正道,这才没阴差阳错和睿帝反目,一开始就断了他的念想。

  到底是真龙天子,总有些常人难以企及的东西,比如从幼年起就伴随他的幸运,要换了一个人也是这般,一到关键时刻就掉链子,指不定会把一桩平常事儿搅和成啥样呢。

  虽然有了心理准备,可当睿帝扭扭捏捏做小媳妇状跟在李文长身后出房门,还傻兮兮的对白柳笑之前,石姒真想不到自己会看到睿帝的这一面。

  她摸着额头颇觉无语,再一次质疑起祖父的眼光。

  从少年就支持睿帝到现在,石丞相在他的领导下度过了几个春秋,为何还没有看穿这人的本性,仍是每每遇事目睹了睿帝完美处理后,回家就会念叨自己的厉害,一压就压到真宝之类的,不晓得祖父是否也有李大元一样的毛病,会自觉地屏蔽他犯二的表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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