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医之皇权易主 作者:曲落无痕【完结】(29)

2019-03-29  作者|标签:曲落无痕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黎萱蜷缩在角落里,让黑暗去啃食她慌乱的心。皇宫已经空了,她最终没有离开。她是守候皇朝的最后一个人。

  但是融枫的消失,却令她精神崩溃。

  “皇儿……你在哪?”

  “融枫……我的融枫!”

  她神志不清地呢喃,天暗了,这里太冷了。身体冷,心也冷。

  她模糊的双眼里尽是泪水,在最无助的时候,好想一个人。“长歌……”

  融枫生死不明,长歌对她无情,她此生了无牵挂。不如,随先皇去吧!

  “呵呵……呵呵!”她干涩的喉咙发出一声声的嘲笑,摔碎瓷碟,抓起碎片朝咽喉割去。

  就在此时,一道光飞来,正中腕脉。啪!

  那女子白衣嫣然,面容芳华。她从黑暗里穿梭而来,带着风一般的洒脱停在眼前。淡然的眸,却如坠天皓月,“想不到最后一刻,你竟想以此举收场。她若知,必会对你失望。”

  “她对我无情,纵然失望,也是奢望。”黎萱失魂落魄地笑着,近乎癫狂。

  百里晴迁轻叹一声,自从陷入皇权漩涡以来,她的叹息越来越多了。弹指一点睡穴,抱起黎萱离开长歌亭。

  你想去见柳恒,有很多种方式。死,却是最愚蠢的一种。何况,这长歌亭,向来不留心死之人。?

☆、第 37 章

?  她似乎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极其错误的决定!

  她本想利用这一点来牵制柳长歌,让柳长歌悲痛至极。可是,她觉得此刻悲痛至极的却是她自己!

  耳边不断的回响着这孩子的哭声,简直是一种煎熬!

  “别哭了!在哭我要你的命!”她终于爆发了。只这一句,便真的吓到了小娃。

  他睁着一双红肿的大眼睛,抿嘴瞪着她。半天憋出一个字:“凶!”

  宁雨诗扶额,她平生最后悔的事情,就是遇到这个魔星。谁知道这小皇帝这么吵闹。不过现在好点了,小孩子嘛,不听话就吓唬一下。准保消停!

  在宁雨诗为自己的明智之举沾沾自喜时,柳融枫又咧嘴嚎啕大哭起来,抽泣地喊:“母灰!母灰!”

  这哭声可谓是惊天动地,原本热闹喧嚣的酒楼,忽然鸦雀无声。

  宁雨诗连忙捂住柳融枫的嘴,冷冷地盯着他喘不上气的样子。她知道他是小孩子,小孩子是听不懂大人的话的。但是,她仍然要警告他:“如果你再哭,我真的会杀了你。”

  并非怕吵到楼下的食客,而是皇帝失踪这件事,已经是中原第一大事。南疆王虽未称帝,可他却在入皇宫后第一件事,就是派人寻找皇帝柳融枫。

  小皇帝这个奶娃娃连牙都没长全,话都不会说,路也不会走,更不能凭空消失。而是被人劫走的。被谁劫走?目的为何?

  也许只有两个原因,一是想对皇室有恩,不想中原皇室血脉就此断送在南疆人手里。二是对皇室有仇,故劫持小皇帝报私仇。

  这两种可能,是存在的。

  宁雨诗是后者,她想以此要挟柳长歌。就在三天之后。先让柳长歌急一急,这样到最后,可以加深她的痛苦。

  楼下忽然很静,似乎是受了那孩子哭声的影响。有一个人,始终在喝酒。喝的不是烈酒,而是味道很淡的一种酒。这种酒俗称为白酒,他却觉得这个名字太简单。这种平淡却很雅的酒,应该叫做“风月浊”。

  风月浊,清风入味,明月别浊。

  他喝着喝着,居然惆怅一叹。喝了几杯?他居然忘了。

  他这个位置,似乎曾经,她也坐过。他与她曾见过一面,她很喜欢他的一幅画。这幅画在他看来,虽画者闻名,但画,却是很平凡的一种。

  但这幅画,却是唯一与她有牵连的东西。他想留住。不过最后,他还是将画双手奉送了。只因,他输了一盘棋。

  今夕,他又可以与她见面了。因为,他想让她,欠他的情。

  他饮下这杯风月浊,玩味的视线向二楼撇去,唇上笑意加深。

  宁雨诗出了趟门,回来就发现柳融枫不见了。她明明将门锁住的!

  可门锁并没有被撬开的痕迹,那扇窗却开了一条缝隙。她盯着那条缝隙,此刻想杀人!

  门口传来一句风凉话:“你说给我的惊喜,就是这间空荡的屋子?古旧的陈设?和一种陌生的气息?”

  宁雨诗看着弗瑾月,她还是妩媚的,还是妖娆的。可是自己,却成了那双妩媚眼中的笑柄。到底是谁带走了柳融枫?

  弗瑾月徒手一甩,咣当!嗜血刀斜插入地。颤在宁雨诗的面前。她的刀!

  弗瑾月说:“用这把刀,杀了柳长歌。”

  她语气真冷,像腊月的冰风,带着霜气入骨三分。宁雨诗却犹豫。她并非犹豫杀不杀人,而是犹豫,杀人之后,她会不会得到一个人。

  她不再犹豫,开口问:“那么事成之后,我会得到……”

  “你永远也得不到她。”弗瑾月神态轻蔑,语气轻蔑:“而你却必须要杀掉柳长歌,因为你别无选择。”

  月圆要到了,宁雨诗如果不按照她的意思去做。那么宁雨诗身上的蛊毒,就会发作!生不如死。面对生死,宁雨诗还会选择一个不着边际的梦吗?

  百里晴迁的确很抢手,不仅弗瑾月惦记,就连宁雨诗,也对她念念不忘。如果柳长歌知道了,会不会醋性大发呢。

  柳长歌当然知道,她一向都很清楚,晴迁的桃花运,一直都比她多。而且男女通吃!

  要到达晴迁那种境界,她还要修炼几年。不过,她现在没空修炼,而是面色凝重地听着青衣的禀报。她是有多大忍耐力,才能让自己表面上看起来镇定无奇。

  她望着月光,每次你离开都有大事发生。如此重大的事,你却不跟我商量。你知道吗,我最不想你这样。我宁愿你与我分担,也不想做你背后那个最轻松的人。

  次日晨时,天青气暖。

  安顿好黎萱之后,她叫人煮了一碗安神汤,喝了之后最少能睡上三天。三天之内,希望你能够想通。

  黎萱的命数中看不出有多大的起伏,她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她的执念很深。

  与其停留,不如让命运,推动你前行。

  望云亭中,执酒谈天地。

  百里晴迁认为,现在谈这些,有些为时尚早。他们谈的不是中原的天地,而是南疆的局势。

  如今弗元清意欲称帝,却遇到一个不是阻碍的阻碍。他可以不重视,却无法忽视。因为柳呈的存在,极度影响了他的称帝之行。

  听闻柳氏嫡亲血脉呈王并未死亡时,风逐云的神态很平静。“如果一个人怎么死都死不了,那就说明他在这人世间,还有事情未了。”

  柳呈的事情,就是皇室的事情。他轻抚玉箫,平淡地说:“可叹啊!呈王不死,皇帝却先一步离去。两个人一生都在斗,这最后的赢家,似乎并没有出乎意料。”

  百里晴迁笑道:“您怎知,这就是结果呢?”

  “难道不是吗?”风逐云颇为诧异。晴迁既如此说来,那就表示,她还有接下来的话。

  “表面上看到的,未必是真。就如同,南疆王真的称帝又能怎样?因果循环,生生不息。这也不是他的结果。”这就是百里晴迁心中所想。

  风逐云思考片刻,忽然皱眉:“会是这样吗?他究竟……”

  “没有人会去追问究竟,您也不应该问。”百里晴迁不看他,而是在看手里这杯酒。

  最不应该问的人,就是风逐云了。一切起因,都归于风,这个姓氏。

  或者,她是在暗指一个人。

  谁呢?妹妹吗?

  趁着天色尚早,百里晴迁告辞离去。她与天一阁的渊源,不会就此结束的。

  因为长歌惦念的人,都在天一阁。她呢,也时不时地来串个门,沾沾亲情的气息。

  有点可笑哦。

  百里晴迁牵马下山,一路上她遇到了不同的人。有砍柴的,有耕田的,还有捕鱼的。没错是捕鱼,那些捕鱼人的船已经霸占了整个河岸。

  她轻笑一声,这一幕不但令她开怀,就连眼中,也溢满了笑芒。

  百里晴迁来到岸边,这些捕鱼人的数量,足有七八十了吧。这一天下来,河中的鱼不知被打捞多少条。

  一切的欢声笑语,在她顿住脚步时停止。仿佛天地间只剩一种声音,就是河水流动的声音。

  这些渔夫忽然对百里晴迁俯跪,齐声道:“参见堂主!”

  百里晴迁用小拇指掏了掏耳朵,“嗯”了一声算是应了。“声音太大了,这山水间的灵气太稀薄,经你们这般浑厚的嗓音一吼,不散才怪。”

  渔夫们战战兢兢,此刻恨不得无声无息,各个面红耳赤,尴尬无比。

  他们并非乔装改扮,而是他们,真是靠捕鱼为生。

  只不过几天前,接到了堂主号令,故而,全部聚集东山一代。等候堂主的到来。

  之所以一眼认出堂主,是因为她腰间坠着的酒囊。堂主喜好喝酒,且姿颜倾城,面如天仙。白衣胜雪,眸如星月。额前一缕白发,是最为显著的特征。

  尽管他们与堂主半面未见,也是第一眼就能认出。均在心中感叹,如此年轻而洒脱,雍华而淡然的女子,令人过眼不忘。其气质上的奢华,与众不同。

  百里晴迁自然不知他们心中会这么想,聚集他们的目的,只为下达一个任务:“短时间内,我无法聚拢分布各地的下属。我要你们以最快的方式联络各地,帮我寻找皇帝柳融枫的下落。”

  “遵命!”众人异口同声。

  眨眼间,这波光粼粼地河面上,哪还有一艘船的踪影。

  黄昏了,终于听到马蹄声。

  她再不回来,柳长歌的额头上,估计也会长出一缕白发。

  你依然是个孝女,如果没有我,你肯定会终生陪伴你的父皇。

  然而,命运非人力可改。你还是遇到了我,我却不会让你一错再错。

  “唉啊!瞧我这馋嘴,我只是想喝川州饮月楼的酒嘛。回来晚了……”百里晴迁笑着上前赔不是。

  柳长歌清冷地瞄了她一眼,偏过身子让晴迁抱了个空。“你真的去喝酒了?喝的是什么“好”酒啊?”

  百里晴迁怔了一下,盯着长歌的背影,一字一顿道:“安心酒。”

  “安心酒……”柳长歌苦笑一声,平静的话音带着一丝颤抖:“安心酒是吗。看来并不是你自己要喝。而是给我喝的。”?

☆、第 38 章

?  百里晴迁不确定她的安心酒能否奏效,因为长歌什么都知道了。就算足不出皇陵,长歌也依然“目视八方耳听千里”。

  这都好几天过去了,她依然没看到长歌的笑脸。

  虚虚渺渺,朦朦胧胧,真真切切。这片竹林与南疆幽山的竹林有异曲同工之妙,置身其中,都会让人产生一种步入仙境的体验。

  她拉着长歌来到竹林,长歌却低眉轻叹:“你终究是要离开了吗?”

  百里晴迁一愣,“你何出此言?”

  这几天她就发觉长歌不对劲。长歌也发觉晴迁的不对劲,两人就这般冷僵着。

  其实长歌不想,但她怕,她怕一开口,晴迁又会离她而去。但此刻,你终于忍不住了吗?

  长歌抽出手,转身失落道:“你带我来这片竹林,难道不是想告诉我,你想回南疆了吗。要回你就回去吧,我绝不阻拦你。”

  尽管我留恋你的温度,可我仍然不能成为你一家团圆的阻碍。你可以团圆,那我呢?我的团圆在哪里?

  长歌居然如此想,真是让百里晴迁哑然惊诧。她望了眼模糊的天光,稀薄的雾气穿梭在竹林里。时光也在漫不经心地从指尖逃脱,难道她们要一直陷入此僵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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