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夏gl 作者:楚流景(下)【完结】(10)

2019-03-28  作者|标签:楚流景 旧夏 作者 楚流 二十六 小姐 开门 时候 苏州 脸色 整个

  衣柜里那几件行头还在尘封,难道要永远也见不到天日了吗?大小姐看着她的手甩了甩水,目光移到苏州的脸上,一脸沉思。

  “怎么了?”苏州站起来,看见大小姐对她一脸思考的样子,笑了笑,“你现在连站着都要发呆,这是要傻了么?”

  大小姐摇了摇头。自己也胡乱洗了手,跟着苏州进去吃饭。

  吃到一半的时候,大小姐突然抬起头对苏州说:“之前我教你认字,现在,不如轮到你教我唱戏吧?”

  苏州夹了一筷子菜正要放到大小姐碗里,听见大小姐这话,她顿了一下,才将菜添在大小姐碗中。

  她淡淡地低着头吃饭,好似随意地问:“你怎么突然想到这个?”

  大小姐干脆放下筷子,狭长的丹凤眼眼尾带着媚意:“没什么,我就是一直念想着。你教是不教?”她挑眉要挟。

  “既然我都不唱戏了,那你学这做什么?”她看大小姐好像不太高兴,语气略软了些,“这戏子是下九流的……”

  “戏子怎么是下九流的?!”大小姐蹙起眉,反驳道,“你是我心里最珍贵的,在我眼里,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你都同所有人一样高贵……不,你是最高贵的!”

  大小姐的话让苏州无言。她只是觉得大小姐的身份,确实不适合而已。何况穿上行头,她就怕大小姐会想到那天她和梁小月的告别演出。

  “吃饭吧,”苏州轻声笑了,“你若是想学,我教你。先吃饭。”

  没有什么放不下的,只要是大小姐要求的,她又有什么理由不去满足呢?即使对唱戏这件事她还是有些不想接触,可是毕竟时间也过去好几个月了,没有什么关系。

  大小姐低头继续吃着饭,嘴角却忍不住勾起得逞的笑,再抬头时,就是一幅正经不过的样子。

  ?

☆、第三十二章

?  自从苏州走了之后,唐经理似乎在不经意间提及接任头肩生的人选时说了一句‘邢师妹资质好,和苏州关系又不错,用她最合适’邢师妹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顶替了苏州的位置,成为头牌小生。

  虽然邢师妹是得了机缘上的位,但是毕竟十几年的功底在,她和袁媛都是一样的功底扎实。袁媛和邢师妹搭台很久了,邢师妹上位之后,袁媛也名声跟着大了不少,不由红了起来。

  戏班里一时间又多了一生一旦的台柱子,昔日的荣光因为苏州的离去稍微的受损,而今却加倍荣耀。

  邢师妹的得势让几家欢喜几家愁。最不高兴的应该属失去了苏州的梁小月。梁小月看着日渐得意的邢师妹,越发的厌恶。

  她几次三番都听见一些闲言碎语说邢师妹和唐经理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唐杰自然是否认了这件事,梁小月并不怀疑唐杰不爱自己,那么她最该怀疑的,就是那个邢师妹。

  苏州的告别演出结束后,梁小月后来还追了出去,可是最后只看着苏州和大小姐紧紧拥抱着。

  这几个月来,她经常会做梦梦到从前的事情,梦到嵊州乡下的夕阳,梦到她的指尖逡巡在苏州清秀的眉眼鼻尖。

  她的精神状态实在是糟糕透了,要么就彻夜失眠,要么就一梦到底,醒来之后看见相片不是发呆就是流泪。

  整个人都憔悴了。唐杰见她这样子,也少和她交谈了,大多时候都是不见人影。她数次追问唐杰什么时候要娶她,唐杰都敷衍搪塞过去了,她也很生气唐杰的食言不娶,跟唐杰没少吵架。

  到后来,这几天唐杰干脆都不见她,她为了和唐杰置气也几天没去名园了。

  这天她精神算好了不少,想着自己很多天没去名园了,得去名园一趟。

  名园。

  “哟,沈姆妈!今儿个来给我捧场啊?”

  苏州走了之后,邢师妹没有了挡路的,在飞速崛起之后,原本苏州的戏迷和过房娘基本上都变成了她的。她处事手段圆滑,来者不拒,不管是谁送的礼都敢收。甚至不惜甜言蜜语,哄得所有人心花怒放,一时间整个四季班,甚至整个名园的风头最劲,独她一份。

  既然有懂事的人了,苏州也铁了心不回来了,那些爱戏的自然把注意力都放她身上了,就连曾经对苏州百般疼爱的捧宠的过房娘们都纷纷转移目标,对邢师妹是怎么看怎么喜欢。

  沈家姆妈本是苏州的一个过房娘,之前打听到苏州退隐的地方,亲自去找过苏州,可是看苏州那副样子也知道不会再回来了。邢师妹嘴甜,肯放下身段,沈姆妈也被哄得心花怒放,决心要给邢师妹捧场。

  “来来来,你看看!”沈太太把长条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条珍珠项链,珍珠颗颗硕大饱满,晶莹剔透。

  邢师妹收了下来,甜甜笑道:“谢谢姆妈!姆妈您今儿可看好了,我这台戏是用了十分的功底,定叫你瞧了喝彩!”

  “好,那姆妈就等着看。”沈太太笑得眼角的皱纹都挤出来了,她瞥见唐杰进来了,直往邢师妹这边来,便说,“我先去前边了。好好扮戏啊。”

  “唐经理!”沈太太和唐杰打了一声招呼。

  唐杰笑呵呵地走到邢师妹身边。

  邢师妹坐到原本属于苏州的位置,把耳环卸下来,准备扮戏。

  唐杰把手搭在她肩膀上,看着镜子里的邢师妹,俯身在她耳边说:“今天你特别的漂亮。都把我迷倒了。”在她脖子上深吸了一口气,悠悠道,“你是不是用了迷魂香,可迷得你男人忍不住……”

  邢师妹推了推他:“诶,别这样。”见唐经理直起身放手后,嗔道,“这人这么多,你别动手动脚的。”压低了声音,“叫人看见了不好!”

  “好好好,晚上,我等你好吧?”唐经理笑着退开。

  邢师妹娇羞地啐他:“讨厌!”

  袁媛进来的时候邢师妹脸上的笑立刻僵住。唐杰看了看袁媛,心情不错地笑道:“袁媛啊,好好演。晚上我请你和邢师妹吃饭。”

  袁媛只是略抬了一下眼皮,冷冷地道:“唐经理,不必了。”言语里不掩饰她对唐杰的厌恶感。

  唐杰讨了个没趣,脸都阴沉了下来了。不过他没有发火,只是十分不悦地走了。

  袁媛站在原地,看着邢师妹。

  邢师妹有些尴尬地转过头去。

  不管台上的戏怎么演得精彩,也不管幕后的人怎么勾心斗角,所有不美好的事情只要进了大小姐和苏州的小宅子就会消散,被净化得干干净净。

  “脚步不要走得那么大步流星。”苏州出声提醒。

  大小姐立刻改为踏着小碎步。

  “你是小生,不是小旦。”

  好不容易台步算勉勉强强看得过去了,到学云手。苏州做了一遍动作,让大小姐依葫画瓢地学。

  “云手的时候眼神要跟着走转。”她遍讲解着,又做了一遍。

  苏州的动作轻车熟路,熟练得即使是闭着眼睛都能做得完美。她对大小姐又很耐心,说话也轻声细语的,温柔得很,大小姐越是听她的声音,越会犯错,心思越来越不放在学戏上。

  “我是让你眼神跟着手走,不是头跟着转。”

  大小姐眨了眨眼,笑道:“习惯。师父再教一次就是了。”

  苏州摇了摇头,走到桌边坐下。提起茶壶,翻起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端起来喝了一口。

  大小姐好玩得甩了甩水袖,又把它挽上去,坐到苏州身边,将她手里喝了一半的茶拿了过来,喝干。

  这种两人共用一个杯子的坏习惯苏州从初始的面红耳赤,到如今的淡然无视,已经习惯到理所当然的地步了。

  “真累,我现在才知道你们下的功夫要多深。”大小姐舔了舔唇,把唇上的茶水混合着口红一起卷到嘴里。

  那动作要有多诱人就有多诱人。

  苏州视而不见,又翻出杯子给自己倒满,再给大小姐倒满。

  “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这样就算是累了?这可是你自己说要学的。”

  大小姐叹了一口气:“那是当然了,我就等着和你唱一场梁祝呢。”不管大小姐怎么变,爱记仇和小心眼的本事永远都丢不了。

  对梁小月和她从台上哭到台下的事情,明显已经刻骨铭心地记住了,非得给这段记忆洗干净了才肯罢休。

  苏州自然知道她这意思。她说:“等你把台步走对了,云手学会了,甩水袖的力道轻了而不是深仇大恨地用抽,大概有生之年我还能穿上行头,叫你一声梁兄。”

  “嗤,”大小姐轻蔑道,“要不咱们打个赌?我要是能在一个月内学会了十八相送这一段儿,你就得听我的话,乖乖答应我一件事。”

  苏州等了半晌,也没听见她的下文。“那你要是学不会呢?你怎么这么大的口气,万一输了怎么办?”

  “不能!”大小姐高傲得像一只挑衅的孔雀,笃定自己会是最后的赢家。“这有什么难的,我台步都会走了,就唱一段,怎么就能难倒我了?要我输了,那我也没差,”她哼道,“反正我都是听你的,你要我答应一百件事一千件事都可以。”

  “哦?”苏州点点头,“是这么说的。那还赌什么?你横竖输赢都是一个样。”

  “杜太太,你怎么这么不可爱!如果你再这么不解风情地当一个木头,我从今天起就要好好‘教导’你,什么叫‘情趣’了。”她捧着苏州的脸,不满地警告。

  “什么杜太太,没大没小的。”苏州笑她那么处心积虑地想和她打成这个赌,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放开。

  大小姐忽然目光一闪,捧着苏州的脸亲了上去。唇瓣相贴,她温柔地含着苏州的唇瓣,一口一像要慢慢地把苏州吃掉。

  苏州仰起头,回应她的吻。

  她们本就是水做的女人,再怎么猛烈的爱恋都会像流水一样潺潺缓缓,即使是这样的亲吻,也该如水一般的柔软。

  人类最甜蜜的地方应该是唇舌,它可以说出世间无比甜蜜的情话,可以叫理智的人沦陷在爱情之中,也可以使聪明的人心甘情愿丢掉思考的权利。

  亲吻,感受唇舌的甜腻。唇齿间娴熟的接触是最习惯的问候,不需要什么解释,它就是这样理所当然的激起一层又一层的喜悦。

  

  手改为轻轻搭在苏州的肩上,舌尖扫过苏州的唇齿之间,一点点把苏州的唇咬在牙齿间,又安抚地为她舔去细微的疼痛感。

  苏州微微张开齿缝,双手不知不觉地放在了大小姐的背上,仰首的姿势让她露出了一段白皙的脖颈,就在藏青色的立领旗袍里,包裹着隐约可辨的青色血管。

  白得像釉色的美丽,染上的开得正好的盛美桃花绯色。

  大小姐感觉到叩开的关门里无声的邀请和诱惑。她并不着急,听着苏州渐渐急促的呼吸,脸上越来越烫的温度,不急不缓地探索无尽的甜蜜。

  贴合厮磨,又分开。再次贴合,难舍难分。

  咕噜口水吞咽中,喉咙微微颤抖。

  一遍遍交织着那甜蜜的湿润,空气中的味道全部变得甜甜的。从咽喉道里进去,到胃里,到血管里,到心脏里。

  连呼吸都不能,就怕被迷晕。

  “唔……”苏州肺里的空气只一味被掠夺,没有供给。她嘤咛一声,昏昏欲倒。

  良久,大小姐放开了她。

  一个意犹未尽的吻后,是额头相抵短暂的喘息。

  停了一会儿,大小姐忍不住低低地笑了,说:“你怎么忘了呼吸了?你学戏的天分,分一些来学怎么和我相爱,你一定会成为我第一无二的天才。”

  苏州靠着她的肩膀,有些疲倦。胭脂红粉的娇艳残留着一吻的悸动,那戛然而止的温热催得心跳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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