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同人/云风]你若救不醒他+番外 作者:怀风草【完结】(4)

2019-03-28  作者|标签:怀风草 江湖恩怨

  雪楚听他张嘴便来,冷笑一声:“此话你只敢在我与小荆面前说说。你真有本事,便去寻步大哥比试一场,也好让大家看看,到底谁在虚张声势。 ”

  聂风在旁见他们眼刀目剑掐得上头,暗里扶额,只道漠北久旱,不能养人,姑娘汉子脾气大得冲天,分明炮仗,一点即炸。师弟心下思量几番,实觉此时不宜出手,只欲揽了雪楚便走。

  聂风如今魂在身外,神元内力自是全无,然风神轻功江湖卓绝,一经施展,纵横御风,亦非慕黑父子所能匹及。

  他正待伸手来搭雪楚,便听得慕进豪言壮语,说要寻衅步惊云,自是大惊,心道云师兄喜怒无常,生死沦亡都在他一念之间,才得不哭死神之名。昔日中洲多少豪杰,唯有几位剑痴刀鬼,物我两忘孤家寡人,方愿共其争锋。此时若然真让慕氏父子上门寻衅,两人气焰嚣张,只怕师兄顷刻不爽,一招殃云天降,叫他们立毙掌下,如此结仇更深,不是智举。

  师弟心念一转,就要恳切诚挚来劝:“步大哥他神功傍身,俩位与他差之何止云泥,还是别去得好。 ”

  他实则真心相劝,善意拳拳,然而叫旁人听来,此话何止刺耳伤人,简直不共戴天。慕进被他只言片语哽得了无生趣,也再懒得唇枪舌战耍些没前途的把戏,拔剑出鞘两步上前,说小荆,你出来,别躲在雪楚后面,不像个爷们,我先教训了你,再去找步惊云算帐。

  聂风彼时正低头按刀,唇边隐然有怒未及峥嵘,听他说得如此,闻言不语,只转眸一望,眼底道尽寒凉,皆是失了时序的雪原莽苍。慕进一时竟为他气势所夺,攥剑来吼,说我今日与你单打独斗,许大家做个见证——

  ——不必。

  聂风语中未有起伏,凝眉伫目遥看慕家一行,遂起手扬刀。

  ——你们一起上罢。

  言毕聂风身形急动,已化烟气,人刀无影,唯剩暴雨狂风,欺山赶海,竟向慕进扑面而来。慕黑见状大惊,他护子心切,夺步而前,举剑来挡。乍入战局,才觉来者足也御刀,衣也御刀,身法之高,生平未见。唯有眼前叠影,重重一片,竟至无可格挡之地。慕黑心下震恐,转瞬恍神,胸前闷痛骤凉,便叫利刃击中要害。

  雪楚一旁爱莫能助,唯有吊胆提心,奈何眼前黄沙飞扬,风中形影错乱,分辨不清脸红脸白,更莫论输赢成败。她心中暗道此风骤起,来得却是离奇,未免凑巧太过。

  幸而风起一瞬,散也一瞬,待她举目再望,已是尘落人现。慕家父子一行十人尽皆倒地蜷身,抱臂□□不止,三丈之外小荆负手而立,足下之刀,毕竟凡铁,劲招过后,竟是寸断成片。

  彼时日色削薄云风孤高,窄巷之中胜负已分,方才一战,聂风颜容未改,襟袍尘灰不染,抬眉拱手说这番得罪。我以刀刃迎敌,你们尚且不能胜我,更妄论步大哥。若真惜命,就别去招惹他。

  雪楚闻言如此,才觉小荆今日非但不同,简直换骨脱胎,不由愈加瞩目,见他一身扶素清冷,唯眉眼波横,百转迫人,照面欲焚。雪楚心中尤自称善,喜不自胜说小荆,你与步大哥多待几日,武功竟然如此精进,真是恭喜恭喜。聂风听她如此称赞,无法可想,只能呆若木鸡,共她同笑。

作者有话要说:  

  ☆、聂风

  聂风回屋时候,步惊云正桌畔喝茶。不哭死神何等修为,听他步调虚浮内息不顺,心中早有计较,见他来归,只说过来坐下。师弟依言凑近,步惊云探手握他,掌心吐力,聂风但觉一股暖意运透全身,愣神半晌只说云师兄,你不必。

  步惊云闻言未答,周天过后,方才撤功回息,仍未收掌,共他十指交握,踞案横眉,只道以后不可如此。聂风亦知小荆身体只合一般习武之人,底蕴脆弱单薄,这般境况叫他强行施展傲寒,难免神元不济,遂点头来应。

  聂风得步惊云渡气培元,正温热怀袖,师兄依旧拽他不曾松。聂风无奈,共他一时无话携手。腻歪多时,门外人声渐近,师弟正欲抽身,师兄暗里施为,哪容他挣扎半分。

  雪楚几步入屋,正皓齿朱颊善唇笑眸,一望之下眉心忽跳,只想俩人纵是亲近,未免缠绵太过,无由叫她不喜。聂风座前未语,一番凌乱全在心底,步惊云才是淡定,低头瞟他师弟眼眸乱飞,明里暗里,都是叹息。姑娘只觉室中三人,自己竟似多余,面上更显委屈,抿唇尴尬笑,说道:“爷爷已为步大哥的师弟配出第一方药汤,今日便可开始续魂。 ”

  聂风闻言心喜,步惊云亦同,手劲当下一松。师弟得救,敛衣起身说:“雪楚姐姐,你可是要准备什么,我来帮你。”

  姑娘点头说是,只因步大哥的师弟魂魄涣散,不能服药。唯以汤药混于水中,将他浸身其内,催旺八脉七经,才有奇效。言毕拍手,门前杂役遂抬来浴桶一方,大小甚是可观,能纳四人。

  师弟听罢,拱手说谢,足尖一转轻点,身形已渺,正往后屋飘去。步惊云知他得此消息,当是心魄摇动喜不自胜,亦快步跟去。复又转瞬,屋中唯剩雪楚一人,姑娘情窍玲珑,未几探得其中因由,深思几番以手扶额,轻叹一记。

  步惊云刚入房中,已见师弟正床畔躬身,来解聂风衣物,一时哑然。也因破冰之后,聂风昏迷,得步惊云照拂甚多,濯发洗面俱是亲力而为,不曾假手于人。

  如今小荆虽非小荆,师弟还是师弟,两相而较,吊诡至极。然师弟心中全无这般牵系,埋头只顾扒衣。步惊云见他如此未有芥蒂,在旁无处插手,遂抱臂而立,一望之下师弟指尖正揽过聂风半面,更扯开他胸口前襟,撩手而进。

  师弟自小修习冰心,傲寒雪饮甚是冷清,后与第二梦江湖飘零,世谓神仙眷侣,实则相较成欢鱼水,俩人更喜笔墨茶砚之趣。他向来少有与谁如此亲近,更妄论掌下之人竟是自己。

  此念颇诡,心思刹那已丛生而起。师弟腹中缭乱,手下未停,十指扣过宽肩猿臂,扫经之处体肤修长,肌骨交缠,入手冷凉,不由一顿,复又下行几分,揽蜂腰正握,腹间纹线几经雕琢描摹,竟是流畅至极。

  他如此寻索之间,思及当日寺外追击绝心,百仞千丈之上,纵跃而下亦有何惧,彼时当真衣也迎风,发也迎风,身躯舒展之处,该是覆手翻云风神再临,不似今日,半死未死,命吊几夕,一瞬感喟非常。

  步惊云看师弟摩娑半晌,径自出神,大是不解,凑前来望,但见聂风衣冠半褪,前衫大开,浅袍连襟唇素眉清,惹他一眼稍乱心气,不由出言唤他风师弟。师弟闻声回神,窘迫之下低头来解聂风腰前束带,又见先前做弄之下,聂风衣发缠与一处,心中愈觉唐突,遂伸手来抚。

  步惊云从旁敛眉,低头细看聂风苍唇乌发,黑白入心,分明莽烈幽凄,一时得尽风情,又见师弟双手撩抚聂风长发,轻笼慢捻,正掠目上眉间,便无端引魂脉一烫,竟无法按耐,更无以自抑,只恨不能顷刻揽得聂风,附唇上去,辗转挑磨,如此这般依样摆弄一番。

  步惊云心念成沸,仍能敛气忍情,守灵台清明,即刻旋身转头,再不相与而观。

  师弟此时身心俱在聂风衣物之上,哪知身旁情状,只将聂风鬓发捋罢,去解长裤底衣,布匹厮磨之处,剐蹭有声,沙沙之下,听在师兄耳畔,欲得未得,将断未断,最是辛苦,直似化雨东风,燃他心火,燎原得萧索。

  如此一击之下已是剑及履及,然室外忽有薰风四起,却叫他心中伶仃,吹得如梦方醒,步惊云惊悟之时再不停留,身形恍动,已闪出门去。

  这番师弟方为聂风褪尽衣衫,寻得毡毯将其裹毕,待请师兄抱起,转头时候才知步惊云竟已不见踪影,无奈倚床等了半日,候他归来,抱了聂风出门而去。师弟紧随其后,他何等心窍,一眼望去已觉步惊云大有不妥,拧眉问他:“云师兄,你何以出去一阵,就换了一身衣装?”

  不哭死神闻言未语,面色转青,师弟见状心塞,只想雪饮向来冷峭,然未染血污之时,怕是不及此刻师兄寒气逼人,却不知又是何事惹他生气。如此思虑之间,不知师兄身前停步,将将撞上步惊云背脊,却仗他轻功绝世,衣摆半旋且转,已是远退开去。

  师弟心有不明,凝神看他,只道云师兄,停步可是有事?步惊云怀揽聂风,竟未回身,只是语中耿耿,已无冷厉如冰,将言向他:“风师弟,我且问你,你——。 ”

  师弟知他语出郑重,正待细听,孰料雪楚这厢已转至屋后,廊下笑语,说我见你们久未回转,担心出事,前来看看。步惊云叫人这般打断,话未言毕,心有怨气,便再不愿续,只转身望他一眼,侧脸横波半面深浅。师弟得他如此相看,当下情绪碾转莫名,混沌慌乱欲醒未醒。

  雪楚离得甚远,哪晓两人参差之间目色交叠,已渗透几多深心,只是招手唤小荆上前。聂风无奈,却说步大哥先去,我随后便来。

  雪楚眼瞟步惊云出门而去,拽小荆不语,沉思半晌,搭肩看他,却道:“小荆,我自小看你长大,情同姐弟,是也不是?”聂风为她一脸决义生死震撼,纵然不明就里,只能点头称是。

  雪楚得他应允,拍掌说这便是了,你叫我一声姐姐,那么无论何事,即便你行差踏错,我都会护你到底。聂风胡乱应过,心道未知今日可是诸事不宜。云师兄向来如此,便就罢了,何故连雪楚姑娘亦也无稽,嘴里字句都叫人弄不清。

  雪楚看他神色古怪满脸无辜,心下一横,只说:“小荆,你是不是喜欢上了步大哥?”聂风乍听之下如遭雷霆,只道此言荒唐,惹他欲笑无由。笑罢抬首,喜乐未及心底,才觉指尖微痛直抵胸臆,似有懵懂真意,惊蛰一季,正待破晓天明。

  雪楚语带怜惜,依旧挽他,却是相劝:“小荆,你若真有此意,我不奇怪。只是,只是我看步大哥他对他师弟,不止同门之谊,兄弟之义,恐怕还有男女之情,他们兄弟二人爱深意重,你——。 ”

  聂风叫她几句会心一击迎面而来,砸得切肝抵肺痛不欲生,勉强寻回神志,哭笑不是,只问你如何得知此事?姑娘此时见他容色慌乱,更是同病相怜,与他温声说起,说道当日我与你后屋得见步大哥为他师弟濯发,心中实在着意。此后多日,我都悄悄潜去步大哥房前。

  言至此处,姑娘也知此举实在有失光明拓落,不由惭愧,低声又道:“我常见步大哥为他师弟贯气培元,有时只在床边,看他师弟,也能坐上半天。更有甚者,我曾亲眼所见,见步大哥低头,低头——。”雪楚念及此处,敛唇撵袖,已是再不能言。

  聂风听罢脑中空明,简直物外孤天,一脚踩落云间,就此七情上眼。他怀抱冰心,闪念嶙峋,忽有正解,只道云师兄修为甚高,雪楚姑娘扒窗抵户他怎能不知,怕是因此将计就计,做些不寻常的举动,正叫雪楚看去,也好知难而退,免她芳心惦念,为情所苦。他思量之下,只觉以云师兄秉性,这般行事甚是通顺,条理何等分明,已不能再作他解,遂神清气爽惠风和畅,竟是转笑。

  此时日值中天,也是千山沙定晴雨无双,雪楚共他隐匿暗处,相对悄言,廊外云深风敛,惹半藤绿铃色浅,落了满襟花艳,全浓在师弟霜雪晴后的眸间。他抬手拂得一拂,却又粘在鬓下袖前。

  聂风挑眉看指尖细碎,哈哈两声说雪楚姐姐你不必担心,姑娘只道他是受惊太过,神智昏溃,不由更是哀怜,又道小荆,你曾劝我,说世间未有救不了的性命,未有挽不回的爱情。只是步大哥他向来冷情,你还是莫要太过执着,我也是该当放下了。

  聂风得她好意,自知许多事情着实无法言明,唯有眉眼带笑,说小荆省得雪楚姐姐教诲。雪楚当他已知回转,心头一松,也有叹息,说当日我见步大哥抱着他师弟,衣发交缠,形影相叠,云动随风神姿摇曳,便该知道,如此二人方是世上最无双的贴切。

  她说得很是魂断意殇,然而叫聂风听来,已是另一番离奇,心道雪楚姑娘不知又想到何处去了,暗里不由扶额,正待开言,幸有族人前来,说老族主已备好汤药,来寻雪楚姑娘过去。两人遂将此事按下,一并而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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