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长歌内心一震,原来,原来他是假装相信的!
为什么?
苍山放开了她,坐在桌前望着天际的颜色。那逐渐升起的日出,是那样的温暖祥和,就像她的眉眼一样,祥和的令人心静。
他虽然勇猛,但他并不鲁莽。若这丫头将他当成一般的莽汉,那她就错了!
他盯着长歌说:“你不说也没关系,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心甘情愿的告诉我。”
柳长歌呼吸一窒,觉得这个苍山真的没有外表那样浪荡不拘,也不是什么粗野的乡下汉子。他字里行间都透出一种志在必得的把握,似乎,她现在成了他的盘中肉!他不急于啃食,而是慢慢的,将她摧毁!
敲门声响起,打破屋内的沉静:“大哥,郎中给您请来了。”
苍山打开了门,然后转头看着长歌:“需要什么就直说,我下午再来看你。”
苍山是走了,可柳长歌却不淡定了。若郎中一把脉,什么都露馅了!
这可如何是好?
那郎中姓钱,也是个山野村夫,不懂得察言观色。只是这寨子里的人太凶悍了,昨晚他正熟睡,愣是被人用麻袋罩住,刚见了天光发现已经身在山寨中了。
他惧怕山大王一个不高兴便小命不保,于是硬着头皮来了。
钱郎中一进屋便直奔床榻,他的手刚要触碰那人的脉搏,就听咣一声。
苍山正在吃早饭,却仍然心系如歌。弟兄忽然来报,说是那钱郎中见色起意,竟大胆的想要轻薄夫人。
苍山一口粥全部喷了出来,怒发冲冠的提刀冲了出去。
钱郎中啊钱郎中,你可真是有命来,没命回啊。
苍山发怒的时候,任何人都不敢上前去干涉,否则的话……
钱郎中血溅当场,竟无人敢替他收尸。
苍山的怒火在钱郎中死的那一刹那一点一滴的消融。
柳长歌却闭上眼,她的心居然疼了一下。不要怪她,她只能这样做!若是让苍山知道晴迁是女人,那她们都会完蛋!
苍山轻柔的声音响在耳畔:“你没事吧?”
柳长歌平静地说:“我没事。但你不会让他一直躺在这吧。”
“当然不会,一会我会让弟兄们埋了他。”苍山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因为他冲动的时候,根本就不是人。
刀刃还在滴血,苍山怕长歌害怕便急忙离开了。
柳长歌身心俱疲,身躯瘫软在地上。却忽然听到一声细如丝般的言语:“地上太凉,快起来吧……”
柳长歌惊喜万分,不知哪来的力气居然真的站起来了。回眸便见晴迁正浅笑地望着她,她连忙扑上前去:“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百里晴迁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长歌终于长大了,她比以往更坚强。
百里晴迁很欣慰,她脸上的笑容更加深刻了,握住长歌的手说:“我怎能让你等太久呢。但你的坚强,却让我刮目相看。”
柳长歌笑着流出了泪,“什么刮目相看啊,我都累死了!你快点好起来才行!我一个人真的坚持不了……”
“你可以的。”百里晴迁虽然清醒了,但脸色依旧很苍白。
若要恢复如初,没个十天半个月是不行的。百里晴迁现在很累,说几句话更累了。
于是她闭上了眼,长歌就静静地守在一旁。
长歌猜想短时间内苍山应该不会再派郎中来了吧。
可惜,她猜错了!
苍山不会认为这其中有诈,但他身边的人却是口无遮拦。
“那钱郎中惧怕大王之威,他怎么可能会作此愚蠢之举!大哥,此事不得不防啊。”
“就是啊大哥,那丫头片子的来头还未查清,您可不能被她迷了心智。”
“大王!那个丫头不让郎中给她哥哥医治,必定不寻常!”
“就是啊大哥,最近风声很紧,万一被官府的人查到,我们可就完了!”
苍山的脑袋都要炸了,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就像苍蝇一样嗡嗡嗡的,真是烦死了!
就在苍山受不了将要爆发之时,门外传来一句:“呦呵,我说你们这些不懂规矩的啊,看给你们大王气的。住嘴一会吧!”
“除云!你可来了!”苍山总算是得救了,连忙迎上去。
李除云乃是一个书生,可就是一个柔弱的书生却与性格张狂的苍山成了拜把兄弟。
他们从小就穿一条裤子,但李除云呢,他潇洒于世,不屑在这一席之地有所成就。
他渴望的是自由自在,不想被任何人任何事束缚。
他一生之中只在意两个人,一个是苍山,另一个嘛……
苍山知道李除云善于医术,于是便让李除云帮那人医治。
李除云勉为其难的答应了,当苍山拉着他来到长歌门前的时候,长歌开了门。
李除云瞥了眼床上的人,眉峰一敛。
苍山说:“他是我的拜把兄弟李除云,医术超群,为人忠厚。这次你不必担心,让他帮大舅子看看伤势吧。”
长歌看都没看李除云一眼,拒绝道:“不用看了,我哥哥已经醒了。”
“什么?大舅子醒了啊!他的伤势不要紧吧?”苍山推开长歌,雄纠纠气昂昂地直奔床铺。
百里晴迁忽然睁开了眼,盯着床边的汉子。看了一会又闭眼凝息,实则是在暗自调息内气。
长歌紧张万分,却没有上前阻止。因为她即便是想阻止,也阻止不了这个不按套路出牌的人!
李除云盯着晴迁的轮廓,眼中光芒掠闪,却发现她腰间还挂着一个酒囊。
李除云眸光收敛,将手指搭在晴迁的脉搏上。
长歌大气不敢喘一下,完了!一切都完了!
谁知……
李除云收指说:“不过只是些皮外伤,我一会开些药每日三次给他服用,很快就会好。”
苍山心底的疑惑总算是打消了,原来如歌说的是真的!他回头用歉意的目光看着如歌,并说:“待大舅子好点了能起身了,我会给你一个完美的婚礼!”
两人都走了,只是李除云临走时的眼神,让长歌有点摸不着头脑。
百里晴迁睁开眼,伸出手。
长歌立刻握住她的手,疑问道:“那个人为什么要帮我们?”
女子脉主阴,男子脉主阳。这阴阳之分,是绝不会弄错的。
那李除云明明是诊出了晴迁的身份,为何他不当面戳穿呢?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百里晴迁笑道:“他不戳穿,自然有他的理由,你就不要多想了。我需要千年人参。”
柳长歌立刻道:“好,一会我去找苍山。”
“不用了。送人参的来了。”百里晴迁话音刚落,门便被敲响。
长歌打开门,这送人参的人居然是李除云!
李除云拿着上好的没有熬制过的人参来此,而且还笑的非常儒雅,他对长歌分外恭敬:“请问姑娘,我可以进去吗?”
柳长歌犹豫了一下,便道:“请。”
李除云来到床边看着晴迁,却对长歌说:“麻烦姑娘出去一下,哦对了,顺便把门带上。”
长歌以为自己幻听了,刚要下逐客令便听晴迁说:“去吧。”
直到她已经在外面待了半个时辰后也没想通,她一直盯着那扇门,若是里面有半点动静,她就立刻冲进去。
当斜阳照在身上的时候,她感觉有一点点的暖意从头顶一直蔓延全身。
苍山来了,他对长歌笑道:“你的担心都写在脸上,我心都疼了。放心吧夫人,除云的医术很高,大舅子会康复的。”
谁是你夫人!
柳长歌怎么就这么来气呢!现在只希望那个李除云不要耍花样,等晴迁好一点之后,她便想办法脱身。
第 25 章
苍山似乎看出了长歌的心思,于是凑到她耳边说:“你可别想耍什么花样,你哥哥在我手里,我想让除云治好他就能治好他,若不想治好他,他就一辈子也起不来床。”
苍山此话略带威胁之意,何止是威胁,简直是要挟!
柳长歌不会再气的发抖,因为她想心平气和的与这个男人谈谈。“我们谈谈?”
苍山很意外,意外长歌如此镇定地与他说话。哈哈不错,不愧是他看上的女人。
如果有一天他知道他看上的女人曾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公主,那么他一定会后悔。
为什么后悔?后悔没有在第一时间占有她!
人就是这样的一个生物,男人更是。他们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苍山也是这其中的佼佼者。
面对如花似玉的压寨夫人,苍山岂能不动心呢。
他太动心了,于是,在长歌来到他房中时,他忽然将她抱起来。
长歌挣扎道:“我想跟你谈话而不是要你这样!”
“你倒是说说,我想怎样啊?”苍山邪笑一声,走向床铺。
这笑容真欠揍啊!
如果她的护卫在身边就好了,她一定要让这个轻薄她的男人粉身碎骨!
奈何她现在已是覆巢之下无完卵,根本就抵不过一个男人的力量。该怎么办啊!
慌神之际,长歌已被苍山压在床上。苍山的感受就是,这身躯像水一样柔软,还散发着阵阵梨香。
梨的香气,是一种清甜的味道。就像她这个人一样,清冷之中透着独特的魅力。
苍山被彻底的吸引住了,他不但要长歌这个人,还要她的心!
面对苍山进一步的攻略,长歌忽然平静了,她平静的看着苍山。
而苍山,也停下了动作,一把捏住长歌的下巴,脸上依旧是狂野的笑容:“做我的女人有什么不好,我可以给你很多东西,你想要什么?”
长歌突然笑了,笑的意味深长,一字一顿道:“我想要你的命,你给吗?”
苍山呼吸一窒,不确定地问:“你想要我的命?”
长歌说:“不错,我不喜欢金银珠宝,也不爱荣华富贵。我只喜欢,要人的性命。你倒是说说,你给吗?”
苍山“呵”了一声,然后低沉地说:“你想要我的命啊,好啊,但你要把你自己交给我,我才会给你我的命。”
“这仅仅是一个交易而已。”柳长歌认为苍山说的所有言辞,都是可笑的。
李除云来了,他很不解风情地打断了两人之间的“暧昧”。也许,苍山认为这是暧昧,这是两人交换初心的开始。
但长歌并不这么认为,她诧异李除云的做法。明明可以拆穿她们,他却帮了她们。
为什么?或许她应该亲自证实这一点!
苍山极度不爽,却也无可奈何。李除云不是别人,他是自己从小玩到大的兄弟。
但只此一次,如果下次除云再打断他的好事,他一定会翻脸不认人!
就这样,柳长歌被救了。
她站在斜阳里,李除云就在她身后不远处。
她不允许他接近她,于是,他就在那边安静地望着她。
或许他心里也有疑惑吧,半晌,长歌问:“你为何要帮我们?”
李除云看着长歌的背影,一字一顿地说:“因为我一生当中只在意两个人,一个是苍山,另一个,就是她。”
什么!
柳长歌无论如何也不相信自己听到的,这个李除云究竟是谁?他与晴迁又是什么关系?
他为什么在意她?凭什么在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