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狐念真情(出书版)BY 子浮【完结】(24)

2019-01-20  作者|标签:

  「那两只狐狸,费尽精力,终日里战战兢兢,潜心修炼,躲避天劫,也是不误辛苦,终于这轮回五百年,第一道便修成功。初初幻化为人,两只小狐狸兴奋异常,你看我我看你。那红狐所化的乃是一身红衣,白狐所化却是一身白衣。

  两只狐狸看毕,只笑说,往日为狐,皮毛不能更改,可今日,幻化成人,却能随心所欲。白狐说,我不爱这一身肃穆,倒喜欢你这艳丽如蕊,便似那彼岸之花,殊丽绝伦。

  红狐也笑说,正好正好,我偏偏不爱这热闹颜色,却喜欢你的一身无暇,嬉嬉笑笑,两只小狐狸互换了衣衫,互道恭喜。哎,此下,却不该称他们为狐了,这一经五百年的修炼,他们却已然为人。」

  已然为人,听到这里,癞子心头一惊,万般思绪,千种滋味,心头浮过,却是惘然......

  「为人之初,两只狐狸自然欢喜。这世间浮华,风月春花都是心底所羡,是以,常常下山,行走一遭。那一年也是凑巧,下得山去,适逢山下问斋禅院一位高僧讲道。两只狐狸好奇,也随了人去。记得那一天,正是初五,人山人海,好不热闹。寻了地,两只狐狸便坐下听他讲道。

  佛法无边,度的却是有缘人。听他讲来,这世间皆苦,世间诸般万千不过都为幻想,只是一空,且莫贪念。

  听他讲完,两只狐狸自是不明,又暗暗好笑,若说这世间万般皆空,却为何,眼看尽实,又诸多留恋。只笑说这佛也诳人。与他们对视,那高僧竟先笑了起来。便向两只狐狸问话。

  尔等可是自山中来。两只狐狸答曰,正是,那高僧又笑,痴儿,为何要误入红尘?两只狐狸一愣,均不知如何做答,相顾片刻那红狐只问。既说四大皆空,为何法师还要留置世间,又为何还要向世人讲道,莫不知这眼前世人也为幻象么?高僧笑答。能辩善谈,已有慧根。

  笑毕,那高僧却是一番沉思,后道。我佛慈悲,知这世间有情,只为度人,故不忍离去。六道众生,人为第二,岂是幻象?汝真是妄语乱言。

  听后心中一动,白狐便问,那如何却称是人,吾等不是已然为人?

  非也非也,高僧摇头,只笑道,尔等不过空有人形,却无人心,须知人之有念,亦有情,人有善念,恶念,变有真情,假情,若为人,便先需明一个情字。若为人后,却要一心向善一心向佛,莫生妄念,待之以诚方可为度。

  听罢,狐狸怅然,似有所悟,又似不能悟,只黯然离去。

  一年一年,梅花谢过,桃花又红,浮世匆匆,又是五载。两只狐狸。听了那高僧之言,终日参悟,只日行一善,日日礼佛,可始终不明这为人的道理。渐渐而过,狐狸声明鹊起,山外之人皆称其为僊,日日里香火鼎盛,络绎不绝。更为不解,那狐狸只道,我等为何还不明做人的道理,又怎的又成了僊。

  也思不得破,仍是日复日日,年复年年,便又消得三岁。

  草长莺飞,山川又绿......只为行善,白狐又下得山去赠药,回转之时却是面露喜色。只对红狐说,终是明了了情为何物,也是得晓如何为人。红狐不明,追问他道理。白狐却笑道,三生缘起......

  三生缘起......缘乎?劫乎??

  后来,红狐总算得晓白狐之话,却原来,那日里下山,在那山头偶遇一个少年书生。谈笑风生大为投机。二人相见恨晚,又互生情愫,暗中定下三生之约,便偷得浮生梦浅......这情,红狐自是不明,可也替白狐欢喜。再后来那书生领着白狐见了他的堂兄,那堂兄也是修道之人,一见得白狐便知他不是妖。坚不准予二人往来。

  白狐不解,我不是已为人么?却怎的又成妖,连那畜生道都不是了。越思越不解,白狐连夜去寻那书生,要求一解,只说自己已然为人,也甘愿做人,但求白头偕老。那书生听从了家人之言,知他是妖,心里害怕,纵是对他有情也不愿再许此生。连夜请人做法,赶了白狐便远走他乡。

  书生远走,白狐终日里痴痴呆呆,只是笑问,人乎?妖乎?畜生乎?

  第九章

  书生远走,白狐终日里痴痴呆呆,只是笑问,人乎?妖乎?畜生乎?

  为他解不得,红狐心里也是迷惑难受。想他二人费尽心机,从狐变人,却识不得情,晓不得善,不能算得为人。可现下,那白狐不是已然知晓做人的道理,为何仍是置身这人道之外。莫不是那日山下的高僧打诳语骗他们做玩。思不得,红狐只觉心里郁闷不堪却求不得解。

  后来,一日里,无意探到,那书生在他乡已成婚生子。白狐痛心,一心要追去问个究竟。

  去时,正值战乱,山下流民万千。二人一路行来,就见得人间惨景仿似地狱,苦不堪言。为了掩耳目,那红狐和白狐便也化做逃难之人混迹在人群之中。也是天意,二人竟在人群中逢得也是逃的母子三人。母亲,女儿殊是平常,不过凡世一员,但那儿子,二人却是旧识。

  那时,那孩子不过七八岁,生得粉雕玉啄煞是可爱,但眉心之间却隐有佛光,原来,这孩子竟是多年之年,那山下的讲道高僧 。只因堕了尘缘,才应这一劫到这人世行走一遭,以随轮回,悟佛参禅。

  更是疑惑,两只狐狸煞是不解。他们不明,为何这度人者反被人所度,说是堕了尘缘,也不过是心生有情。不是佛云,万象为空,众生有爱?即是情之所至,岂能是非。忆起当日山下高僧之言,不过惘然。一路行罢,与那母子三人告辞,便去得那书生之家。

  书生确实成亲,终日里弄子为乐,早拋却往昔那段情缘。一日里,书生上山采药,险些落入山谷,幸为白狐所救。见得故人,白狐伤心,问他可记得三生之许?书生汗颜,也不细答,只飞逃而去。

  原本以为,书生逃后,事便作罢,白狐绝意,只待死心离去。谁知那书生下山,越思越怕,怕那白狐再次纠缠绵,便请了些捉妖术士上山捉妖。江湖术士,岂是可惧,只不过人之心思,变幻莫测,令人生畏。

  打发了那些术士,白狐伤心欲绝,岂料二日又是一场恶战,原来,那捉妖之人言放出之后,之山下纷纷,诸多修道游方的术士和尚,只为一战成名,都顾不得生死上得山来捉妖。

  可笑佛念,竟是如斯......

  白狐大怒,为那书生之无情,也为这世人之无情,大开杀戒。将那些捉妖之人悉数灭之,不过所杀百余,孽障千般,至后来,村人也闻得这山中有狐妖,恐慌自危,也是誓除狐妖。

  或请人做法,或烧香请神,只可笑这诸多办法均匀竹篮打水,无功而返。村人害怕,也是绝意竟放火烧山,可怜那两只狐狸,又遇得一劫。想他们从前为狐之时,但被人烧山,那时只道解脱之法便是修成为人,可现下,已做人形,却仍是被人烧山。兜兜转转,所求所望,只为一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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