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爱恋GL 作者:逐北苑【完结】(51)

2019-03-28  作者|标签:逐北苑 花季雨季 情有独钟

  “茄子!”他慌忙说,“我忘了让你喊茄子!”

  他妈妈在一旁说:“姐姐笑得那么美,早已经在心里喊了茄子了,宝宝,下次要注意哦。”

  蒋言灵接过相机,说:“谢谢你,姐姐也帮你拍一张好不好?”一路来她逛了不少地方,冼澄海出差回来看到茶几上放着胶卷,问她:“蒋同学,你到底逛到哪个省去了?”

  蒋言灵咬着夹子,含糊的说:“帮我把照片洗一下。”冼澄海烟着嗓问她:“全部?你确定是全部?”

  蒋言灵在扎头发,今天是拿录取的日子,她不可谓不忐忑。

  冼澄海终于等到她从房间里出来,眼前一亮,说:“你嘴唇上抹了什么东西?”

  那是冬箐送给她的,欧莱雅的唇膏,还是很少女的颜色,并不张扬又提气色。

  冼澄海说:“挺好看的……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蒋言灵说:“谈恋爱?啊,没有啊。”冼澄海说:“怎么突然想化妆了。”蒋言灵说:“就是涂个唇膏,好看呗。”

  冼澄海狐疑地看着她,说:“大学了谈恋爱无可厚非。”

  蒋言灵推他出去,说:“好啦好啦我知道了。”长兄如父,冼澄海主动送她去学校。这时校门口已经簇满人了,蒋言灵下车的时候已经听到几个考的不错的同学直接收到学校的录取电话了,或者老师提前告诉他们录取的消息。蒋言灵等了一上午的电话,心里惴惴不安,有不好的预感。

  教室里人声鼎沸,都是穿着便服的同学。蒋言灵看了一圈,成绩最好的几个人都不在教室里,蒋言灵被同学拉住,说:“你怎么来晚了,刚刚班主任还在找你呢,叫你去办公室。”

  蒋言灵说:“我知道了。”去办公室的路上,她不自觉地卡着自己的脖子。这是她紧张的动作,手里必须抓着什么。

  推开门,里面的几个同学都回头看她。有她熟识的,也有不熟悉的。老师跟其他同学说:“我说完了,你们先回班上吧。”几个同学从她身边陆陆续续出去,老师对她说:“言灵,坐到这里来。”蒋言灵坐到老师身边,看到她桌上有几张成绩单,应该是班级和年级的。

  班主任叹气,说:“你被第一志愿录取了,G大的英语系。”蒋言灵长叹一口气,说:“吓死我了,我以为我落榜了。”班主任说:“你没有落榜,相反,你比X大的分数线,多了二十分。”蒋言灵愣住了,说:“二十分?”

  班主任说:“对……如果你报了X大,你可以上任何专业。”蒋言灵深吸一口气,说:“可是我上了G大……这也不错……不是吗?”这时当时老师估分时完全没想到的情况,她静静地观察蒋言灵的反应,没有过激,也没有悲伤。班主任缓缓说:“你真的是……老师最骄傲的学生。”她说:“今年大学扩招了,同学们又普遍考的不错,我们学校的成绩很不错,我们班不少以X大为第一志愿的学生都录取了。”

  虽然他们当时估分的情况都不甚理想,但却打了漂亮的翻身仗,甚至平时成绩不如她的同学也上了梦想的X大,蒋言灵因为过于保守的估分与X大失之交臂。

  她安慰自己,G大的结果,也并不比任何人差。

  她并非对X大的声誉有执念,仅仅是因为那是冬箐生活过的地方,她错过了冬箐的青春,错过了那么多年,希望能通过大学弥补,让她们有更多重合的地方。

  这个梦想,终究只是梦想啊。

  蒋言灵说:“谢谢老师,我知道了。”班主任拉着她手说:“希望你……不要有其他想法,老师相信你在G大也能大展身手,前途无量。”蒋言灵笑着说:“我记住了,老师,谢谢你。”

  她领过自己的档案和录取通知书,没有回教室,直接离开了学校。冼澄海还在路边等她,开着窗抽烟,他从始至终没有担心过蒋言灵的能力,只在她上车的时候问了一句:“录到哪儿了?”蒋言灵说:“G大,不错的学校。”

  冼澄海弹掉烟头,说:“咱家妹子厉害啊,这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名校呢。”

  蒋言灵说:“我们学校可有不少人上X大。”冼澄海瘪瘪嘴,说:“大学只是一个平台和起点,活的好坏还是要看个人。”

  说到底,她还是有一丝不甘心。通知书上烫金的字体在阳光下很刺眼,她闭上眼睛,心里有泪,眼睛却很干涩。

  冼澄海说:“去旅游吧,暑假可有那么久呢。”蒋言灵说:“我再去报个画画班吧。”

  冼澄海说:“忘了跟你说,客厅里的画……咳咳,被我移到房间里去了。不是因为不好看,太艺术了,跟咱家不大搭调……”

  目前她唯一肯定的事情,就是自己画画特别差了。

  第 41 章

  假期的时候,蒋言灵起得特别晚,有一次下午两点钟才起床,像是要把当学生这几年缺失的睡眠都补回来。

  走出房门,立即被几个大袋子绊倒了。里面是小山般的照片,未过塑的一张张滑了出来。冼澄海听到响动走出来,说:“这就是你那几天的成果。”蒋言灵瞠目结舌,说:“竟然有这么多?!”

  她随便捡起一张,是那天在湖边照相的小男孩儿。缺了一颗大门牙,连续几张都笑得天真可爱。蒋言灵将几个袋子拖回房间,如何处置这些照片呢?

  她将照片袋子踢到床底下,随便在家里吃了点东西骑车出发了。正值盛夏艳阳天,她素面朝天、连帽子也不带就出门,几周跑下来,脸白了红、红了白,水打在脸上冰凉又次辣。

  她的小腿因为运动变得结实修长,身上因为学习而久坐的泡泡肉也变成了腱子肉,冬箐曾经笑称“如果是菜场的猪肉,你现在可涨价不少了。”

  她试着连续几天去接冬箐下班,两人推着车找地方吃饭。但每次都是冬箐买单,又坚决不花她的钱,所以改成了一下班就去逛菜市场。幸好冼澄海从来不干涉她的生活,两人俨然是老妻老妻的生活模式了。

  为了不让冬箐单位的人发现异状,好奇两人的关系,所以每次蒋言灵都把自行车停在马路对面,端着椰子汁或苹果汁边喝边等她。果汁店的摊主问她:“小姑娘,你每天都在这儿等你姐姐下班啊?”

  蒋言灵说:“是啊。”

  摊主说:“现在是放假吗?你姐姐可真幸福。”蒋言灵说:“对。”

  聊了聊天气,又聊了聊菜价,慢慢的竟让蒋言灵有了“过日子”的错觉。见到冬箐背着包从楼里走出来,蒋言灵蹬了一脚自行车飞了过去。

  冬箐说:“晒了很久吧,脸都红了。”蒋言灵说:“想你想的。”冬箐愣了一秒,捏捏她的脸蛋,说:“又跟谁瞎扯去了,小嘴涂了蜜一样。”蒋言灵嘿嘿笑,把车交给她推,自己蹦跶蹦跶地走。

  两人路过一家西点店,冬箐说:“你等会儿,我去买点东西。”

  蒋言灵跟进去,柜台里摆满了奶油装点的西式蛋糕,上面标的价格也贵得吓人。蒋言灵拉着她要走,说:“我又不吃,别买了,多贵呀。”

  冬箐说:“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蒋言灵突然拉不动她了,她差点要忘了今天是自己的生日,也知道一会儿会发生什么。她臊红了脸,冬箐转身问她:“你还记得我的承诺吗?”

  蒋言灵扑过去说:“求您别说了,姐姐!”

  冬箐笑着没理她,对柜员说:“我要这个蛋糕,帮我配一套蜡烛,小姑姑娘过生日。”柜员问她:“小姑娘今年几岁啦?”

  冬箐说:“马上十八了,成人礼。”“成人礼”三个字在蒋言灵耳朵里,听起来跟柜员听起来根本不是一回事。

  既然冬箐主动提承诺那件事……难不成……

  难不成冬箐要点她的火?蒋言灵立马觉得自己不热了,背后拔凉拔凉的。

  之前是自己仗着年纪小,总是去触冬箐的底线,冬箐也不稀罕跟她玩,莫非是“要干就干把大票子”?

  反应过来,蛋糕已经拿在手里了。

  手里的蛋糕是沉重的,两人路过一个卤味摊子,冬箐买了点卤猪耳朵,跟老板要了辣椒面和白芝麻,跟蒋言灵说:“我们回去凉拌猪耳朵吃。”蒋言灵无力地说了声:“好~~”她盯着冬箐的侧脸,一路都在观察她,看她跟菜贩子讨价还价,看她小心地在市场避让跑来跑去的小孩子,就算被溅了一脚泥水也没有愠怒,走到市场尽头,她突然转过头来说:“嗯?今天怎么那么沉默?不开心了?”

  蒋言灵回过神,说:“没有,我很高兴。”冬箐走过去揽着她的肩,两人差不多高,蒋言灵观察到自己“修行”的那半年时光,冬箐头发变长了,去烫了个很时髦的大卷,纹了眉毛,涂了口红,夏天穿的是利落的女式西裤和短袖衬衫,冬天呢?

  她记得冬箐有个类似千鸟格的呢子外套,下雪的季节,外面会套着鸭绒服,几乎每天晚上放学,都会看到她在路灯下等她,手上提着热气烘烘的宵夜。

  小时候蒋言灵挺幼稚的,她觉得爱情一定是天长地久的,就像童话故事总是停留在王子和公主快乐地生活在一起,但现实是,爱情是她对你一点一滴、细致入微的好,而不是相爱后的轰轰烈烈海誓山盟,她们三番两次地聚散离合,仿佛已经掉入了“不知她哪天又要离开了”的轮回。

  兴许不是她离开,而是我离开呢?蒋言灵盯着她发呆。

  冬箐在她眼前晃晃手,说:“怎么又发呆了,和小时候一模一样。”蒋言灵说:“想到了以前的事情。”

  冬箐将塑料袋都换到右手上,左手牵着蒋言灵的手,两人在大路上走,不惧不惊。

  冬箐说:“你还记不记得你以前,总叫我冬天姐姐。”蒋言灵点点头。

  冬箐说:“你和那些个小女孩儿总是不太一样,她们还处于小哭包的年纪,你就成熟得让人惊异,等她们成熟了,你就成了小哭包。”

  蒋言灵反驳:“我什么时候是小哭包了?”

  冬箐亲了亲她的头发,说:“我很遗憾……没看到你的成长。”蒋言灵的心紧了一下,说:“现在是在大街上。”

  冬箐说:“没有人会看我们,你不在意,根本没人察觉。”蒋言灵躲开她,说:“你是在怪我吗?”冬箐说:“灵灵,我没有怪你,这是事实。”她左顾右盼,确实没有人注意她们。如果是两个男人,情况就大不一样了,她心底还有点庆幸自己身为女人,而女人之间亲昵的举动只会被冠以“闺蜜”二字解释。

  冬箐说:“姐妹之间也会做这种动作,不要过于在意别人的想法。”

  她似乎看清了自己内心,但冬箐比她更大胆。

  蒋言灵说:“你怎么那么勇敢?”

  冬箐说:“因为我快三十了。”蒋言灵从未在意过她的年龄,细细算来……她今年竟二十七了!奔三的年纪,自己三十岁的时候,两人还会在一起吗?

  回到冬箐的家,她放下皮包去厨房准备晚饭,蒋言灵坐在沙发上看杂志,每一本扉页背面都仔细看过,美编的旁边写着冬箐二字,心里泛起小小的骄傲。

  看了一会儿杂志,她跑到冬箐的房间,把自己丢到床上,上班族的时间是那么紧迫,可她的房间依旧井井有条,有时候连蒋言灵自己都不愿收拾房间,作为大人,她可能是个很失败的大人。

  床的正对面是一面很空旷的墙,没有柜子也没有挂画,她问冬箐:“你的房间怎么那么空?”

  冬箐在处理鱼,转头说:“和你一样,我也会发呆,对着墙。墙上挂东西,发呆就不方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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