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Doctor.宓……对你来说，”沙利叶道，“主上一直这样快乐下去……和主上成为神，哪一个比较重要呢？”
没有回答。
宓栗林仍看着远处。
沙利叶明白他并没有在听。于是轻微的叹息。
……“带我回去……”……
记忆里，那微弱的声音又悄然响起。
沙利叶眯眼。
天界、撒弥尔、自己曾是个天使——主上君好像早就忘了。但是，可笑——那是真的吗？忘记是可能的吗？
厚实的衣袍遮掩不住颈间隐藏的圣性饰物——那条项链、拼凑而成的项链……
第八章：珠子
……那项链……
“自从它出生……主上和我们的关系又像从前一样了。”
沙利叶将视线从主上的颈部移走，又注视向宓栗林。
“我不敢奢望他完全不知道撒弥尔那件事。”宓栗林痛苦的一笑。
“如果再来一次，你还会那么做吗？博士君？”
“对。”宓栗林低沉道，“我坚信这宇宙间只能有一个神。”
“神啊……”
“我不敢奢望……”宓栗林又重复了一下，“但是只要他能够逐渐忘记，只要我们能像从前一样……我也就满足了呢。”
“其实主上跟我们的关系从来都没有变。”沙利叶低喃。
“哦？”宓栗林回头瞧他，一笑。
“嗯。”沙利叶点头。跟他们的关系没有变，但是跟“那些位”的……也没有。
天界。
迈克凝望远处，一群小天使正嬉笑着相互追逐。
“你可听说了吗？”身后，有谁在问。
“拉法啊……”迈克沉吟良久，“我怎么会没听说呢？”
“据说虽是畸形……却还行动自如、思维敏捷，而且也没得什么致命的疾病，能健康的活着……”拉法走到他跟前，“对此呢……说实话……我也松了口气。”
“松了口气，按着常理来讲，你该很遗憾那孩子没什么痛苦。”
“我……不知道。虽然是混血儿、是露西弗和那七个肮脏之物的孽种，但……”拉法叹气，“说到底也是一条生命啊。”
“天底下有千千万万更加痛苦的生命需要你的关心和救赎，且他们没有这般的罪大恶极。”
“罪大恶极……原来有一天你也会用这种口吻来痛斥露西殿下……”
“不必那么暗示，”迈克不以为然的瞟了一眼拉法，“你可以直接说我伪善和道貌岸然，不要学那些背地里说了一万次但当着面屁都不敢放的懦夫。”
“我从没有那么说过！”拉法盯住他。
“你不是那么说但心理是那么想的吧？啊哈。”迈克咧开嘴角。
“你……你这家伙，你有被迫害妄想吗？”拉法后退两部，颤抖道，“算了……你真无可救药，有时间多关心一下小伽吧。”
“他好得很，并不需要我的关心。”迈克挥舞了一下手臂，“啊，谁又需要呢？”
“他还在笑着……但其实很消沉，你没有注意到么？杀死撒弥尔那件事让他觉得很绝望吧？”
“撒弥尔。”迈克低喃这名字。
“那是不是……同样让你很绝望呢？迈克。”拉法道，“有人说，那是地狱七君的阴谋，你对此……是怎么看的？”
“地狱七君……有可能吧。”
“但那种可能性你有没有——想过。”
“我想你的意思是——”迈克尔低喃，“地狱七君始终是被露西支配的，他们做什么，露西不可能会不知道……”
“是啊，那个露西殿下啊……”
沉默。
拉法发了一下抖。
“什么？”
“他说比起让那孩子解脱，更喜欢看它忍受生活的煎熬……露西弗殿下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生物？我有时候甚至在想，他是不是很享受于看到撒弥尔绝望的死去？”
“额……他啊。虽暂时相安无事，他和我们早晚有一天又会陷入麻烦之中。”迈克转移了话题，“这次去魔界本是想干扰亡灵圈，让更多灵魂死后进入我们这来，以便我们有足够的能量源度过下一次空间运行危机。但不想却发生了这样的事，计划也没能顺利完成。”
“我们还有备用的子计划……”
“子计划……我对此略表怀疑啊。如果‘那位’不能顺利产生，我们天使只有依靠自己了……”
“唉。你说到这个，我也去工作了——不可以松懈啊，为了天界……”拉法叹息，而后告别。
迈克目送同伴离去。
他不知道新的危机是否会安然度过，他只知道这一次没有谁在身边帮助自己了……
长天使的责任，是多么的沉重。
而曾经出色的旅行了自己所有责任的最优秀的天使却……
有时候他也会想为什么——是露西本性如此？还是自己残忍的做法改变了露西原本温柔的性格？还是……？
他不想让拉法说下去，他不想让拉法提起，他不想去想但还会想起来。
那只雪白的小手，不知是何时放在他脸前的。
小伽。
小伽还在身后，还没有被他看见，但那只手搭在他肩上，伸过来了。他一看它就知道那是小伽的手。
轻握的五指悄然打开。
掌心中是十来个青色的天堂宝石珠子。
“这……”
手儿凑近了迈克脸庞。
迈克颤抖着，拿走里面的东西，而后回转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