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两都纪事+番外 作者:六遇【完结】(59)

2019-03-27  作者|标签:六遇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天之骄子 重生

太后见她这般,更知香囊应是她亲制,空出一只手来,摸了摸她柔软的后颈,微笑道:“很精细,香味清淡合我心意,我很喜欢。”

太后说着,已解下腰间所系香囊,交与忍冬,欲自己系上——这孩子,手笨,她是知的。

“儿亲来!”

不及太后答应,唐潆便伸出手,捏住香囊的锦绳两端,坐过来几分,依着适才亲手编织的花结式样,一步接着一步地编绕。

因此刻专心致志,已不觉紧张。夏日,太后身穿薄纱所制的燕居服,打花结时,她的手指常常会隔着衣物触碰到太后的肌肤,也不知怎地,每每碰触,身心便会轻轻一颤,犹如那日舌尖滑过她的手指那般。

唐潆没有深思,她只顾着打花结,忽而,她在一处凝滞不前,绕了几圈,也打不好。

越急越乱,紧张得鬓角沁汗。

太后的目光不曾离她半寸,见此,唇角带笑,将手覆在她的小手上,领着她,将最后的步骤完成,轻而易举地打好了花结。

在以后悠长的岁月里,她们都会如此时此刻,携手,相互扶持,相濡以沫。

不分彼此。

唐潆看着那花结,喃喃道:“还是阿娘的手巧。”

太后握着她的手,鼓励她:“熟能生巧,多练练,总会好的,勿要气馁。”

“儿还有礼。”唐潆自袖袋中取出笺纸,展开来,悠悠念道,“春日宴,绿酒一杯歌一遍,再拜陈三愿。一愿母后千岁,二愿阿娘常健,三愿——”她顿了一顿,抬眸看了眼太后,心跳有刹那间的凝滞,片刻后,才一字一顿地续道,“如同梁上燕,岁岁常相见。”

忍冬在旁,却笑道:“陛下不好这般说的,梁燕双栖寓意夫妇。”

忍冬宫娥而已,都知,唐潆岂会不知,她本欲辩驳,对上太后那双仿若能洞悉万物的眼眸,心头一虚,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奇怪得很。

无论如何,总是心意。太后亲手收了笺纸,将笺纸细细地折叠,既而揽她入怀,温声道:“长庚,会常相见的。”她不提前二者,单单,只提了最后一愿。

唐潆未注意此细节,紧紧地依偎在她怀中。

此三愿,皆是她真心所愿,故而虽是改作,她诵念起来亦十分流畅明快,被忍冬说笑,也不觉有何不妥。

然而,她心中所愿,却不啻于此——

想与之并肩,手提宫灯,远望万家璀璨,眺望山河百川,仰望星辰浩瀚。

作者有话要说:

长命女 冯延巳

春日宴,绿酒一杯歌一遍,再拜陈三愿。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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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字里行间你们细细品味,嗯……

  ☆、第34章 暴毙

同年秋,郑王齐王返京述职,与襄陵大长公主里应外合造反生变,策反上直卫左路军右路军将领,率兵两万人逼宫,因细作泄军机,故而败谋于京郊落雁山。郑、齐二王、襄陵与驸马饮鸩赐死,妻妾充没掖庭子女囿于宗人府。两军将领腰斩示众,使天下臣子引以为戒。

次年初,建元竟宁。

竟宁元年春,科举取士,甄奇录异,燕京翰林院,士之渊薮。

竟宁三年,报国寺方丈了尘出关,师弟了缘以寄名之事告之,不知何故,了尘连叹三声。是夜,圆寂于寺内,尸身不腐不化,称奇也。

竟宁四年冬,乌鞑可汗统一漠北,率部侵扰边境,屡犯国土,俨然大患。

竟宁五年,凉州卫指挥使颜宗回暂领征北将军之衔,兵部尚书乐茂奉旨督军,统军北上,与乌鞑鏖战数月,乌鞑败降,愿奉晋朝为宗主国,遂止戈于鱼儿滩。

竟宁五年末,凉州卫指挥使颜宗回病逝于班师回朝途中,嫡子颜牧接掌凉州卫。

竟宁六年,白商素节。

兰既春敷,菊又秋荣。安国公京郊别业,池畔青竹,槛外秋菊,凉风习习,花天锦地觥筹交错。

逢十寿贵,安国公五十大寿,百官来贺,高朋满座。

花厅中,安国公萧慎坐于主座,安国公夫人坐于次座,子女颇丰,因无男女大防,依嫡庶长幼入座。堂下食案座无虚席,家令率数位礼官门外迎客,通报声迭次传至,皆勋贵。

仆从婢子鱼贯出入,或奉食或捧礼,络绎不绝。

开宴前,太后与皇帝分别遣使送礼,亦是贵重之物。

安国公携家眷宾客,跪受之,拜谢。

此等场合,最易摸清前朝事态。

来客有二,一则与主人私交甚好,二则欲示好于主人;身不能至者亦有二,一则与主人深有龃龉,二则确实有事耽误。朝臣来此,酬酢间无不在四下打量,耳闻通报声更仔细聆听。

片刻后,家令与礼官入内,夜色深沉,应无远客了。

诸人纷纷私下互换眼色,颜邕何以不至?

六年前,颜邕与颜逊生隙,数年来,这缝隙非但未能填补,反而日渐加深扩大。户部尚书颜伶起初甘为和事老,欲使两位兄长放下成见,言归于好。他也知,自己是弟弟,说话分量轻得很,劝不下,他便作罢。

到底是堂兄弟,未到反目成仇的地步,却已切实地演变为针锋相对。于政见上亦是如此,颜邕曾借嫡次子的婚事归附皇室,亦故技重施,约莫一年前便与萧慎结为亲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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