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眸倾城花间酒——涂鸦翼【完结】(5)

2019-03-26  作者|标签:涂鸦翼

“当心!”程驿忙又举臂去捞,这回直接环住丹珂的腰身。他用力一提,将其整个从缸里举起。

将丹珂托揽在空中的刹那,程驿感觉到,实际的接触不同于想象。对方比看上去的沈,却比一般男子轻,腰身纤细如女子,但骨架的力度还是蕴藏着男子的精健,如潜隐的矿泉。

“放开我!”悬在半空中的瞬间,身体的燥热夹杂着似曾历经过的恍惚,丹珂慌张又有点燎急,以至于习惯性地将手伸到腰间,略过对方有力的手掌,抽出掖着的软鞭,扬手向下就是一鞭!

鞭锋很近,直冲着程驿的脸就抽了过来。可有了先前吉尔穹那突然一脚的备案,他这回的反应到是很快。

他忙侧头闪开了脸,本来托举着丹珂的臂膀也松开了,却反射性的紧紧拽住了鞭头。

“啊——”被紧拽住的鞭子,放开的身体,丹珂重心不稳的从半空中向后倾坠。

程驿没有去扶,而是紧拽着鞭子使力往前一带。

不稳的身体随着紧握的鞭子,被程驿那样用力的一带,不再后倾却扑向了前方。瞬间的贯力让丹珂直直的投进了程驿怀里。

扑坠的力度冲击着站立者的稳健,程驿一连后退了几大步,才算站稳了脚跟,可手臂到是一直牢牢拥紧怀里的人,以防他倾倒跌伤。

丹珂低头咬着唇。他的鞭子跌落,纤细十指紧扣于对方肩头,异样丛生的身体不住的颤抖。

“冷吗?”

“不!”丹珂回答的坚决,可连回音都在抖。

“一直在哆嗦,还说不冷?要不要我去给你找件衣裳披?”程驿低头看向怀里的人——他的额头抵在自己肩胛处,若有似无地磨蹭着,面容上的表情一时清醒一时迷荡。

“不必……你别管,我要回去!”他的体温像个吸盘,似乎在吸取自己的意志。丹珂紧咬着牙忽视那温暖,猛力推开程驿,蹒跚着转身要逃离。

他看上去就像被大雨淋伤的燕,状似凄凉却尤自倔强。程驿原地站住没动,他看着丹珂的背影若有所思。

回去,能回哪去?暗嘲着自己的逞强与孤寂。身体内如火外如冰,丹珂没走两步就难受的弯下了腰。他环揽手臂,紧抱着自己抖动的肩,额上冷汗滴落于泥土。

“到底怎么了?”程驿走过去弯下身,手抚上了丹珂低垂的头,额上的温度到并不像风寒烧热,可当手掌无意间滑过其脸颊,那却着实热烫。

“很难受吗?是受寒了,还是刚才真泡出了问题?或者之前,就有哪里不对了?”程驿声音轻柔,如坦然的关切。

丹珂用拼命聚拢的意志,努力思索着问题的源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从傍晚到此时,就如大醉般恍恍惚惚,至今仍拼不出完整的记忆。

可自己是在酒缸里泡大的,很难真的醉到人事不醒或迷乱癫痴,除非那酒不地道……这所谓的药酒到底如何虽不清楚,但吉尔穹午后带来的那坛酒更有问题!

“不晓得……可,我好难受……”在娘忌日的这天,一切都阴霾密布,没有出口。丹珂暗自神伤,不再坚持,任自己瘫软在程驿怀里。

“那先去房里呆一会儿,暖一暖?”

“嗯,可我,好无力……抱我去,好吗?”丹珂的话音好柔好软,心却似跌入沼泽。

“来吧!”对方此时柔顺的如风中弱柳,全没了之前的倔强刚烈。程驿没再多讲,抱起丹珂踩过地上的软鞭,走向自己的小屋。

迷失了心志到是种解脱,有意识地被侵蚀才是煎熬。不稳定的药力是纠缠理智的拧绳,一会薄弱一会强悍,拉扯着原本就神伤意濑的心。

丹珂感到好累好伤,尤其窝在驿怀里的此时。他想着——那明明知道他这几日定会忆母神伤的人没有回来,不明就里只一味痴缠的人却备了迷酒想侵犯于他……

还有什么是值得执着的呢?他想拥有的想拥有他的,已抛下他的欲玩弄他的,都是混帐一记,任他心里流泪流血他们也看不到。不如就此沉沦吧,反正一切都不重要了。

第三章:无心插柳玉生烟(2)

程驿把丹珂抱进了房,用脚带上门,将其轻轻地放到床上,用棉被裹好。转身拨亮了油灯,打开柜子,找出了套半新的蓝衫,“先将就一下,换上这个。总穿着湿的,没事也会怄出病的。”

不想多说,不愿再想,丹珂半倚于床头。他本来闭目喘息着,此时闻声缓缓睁开双眸。他微抬眼梢瞅着驿,美丽的眸子里雾气缭绕间却精光隐烁,“拿过来吧……”

程驿站到床边,伸手递上那衫子。可刚感觉到对方灼热的指尖触到自己,手腕就被紧紧的扣住,大力地拽拉去。虽然劲道不如他强,但也突兀,他身体一倾,就跌坐于床。

说来,那药力也着实奇异。拼力压制时它蹿得快,剥夺体力,让人全身酸软。可现下由着它,放任它流窜,却不但体力渐渐回拢,似乎还精力勃发。只是那灼热的欲望更加得明晰,急需一个发泄的出口。

丹珂没等程驿反应就直接扑了上去,手肘紧紧压着驿的臂膀,欲将对方压倒。

程驿也意识到,不妥的那个人更不对了。他抬臂用力抗住已半压在他身上的丹珂,膝头弯起顶向了对方小腹。

丹珂吃痛松了臂力,身体也滚向床里,但十指却像生了根似的,仍紧抓住程驿不放。以至于使对方随着他的滚动,而翻身到了他身体上方。

刚才那一记,并非很用力,只是脱身之策。此时借力翻身于上,程驿半支起身,低头凝视,“你还清醒吗?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晓得的!”丹珂的音调低甜,呼吸急促。他微微扭动着身子,一双藕臂轻抬,手圈绕在程驿的颈项上。他眼波流转,朱唇微起,退了靴的足袜,在程驿小腿上摩擦了几下。

“你这样,很怪……那是迷酒吗?但罗大夫,不可能公然酿迷酒的!”程驿没动,表情肃然,意有所指。

“哎,你到是不傻……”丹珂轻叹了口气,抿着唇低喘着,感觉着身体的渴望,心灵的落寂。

“我只是个小厮,谁都得罪不起……”程驿清朗的面容微暗,显得幽深的目光掩映在昏弱的灯火下。

而丹珂却不欲再语。他决断性地收拢手臂,倾身向前,柔软的唇瓣浅吻于驿额际的血痕上。总觉得这几道细伤,比他的面容来的亲切。

程驿也不再多言,他手臂仍支起在身侧,只是逐渐微弯,不再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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