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眸倾城花间酒——涂鸦翼【完结】(4)

2019-03-26  作者|标签:涂鸦翼

“啊——”终于觉得眼前一亮,他身体一阵收缩,欲望的种子瞬间喷出。

只觉得一股热呼呼的黏液夹着腥气冲进了喉咙,被呛到的采轩忍不住咳喘起来,那些还没来得及咽下的液体顺着唇角滑落。

吉尔穹喘息着低头整理衣裤,抽出帕子擦拭残留的液体,片刻后抬起采轩的下颚同样抹去痕迹。

采轩紊乱的气息一时难以平复,但惯有的笑颜已然浮上面容,淡淡的迷蒙着。

吉尔穹看着那熟悉又迷蒙的笑,眸光也迷离起来,“为什么,你不是他?!”

“呵,呵呵……”采轩埋头在吉尔穹的腰间,贴着那凉薄的衣料轻笑。真的只能笑了,除了笑还能怎样回答他。

吉尔穹揽着腰间的人,听着他不住的轻笑,胸口的鞭痕又痛了起来。他目光渐渐飘向远方。什么才是珍贵的,就是那些永远都得不到的吗?

第二章:斯人若梦酒如泪(2)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巡夜的梆声幽幽寥寥于丑时响起,夜色深重的堡里人们都在沉睡。

南厢别苑里月影依稀,本来被喂过解药就睡去了的叶丹珂,突然大喊一声从噩梦中惊醒。

他猛然坐起,已被冷汗浸湿的红色外裳滑落。那水样美丽的衣袍,此时于他眼中却如烧灼的烈焰,瞬间突破记忆的断层汹涌而上。

两年前的景象栗然在目。就是这时分,他那疯癫的娘点燃了他们安身的酒庄,笑得妖娆冲进了火海,带走了不明的就里一生的痴狂。

生命啊莫名无踪,折磨啊似乎远去却长驻心底。她去了解脱了,可在阴霾下长大的少年却依然黯淡于尘世,在损失惨重的酒庄老板的打骂下惶惶终日。

……本来绝望的任那厮欺压凌辱,却在事发的前一刻被某人拯救!

对丹珂来说,自出生后,从没有人像那人般待自己如珍如宝。人前冷峻的他总是在面对自己时温柔似水。那段时间他时常紧抱着自己,抱着喂饭,抱着入睡……呵护着那几近崩溃的心灵。

那温情点燃了微弱的生命,人生似乎又有了新的意义,孤苦的人恍如抓住了可以依靠的大树。但数月后那人回了北方,把丹珂安置在孤苏城外的别苑,隔几月才借着办事来看他一次。

而那时丹珂对他的依恋已根深蒂固,以至于一年后,当那人提议带他回北方的家时他欣然答应,都没有冷静去想过自己的立场。

哼,所谓的柔情都只是顺水的浮萍,转瞬即去,如今那一切不过是场笑话。

丹珂目光越发清冷,深幽如潭。他扶正衣衫离开床塌,推开房门,走了出去。夜半的风随着敞开的门扑面而来,坚决地突破了温暖错觉的最后一道防线。

隔壁仆人间却传来响亮的鼾声。那个叫小翎的丫头还真是乐观大性,能吃能睡,看不出烦恼。丹珂抿嘴轻嘲,幽幽走到苑外。自后园而出,任心头那错杂的思绪,牵引着走到了堡里的酒坊。

他从紧插着门闩的后院跃墙而入,但还没有绕到酿酵场,就看到半荒废的侧院里也散布着几个硕大的酒缸。

正好这里也有。那些如同家乡酒庄里的发酵缸。停下了前行的脚步,半转身来到院落的那几个大缸前,打开其中一个的红木盖子,他抬腿就跨了进去。

自小,娘总是习惯的把他丢进发酵缸,还不准他出来。那瓦凉激彻的寒冷、扑鼻的腐浊味道,就如同娘冷酷的对待,诡异的笑容一般,深入骨髓。

夹杂着发酵物的酒水透进衣裳,再慢慢渗进皮肤里。明明似水却又灼灼生疼,可依然冷冽如冰。

就这样泡着泡着,想着哀怨的童年。娘那偶尔温柔的神情和更多时候癫狂肃杀的眼神,时间划过头脑渐渐一片空白,再慢慢的发晕。

但他在恍惚中渐渐觉得不对了。心里仍旧透凉,可身体却出奇的烘烈,一股股无端的燥热从下而上,蔓延开来。

他不解却更加痛苦的抱头,“啊”的大嚷一声,然后“咚”的沈了下去,被那混沌的酒水整个灭顶掩埋。

之前被酒坛割破的伤口一阵阵刺痛,腹部被踹踢的地方也青紫了起来。身体的痛让程驿睡不塌实,几次睡了又醒醒了又睡。

再次转醒,发现睡前擦的药已然不知蹭哪去了。他无奈地起身,披上外衣走出屋,想着去前面找点膏药来贴。

他住的这个半荒废的院子,算是个放杂物的地方。之前工院里满员,而这里也需要有人看着,正好他喜欢清净,便欣然地被单拨了出来,独自守在这里。

可当他刚走到天井的时候,就听到了一声大喊。他寻声望去,便见角落里那几个发酵缸,其中之一是敞着盖的。借着月光依稀能看到一角布料半飘于风中。

此时的情景与不久前的某一段意外的相融,他微皱了下眉头像有预感一样走了过去。

近看更加确定那是块红色衣角。他伸臂往里一捞,就触到了缸里的身体。他心头一惊,两臂齐入,楞是把缸里的人半架了出来。

沉入缸底的丹珂被突然地拽了上来。他微微喘着气,半睁开迷梦似的眼睛,透过脸上那些已分不清是酒是泪的液体,再次涣弛的望向面前的人。

像一场没有完结的梦,在如泪的酒水里继续发酵。丑时将过黎明未至,未来的一切无从知晓。

第三章:无心插柳玉生烟(1)

风吹着丹珂湿透的衣衫,此时那已半透明的红缎紧贴在他的肌肤上,完美的身姿若隐若现。

他黑亮的秀发湿漉漉地贴服于额际,顺着优美的颈项倾泻而下,他大半身仍泡在缸里,双颊晕红唇却冻得发白,外冷内热止不住地轻颤。

又是这红衣人!程驿用双臂支撑着丹珂的身体,看着在银色月光下轻颤的他,似乎比傍晚时清醒了许多,但神态举止依旧异于常人。

那酒缸中的物质,似乎激发了丹珂身体里还未全清的另一股药效,但那毕竟只是残存的一些,药力时强时弱,而且也渐渐没了迷失心志的功效。

“你谁啊?放开我!”丹珂慢慢聚拢了意识,看着面前并不认识却又好似见过的陌生人。

对方是个精健的男子,有着清风朗月一样明熠的五官,即使那眸子里闪着疑惑,但璀璨的目光依然强烈,在这夜半未晨时,散发着强大的自然之力。

“快出来,这酒是药酒,你这样泡会出事的!”程驿看着丹珂湿濡的样子,不知道他到底泡了多久,只知道阿禾说过,这几缸是牧场那儿的朱大夫在酿制的药酒,成分不明。

“别碰我,我自己来!”丹珂感觉到被程驿触过的地方都格外得烫。他挣扎着甩开那臂膀,要自己迈出来,但药力突地急蹿了下,他一个趔趄险些又要沈到缸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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