雏凤翻飞老凤栖(穿越)下+番外——李千重【完结】(73)

2019-03-25  作者|标签:李千重

凤然听了她这几句话,猛地抬起头来,睁大了眼睛,眼中满是绝望,面上也毫无血色,像是被判了死刑一般,他凄然道:“母亲,我是然凤,您不要我了吗?我是您的儿子啊!”

“驸马说得哪里话来,您贵为北凌驸马,木家怎敢高攀,驸马还是快起来吧,木府简陋,不能招待贵人,请驸马快些回紫阳馆吧。”

金月流的脊背挺得笔直,微微扬起头,不让人看到她眼中的泪光。

凤然哀绝叫了声:“不!母亲!”

便挪动膝盖爬过去,拉住母亲的裙角,仰起头乞求地望着母亲。

金月流的心一颤,强自硬下心肠,沉声喝道:“驸马请回!”

便一提裙子,转身想要离开。

哪知凤然抓得极紧,这一下竟没拉开,金月流心中恼怒,用力一扯,只听“嘶拉”一声,竟将裙子的下角扯断,毫不犹豫地里去了。

凤然手中抓着母亲裙子的一角,呆呆地跪在那里,失魂落魄地望着母亲离去的方向,可奇怪的是,他心中竟然感觉不到痛,只是空空荡荡的,一瞬间什么喜怒悲愁都没有了。

他就这样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想,就一直握着那片裙角跪在那里。却不知远处有一双眼睛,正哀婉痛楚地看着他。

第八十七章

日头一点点升到头顶,又渐渐西沉,将天边的云层染成鲜艳的橙红色,夕阳的余晖将地上的一切都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

傍晚时分本该是一天之中最轻松温馨的时候,人们劳作了一天,都笑语喧喧地各自回家,享用妻子做的热气腾腾的饭菜,再陪儿女们戏耍一会儿,享受温暖而平淡的幸福。

而凤然却依然直挺挺地跪在庭院里,姿势同早上没有丝毫不同,这一天他不吃不喝,就只那么跪着。

越宁在后面心急得像火烧一样,只是跪着倒还罢了,但一天水米未进怎么成,二公子身体本来就不太好,肯定撑不住的。公子已经跪了一天,这处罚也该够了吧。

他轻轻走到凤然身边,俯下身子低声道:“公子,天晚了,我们回去吧。:

凤然却像没有听到一样,一丝反应也没有。

越宁只得轻轻拉了拉他的胳膊,再次劝道:“公子,我们回去找轸将军,将军会有法子的。“

凤然这次终于有了点反应,他轻轻摇摇头,道:“不,这是我的罪孽,我要自己来赎。“

越宁急得团团转,知道劝不动凤然,但又不敢就这样放任,最后只得自己先离开木府,跑回紫阳馆去向义律轸报信

越宁见了义律轸,将今天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说:“我只道老夫人心中气恼,罚公子跪一阵也就算了,哪知一整天都没人理睬,公子这一天连一滴水都没喝,那能撑得住啊!”

义律轸阴沉着脸,半天没说话,良久才缓缓地说:“越宁,你辛苦了,先下去用饭吧,然后略休息一下,再到木府去陪着驸马。明天再报消息给我。”

越宁愣了一下,惊讶地问:“将军,难道就让驸马这么一直跪着?您不去看看吗?”

义律轸摇摇头,说:“我不能去,老夫人恨我甚深,去了反而是火上浇油。驸马离家这么多年,受些苦也是难免的,他必须撑过去,否则今后的日子休想过得安生。现在只能等木老夫人软下心肠来。”

越宁听了也知道别无他法,只得随义律征下去用饭。

义律征知道越宁一整天没吃饭,便让厨房做了些清淡易消化的清粥小菜,在一旁边看着越宁吃,边嘱咐道:“你不是木家的人,可别傻傻地跟着驸马跪着,小心跪伤了腿。你要机灵一点,如果见到三将军或者二夫人,就向他们求个情,请他们劝劝老夫人,早点饶了驸马。这两天你要受苦了,等这件事了结了,可得好好休息几天,我陪你在房中安静待两天。”

越宁白了他一眼,笑话,义律征什么时候肯安静待着,他最喜欢的就是脱了自己的衣服,将自己弄到床上去,陪着他比陪驸马还累。

义律征微微一笑,能翻白眼,看来越宁还是有些力气的。

吃过了饭,越宁便急着赶回了木府,临走时义律轸让他给凤然带一件披风过去,免得夜里受了凉。

到了前堂的院落,见凤然还一动不动地跪在那里,越宁悄悄地走过去,轻轻将披风给凤然披在身上,便无声地退到一边。

月亮高悬在夜空,月光清冷地洒在凤然身上,为他苍白的脸色镀上一层银色的波光,令他哀绝的脸上有了一种凄艳的美

罗琼采将身体藏在树后,痴痴地看着跪了一天的凤然。这个人她已有二十年不见,丈夫的面容在她心中已有些模糊,只是他那英爽的气质一直萦绕在自己心里。

二十年之后再见的却已不是那英气逼人的少年将军,而是一位俊雅温润的北凌贵族,这种气质的变化告诉了罗琼采,他这些年是被怎样对待的,也提醒她这已不是自己的丈夫,而是别人的驸马。

罗琼采忽然想起了自己的新婚之夜,当那神采飞扬、俊美如玉的少年挑开自己的盖头,自己是多么的惊喜,能有这样一位如意郎君。婚后短暂的双宿双栖,让她深深爱上了自己那英武而又柔情的丈夫。

只是之后不久,丈夫便随军出征,从此再也没有回来。

而现在人就在眼前,自己却无法出去相见。

罗琼采在树后站了一晚上,直到东方渐白,她才步履蹒跚地离开了。

罗琼采走了一段路,定了定心神,毅然地向金月流的院落走去。

漫长的白天又过去了,金月流仍是没有任何动静。

越宁又回了紫阳馆一次,义律轸听了他的述说,脸色更加阴郁,但却没什么表示,只让越宁好生陪着凤然,便打发他回去了。

凤然跪了两天两夜,再也保持不了原本的姿势,弯下了身子用手撑着青石地板,身体不住地颤抖。

越宁心中有些害怕,半跪在凤然身边,道:“公子,你很累了,我们回去吧,过两天再来。”

凤然的双眼失神地望着地面,默默摇了摇头。

第三天不似前两天晴朗,空中积着厚厚的阴云,天色阴沉沉的,令人的心情也沉重起来。到了午后,终于一道闪电划过,倾盆大雨便落了下来。

凤然的衣服很快便被雨水打得湿透,雨水流进了他干裂的嘴唇,凤然忍不住吸了一下,这是他三天来所喝的第一滴水。

越宁在一旁看到了,心中一阵刺痛,公子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苦,纵然当年身为俘虏,茶饭汤药也从未短少过,现在回到家中,反而这样受罪。

他上前抱住凤然,哀求道:“公子,咱们回去吧,他们也太无情了,难道公子想跪死在这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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