雏凤翻飞老凤栖(穿越)下+番外——李千重【完结】(72)

2019-03-25  作者|标签:李千重

一群杂役恶劣地议论着,用鄙视来掩饰对富贵生活的羡慕。

旁边一个侍从默默地听着他们说话,眼神飘忽地望向院中。

晚上,义律轸匆匆赶了回来,一路上都在想现在凤然会怎样难过,自己要怎样安慰他,哪知推开房门一看,却见凤然正平静地坐在那里看书,脸上不再是平时那焦虑紧张的表情。

听到门声,凤然抬头一笑,道:“你回来了!”

义律轸心中惊疑,坐到他旁边,拉着他的手,道:“凤,对不起,今天白天没有陪你,我在外面一直担心你,今天过得还好吗?”

凤然笑着点头,道:“轸,你不用担心,今天听了越宁的话,我想明白一件事,成天伤心苦闷是没有用的,无论如何都要努力争取才行。我想母亲不会那么绝情的。”

义律轸松了一口气,轻轻摩挲着他的双手,道:“你能想开,我就放心了。我的凤一向是坚强的,你放心,无论什么时候,我都在你身边。”

凤然“嗯”了一声,低声道:“我想明天回木府看看母亲和三弟。”

义律轸的手一顿,问:“要不要我陪你去?”

“不用了,和谈的事全靠你和副使,我知道你很忙的,我一个人去就可以了。我毕竟是母亲的亲生儿子,她总不会把我打死了。”

义律轸闻言,握着凤然的手不禁微微用力。他知道凤然不让自己去的原因,主要是怕刺激木老夫人,而凤然此去是一定要受些苦的,可这时自己却不能陪在他身边。

想到这里,义律轸心中一阵痛苦。但他也知道这次自己是不能跟着去的,自己与木家有杀夫戮子之仇,与凤然又是那种关系,若是去了反而会让事情更糟,因此只能独自担忧。

第二日天,义律轸便与副使去同越国人商谈和谈之事,而凤然则带着越宁去了木府。

临去时义律征拉住越宁,悄悄嘱咐道:“这次去木府,我们都不方便跟着,所以一切都要靠你了,若有什么事情,及时回来告诉一声,也免得我们担心。”

越宁点头道:“我知道了。”

便急忙跟了上去。

凤然走在熙熙攘攘的街上,一瞬间觉得仿佛回到了二十年前,那时自己是木然凤,是木府的二公子,此时刚刚在城中游玩一番,正要回家去。

循着记忆中的路线,凤然不知不觉便站在了木府门前,望着那清漆的大门,和门前那两个熟悉的石狮子,再抬头一看门上“木府”那行笔苍劲有力的匾额,忽然鼻子一酸,差一点就流下泪来。

这里是他的家,从前他在这里与众兄弟一起习文练武,每天感受着父亲的严厉和母亲的慈爱,那是一段多么幸福的时光!

可自从那次出征,他便再没有回来,父亲和大哥四弟也没有回来。

凤然恍惚茫然地来到木府大门前,正要往里走,门前两个年轻的家丁拦住了他,冷着脸问:“且住,你要找什么人吗?好像没听说有页丹人前来做客。”

凤然呆了一呆,这才想起自己是穿着页丹人服饰的。木家军与页丹人连年作战,木府的几位将军又死在云门关,他们当然恨页丹人入骨。自己离家这么多年,府中的年轻人恐怕都是不认得自己的。

蓦地想起儿子凤倾城曾经念过的那首诗:“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

只是眼前这两人不是笑问而是怒问。

凤然惨然一笑,道:“我想见老夫人。”

“我劝你最好不要自讨没趣,老夫人最恨页丹人了,若见了你一定把你打出去!”一个家丁冷冷地说。

另一个人则老成一些,问:“你是什么人?见老夫人有什么事?”

凤然顿时哑口无言,自己是什么人呢?是木然凤吗?但木然凤早已战死,府中还供着他的灵位。是驸马凤然吗?北凌驸马又为什么要来见木老夫人?

他眼神迷茫地看看那两个家丁,又直勾勾地望着木府的大门,好像要用目光打开那两扇门似的。

他这个样子倒把家丁吓了一跳,两人小声嘀咕。

“丁哥,这个页丹人是怎么回事?我看他不太对劲,不会是有病吧!”

“看来是有问题,不过别担心,就算他闹事,咱们也制得住他。木府的人可不是吃素的。”

正在这时,旁边的角门“咯吱”一声打开了,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走了出来。

他一见到凤然便失声叫了出来:“二公子!”

凤然转头一看,苦涩地说了声:“洪叔。”便羞愧地低下了头。

这老人是木府的管家木洪,当年贫病交加昏倒在木府门前,被金月流所救,此后便一直在木府做事。他为人忠厚能干,很得木铁心和金月流的信任,便让他做了管家。木然凤兄弟四个都是他看着长大的,都把木洪当做长辈来看。而木洪当年又很疼这位俊美聪慧的二公子,此时相见的场面这样怪异,两人心里都不知是什么滋味。

木洪毕竟久经世故,先回过神来,道:“公子还是回来看老夫人的吧,快请进来吧!”

说着便往里让。

凤然和越宁便跟着他进了角门。

他们一进去,木洪立刻便“嘭”地一声把角门关了,弄得两个家丁面面相觑,暗自嘀咕:“二公子?木府什么时候有这么一位二公子了?”

凤然走在木府内的小径上,眼前的景物如真似幻,仿佛是在梦境中一样。这条路他过去曾无数次走过,周围的草木他都记得,二十年来常常梦见自己回到这里,现在终于回来了。

凤然心中酸楚,只想大哭一场。

府中的仆从惊讶地看着老管家领着一个页丹人走了进来,有些府中的老人更是惊诧地掩住了口。

凤然一路走到了正厅之前,突然站住了。在他前面站着一位满头银发,手拄拐杖的老夫人,她的气质端庄高雅,此刻却带着一种严厉与凛然,这位老夫人正是金月流,此时她正冷然地盯着凤然,只是目光中隐含着痛苦。

凤然见了母亲,如遭雷击,扑通一声便跪下了,颤抖着说了声:“母亲……”

便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只低垂了头,像是在等待母亲的判决。

金月流又恨又痛地看着这个死而复生的儿子,见凤然长发披垂,一块翡翠勒额戴在头上,颈上戴了一串琥珀璎珞,身上是页丹人的紧身长袍与褙子。

金月流的目光移到了他的左手,只见无名指上竟戴着一枚戒指,她这些年有意无意地搜集北凌的风土人情,知道凡是左手无名指戴指环的男子,都是与另一名男子结契的人,因此心中加倍愤恨,很快便压过了怜惜,冷冷地说:“原来是凤驸马,不知驸马此来何事?不过无论如何还请驸马快起来吧,驸马身份尊贵,怎可如此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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