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主GL+番外 作者:允(三)【完结】(120)

2019-03-23  作者|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历史剧 复仇虐渣

  以前日子过得浑浑噩噩,对这些事没什么想法,现在热血上头,想法倒是多得很,可惜大部分都被崔明德和阿欢果断否决,有些甚至连提都不许我多提一句,说是牵涉到许许多多的奇怪忌讳,剩下的一小部分中,又有许多太不切实际,到最后绕来绕去,还是只有编书这一道可行些——却也不同于我在自己家里一样,可以随意设定条例,更改章程,总要迎合母亲之心才是。

  我抬起头,悄悄看了母亲一眼,见她已看完我所呈的第二道疏,半眯着眼在思索,轻轻在旁加了一句:“至于此书总编,儿以为,可任魏王表兄。”

  母亲倏然抬眼看我:“这主意全是你自己想的?”见我摇头答说“一半是我的主意,一半是崔明德的”,手指在扶手上点了几点,轻轻将崔二的名字念了一遍,微笑间指着我的疏奏向婉儿道:“手抄一份,发宰相廷议——不要记姓名。”

  作者有话要说:  公主府员工吐槽时间:

  裴兰生:提问!老板酷爱折腾满脑子跑火车一天一个主意害我们每天都要给她圆场善后怎么办?

  宋佛佑:你才进公司几个月,过些时候就好了。

  裴兰生:过些时候她就不折腾了?

  宋佛佑:不,过些时候你就习惯了。

  裴兰生:……

  注释:

  1、则天时改御史台为左右肃政台。

  2、魏郑公即是魏征,历史上曾劝谏李建成早下手杀掉李世民,据说李建成没有听他的话,最后被杀了,本文的设定是李建成听了他的话,所以二平在激励李昭德的时候会特地引用魏征。

  3.唐人所谓鼓腹就是有突出的腹肌,当时所提倡的美男必有腹肌。强筋即是肌肉。

第296章 离宫

  我本已向母亲递了一个绝好的台阶,令武承嗣去编书,如此既令他荣名显耀,又可顺理成章地夺他之权,等书编成,还是武氏文章之一笔,母亲的手段,却比我想象中还要更高明:四月末廷议出来,都说编书之事甚好,却不知该要谁来主持,母亲又故作高深,一味只令臣下商议,并不肯有任何暗示,渐渐地物议喧嚣,不知怎地,便有些低品的流内官上书,请以李旦为总编,母亲收了上表,竟并不马上驳回,反而下宰相商议,这下诸武便炸了锅,指使众人上书反驳,武承嗣与武三思两个还连着数日进宫,除了伏低做小、孝顺姑母之外,间或向母亲晓以利弊,极言李氏之威胁,母亲当面总微笑颔首,似是听了侄子之言,隔日臣下请旨时却又模棱两可、含糊其辞,如是数次,武承嗣催得急了,方不经意般道:“编纂此书,乃是前人所未有之创举,非宗亲不得胜任,且又要孚众人之望,除了三郎,还能有谁?”武承嗣马上道:“三思可为此事。”母亲望着他笑而不语,如此武承嗣方有所悟,自请为总编,隔日上疏,次日便准,其后数日内便有旨意,以魏王承嗣为《古今图书集成》的总编,罢同平章事——这还未完,母亲以编书任重,命武承嗣荐一批人随他做事,待武承嗣将人荐上来以后,却将其中有紧要本职者全部拨去,或不变本官,只兼知编书,却令选佐副,接手其本官职司,或干脆便加学士之名、拨去学馆专任此事;增设广文馆,以武承嗣兼广文馆主,总摄其事,一应物帛,不走藏省,皆自私库所出,并责司天监勘察吉日,以武承嗣、武三思二人代皇帝祭祀之后,编书之事,才正式开始——于时已是九月之初,武承嗣高高兴兴地罢了相,风风光光地开始编书,而李昭德则早在七月中便悄无声息地选了凤阁侍郎,初尚未加宰相衔,九月方有旨意,加同平章事,以凤阁侍郎的身份顺理成章地入了宰相之列。

  我从头到尾地旁观了此事。母亲似是有意要让我学习这些,连与武承嗣、武三思密议时也让我在屏风后听着,然而我于所见所闻中凡有不懂处,去问她时,她却总是笑而不语,不但自己不肯回答,也不许我去问婉儿。

  我自己慢慢想着,早上想,晚上想,见阿欢的时候也想,渐渐地摸索出了些门道,到此方深知当初阿欢所说那句“与陛下相比,我们都还早呢”是什么意思——当初我定下编书之计,向崔明德询问该如何向母亲提时,她除了告诉我此事正可与武承嗣罢相之事一道进行之外,还特别提议要先人一步将所有章程写好,如此武承嗣虽担了编书的名头,可做得好,是照我的意见做成,做不好,也是他未遵照我之初心去做,我虽无献书之名分,在母亲心中,献书的功劳却已有了,且章程既知,日后正可寻着借口参知编书之事,考察编书学士之优劣,取其可用者用之。当时我以为这已是天下算计之巅峰,后来自己想到借献书之功提拔韦清、示母亲有所求以避猜忌,又觉自己已大有进益,出去少不得向阿欢显摆,她当时沉默良久,方说了这么一句话,令我好生不解,而今才知一山之外还有一山,又一山外还有最高山。

  今年岁稔年丰,母亲自即位后又罢了射礼,只命宰相代天子郊祀而已,九月中本无大事,我正兴兴头头地要替阿欢办一小宴以弥补去年那场闹剧,谁知月初母亲却下了令,说要祭祀嵩岳,月中即将启程。

  这命令多半是母亲心血来潮,未经中书门下便已明旨发往四方,我老大不情愿地接受了这个消息,愁眉苦脸地绕去百孙院,却见阿欢已兴高采烈地指挥人打包行李,见我过去,也不见外,张口就问:“要去嵩岳,你随身侍奉的预备带哪几个?我这里七七留在宫中,王仙仙若不去,叫她进宫与七七做个伴也好。”不等我回答,又自宫人手中取过一件衣裳——她显是一接了旨意便打发人寻衣裳去了,这会儿捧出来一大堆——问我:“这件好看么?骑马穿怎么样?”问完这句才见我的神情,用手在我脸上一拍,意识到除了七七还有人在,便微微吐了吐舌头,眨眼间已将几人指使得团团转地拿东西去了,其后方凑近我:“怎么了?难得要出去,你不高兴么?”

  我不意她兴致如此之高,怔了怔方道:“出去自然是高兴的,可一路圣驾起居,宫人安顿,又劳累你——还又是你生日的月份。”

  阿欢扑哧一声便笑出来:“一个生日,是多大的事呢?值得你这么念叨来念叨去的。你若真有心,路上多陪我说说话,到了地方,一道骑骑马、看看风景,岂不比你在这里千篇一律的办个宴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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