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列下的死亡信仰 作者:叙晗yeol【完结】(57)

2019-03-22  作者|标签:叙晗yeol 都市情缘 虐恋情深 因缘邂逅 恋爱合约

  眼睛有些模糊,我拿手背去擦,才发觉流了一脸的泪。我哽咽了一下,继续说:“妈,其实我也有我想过的生活,我喜欢写东西,你是怎么跟我说的,兴趣和工作不能混为一谈,我就照着你说的去做,我选择了我不喜欢的专业,一学就是这么多年,你看我现在快乐吗?我痛苦死了,我根本就不喜欢这个专业,却要不停地应付它。”

  “我这都是为了你好。”

  我妈一脸看我不知好歹的样子,连声音都抖得压了几阶,眼眶也胀得通红,她泛了泪光的眼睛里似乎仍写着不可置信,因为我从小到大没有忤逆过她,甚至连同她的争吵都显得小孩子气,而不会像今天这样厉声质问,让她受到了仿佛天塌下来的窘境。

  “是,你是为了我好。你怕是没看见我是多么难受地把一件自己不喜欢的事情搞到得心应手的。读大学的时候,我要拿它应付考试,现在工作了,我就得拿它应付工作。”

  “好,好,好,是妈妈的错。妈妈不该让你为了遵循我的意见去选择专业,去选择工作。但是小谖,你难道不想想,如果没有妈妈,你跟着你爸爸,会是个什么下场吗?”

  “我不知道。”我是真的不知道,或许我会比现在过得更难受。但是谁知道呢,这只是假设- xing -的问题。

  我转过头,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妈,我今年就在乡下过春节了,不回来了。”

  “行,我知道了。”

  我逆光看过去,她的背影显得落莫,在她快要掩上门的那一刹那,我没忍住,叫住了她:“祝你和谢叔叔今年新春的法国周游,愉快。”

  她点了点头,却没有回头再对我说什么,然后门被轻轻地关上。我止了眼泪,将最后一件衣服叠起来慎重地放进行李箱里,那是我在商场转了好久才给我爸爸买下的。

  回乡下的过程是漫长的,我每次回去一趟,都好像把骨头拆卸了重装,到目的地的时候,人像是散了架似的。

  我靠着客车,刷着手机,等我爸来接我,今年好不容易来他家过一次年,他高兴得如同中了大彩票,整张脸都喜气洋洋的,说实话,越看到他这样,我心里越难受。

  他老远就看到我了,挥挥手,便快步走到了我跟前,拎起我的行李,问我:“肚子饿不饿?是不是又像以前那样,怕晕车没敢吃东西?”

  我点了点头,跟上他,说:“早上出门的时候有垫了点东西,现在不是特别饿。”

  “那就好。”我爸笑得格外开心,声音特别洪亮。可是,他不再挺拔的背影留给我,让我眼眶里直泛酸。

  我多么想他能像小时候那样揉揉我的发顶,或者是牵着我走,我已经好久没有和他这么慢慢地走过一条路了。

  乡下似乎是前天下过雪,略显泥泞的马路上不是容易穿行,我爸一面扛着行李箱在前头闷头走,一面又时不时地回过头来叮嘱我,叫我小心水沆,别把鞋子弄脏弄- shi -了。

  “爸,你有没有想我啊。”

  我避开一个又一个的小泥沆,不知是触景生情,还是想到了我这次的目的,我的心情很是沉重,但我又不想让我们少之又少的相处时光终结在沉默里,我尽量挑些话题,虽然矫情了点,但对于我爸那样不善言辞的人来说,我就应该这样地跟他开聊。

  “想肯定是想的。”我爸不好意思地说,“但你在你妈那过得比跟着爸爸好,爸爸其实又不想你。你啊,以后还是要多回来看看。”

  “嗯,我知道了。”

第28章 @28

  而我不知道的是,在我回到乡下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时,沈诺终于在经历了一系列的挣扎后,果断地选定了一家医院,就跟我当时牙疼得死去活来,最后得知是智齿发炎而随便找个医院拔牙一样,她走进了一家私立医院。

  绝望,恼恨,像浊流一般交替着冲刷她昏昏沉沉的脑袋,她快要支撑不住了。

  她来医院之前,还是抱着一丝丝希望约了那位始作俑者,不过如她预料,那位始作俑者临阵脱逃,不敢来见她了,她在茶餐厅点了一杯水等了差不多一个多钟头,后来实在是太失望了,才忍着恶心打车去了医院。

  坐在出租车里,一闪而过的是繁华城市的身影,寂静敲打着鲜红的心脏,她的眼泪顿时像决了堤的洪水,哗哗哗地直往下掉。

  她以前在江边看过春季的涨潮,远远超出了平常的水位,她觉得她现在就像是盛了满满一江春水,眼泪在汹涌。

  医院冷漠的冰雕护士小姐翻着病历,一面在病历上写写画画,一面眼也不抬地翘着一根手指头,指着空位,说:“我是过来拿点资料的,袁大夫应该很快就会回来。您稍等。”

  然后,这位似乎忙得无时无刻不低头挥笔签名的护士小姐终于找到了需要的文件,矫健地离开了消毒水味充斥的这间小工作室。

  袁大夫是一个三十多岁的成熟女人,如果她没有笑容可掬地做完一篇长达二十分钟的自我介绍的话,沈诺一定认为眼前这位看上去慈眉善目的女人其实快到更年发病期了。

  袁大夫大致讲了一下堕胎的流程,当然她在说“堕胎”这两个字眼时,几乎是拿起了敲木鱼的佛门中人的表情,她说:“这对女人伤害很大,我们一般不赞同这么做。”

  沈诺想,如果没有宁愿承受伤害的女人冲锋陷阵地往堕胎这条路上挤的话,你们妇科医院的大门绝没有现在装饰的这么豪华气派。她们可是衣食父母。

  不过,沈诺只是苍白着病态的脸,坚定地说:“我要拿掉它。”

  毕业之后,我们各卉东西,忙起来的时候,接连一个月都不会彼此问好,就算是拿着微信不停地刷新消息记录,我们也没有闲工夫似地要向对方道一声“最近过得怎么样”。

  我们觉得那些废话如果出现在彼此的对话框里,会显得愚蠢而做作,因为我们自认为我们的友情经得住时光的考验,根本不需要靠着无聊的问候而度日。

  乐嫣老是抱怨我从来不主动联系她,而她每次给我打电话,我不是没接到,就是被我妈接到,她很不喜欢这种- cao -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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