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脱精光了,爬过来求我,让哥哥我痛痛快快地干你!」
他才意识到被下了药,他才开始感到恐慌。他不畏惧死亡,可他畏惧如此狼狈和羞耻地死去。
还是热,抓烂了伤口也散不去这灼人的热度,非要抱着一堆干柴痛快地燃烧才得快活。
「这么热……你们帮他凉快凉快,把衣服脱了!」
夏衡唤手下去扒岚的衣服,他这一生只被两个男人脱过衣服,一个是虹,一个是暮。每脱一次衣服,就像是虫蚁活褪一层皮,
极尽痛苦,末了或是新生,或是毁灭,一次情动,总之不再是原态。
而这一次,他会彻底毁灭吧。
几个手下一哄而上,挣扎亦是徒劳。
「滚开,别碰我!别……」
衣服粘着血肉,被从灵魂上剥离,似被活生生切开蚕衣的蛹,孱弱而耻辱,连死都不得体面。
那些男人粗糙的手似杂乱的带刺的藤蔓,攀藤在他赤裸的躯体之上,每一次挣扎,那些藤却只会捆得愈紧一些。
然而虽然歇斯底里地抗拒,但是那些手触摸过他溃烂的肌肤时,身体某个隐秘的部位却羞耻地萌动起来,痛苦而绝妙。
他被扒得精光,只留遍身的伤痕做了遮体的锦帛。
身体破碎不堪,可因伤,却更增艳丽的风华,在掠夺者的眼里更有一种隐秘而放荡的美。
夏衡点点烟,镇定而坐,身下赫然竖起一座高峰,他压抑的有些难以自持。
只道,「好好替我调教调教他,但不得用身下那把,否则老子立马阉了他!」
手下领命,如虎似狼。
岚在严密的禁锢中无力地扑腾了几下,终究还是被压制了。似被折断了翅膀,制成标本的蝶,逃不出天罗地网,只得依顺地展
示他支离破碎的美。
他们用手指奸淫他,连带着淫声秽语。
一群窝囊的无用的下等士兵,只在柔弱的俘虏面前,才会极尽侮辱之能事,以彰显那可笑而卑微的军人的胆识。
男人的手指在他身体里进进出出,和着粘稠的血液和不明的体液,最后,在药效的摧残下,他连抗拒的气节都没了,仍由身体
被扭曲成各种怪异的姿态,快意地痉挛。
他快妥协了。再是高风亮节,终也摆脱不了情欲的奴隶。
这世间唯有二把利刃,坏了一切的纲常伦德,一把为“情”,伤心,一把为“欲”,伤身。
夏衡仍艰难地旁观着,在一堆指缝里,岚似酴醾的昙花,在死亡中灿烂地高潮。
「还是不够是么?爬过来,求我抱你!」
「……夏衡……我做鬼不会放过你……」
「呵……你终于喊我的名字了,你终于恨我了是么?哈哈……终于恨我了,你记得我了,做鬼也记得我……」
「我……我恶心你……」
还只是恶心。他坏事做绝,在他心里仍然只是一坨屎,升格不到一个仇人的高度。
「那我就让你恶心到底!你们继续!让他一次爽个痛快!」
岚终于妥协了,身体已经彻底背离了意志,朝情欲的悬崖堕落。
形室又进来一位晚到之客。
岚迷乱中看到眼前出现一张熟悉的脸,费力地聚焦涣散的目光,那张脸渐渐地画得明晰,一笔一划,轮廓凌厉似刃,岚的眼睛
被刺疼,疼出眼泪。
「暮?……老师……」
他来救他了?他就知道,他能找到他,无论海角天涯。他知道,他对他的宽容广漠似海,无论他任性千百遍,伤他千百遍,他
都会原谅他,并因他一次的伤痛而心疼千年。
艰难地将意识抽回,他推开那些人,爬向暮。
「走啊……老师……快走……」
可这一次他不希望被他找到,不希望被原谅,不希望再与他有任何瓜葛。
矗立在他眼前的暮依然高大似无法跨越的山峦,却不再挺拔,他摇摇欲坠,他惶惶不安。他眼里不再是坚定纯粹的忠贞,愤怒
、凄凉、怜悯、冷漠、百味色彩,矛盾地交织,因这凡俗的情爱而变得踌躇懦弱。
「……老师……快跑啊……不要管我……」
夏衡在身后狂笑,这笑里分明隐匿着另一个天大的阴谋。他叫人暂且停止追逐,且看他们主仆二人重逢后的这出好戏。
岚艰难地爬到暮的脚边,一面想叫他走,可一面又想抱着他。一面想溺水自尽,可一面又想抓着唯有的一根浮木,苟且寻生。
「……我说暮啊,要不就暂时便宜你,让你打头炮吧?」
暮的眼中百味变幻,终归于淡漠,他抬起脚,狠狠地踩在岚的手上。
岚一惊,仍未明真相。
暮一脚将他踢开,漠然道,「这么脏……我不要……」
岚蜷缩着,眼前一片虚空,陡然似明白了。
「哈哈哈哈……岚啊,你看看……这个就是你拿命护着不愿招供的走狗啊……你真是笨得无可救药了啊,还不明白么?就是他
把你卖了啊!」
彻底明白了。他被他的心腹,被他的老师,被他视如父亲的男人卖了。
有些人,十年一日,百年不易的面容。
有些人,一日十年,瞬息万变的容妆。
原来这世间最难料的却是人心,卦难卜之,天难料之,命难算之,何况是人呢,隔着情爱迷障,怎能看得透彻。
十年流光算什么呢,弹指一挥,杳杳浮尘,谁会介怀,谁又会当真呢。
岚忽然发笑,沙哑地撕心裂肺地笑。
他彻底自暴自弃了,要他看这最后一处好戏。
「……哼,谢谢你……我会报答你的……你要是这么想看戏的话……我演给你看啊……」
他爬到夏衡的脚边,解开他的裤子,将头埋进他的隐秘里。
暮的心里何止千刀万剐,都已成灰,成土了。他颤颤地点了根烟,靠着刑室的门,冷眼旁观。
他要毁了他,这种决心矢志不移。
从那一次他窥到岚与虹恬不知耻的交合起,他就决心毁了他,不计一切代价。玉石被蝇粪玷污,不如毁废再造。
狠吸了一口烟,缓缓的突出,烟雾在肉体之外,似出窍的灵魂。
他侧目,岚似血淋淋的花,扎根在两条枯枝的交结之处,朝生暮死。
疼痛的闭了闭眼,再侧目时岚已经换了种姿态,骑在夏衡的身上。